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十九 倒果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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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事與混沌魔神有關，那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了。老祖，待會你將這件事轉告給女媧娘娘，讓她與其餘聖人商議該如何應對。”

“事關洪荒安危，本就該聖人出面。而且，我看天外的那幾個聖人就很閒，這才經常沒事找事。”

“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也好讓他們少過來煩我。”

混沌魔神這件事，無疑是個燙手山芋，姜塵沒打算接，而是準備將其丟給聖人。也不是丟，這件事本來就該聖人去處理。

畢竟，維護天地的穩定，本就屬於聖人職責的一部分。總不能他們這些聖人，從天地這裡得了這麼多的好處，卻一點代價也不用付出吧？

洪荒若是出事，聖人必然首當其衝。

“嗯，這些事交給聖人處理確實沒錯。想來，隨著混沌魔神的出現，他們也會將精力轉移到混沌魔神的身上，應該沒空在為難人族。”

“哎，時勢變化的真快，遙想太古、遠古之時，聖人以及那些大神通者，無不是我人族的守護神。”

“可未曾想，到了今日，他們大都站在了我人族的對立面，成為我人族崛起路上最大的攔路石。”

對於如今局勢的變化，姜玄的感觸比姜塵更深。因為他所處的時代，正是人族與玄門關係最為融洽的時候。

彼時，玄門大神通者很樂意為人族伸出援手，各種神通道法，只要有人願意去學，他們都會傾囊相授。

那個時候，誰又能夠想到，人族與這些大神通者們，竟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儼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只能說，老祖你們還是太淳樸了，未能想到那些大神通者的歹毒用意。世人皆言，我人族人心敗壞，這才帶壞了洪荒風氣。”

“可事實上，真正人心敗壞的，還是那些大神通者們，走一步看千步。早在太古遠古之時，就開始算計我人族了。”

“誰又能想到，他們當年向我人族傳道，目的竟然是為了，好在後世吞噬人族。其用心之歹毒，不亞於妖族。”

姜塵沒有生在那個時代，沒有經歷過那些大神通者對人族的好，他生在這個時代，只看到了那些大神通者對人族的壞，以及他們又是如何算計人族的。

這種情況下，他的心中對那些大神通者們只有恨，沒有懷念，更沒有可惜。

“哎，不說這些了，我還是先前往媧皇宮，將最近發生的事稟告給女媧娘娘。”

姜玄不願在這個問題上與姜塵深談，雙方的認知都不同，根本沒有談論的必要，所以他長嘆了一口氣，就離開了這裡。

“哎，看來那些大神通者對人族的影響還是太深了，連老祖這樣的人物都在感概，這樣很不好，必須要消除這種影響。”

“道祖先前在紫霄宮已經說了，戰敗的人雖然可以保住性命，可卻要付出已有的一切。這裡的一切，自然包括了他們是如何幫助人族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們曾經在人族存在過的痕跡通通抹掉，或是改頭換面，或是用他人來代替。”

姜玄的態度，讓姜塵意識到，他忽略了那些大神通者對人族高層的影響。

不管那些大神通者的目的為何，他們幫助過人族卻是實打實的，甚至人族高層中，就有不少人曾經受到過他們的恩惠。

這就是影響力，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稍微不注意，就可能產生天大的危害。

比如在大戰的緊要時刻，因為某位人族高層的一念之差，放過了本該被鎮壓的大神通者，那很可能會導致戰局的結果發生變化。

這種事，以前沒有預料到也就罷了，如今既然預料到了，那就不能不防。

“既然已經與人族為敵，那便是他們曾經幫助過人族，也不能在人族歷史上留下半點的痕跡。”

先天道尊就有倒果為因之能，更別說姜塵這種堪比聖人的存在了。

他要是出手的話，確實能夠無聲無息的修改整部人族古史，讓那些在人族歷史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與物，或是消失，或是改頭換面，或是被他人所取代。

與人族為善的大神通者，姜塵不僅會保留他們存在過的痕跡，還會對他們的行為大加讚揚，更是會將他們的神像請進太廟，世代祭祀。

可那些與人族為惡的大神通者，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要淡化他們在人族存在的痕跡。甚至於，想讓整片天地都沒有他們的名。

轟！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姜塵為中心，突然向著四面八方輻射開來，不過剎那，就籠罩了整片洪荒天地，然後向著過去未來輻射而去。

“發生了什麼？”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古今未來所有的大神通者。

過去的強者，現在的強者，未來的強者，紛紛施展神通，向著時空長河看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道偉岸的身影，突然屹立在時空長河的上空，無盡的毀滅波動，猶如滅世的潮汐，鋪天蓋地般的向著過去湧去。

“是人族的強者！”

“在未來，有尊人族強者出手，再幹預過去，也就是我們所在的時空。”

隨著姜塵的動手，他過去所有的強者都被驚動了，滿臉駭然的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黑色浪潮。

那是毀滅的潮汐，滅世的浪潮，像是無量量劫的載體，能夠摧毀天地萬物。

“有段歷史被改變了！”

毀滅潮汐雖然駭人，但沿途所過之處，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過了許久，方才有大神通者察覺到發生了什麼。

就在剛剛，有段歷史發生變化，那很多幫助過人族的大神通者，其事蹟，全被轉移到了紫微大帝的頭上。

他一個人幹了上百個大神通者的活，成為人族發展史上，最為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對人族的貢獻，那就是太清聖人與鎮元子加起來，也是無法與其相比。

三皇五帝，也不過如此。

“諸般因果，盡加吾身。”

時空長河之中，唯有姜塵的低語聲迴盪。

這一切，自然全都是他所為，便是紫微大帝，也是他的化身。

按照他自己編造的歷史，紫微大帝就是他的前世，誕生於開天闢地之時。

太古時代，人族遭劫，他曾出面庇護人族。遠古時代，人族新生，他曾降臨人族，傳下諸多神通法門。

此後，為了尋求突破，紫微大帝主動入世，投胎進人族，成了姜塵。

很完美，這是姜塵編造出來的歷史，也是洪荒天地曾經真正存在過的歷史。就是聖人親自出手推演過去，得到的內容也是這般，沒有任何的錯漏之處。

那些與人族為敵的大神通者，他們曾幫助過人族的事蹟，此刻皆是從天地間消失了。

本該屬於他們的行為，全都出現在了紫微大帝的身上，被他一個人給代勞了。

而這些大神通者曾經對人族的幫助，正是他們染指人族的法理基礎。有了昔日那些幫助的支援，他們如今才能對人族指手畫腳。

可現在好了，姜塵把他們對人族的幫助全都抹掉了，他們侵佔人族的法理基礎沒了，此刻再對人族指手畫腳，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這種後果很嚴重，就比如，原先武王他們反對姜塵，是正義性的，可以歸咎為人族的內亂。

但現在，隨著他們的師門長輩，沒了插手人族的立場，他們的行為就變成了非正義性的了，是對人族的一種背叛。

他們的行為可以簡單的歸咎為，在玄門某些大神通者的支援下，試圖分裂人族，以此削弱人族的實力。

這個時候，只要姜塵願意，隨時都可以將武王他們定義為人族叛徒。

“星主，你……”

此時此刻，那些站在人族對立面的大神通者，皆是震怒萬分。

若非心知自己不是姜塵的對手，他們此刻怕是已久衝了上來，把姜塵磨滅個千百萬次。

他們未來掌控人族的依仗，就這麼沒有了，等於是後續所有的佈置，全都被姜塵打亂了，甚至可能是全都白費了，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怒？

“星主，你如此做，就不怕其餘道友寒心嗎？”

“諸位，今日星主可以這樣對我們，來日未嘗不能這樣對你們。”

數尊大神通者同時開口，試圖說動其餘大神通者，好與他們合力，一同向姜塵施加壓力。

不過，別的大神通者也不是傻子，聽了這幾人的話，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讓人猜不透他們的想法。

“危言聳聽，我如此做，都是在救你們。今日抹掉你們留在人族的痕跡，就等於是欠了你們一份因果，這樣在接下來的大劫中，你們戰敗之後，我才好留你們一命。”

姜塵冷冷的開口，朝那幾個大神通者呵斥道。

這些大神通者，本就無比的生氣，如今聽了姜塵這番言論後，更是氣的簡直要爆炸。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可惡之人，什麼人啊這是，都還沒有開打呢，就已經斷言他們必敗無疑，提前收取戰利品，哪裡有這樣做事的？

“星主，你以為你贏定了嗎？”

“真真是欺人太甚，哪裡有你這麼辦事的？你真的以為，自己就贏定了嗎？”

“我告訴你，仙界的誕生勢在必行，此乃大勢，誰也無法改變。”

這些大神通者，也就只能打打嘴仗了，真要讓他們動手，他們卻是不敢的。

因為他們突然意識到，姜塵今日的這番舉動，擺明了是要與他們徹底翻臉，把雙方的仇恨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再無化解的可能。

他們要是不服，除了上前與姜塵分個生死之外，就只能躲得遠遠的，對著他放嘴炮。

力不如人，莫不如是。

“諸般因果，盡加吾身，你等要是不服，儘可來戰。”

“放心，就算你們敗了，我也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而是按照之前紫霄宮之約，放你們離去。”

姜塵的態度極為堅決，並沒有因對方的威脅而發生改變。

他之所以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並非是因為貪功，正如他所言，諸般因果，盡加吾身。他這是把這些大神通者的仇恨，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一來，這些大神通者就是報復，也只會找他一人，而不會殃及到其他人。

“星主，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心思如此猖狂，得意不了多久了。”

“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

像市井凡夫那樣，和敵人叫罵，這種事大神通者還做不出來，所以在知道自己不是姜塵的對手後，這幾個大神通者放了幾句狠話，就離開了。

忍一時之氣，等接下來他們的計劃成功了，在與姜塵清算也不遲。

至於是什麼計劃，那肯定是復活東皇太一了，都被姜塵騎在頭上拉屎了，他們怎麼可能還忍得住。

此刻也顧及不了那麼多，就算復活東皇太一有著很多隱患，他們也不得不為。

姜塵那囂張的氣焰，必須要打壓下去，倘若東皇太一不夠，那就是再復活帝俊，也不是不行。

……

“嘖嘖，星主真是厲害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篡改了歷史。”

“而且，他自以為做的隱秘，卻瞞不過我，他這不是倒果為因，更不是篡改時空，而是更為高明的煉假成真。”

“練假成真，修行的最終目標，想不到，星主此刻已經初步掌握了修行的真諦。”

“真是後生可畏。”

暗中，不少大神通者在驚歎，他們真的被姜塵這一手給驚到了。倒果為因，他們都能做到。可煉假成真，把假的變成真的，這就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但姜塵卻能做到，這無疑說明，在修煉一途上，姜塵已經勝過他們太多。

“紫微大帝，嘿嘿，真是有意思。”

姜塵編造的歷史，固然讓人看不出破綻，但那些從太古走來的大神通者們，豈能不知，自洪荒誕生至今，就從沒有出現過紫微大帝這個先天神聖。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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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