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零四 無量量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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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看到這裡，洪荒眾人皆是臉色大變，忍不住驚撥出聲。

現在的洪荒天地，本就處於崩潰的邊緣，如今又捱了這麼一棍，無疑會加速崩潰的過程。

“混沌魔猿，你找死！”

鴻鈞道祖的怒吼聲傳來，旋即，就是一陣劇烈的打鬥聲，有混沌神血跌落，流進洪荒天地，試圖重聚破碎的本源，但作用並不是很大。

顯然，這是混沌魔猿被鴻鈞道祖擊傷，連本源精血都打出來了，想要以此重塑洪荒天地。

但很可惜，洪荒受創太嚴重了，不是區區幾滴本源精血就能修復的。

“哈哈！”

“鴻鈞，你就是再憤怒，那也沒用，我這一棍下去，洪荒必滅！”

混沌之中，傳來混沌魔猿張狂的笑聲。

本來，在天道的加持下，就是處於巔峰的混沌魔神，也不會是鴻鈞道祖的對手，會被他壓著打。

可前不久，為了助姜塵等人一臂之力，鴻鈞道祖把天道重寶造化玉碟送了過來。然後，就壞事了。

造化玉碟是道祖與天道之間的橋樑，沒了造化玉碟，道祖與天道之間的聯絡雖然還在，可卻被削弱了很多。

故而，道祖的實力不免衰弱了一截。雖然依舊能抗衡混沌魔神，卻也無法像之前那般全面壓制了。

就是這個時候，混沌魔猿抓住機會，冷不丁的給了洪荒天地一棒。

本就破碎的洪荒天地，面對混沌魔猿這一棒，就好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本源轟然震動，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轟然破碎。

轟隆隆！

洪荒的本源在破碎，那殘存的至尊星辰與祖脈同時受到影響，不由劇烈顫動起來。

同一時間，那籠罩天地的規則之網開始破滅，支撐天地的大道天柱也開始崩塌，洪荒天地在這一刻走到了終點，開始從內部崩塌了。

末法風暴席捲，吹來宇宙終焉的氣息。從未主動現身過的歸墟，在這一刻突然出現，不停的朝外噴湧著滅世之氣。

種種劫難同時出現在天地，日月的光輝也突然變得黯淡，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光澤，並出現了下沉的趨勢。

天地變得昏暗一片，漆黑色的狂風席捲，伴著黑色的雨落下，更有雷電轟鳴，充滿整個天穹。

但這雷電也是黑色的，漆黑而又不詳，令人見了就忍不住生出絕望的氣息。

在這一刻，黑暗成了天地的主旋律，數之不盡的異象出現，但都是黑色的，詭異而又不詳，並充滿了絕望。

“日月沉淪，大道腐朽，這是無量量劫將至的徵兆。”

“洪荒天地，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姜塵身邊的大神通者們，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應目露絕望之色。

雖然誰都沒有見過無量量劫，但在其出現的瞬間，大家卻能一眼將其認出來。

無量量劫到來，天地破滅，萬物歸虛，所有的一切都要化為虛無，那是天地間的芸芸蒼生，都要跟著一起隕落。

這是最可怕的劫難，它出現的瞬間，連大神通者都感覺到了死亡的命運，豈會認不出來！

“不！”

“我乃金仙，與天地同壽，壽元無盡，我怎會老死？”

天地間，有殘存的仙人在怒吼，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在無量量劫之下，連壽元無盡的金仙，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走向終點。

與天地同壽，壽元固然漫長，但此刻連天地都走向了終結，那與天地同壽的他們，自然也要一同走向終結。

長生不是永生，無量量劫之下，不成混元大羅金仙，不跳出洪荒天地，那無論你有多強大，都是難逃一死。

“不，天人五衰！”

“怎麼會這麼快，無量量劫就到來了？”

金仙之後，那些不朽的先天道君，與不朽不滅的先天道尊們，也都紛紛驚恐出聲。

他們的實力更強，在長生的基礎上更進一步，達到不朽不滅的程度，堪稱與天常在，與道同存。

理論上，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徹底殺死他們的力量。哪怕是死了，也能從歲月長河中復活過來。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僅天地沒了，連道也在腐朽。不朽不滅的他們，失去了依託，同樣要跟著消亡。

而天人五衰的出現，正是他們消亡的開端。

先從長生的仙人開始，接著是不朽的道君，再接著是不朽不滅的先天道尊，之後是更強的準聖。最後，就要輪到這些大神通者們了。

“哎，天意啊！”

“縱橫一生，卻未能超脫天地，死的不冤……”

一大神通者嘆道，語氣中滿是釋然。留給他的時間已經很漫長了，就是這樣，他依舊沒能邁出那關鍵的半步，便是死了，也只能怨自己。

回首他的一生，最後悔的，恐怕就是當年坐視巫妖決戰的發生。

若無那一戰，洪荒天地何至於淪落至此，而他怕是也早就成道，踏足混元的領域了。

“破！”

大神通者們紛紛絕望，可那些亞聖們，卻不甘於此，紛紛在此刻選擇了突破，想要進行最後一步。

他們的境界更高，實力更強，距離混元之境更近。於此天地破滅之時，他們紛紛選擇突破，起碼有超過五成的機率踏足混元的領域。

若真的能在天地破滅前成功突破，那他們此次就能逃過一劫。

另一邊，與匆忙的亞聖相比，那些至聖們就顯得從容很多了。畢竟，他們雖然不是混元大羅金仙，但只要願意的話，隨時都能踏足這一境界。

且，他們還認為，沒必要如此急迫，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

“日月有沉淪之象，祖脈也出現了腐朽的跡象。”

“歸墟越來越大，已經吞噬了大半個北海，無窮無盡的終焉之氣洶湧而出，化作末法風暴席捲。”

“短短片刻之間，洪荒天地就已經進入末法時代，曾經高高在上的仙人們，此刻已經悉數淪為凡人，離死不遠了。”

“此時，若是坐視不管的話，那接下來隨著天地間的終焉之氣越來越強，洪荒天地就會進入無法時代。”

“無法時代，強如先天道尊與準聖，也要失去所有的神通，漸漸淪為凡人，並隨著時間一點點的老去，然後死亡。”

“無法時代，修士不存。接下來，歸墟會進一步擴大，直至泯滅洪荒天地間的所有生靈。”

“而到了這一步，那天地間的怨氣就會全部湧入歸墟。隨後，在吞噬了這股怨氣之後，那正在孕育的無量量劫就會徹底成型，從而一舉摧毀洪荒天地。”

“讓曾經的一切，全部消亡。”

“亞聖們與大神通者，也將會在這一刻隕落。強大的他們，可以輕易的度過末法時代與無法時代，卻是無法抗衡摧毀一切的無量量劫。”

“這時間不會太短，少則千年，長則萬年，洪荒天地就會徹底化為虛無。那個時候，除我們之外，所有的生靈都會隕落。”

“當然，這不是說，我們就能活下來了。沒有了洪荒天地的加持，就憑我們的實力，如何能擋住那些混沌魔神？”

“所以，我們雖然活得比他們久一點，他同樣會死。但不是死於無量量劫，而是死於混沌魔神之手。”

局勢惡化至此，顯然也超出了姜塵的想象，但他的臉上卻不見焦急，依舊極為淡定的盯著洪荒天地，冷靜的為身邊眾人分析道。

“陛下說的沒錯，我等雖然超脫天地，不會死於無量量劫。但於混沌魔神而已，我等依舊極為弱小。”

“所以，若無洪荒天地庇護，我們根本不可能會是混沌魔神的對手，同樣難逃一死。”

附近的聖人與至聖紛紛點頭，對姜塵的話表示了認可。

與旁人一樣，縱然不會死於無量量劫的他們，也有不得不救洪荒天地的理由。

混元大羅金仙是很強，但在混沌魔神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便是更強的無極大羅金仙，乃至於混沌境的無上強者，怕是也擋不住混沌魔神的襲殺。

聖人與混元道主，乃至至聖，都沒得選，必須全力挽救洪荒天地。

至於說投靠混沌魔神，這就更不可能了。首先，就是投靠也沒用，因為無論如何，混沌魔神都會吞噬他們的。

洪荒生靈與混沌魔神，實在沒有共存的可能。很簡單的道理，洪荒天地是混沌的傷痕，那洪荒孕育的生靈與混沌而言，自然也是有害的。

要想使得混沌重回完美，不僅洪荒天地要滅，就連洪荒內的生靈，也要一併全滅才行。

普通人或許不瞭解這點，但能夠修煉到混元層次的，肯定是極為了解這一情況。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會去投靠混沌魔神。

“不要說這些廢話了，就是說我們最少還有一千年的時間，去嘗試拯救洪荒天地。”

太一拖著混沌鍾，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頗為不耐煩的說道。如今的情況，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本以為太古洪荒那一戰，天地碎的已經夠厲害的了，可與此時相比，卻也是小巫見大巫。

前者還有挽救的可能，如今就算真的能救，也不知還能保留下多少。

千年時間，看似漫長，可與洪荒的歷史相比，已經很短了，不過一剎那而已。

畢竟是洪荒天地，哪怕是破碎了，也不可能在一念之間全部破碎，而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少則千年，多則幾十數萬年。

“眼下洪荒損壞到這種程度，我實在想不出挽救的辦法了。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儘量收攏洪荒破碎的本源，然後在此基礎上重開天地。”

“這樣得來的洪荒天地，雖然遠不如之前，但起碼能儲存幾分元氣不是。有了這幾分元氣，日後才有恢復的可能。”

元始天尊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辦法。在他看來，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重開天地。同樣的，開天闢地也是他的天命。

若由他來開天闢地，那他就能由此踏足無極大羅金仙的境界，並化身為元始天王，取盤古大神而代之。

“沒用的！”

“想要重開洪荒天地，必須要處在一個安穩的環境下。眼下混沌魔神就在附近虎視眈眈，豈會給你開天闢地的機會？”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的實力能夠堪比盤古大神，能夠將來犯的混沌魔神悉數斬殺？”

上清聖人提出了反對意見，他倒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而是元始天尊的計劃真的做不到。

本來開天闢地，就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此時若是再受到混沌魔神的攻擊，那就是腹背受敵了，除非他們能像盤古大神那麼猛，不然還是難逃一死。

“元始天尊的計劃可以作為備選項，倘若之後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的話，那便賭一把，依元始天尊所言，重新開天闢地。”

接引準提兩位聖人也在旁說道，他們也不看好元始天尊的計劃，卻也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將其當做備選。

若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那就依元始天尊所言，也沒什麼。

“不至於此！”

“日月還在，祖脈還在，洪荒還有的救，合我等之力，未必不能挽救洪荒天地。”

其餘幾位老牌的混元大羅金仙，或是至聖，紛紛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們的建議，倒也不是說不行，但效果大都不好。

真要按他們所言，固然能夠保住洪荒天地，但最好的結果，所得到的洪荒天地，也是遠不如之前的三界。

這就是眾人目前的態度，先保住洪荒天地再說，哪怕為此，讓其在跌落一個境界也在所不惜。

這樣做的話，起碼基本盤還在，未來還有恢復的可能，不至於全無希望。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最強的四人，太清聖人、女媧娘娘，后土娘娘，姜塵卻是一直沉默不語。

注意到這個異常，眾人下意識的止住話語，轉而看向四人。他們如此反常，可見心裡已經有了辦法。

接下來，只需聽他們的高見即可。

“挽救洪荒的辦法，其實很簡單，想來你們都應該想到了。”

沉默一會兒，見三人都不開口，姜塵率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