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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旺兄妹四人,他總排行老三,上面兩個姐姐,下面一個妹妹,是家裡唯一的兒子。
按照農村的老習慣,他和田秀結婚後,必須要住在婆家。
當時,侯家只有大女兒出嫁了,其她三個女兒仍待在家裡。
田秀過門後,上有大姑姐,下有小姑子,頭頂還有婆婆。在外人眼裡,她有得罪受了。
大姑姐多,婆婆多,小姑子多,是非多。
本鄉本土的姑娘,依據這個俗理,加之侯德旺長相個頭,又沒有吸引力,誰都不可能嫁給他。
田秀是外來戶,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
她跟侯德旺認識沒多久,就住進了侯家,還聽信張瞎子的編排,說侯德旺有血光之災,必須儘快晚婚。
那些好咬耳根子的農村娘們,道聽途說後,還有梗添葉,說是侯德旺他爸,給了張瞎子雙份卦錢,張瞎子才給出必須儘快晚婚的答案。
一場轟動全村的酒宴後,田秀正式成為侯家人。
她打小就開始操持家務,對起早做飯,刷鍋刷碗等家務活,那是信手拈來。
好在她每天都要去上班,吃完早飯,往侯德旺的腳踏車,後貨架子上一坐,下班回家,飯菜已經做好了,她只負責飯後刷碗,輕鬆加愉快。
婆媳之間,姑嫂之間,都因為田秀沒有挑剔,相處的十分融洽。
在田秀和侯德旺結婚不到半個月的一天晚上,侯德旺說自己饞了,想要喝酒。倆人下班後去了自由市場,花高價買了豬頭肉,香腸,還有帶魚。
侯德旺的母親和二姐做好晚飯,只等侯德旺兩口子回來開飯。
她們見田秀從腳踏車後貨架子上下來,拎了一大堆好吃的,婆婆也不問明情況,就數叨說:“不逢年不過節,花這份冤枉錢幹啥。”
侯德旺和田秀相對一笑,沒法做出解釋。
如果侯德旺實話實說,自己嘴饞了,想開葷了,就有替老婆開脫之嫌。如果把這個藉口落在田秀身上,說不定會引起家裡人多大的反感。
小農意識說穿了,就是心胸狹窄的代名詞。再進一步說,就是過怕了苦日子,養成了在一分一厘上,靠節儉過日子的習慣。
這天的晚飯,侯德旺的表現最突出。
他主動張羅陪父親喝酒,還沒等父親喝下二兩酒,他倒把自己灌個半醉。
當著全家人的面,居然給田秀磕了一個響頭說:“感謝你嫁給了我。”
別說田秀的公婆姐妹,就連田秀都給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夫妻睡在一個被窩裡,田秀被侯德旺糾纏著,“呱唧”起來沒完沒了。直到天亮了,侯德旺的酒也醒了,他才對田秀解開謎底。
昨天姐夫告訴侯德旺,今天他將接到通知,正式離開深井巷道,返回地面當汽車司機了。
那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俏活兒。
田秀聽了自然很高興。在煤礦工人家屬,哪一個不希望家人,能在地面上謀個差事。
下一次深井,就多一分危險,稍有不測,就可能與家人陰陽兩隔。
兩個人吃過早飯,樂呵呵去上班了。
他們一路上還在盤算,該給姐夫送啥樣的禮物,才能完美表達感激之情。
田秀跟侯德旺確立戀愛關係後,就被大姑子女婿董興,調到礦對外餐廳工作了。
所謂的對外餐廳,就是在煤礦大門口,興建了一個近二佰平方米的大平房。
對外叫紅樓飯店,開門營業,專門接待各地來煤礦採購原煤的客人。
對內招待關係單位的來賓,很多在公開場所不易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在這裡儘可隨意發揮。
董興是主管後勤副礦長,權利僅次於一把礦長。
他在職權範圍內,對小舅子和小舅子媳婦施以關照,在外人看來實屬正常。
是親三分相,是火就熱炕。
副礦長給親屬安排俏活兒,合乎情理,不然,誰還當領導幹啥。
這就是不正之風,或者叫腐敗的根源,關鍵在於老百姓的奴役心裡。
田秀是飯店的會計,不僅負責飯店的來往賬目,還要主管賣票工作。
飯店開業後,她坐在臨門的一個小木屋裡,外面掛著菜譜價格表。
有客人來了,點好菜和主食,付過錢後,田秀便從幾沓飯票中,五分,一毛,三毛,五毛,最大面值一塊中,撕出相應的錢數,讓客人拿上飯票,去前臺領餐。
這是上個世紀初,國營飯店正常的營業流程:客人自己點餐,付款,取餐。
上午十點整,飯店正式開業。
田秀坐在小木屋裡,想到這會兒侯德旺,可能已經升井到地面,去車隊報到了,或者乾脆就沒下井,直接去了車隊。
要說大姑子女婿董興,不愧能當上副礦長,做人就是精明。他明明衝媳婦的面子,關照田秀夫妻的工作,卻說這一切都是看在田秀的面子上。
田秀參加工作沒幾年,始終從事與井下采煤有關的後勤工作。
正是董興給予她特殊關照,先把她調到紅樓飯店工作,隨後便有媒人提親,成全了她與侯德旺的婚姻。
不止田秀這麼認為,她周圍的人都私下議論,這就是董興的刻意安排。先給田秀安排好工作,然後再託人提親,讓田秀無法拒絕。
現在兩口子都有了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接下來再生個一男半女。
等礦上分配職工住宅,他們再搬到樓房去住,今後的小日子別提多美了。
她正在做美夢,車隊隊長跑進來,對田秀說:“小田,德旺出事了。”
在煤礦工作的人,最怕下井勞動遇上礦難。
侯德旺提心吊膽在井下幹了四五年,剛結婚不久,就被姐夫抽調上地面,安排他當汽車司機。
煤礦的汽車司機,可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
有侯德旺這種背景的人,還得在井下熬上幾年,換了別人,可能連想都不敢想。
侯德旺來到礦上,沒等主管領導宣佈他的工作變動,就直接去車隊報到了。
車隊隊長向他宣佈了正常工作流程。
他需要先在車隊待三天,接受崗前安全培訓。然後去市裡駕駛員培訓班,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專業培訓。
畢業後透過駕駛證考試,回到車隊還要當一年副司機,也就是所謂的實習期。
“你看隊裡有啥零活,願意幹就幹一把,不願意幹就待著。”車隊隊長給足了董興的面子,讓侯德旺自己掌握這三天時間。
侯德旺初來乍到,想要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拿了一把掃帚,要打掃車隊的環境衛生。一不留神,掃帚碰倒了插門槓,砸到他頭上。
他只是腦袋“嗡”地一下,沒有其他的不良感覺。
插門槓就是一個直徑不到十厘米,長度約兩米的木頭棒子。下班前車庫門關閉,人們把槓子插在大門上,防止被人從外面開啟大門。
平常插門槓就立在大門旁,偶爾被誰碰倒了,也沒有出現意外情況。
侯德旺被插門槓砸了一下,他把插門槓撿起來立好了,還繼續打掃衛生。
誰也沒想到,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有人發現侯德旺兩鼻孔流血了,緊接著耳朵、眼睛也在流血。
車隊隊長親自陪侯德旺去礦衛生所,兩人沒走出多遠,侯德旺就一頭扎到地上昏迷過去。
他們有汽車這個方便條件,緊急把侯德旺送到市立醫院去就醫。
從侯德旺被砸,到被送到市立醫院急救室,前後不到四十分鐘時間。醫生宣佈,侯德旺受外傷,造成大面積腦出血,不治身亡。
這件事驗證了張瞎子那句話:侯德旺有血光之災。
他也儘快結婚了,以為用新婚之喜能衝散這個災難,結果還是難逃宿命。
侯德旺的最大貢獻,給張瞎子做了一個活廣告,讓信徒們對張瞎子更加頂禮膜拜了。
田老蔫當天接到電報,婿亡,速來。
他當時腿都軟了。
等他跟頭把式趕到女兒家,院子裡已經搭好靈棚,僱來吹鼓手,老遠的就能聽見“滴滴嗒嗒”的鼓樂聲。
“我女兒的命,咋這麼苦呀。”田老蔫摟過已經哭成淚人的田秀,他老淚縱橫。
張瞎子作為貴賓,被侯家請來,他念念有詞,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話雖這麼說,事實真的令人難以置信。就那麼一根木頭槓子,即使有人掄圓了,砸到誰的腦袋上,也未必就能造成一命嗚呼的結果。
田秀對此有自己的解釋。
昨晚侯德旺少有的興奮,他超量喝酒,還不厭其煩的跟田秀“呱唧”一宿,興奮過度導致了腦出血,讓那根插門崗當了替罪羊。
這話她不敢對任何人說。
有董興的位置擺在那,煤礦很快出臺了給侯德旺的補償計劃。
按最新撫卹金額上限,給田秀補償款六萬元。讓侯德旺的小妹妹頂替他的崗位,成為煤礦的正式職工。
同時還承諾,侯家今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礦上可以盡力幫其解決。
田秀嫁到侯家還不到一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那在外人看來,很懂事理的公婆,為了這六萬元撫卹金,跟田秀公開反目了。
他們提出跟田秀要求,三個人平均分配這筆錢,每人拿兩萬元,實際上,只給田秀二萬元。
田老蔫一聽就急了。
你們老侯家還有沒有人性,我女兒嫁到你們家不到一個月,就當上了寡婦,你們還在這筆錢上打算盤。
侯家父母說的更是直白。
田秀年紀還小,今後肯定還要再嫁人,他們不能把兒子拿命換來的錢,便宜了外姓人。
雙方僵持不小,險些動起手來。
最後由董興主持公道。
他提出一個方案,侯德旺父母只拿兩萬塊,其餘四萬塊錢歸田秀所有。
田秀滿心不願意,也耐不住董興的伶牙俐齒。
雖然當時的法律沒有明文規定,侯德旺的父母有享受這筆撫卹金的權利,但是,田秀與侯德旺畢竟結婚不久,還沒度過蜜月期。如果田秀這時懷了孩子,就另當別論了。
田秀沒了主意,她把決定權交給了田老蔫。
田老蔫也沒經過這種事,他一門心思要把這筆錢都留給女兒。
怎奈董興是副礦長,執掌著女兒未來的前途命運,田老蔫不能公然撥了董興的面子。
“讓我琢磨琢磨吧。”田老蔫沒有當即表明態度,他推說要去哥哥家,商量田梅出嫁的事,便急匆匆離開了侯家,趕奔三里地外的大哥家。
田老蔫知道大哥在這一帶的實力,想從大哥這裡尋得一個良好意見。
大哥告訴他,附近這一帶經常有礦難家屬,為領取扶血金的事,鬧得家裡雞飛狗跳。
一般情況下,有老人在,都得按一定的比例,分給老人一部分撫卹金。基本上是遺孀和孩子拿大頭,老人拿小頭。
可惜田秀剛結婚,還沒有孩子。從這個意義上說,董興的分配方案還算合理。
田老蔫聽了大哥的意見,他不敢怠慢,怕夜長夢多,侯家再出變故。
這時天已經漸黑了,他辭別大哥大嫂,急著回女兒家,跟侯家做最後的分割。
他一路急匆匆走著,滿腦子想著,侯家可能再耍啥花樣。
走著走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爸。”
田老蔫嚇得原地跳了起來,回頭看,小黑揹著書包,正衝他嬉笑著。
“你怎麼在這裡。”田老蔫一把拽住小黑,還沒等小黑回答,他揮手打了小黑一個嘴巴說:“你姐夫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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