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五 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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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之海上方，一雙巨大的紫色眼眸浮現，那是天道的眼睛，她親自現身了。

刷～～

絲絲縷縷的紫氣從她身上流下，那是天道本源，與功德金光混合在一起，更有大道規則浮現，化為一團團璀璨的火光，在焚燒功德金光與天道本源。

在規則火光的燃燒下，功德金光與天道本源在快速的縮小，幾乎沒過多久，那如海般的功德金光，就化成了一個一丈大小的紫金色道果，懸浮在混沌之中。

至高無上的氣息，從這枚紫金色的道果身上瀰漫而出，那圓滿的道韻自它身上流轉，連混沌都要臣服。

混元道果，不，是聖人道果！

這枚紫金色的道果，便是傳說中的聖人道果，代表著一尊聖位，此時此刻，只要姜塵上前摘下這枚道果，即可成為萬劫不磨的天道聖人。

「今日，難道就要出現第七尊天道聖人了嗎？」

看著混沌中的那枚聖人道果，不少大神通者的眼中都是充滿了渴望，恨不得取姜塵而代之。

成聖啊，誰不想啊，只是大多數大神通者都沒這個資格罷了。要是有可能的話，很多大神通者寧願放棄成為混元大羅金仙的機會，也要成聖。

比之混元大羅金仙，聖人雖然要受到天道的約束，失去了部分自由，但成聖的好處更大。

最簡單的來說，就是成聖之後，基本上就是打通了通往混元之上的道路，只要熬過了無量量劫，必然會成為無極大羅金仙的境界。

而這，還只是保底。就是說，無論你的天賦有多差，可只要你能成為聖人，那未來最差也能修成無極大羅金仙的境界。

可你的天賦要是好，那在天道之力的加持下，無極大羅金仙只是開始，以後就是邁入更高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付出了一定的自由，就能換取修成更高境界的機會，這筆買賣，很划算。畢竟混元大羅金仙說是自由，可與聖人一樣，面對那滔天大勢，同樣無能為力。

想要逆大勢而行，就是混元大羅金仙，同樣會摔的粉身碎骨。

這一點，太古時代的那三位混元大羅金仙，帝俊、太一、帝江，已經用自己的下場，親身印證了這一點。

倘若混元大羅金仙能夠違逆大勢，那他們三個就不會隕落，巫妖二族也不會敗落了。

面對大勢時，同樣無能為力，那自由的混元大羅金仙，與受到約束的聖人相比，又有什麼區別？還不如成聖呢！

「成聖嗎？」

看著面前的聖人道果，姜塵一時顯得有些遲疑。

雖然，他現在的境界只是準聖中期，但已經滿足了成聖的要求，當年女媧娘娘成聖時，就是這個境界。

姜塵遲疑的，是他到底要不要成聖。成聖的好處無需多言，一躍就能成為洪荒最強的十位存在之一。

可成聖的壞處同樣明顯，那就是需要姜塵放棄眼下所取得的一切。

成聖之後，姜塵就再也無法成為人皇了。聖人如何能夠逆天？第九人皇之路，就是逆天之路，成聖之時，就是他人皇之路斷絕的那一刻。

人皇，人在前，皇在後，是人族的皇。

可聖人雖然是人，但卻是聖在前，人在後。聖人，那是天地的聖人，非人族之聖人。

聖人當以天地利益為重，其次才是種族利益。成為聖人，雖然不是讓姜塵完全放棄人族，但也無法像之前那樣盡心盡力了。

身不由己，說的就是聖人。

就好比女媧娘娘，明明貴為人族聖母，可因為受到天道約束的緣故，卻無法直接下場幫助人族，只能暗中施以援手。

成聖更符合姜塵的利益，不成聖

更符合人族的利益。姜塵遲疑於，是否要為了人族，放棄成聖。

洪荒的大神通者們，包括聖人，全都在看著這一幕，見姜塵遲疑，他們沒有說話，都在靜等姜塵的選擇。

沒人會認為，姜塵會拒絕成聖的誘惑，那可是成聖，高高在上，俯瞰時空長河，眾人們心自問，誰能拒絕這個誘惑？

沒有！

偌大的洪荒，沒人能拒絕這種誘惑。

不，也不是沒有，太古時代就有那麼一個。是羲皇，當年他就能無視聖位的誘惑，至今仍沒有後悔。

道祖第一次講道時，曾在紫霄宮內放置了六個蒲團。

當時，身為算道大家的羲皇，在看到這六個蒲團的第一眼，就知道這裡面蘊含著天大的造化。

那個時候，只要羲皇願意，就能佔據一個蒲團的位置。可他拒絕了，他把那個位置讓給了妹妹女媧。

就算事後，六個蒲團的秘密揭開，蘊含著成聖的機緣，羲皇也沒有後悔，因為在讓出位置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洪荒能夠拒絕聖位誘惑的人，就羲皇一個，也應該只有一個。

在之前，大神通者們都是這麼認為的。可現在，他們卻變得不自信起來，因為站在聖人道果前的姜塵，遲遲沒有做出選擇。

這不免讓人多想，姜塵該不會是不想成聖吧！

就在眾人推測，姜塵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突然笑了，並向後退了一步，遠離了聖人道果。

「我本就是變數，逆天而來，此生都不可能順天，這聖人之位，與我無緣！」

姜塵悟了，也想通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聖，他不是此世生靈，而是不知什麼原因，從未知的時空偷渡而來的變數。

他即變數，是遁去的一。

透過已經掌握的資訊，不斷的去改變洪荒天地固有的走勢，以一己之力撬動整個天地，這就是他的道。

即為變數，姜塵便無法成聖。

聖人那是定數，姜塵若成聖，就是從變數變成定數，從天道的掌控之外，重回天道的掌控之中。

如此，他的道就斷了，那不凡的表現將離他遠去，他也將泯然眾人，與其餘的聖人一同爭渡。不，他甚至不如其餘的聖人。

失去了變數身份帶來的優勢，他一活了幾百歲的生靈，如何與那些活了億萬年的老怪物相爭？

是故，成聖對於姜塵而言，就是自斷前程，他萬萬不能成聖。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姜塵拒絕的很乾脆，縱然是至高無上的聖位，他也是說拒絕就拒絕。

說實話，聖人對於姜塵的誘惑，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大，因為他已經有了混元道果！

百萬年後，待混沌青蓮將十二品業火紅蓮與北方玄元控水旗吞噬，他自然而然的就能蛻變成混沌魔神，並一躍成為混元大羅金仙。

姜塵的選擇更多，並非只有成聖一條路，所以，成聖的誘惑對他而言不是很大，拒絕或許會讓他遺憾，但並不至於讓他心痛或者是後悔。

「可惜，周天神殿被我用來修復無垠星空了。不然，只是靠著周天神殿晉升為混元級神器後，反哺給我的力量，就能將我推上混元的境界。」

姜塵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虧了。毀了混元神殿這一混元級別的戰力，就換來了一個對自己有著極大限制的聖人道果，這筆買賣，不值啊！

「拒絕了…」

「他真的拒絕了！」

洪荒的大神通者們看到這一幕，全都被震驚到了，他們沒覺得姜塵的行為傻，反而對姜塵的行為極為的佩服。

他們佩服於姜塵的道心，這才是修道者

應有的心態，堅定，能夠拒絕世間一切的誘惑。

擁有這等鑑定道心的人，自然值得他們敬佩，因為哪怕拒絕了聖人道果，他的未來也不會暗澹，反而會更加絢爛。

修道越往後，道心就越重要，也唯有道心鑑定的人，方能走到大道的盡頭。

「拒絕了嗎？」

元始天尊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他是不願看到姜塵成聖的，一個修道不過幾百年的小輩，卻能和他同尊，這讓他情何以堪？

……

天道有天道的尊嚴，見姜塵拒絕，她沒有出言挽留，也沒有給姜塵第二次的機會，直接散了聖人道果。

轟隆一聲！

聖人道果爆開，重新畫成了金色的玄黃功德之海。

「嗯？」

「天道好算計！」

也就是這時，姜塵於冥冥之中，洞徹到了一些關於這枚聖人道果的真相。

聖人道果本身是沒問題的，但也后土娘娘的聖人道果一樣，上面被加了一道限制。

即，煉化了這枚聖人道果後，姜塵就會被囚禁在無垠星空之中，直至無垠星空完全恢復，他方才能得到自由。

不然，姜塵將一直受困於無垠星空，不得離開此地半步，就如后土娘娘被限制在幽冥界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後，姜塵頓覺無比的慶幸，還好他拒絕了成聖的誘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被困在無垠星空裡出不來，他還怎麼執行接下來的計劃？天道真是夠狠的，這是抓到一個人，把它往死裡用啊。

別說姜塵被困在無垠星空，會影響到他重塑洪荒天地的計劃，其實並不會，因為無垠星空也是洪荒的一部分，重塑無垠星空，也是重塑天地。

天道把姜塵囚禁在無垠星空，是想他把此地完全修復之後，再去重塑洪荒大地。如此一來，背靠完整的無垠星空，姜塵修復洪荒大地肯定更為的容易。

目的雖然是一樣的，但天道有天道的想法，姜塵有姜塵的想法。姜塵不想聽天道的，可天道也不想聽姜塵的，這才有了聖人道果之事。

「陰險！」

暗罵天道陰險，姜塵開始收取前方的功德之氣，用以修煉神通功德金輪。沒了天道本源，這功德之氣就只是功德之氣，哪怕將它們全部煉化，也不會讓人成聖。

不過，雖不能讓人成聖，但這功德之氣的數量可沒減少，姜塵將它們全部吸收之後，直接就將功德金輪這門神通煉製了大圓滿的境界。

嗡嗡嗡……

虛空莫名的顫動起來，十二道璀璨的功德金輪自姜塵的腦後浮現，徐徐轉動著，垂下無盡的金光，將他的身體淹沒。

與此同時，十二道功德金輪轉動間，天地之力源源不斷的湧來，持續改造姜塵的肉身，使其朝傳說中的玄黃不滅體轉變。

玄黃不滅體，至高無上的聖體，立足於天地之間，那就是聖人，也無法將其抹殺，只能將其封印。

當然，這是在不動用開天至寶的情況下，偌大的洪荒，就沒有開天至寶摧毀不了的東西，包括天道，也能摧毀。

做不到，不是開天至寶不強，而且催動它的人實力不行。

「我已經無敵了，十二道功德金輪護體，除了混元大羅金仙，誰能打破我的防禦？」

雖然沒有成聖，但能把功德金輪煉至圓滿的境界，也足夠姜塵興奮的了。以後他見了大神通者，就不需要小心翼翼了，因為大神通者已經打不動他了。

除非是自爆，或者是手持先天至寶，不然，任由大神通者如何攻擊，也休想破開姜塵的防禦。

「無垠星空已經重塑，紫微星也落入了我的掌控之中，接

下來，我一統天地的大願，也該付諸於行動了。」

緩緩邁步，姜塵走向了紫微星。

入主紫微星，在這天帝不出的時代，姜塵就在世間最為尊貴的皇者，為群星之主，執掌雷霆，統御三界無數鬼神……

相比較於太陽星、太陰星，紫微星內並未孕育什麼寶物。因為它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就是最大的寶物。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權勢更為珍貴的寶物嗎？掌握紫微星，就等於掌握了權勢，這才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轟隆隆！

就在姜塵入主紫微星的那一刻，以紫微星為中心，所有的星辰都開始顫動起來，垂下一縷縷璀璨的星光，向著人間落去。

這群星的光芒，在半空中交匯，與紫微星的星光融合，化為一道七彩神光，落入了南瞻部洲，姜水岸邊的一個小村莊裡。

在普通人的眼裡，這個小村莊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可在那些大勢力的眼中，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村莊，卻極為的可怕，令他們深深的忌憚。

因為，這裡是炎帝故里，也是姜家在人間的駐地，更是姜塵出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