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四 聖人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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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鴻鈞道祖於紫霄宮開講玄門大道以來，玄門有嫡傳弟子四人（三清與女媧），記名弟子兩人（西方二聖），門徒近三千人（前來聽道的先天神魔）。

這其中，道祖的四名嫡傳弟子合兩名記名弟子，共計六人全部成聖，號稱天道六聖。

而近三千門徒中，東皇太一天賦絕世，斬三尸而成道，邁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之後，帝俊凝天界氣運於一身，同樣邁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除這兩人之外，道祖的其餘門徒中，再無一人成道。但這不是說，他們的實力就弱了。

這近三千名道祖門徒裡，哪怕是實力最弱的，也是有著準聖的修為。至於斬去三尸，跳出時空長河，修成大神通者境界的存在，更是有著數百人。

毫無疑問，玄門第一代弟子非但數量極多，且實力一個比一個恐怖。正是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這才造就了玄門洪荒無敵的局面，連與之媲美的勢力都沒有。

不過，弟子的數量多了，且實力太強，有時候也可能不是一件好事。這麼多強大的存在，且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再加上沒有了老師的壓制，自然不可能都是一條心的。

所以，與其餘的勢力一樣，哪怕強如玄門，也要面對內部山頭林立的問題。玄門的內部很亂，連聖人的意見都無法做到統一，更別說其餘大神通者的意見了。

就像在處理姜塵的問題上，玄門內部就有著很大的分歧。早已前去天外混沌隱居，或是離開洪荒的大神通者不提，就說還在洪荒的那部分玄門大神通者。

其中有部分大神通者認為，當對姜塵施以雷霆手段，合玄門之力將他封印，直到人族事了，再放他出來。

姜塵畢竟為玄門立過大功，哪怕某些大神通者對他恨之入骨，也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說讓他去死的話，真要這麼幹了，那豈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以後誰還敢為玄門做事？

既然殺不得，那封印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提出這個建議的大神通者們，所在的派系，在玄門之中，就是謀劃人族氣運的那部分。他們因人族之事與姜塵結怨，從而想盡辦法的想要搬走姜塵這個，他們算計人族道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另一部分大神通者，也就是隱居在東勝神州的大神通者們，他們對此保持中立的態度，無論別人怎麼對付姜塵，都與他們無關，既不支援也不反對。

這部分大神通者對人族氣運不敢興趣，他們想要的，是將東勝神州打造成仙界，取天界而代之。這樣他們就能凝聚諸天萬界的氣運，從而獲得修成混元大羅金仙的機緣。

在姜塵重塑洪荒天地的念頭沒有暴露之前，他們不僅不會是姜塵的敵人，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朋友。

當然，若姜塵的計劃暴露之後，他們怕是立即就會變成，最希望姜塵去死的敵人。

還有一部分大神通者，他們是站在姜塵這邊的。不，不應該說是站在姜塵這邊，而是說，他們站在了公道這一邊。

這部分大神通者，在玄門極為的特殊，他們是真正的苦修之人，不爭不搶，對氣運也沒有任何的覬覦之心。

只有在天地爆發大劫的時候，他們才會露面，行救世之舉，其餘時間，他們一直隱居在天地之間，默默的修煉著，等待修成混元的那一刻。

這一群人，有著自己的堅持，真正繼承了鴻鈞道祖的理念，恪守正道，以公道為心，行正義之舉。可以說，他們才是正道的中流砥柱，真正的心懷天地。

在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大神通者數量很多，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不是前往了天外混沌隱居，就是徹底離開洪荒，遠走混沌尋找機緣去了。

若非如此，眼下的洪荒，絕不是這般局面。

因為恪守正道的緣故，這群人自然看不慣同道謀奪人族氣運的行為，認為這是不義之舉，有違正道理念。

所以，雙方的關係一直不好，也就是現在的洪荒，無法承受太多的大神通者混戰，不然的話，雙方早就打起來了。

而對於姜塵的行為，無論是滅了佛門，還是開闢鬼仙一道，他們都是大加讚賞的。

因為姜塵的功績，都是實打實的。哪怕是討厭他的人，也不能去否認他的功績。

滅了佛門，使得玄門流失的氣運回歸部分。開闢鬼仙之道，使得玄門仙道更加的圓滿。

這兩件事隨便拿出一件，都勝過玄門很多大神通者了，更何況姜塵一個人完成兩件？

姜塵對玄門有大功，那些心繫正道，心繫玄門的存在，如何不對他讚譽有加？也就是這群人勢單力薄，否則的話，姜塵此刻，已經是仙皇了。

……

除以上三大派系之外，玄門還有一些獨立的大神通者，他們大都是性格古怪之輩。

比如冥河老祖，就是典型的性格孤僻，誰也不想認識。亦如鎮元子，典型的老好人性格，誰也不得罪。

還有一些樂子人，就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經常做些挑釁三大派系的事。

正如此刻，說讓大家一起前往幽冥界道賀的大神通者，就是典型的樂子人。他明知道，玄門有不少大神通者與姜塵不和，恨不得直接無視他，又怎麼可能願意去給姜塵道賀？

可他還故意提出來讓大家過去道賀的事，明顯是給某些人添堵，好看他們的笑話。

或者說，是在故意挑事，看看會不會有人因為此事打起來。

哪裡都缺不了樂子人，這很正常，林子大了尚且什麼鳥都有，更別說玄門這麼多大神通者了。

有敵視姜塵的，有無視姜塵的，有看好姜塵的，也有看熱鬧的，都很正常。

……

…………

“確實，鬼仙之祖出世，我等無論如何也是要前去道賀的，不然傳出去的話，還以為我等看輕鬼仙之道呢，這就不美了。”

有不少人點頭，就欲動身前往幽冥界。事實上，這也是很多玄門大神通者的想法。

內鬥歸內鬥，但在這種關乎仙道根本的大事上，卻馬虎不得，因為這是底線。

今日你能為了內鬥，能夠無視關乎仙道根本的大事，那明日你為了內鬥，會不會直接犧牲仙道的利益？

底線就是這麼一步步被破壞的，所以，事關底線，無論願不願意，都不能過線。

內鬥可以，但要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不能涉及到根本，鬥而不破。若是演變至為了反對而反對，那就不美了。

“諸位道友莫急，如今鬼仙之道只是初現，還未真正開闢出來，待其未來真正出世之後，諸位道友再去道賀也不遲。”

就在眾大神通者準備動身之際，遙遠的天外混沌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玉音，讓眾人止住了腳步。

這聲音是……

元始天尊！

在場眾大神通者，都是元始天尊的熟人，如何聽不出他的聲音？連元始天尊都發話了，告訴他們不用去幽冥界道賀，那他們還用去嗎？

當然不用去了！

意識到出聲之人是元始天尊後，在場的眾多大神通者全都明白，未來鬼仙之道想要真正出世，怕是要橫生枝節了。

鬼仙之道肯定不會有事，可鬼仙之祖的人選是否會發生變化，那就不好說了。

元始天尊為何會阻攔眾人前往幽冥界，為鬼仙之祖道賀？真的是因為鬼仙之道只是初現，還沒有被真正開闢出來的原因？當然不是。

在場的人都是大神通者，怎麼可能會相信這麼荒謬的理由？鬼仙之道既然已經出現，那想要真正被開闢出來，還有什麼難的？隨便拉出來一個準聖，在現有的基礎上，都能把姜塵沒講完的鬼仙之道給補充完整。

沒有真正開闢出來，根本不影響什麼，反正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姜塵總能將其完全開創出來。

既然沒什麼影響，那元始天尊為何還要阻止大神通者前往幽冥界給姜塵道賀？原因很簡單，就是怕坐實了姜塵是鬼仙之祖這件事。

若玄門的大神通者都跑去幽冥界給姜塵道賀，那就等於他們認可了姜塵鬼仙之祖的身份，這件事就算是坐實了。日後，就算有人把姜塵沒講完的鬼仙之道講完，也不會動搖他的地位了。

元始天尊顯然不願看到這一幕，這才出面阻止眾人。

為何元始天尊不願坐實姜塵鬼仙之祖的身份？往深的一想，聯絡到鬼仙之祖應該是出在他門下的傳言，就不難看出元始天尊的目的，顯然是準備截胡。

只要鬼仙之道還沒有被完整的開闢出來，那就有被人截胡的可能，若有人能夠擊敗姜塵，並將姜塵後續沒有講完的鬼仙之道補全，那就能取他而代之，將自己變成鬼仙之祖。

顯然，元始天尊是打算讓自己門下的弟子下場，去與姜塵展開一場道爭了，將本該屬於他門下的鬼仙之祖這一尊位，重新奪回來。

“謹遵聖人法旨！”

有部分大神通者反應的很快，在猜出元始天尊的目的後，根本就不帶猶豫的，直接就同意了下來。

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這部分大神通者，都是因為人族之事，與姜塵有怨的那些。

他們本就不願看到姜塵成為鬼仙之祖，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去反對罷了，而如今，元始天尊既然主動遞上了理由，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去拒絕？

中立的大神通者們沒有表態，但沒有表態，就是最大的表態，顯然他們是不願因為這點小事去得罪元始天尊的。

“這……”

秉承正道的那部分大神通者，顯得有些遲疑。他們能夠猜出元始天尊的目的，但元始天尊給出的理由，他們卻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倘若鬼仙之道真的被開闢出來了，那任憑元始天尊說破天去，眾人也是非去不可。

但可惜，這不是鬼仙之道還沒被開闢出來嗎，只是才剛剛有了一個概念，這就說明，眾人可去，也可以不去，全看自己的心意。

和姜塵關係好的人要去，不會有人攔著他們。可同樣的，和姜塵關係不好的人不想去，那也沒人能逼著他們去。

“哎……”

“身為聖人，終究不能只看重自己的得失，還是要以天地、以玄門為重啊！”

有大神通者嘆了口氣，像是在發洩自己的怨氣，又像是在對元始天尊表達自己的不滿。

總之，說完這句話後，這些恪守正道的大神通者們，便一併離開了此地，前往幽冥界為姜塵道賀去了。

恪守正道者，又豈會畏懼權勢？哪怕聖人當面，也動搖不了他們的意志。在他們看來，開講鬼仙之道的姜塵，就是鬼仙之祖，既如此，身為玄門仙尊，就必須到場祝賀。

聖人不去，別人不去，那是他們的失職，與自己何干？

至於會不會因為此事，導致自己被元始天尊忌恨，他們全都不在乎。且不說因堅守心中的信念而死，可謂死而無憾矣。就說洪荒之大，也不是他元始天尊一手遮天的地方。

聖人要是想殺誰就能殺誰，那截教也就不會被滅了。論及自由，聖人還不如大神通者呢。

默默的看著這群人離開，剩下的那部分大神通者，對此毫不意外。有什麼好意外的？大家認識了這麼久，彼此的性格都可以說是很瞭解了，什麼樣的場合會做什麼樣的事，彼此都心知肚明。

所以，對於這些人的選擇，大家一點也不例外，意料之中的事嘛，他們若不這樣做，大家才會覺得意外。

……

…………

大神通者這邊漸漸恢復平靜，可在遙遠的天外混沌，聖人之間卻是泛起了巨大的波瀾。

“小輩們之間的事，你竟然親自插手，師兄，伱這真的就是一點麵皮也不要了。”

混沌之中，上清聖人巨大的身影顯化，朝著混沌的另一邊，元始天尊道場所在的方向，語氣譏諷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