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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南清好像有所感應,身子靠過來,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
她的腦袋靠著他。
陸承舟怔了一下。
她在他懷裡小聲啜泣。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
“南清,我很愛你。”
“你愛我......”南清低聲重複道。
“嗯,我愛你。”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的語氣像是在哄。
南清大概是哭累了,漸漸安靜下來。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撫過她的背,撫平她不安的情緒。
她太瘦了,可以摸得到背上凹凸的骨頭。
他心裡像有一根繩在崩著,繩太細了,一不小心就會崩開。
牆上的鐘表,秒針正在緩慢地移動著,時間緩慢流逝,像極了他獨自守候的七年。
南清在他懷裡睡熟。
她夢到了初二那年。
梁母那時候很執著於讓她和林殊一樣學舞蹈,奈何她對舞蹈一竅不通。
連著練了幾個小時,還是不記得舞蹈動作,不如只跟著老師跳了兩遍的林殊熟練。
梁母批評她,說她不上進。
下午四點,舞蹈老師離開,她一個人坐在教室地板上哭。
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
她一邊抽泣一邊轉過頭去看。
梁時蔚提著食盒,從外面走進來。
他好像看不到她在哭泣,自顧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低頭拆著食盒,食物的香味溢位來。
是她最愛吃的玫瑰餡餅。
她呆呆看著他:“你......你......”
梁時蔚低著頭拆一次性筷子,邊笑邊道:“傻不傻?練不會就逃課呀,傻坐在這幹什麼?”
他把筷子遞給她。
南清突然間來了點小脾氣,不接,背過身去。
“我在這哭,你還笑得那麼開心。”她不滿道。
“我沒有笑你,我是在為你即將吃到好吃的高興。”他又走到她面前蹲下。
“騙人,你明明就有嘲笑我跳舞。”她別開臉。
梁時蔚笑容收了收,認真地看著她:“你喜歡跳舞嗎?”
南清不想說謊:“我不喜歡。”
“那我們不練了,好嗎?”
“可是梁媽媽會罵我的。”她語氣低低的。
“我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罵你,行不行?”他雙眼看著她。
她有些猶豫:“那會不會把我......”
趕出去三個字她始終說不出來。
梁時蔚好像已經明白了,輕笑一聲:“傻姑娘,你以為誰都能進梁家啊?”
南清眼裡有疑惑。
他笑容漸漸淡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擔心。”
那天,她將他帶來的餡餅都吃完了。
梁時蔚陪著她,在安靜的舞蹈教室裡坐了許久。
那些年,她的快樂都來自於梁時蔚,苦楚也都因為他而起。
他像一個矛盾的存在,在於她的世界裡。
和風一樣,來得快,去得匆忙。
第二日,陽光溫柔地拂在淺粉色的窗簾上。
光束被隔絕在外。
屋內一片安靜,灰暗。
南清醒來,是中午十一點的事情了。
她難得睡了這麼長的覺。
南清從床上坐起來,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房間是主臥。
她對昨晚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道是陸承舟回來了?
南清腦袋有些昏沉,從床上下來,直往臥室外面走。
開了臥室門,聽到樓下傳來聲音。
她以為是陸承舟,直到從二樓往下看,看見了餐桌前站著的婦女。
她彎著身正在拖地。
婦女也聽到了二樓的動靜,抬頭看過來,與南清的目光對上。
南清一時怔住。
“您醒了?是我打掃衛生吵到您了嗎?”婦女小心問道。
南清忙道:“沒有。”
婦女這才開始笑:“您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熬了些粥在廚房裡。”
南清下了樓,有些不適應,道:“謝謝您。”
“不用客氣。”
南清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陸承舟的身影,問了句:“陸承舟沒有回來嗎?”
“陸先生要今天才回來。”婦女接著解釋了自己是陸承舟僱用的保姆,負責他們的衣食吃住。
“我姓劉。”她見南清面目清冷,看上去並不好交流,有些小心翼翼。
南清笑了笑:“劉姨好。”
劉姨這也才鬆懈了些神情。
“我去給您盛粥。”她匆匆走進廚房。
南清心裡還有疑惑,她昨晚是怎麼去的主臥,難道是劉姨把她扶上去的?
劉姨把粥端到桌上。
“那個......”她開口道:“您是昨晚來的嗎?”
劉姨好像知道她真正想問什麼,隨即道:“昨晚是我把您扶上樓的,還給您喝了醒酒湯。”
怪不得,她今早起來並沒有感覺身體不適。
想到這,有些抱歉:“麻煩您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
她突然想到件事:“那我昨天放在客房門口的行李箱您有見到嗎?”
她剛才從上面下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
“幫您放進主臥衣帽間了。”
她微微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劉姨大概不知道她和陸承舟的真正關係。
陸承舟不一定願意和她住在一間臥室。
她哪能自作主張。
她不說話,劉姨便道:“行李箱裡的東西我沒動過,需要幫你收拾整理嗎?”
“不要不要。”她住不住主臥還不一定呢。
還是等陸承舟回來再說吧。
她今天沒課,喝了粥便打算尋個靜處練琴。
才剛把琴拿出來,劉姨就好像知道了她的心思,指著二樓最邊上的房間道:“陸先生說那房間留給您練琴。”
她目光看過去,有些驚訝,陸承舟居然考慮了這些。
後來將近兩三個小時,她都待在那個房間裡練琴。
劉姨只來敲過一次門,送了些水果和果汁進來。
南清練了會琴,又獨自坐會,安靜地理清思緒。
時間彷彿過得很快。
下午,外面又飄起了小雪,讓人辨不清究竟是什麼時候了。
房子裡很暖。
她只穿了件薄衫,練琴方便。
練到手痠無勁,才算結束。
她想著以後估計還得來這練琴,便乾脆把琴放在了房間裡。
開啟房間的門。
一個白色毛茸茸的球就在門邊靠著。
門一開,“球”受到了驚嚇,聳了聳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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