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一十三 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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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九州是成了小洪荒天地，但三界也沒了，道祖的禁令自然也隨之沒了。聖人自此之後，再無限制，可自由的出入洪荒天地。

就是意識到這一點，元始天尊這才敢出現在眾人面前。若非如此，他豈敢違背道祖的禁令？

不要以為身為道祖的嫡傳弟子，就能無視道祖的禁令，或者說，違反了道祖的禁令後，道祖會對其網開一面。

恰恰相反，正因為元始天尊是道祖的嫡傳弟子，所以他若是帶頭違反禁令，那他所要受到的懲罰，也要被其餘人重。

越是自己人，罰的就要越狠，這樣才能震懾住其餘人。

“那你們的運氣是真好。”

這個結果，顯然也出乎了姜塵的預料。沒曾想，聖人竟是因為他的緣故，這才得以解除禁令。

但他不後悔就是了，聖人沒了限制之後固然麻煩，但若是不把九州天地改成小洪荒，他的麻煩更大。

放眼洪荒，姜塵的敵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若不打造小洪荒天地，以此來提升實力，他談何未來？

兩害取其輕，這個道理姜塵還是懂得的。

“託星主的福！”

元始天尊難得佔了姜塵的便宜，此刻心情顯然很好，和姜塵說話時，竟然難得帶了笑臉。

他心情好可以理解，但見他心情這麼好，姜塵的心情，可就不怎麼好了。

突然，就見姜塵臉色一板，對著元始天尊厲聲的呵斥道：“元始天尊，爾身為玄門聖人，為何要包庇這群叛教之人？”

“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將會給玄門帶來什麼？”

“倘若人人都像你這樣，庇護叛教之人，那我玄門門規何存？從今以後，我玄門豈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長此以往下去，玄門何存？”

揪住慈航普賢等人的身份問題，姜塵突然朝元始天尊發難道。

與截教弟子不同，他們加入佛門是被迫的。可闡教弟子加入佛門，卻是自願的，並沒有人脅迫他們。

這性質就比較惡劣了，乃是叛徒行為，放在任何勢力，都是無法容忍的事。更別說是像玄門這種，看起來極為鬆散，可實際上卻規矩森嚴的強大勢力了。

燃燈慈航普賢等人叛教而出，之所以能夠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是因為沒人與他們計較。

可一旦有人以此發難，那他們就是被人打死，也只能說是活該。強如元始天尊，也沒有理由去報復。

元始天尊要是報復，那性質就更惡劣了，等於是聖人帶頭破壞玄門的門規，那以後，誰還遵守玄門門規？

這道祖制定的諸多規定，可不就成了擺設。而沒有限制的玄門，與魔門又有何區別？

姜塵這番對元始天尊的指責，不可謂不嚴重，就差直說，他不配成為玄門領袖了。

“星主，你又何必這麼危言聳聽。關於慈航普賢等人的事，我都可以解釋。”

“我知你執掌玄門戒律，有權處理此事，所以我特意過來，向你解釋其中的緣由。”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虧吃多了，還是理虧在先，此次見了姜塵，元始天尊表現的極為客氣，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完全不是之前那般，話沒說兩三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

“你說！”

元始天尊突然變得這麼客氣，姜塵反倒是不好借題發揮，只能讓他解釋。

“關於慈航普賢等人投靠佛門的事，我可以解釋，其實他們當年之所以這般做，完全是出於我的授意。”

“封神之戰結束後，我與兄長就意識到，西方大興已經無法避免，在接下來的一個量劫中，西方必然會東傳，以掠奪我東方氣運。”

“我與兄長皆為玄門領袖，意識到這一點後，無不憂慮萬分。東方之氣運，豈能容西方掠奪？”

“為此，我二人苦思冥想許久，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派門下弟子潛入西方，好在西方大興後，奪回被西方掠奪的氣運。”

“正是因此，我授意慈航普賢等人以前路無明為由，叛教投入西方，兄長則是帶著多寶師侄前往西方。”

元始天尊徐徐說道，生生把慈航普賢等人叛教而出的事，說成是間諜行為，一切都是為了玄門好。

這番話，聽得姜塵都氣笑了。就聽他冷冷的質問道：“照你這麼說，他們非但無罪，反而有功了？那要不要我代表天庭嘉獎他們啊！”

一群叛教之人，在元始天尊的嘴裡，就這麼被說成了有功之人，真是夠可笑的。就慈航普賢等人在佛門的所作所為，哪裡像是間諜了？

若非佛門如今出了問題，看他們先前的樣子，怕是還不願意回來。

“非也，我今日說出這些，不是要為他們表功，而是要告訴世人，他們並沒有叛教，他們的所作所為，皆是得自我的授意。”

“所以，他們不是叛徒，不該揹負這個名聲。若是有罪，那也是我有罪，與他們無關。”

“至於功勞，他們身為玄門嫡傳，這都是他們該做的。既是份內之事，何談功勞？”

能夠保下自己的弟子就不錯了，再為他們請功，元始天尊可做不來這種事。

現實也不允許他這麼做，如今他用自己的名譽背書，咬死了慈航普賢等人是他派去西方教的。

那無論事實是否如此，這件事就只能是他說的這般，哪怕姜塵心中再不滿意，也不會去質疑這件事。

可要是再為他們請功，那誰會同意？好傢伙，一群叛教而出的叛徒，在外面混不下去了，隨便找個由頭，就以功臣的身份，風風光光的重回了玄門。

這要是傳出去，玄門內部還不得翻了天？

說到底，還是慈航普賢等人的立場真的有問題，不然，何以要元始天尊作保，自己說出來不就行了？

以大神通者的實力，想要辨別其中的真假，那還不容易。

或許，當初他們真的是聽從了元始天尊的命令，這才投靠的西方教。可如今，千百萬年過去了，他們早已忘了初衷，真的變節投敵了。

今日若非佛門出了大問題，他們還不願意回來呢。

自身立場出了問題，心虛之下，當然不敢自己反駁姜塵的話，只好讓元始天尊出面作保。

有元始天尊在，就算眾人心有懷疑，也不會對他們施展問心之法。

不然，要是問出了與元始天尊所說的完全相反的答案，那就是把元始天尊往死裡得罪了。

“哼！”

元始天尊的說辭，姜塵有的是話反駁，可他卻一句話也不能說。

倒不是怕得罪元始天尊，而是元始天尊只說自家弟子也就算了，可他們先前解釋的時候，偏偏帶上了如來佛祖，這就讓姜塵無話可說了。

他總不能說如來佛祖是叛徒吧？誰都可以這樣說，唯獨姜塵不能這麼說。

因為如來佛祖是他師兄，他這個當師弟的，私下怎麼說都行，但大庭廣眾之下，總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責師兄吧。

“帶著你的弟子，滾！”

姜塵被堵得無話可說，沒好氣的讓元始天尊帶人離開。既然他們已經不是佛門的人了，那也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佛界了。

接下來的佛界之爭，就與他們無關了。

“佛界的開闢，他們也出了一部分力，總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吧？”

元始天尊沒動，佛界如此誘人，他也想分一杯羹。

但是，姜塵卻不打算讓他如意。

“他們潛伏佛門多久，就是為了給佛門開闢佛界，以增強佛門的底蘊，好讓他們與玄門爭是吧？”姜塵滿是惡意的朝元始天尊說道。

“既已恢復真面目，那佛門的一切就與他們無關了，我這就帶他們離開。”

不管燃燈慈航普賢等人願不願意，在聽了姜塵的話後，元始天尊直接帶著他們離開了。

姜塵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我給你面子，認可你的理由，放他們一把。那禮尚往來，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個面子，退出這場佛界之爭。

這就是姜塵的意思，元始天尊聽懂了，所以他直接離開了。當然，他也可以不懂。

但他這樣做了之後，無論事後他能否從佛界中分一杯羹，燃燈慈航普賢等人，他都保不住了，姜塵必然會讓他們以叛徒的名義死去。

想明白這些，不願放棄弟子的元始天尊，自然留不下去了。

“勸”走元始天尊後，姜塵又轉頭看向了太一，直接朝他說道：“道友還不帶著這個孽障離開，非要逼我動手斬了他不成？”

孽障，說的自然是大日如來了。太古時代，作為十日同天的發起者之一，大日如來無論如何都擔得起罪大惡極這四個字。

眉頭跳了跳，太一強忍怒火，朝姜塵說道：“星主未免太霸道了，我這侄兒也是佛門至尊，這佛界，無論如何也有他的一份。”

事關混元機緣，太一當然不願大日如來錯過，所以他是不會離開的。

“這算什麼霸道，當年你侄兒追殺我的時候，可比這霸道多了，逼得我不得不潛入幽冥界躲起來。”

“與他相比，我都沒動手，只是呵斥了他幾句，可擔不起霸道這兩個字。”

姜塵和大日如來有仇，洪荒和他有仇的人多了，可真正追殺過他的人卻極少，大日如來就是其中之一。

當初他煉化大日金烏屍骸的事暴露，立即就引起了大日如來的注意，並在第一時間趕來追殺他。幸好姜塵跑得快，瞬間就逃進了幽冥界，不然就沒以後的事了。

這件事姜塵一直記在心上呢，只是沒找到機會報仇罷了。

“是你先煉化我另外九個侄兒的遺骸，陸壓這才對你動手，星主莫要顛倒黑白。”

說到這裡，太一更為生氣了，他也沒有想到，姜塵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麼大膽，為了修煉，竟敢動他九個侄兒的遺骸。

“這有什麼顛倒黑白的，先天神魔生於天地，死後自當還於天地。”

“你們不願讓他們迴歸天地，那被我碰到，當成寶物煉化，不是很正常的嗎？”

“更別說，他們是妖，我是人，煉化他們的遺骸，不是理所當然的事的嗎？”

對於煉化九隻小金烏遺骸的事，姜塵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人殺妖，什麼時候還需要解釋了？這不是本能嗎？

“你侄子犯了大錯，你太一身為天地至尊，沒有懲罰他們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包庇他們。”

“如此，便是失了公正之心，有違天地至尊的職責。妖族天庭被滅，便是你等的報應。”

“倘若十金烏犯錯後，你們立即將他們斬殺，並將其本源融入天地，以彌補他們的過錯，那豈會有之後的事發生？”

“你們不給蒼生一個公道，那自有人為蒼生向你們討要一個公道。”

姜塵沒給太一說話的機會，說完大日如來的事，就開始指責他了。

當年那場巫妖決戰，實際上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帝俊太一沒有私心，公平公正的處理十金烏，那巫族自然沒理由鬧起來。巫妖決戰就算依舊會發生，也會延遲很多年。

說到底，還是帝俊太一私心太重，這才給了聖人可乘之機，從而挑起巫妖決戰。

“兩位聖人，我們才是自己人，太一大日如來他們，可都是外人。既然他們不願意離開，那我們不妨聯手，先把他們趕出去。”

“之後，我們自己人在慢慢商量佛界的歸屬權。”

看太一的態度，就知道他不會輕易離開了，姜塵也不在勸說，而是找上了另一邊的西方二聖，準備與他們聯手，先把太一等人趕走。

“兩位道友莫要忘了湯谷之事，我這侄兒被你們害得這麼慘，你們難道就不需要補償他嗎？”

擔心西方二聖被姜塵說動，太一也在一旁開口道。

大日如來確實是真的被準提聖人給害慘了，若非遇到準提聖人，他說不定還是高貴的妖族太子，又如何會落得今日這般家破人亡的下場？

因為湯谷一見，大日如來先是死了九個兄弟，然後全家被他害得只剩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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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