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愚蠢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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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乘風真人淡淡的點了點頭。

旋即身形一動，如同一道流光一般飛向那矗立在天一峰雲層之中的天一道宮。

見著這一幕。

紀凌塵同樣腳下流光一閃，追了上去。

待得師徒二人走後。

那些早已圍過來的弟子，圍在一起忍不住感慨道。

“姬師姐不愧為我天一峰大師姐，年紀輕輕怕已即將邁入四極了吧。”

“四極？你可小看姬師姐了，她早年爭選聖女的時候便已經是四極秘境的修士了，如今只怕都已經邁入大龍了呦。”

“誒，到底是乘風真人弟子，如此天資當真不凡，我等自愧不如，也難怪我等入不了乘風真人法眼。”

“誒，那你就錯了，咱們是比不了姬師姐，比不了其他幾位師兄，師姐，更加比不了那近乎妖孽的陳默師弟，但咱們比起徐聵那顆老鼠屎，可好了不少！”

“哼，你還說徐聵？他不過就是個偽君子罷了，當初乘風真人許諾日後他邁入仙台成就大能之位就傳他咱們天一峰掌座之位，結果他呢？他幹了啥？還當做沒發生一樣，對咱們這些雜役弟子好，誰不知道他在收買人心啊，不就是為了維持他偽君子的形象嘛，好讓掌座更加看重他，

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誰能忍得住這份誘惑不飄？

他越是這樣，越虛偽！

結果怎麼著？陳默師弟一來，他就立馬原形畢露了，居然敢勾結天妖宮的妖人，透露陳默師弟的蹤跡，陷陳默師弟於不利，不過好在陳默師弟福大命大，否則還真的如徐聵那偽君子的願了！”

“哼，可不是嘛，你說那徐聵但凡把心思多花在修煉上，也不會至今突破不了四極！”

“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虛偽的人活該這樣！”

“是極，是極！”

戲謔的嘲笑聲在雲端下響起。

聽著下方一眾雜役弟子的討論，紀凌塵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她沒想到徐聵的所謂，落在這些雜役弟子心底居然是這種感覺。

或許太好了也是一種錯吧。

但如果說徐聵真的是虛偽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信。

可如今徐聵做出出賣陳默的事情，她卻也不好說什麼。

說到底，還是徐聵做錯了。

“快點。”

乘風真人催促的聲音在紀凌塵的耳邊響起。

“來了。”

紀凌塵抬起頭倉促的回應一聲。

但回想著徐聵此次的所為。

心底又不免一嘆。

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即便在最得志的時候，忍住了巨大聲望所帶來的誘惑，可在失志的時候，依舊沒忍住心底的那份嫉妒。

如今落得所有人指責，也許對於徐聵來說也是一種歷練吧。

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些小的磨礪還是要有的！

“等此次風波平息之後，我再好好教導教導六師弟吧。”

紀凌塵心底暗歎一聲。

光芒一閃！

一座巍峨的道宮出現在紀凌塵的眼前。

待得紀凌塵回過神來之後。

已然出現在一座空曠的大殿之中。

中間是一座道臺，四周擺放的盡是蒲團。

乘風真人正盤坐在道臺之上。

腦後道道神光繚繞。

身為天玄道宗四大仙台境的大能之一，乘風真人不僅在天玄道宗內有偌大的威名，便是在整個大夏神朝，乃至整個東荒大地都有著偌大的威名。

別看年紀僅僅約莫四旬左右，但實際上所活的年歲卻早已超過了五百年，但相對於大能一千年的壽元而言，此刻的乘風真人依舊正處於壯年！

所以一直都是太玄道宗下一任掌教強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而此刻在乘風真人的座下。

正盤坐著一名氣質靈動，超凡脫俗，面容丰神如玉，俊美到令女子都嫉妒的少年。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默。

如今天一峰最為耀眼的人物，天資比之剛入門時候的徐聵更加妖孽，短短兩年的時間已經突破了輪海道宮兩大秘境，跨入四極初境！

就是比之她也弱不了多少。

“大師姐，你來啦。”

見著紀凌塵出現在大殿裡面，陳默緩緩的站起身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再配合其那一身，超凡若仙的氣質，更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陳默師弟如此溫潤如玉，六師弟為何要害他呢？以至於讓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看著陳默那淡然儒雅，溫潤如玉的氣質，再回想著此刻在寒潭玄獄內身死不知的徐聵，紀凌塵心底感慨一聲。

她不喜爭強好勝。

但唯願她天一峰一脈師兄弟之間和和睦睦，而非現在這樣。

一改之前清冷的面容，紀凌塵絕美的俏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笑道：“沒想到小師弟也在，師姐我剛剛去了一趟寒潭玄獄，見了一下六師弟，現在回來稟報師尊。”

聽著這話，陳默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極為明顯的陰翳之色，不過卻掩飾的極好，並未讓旁人有任何的發現，眼神帶著關切的問道：“大師姐，徐師兄還好嗎？”

不過還未等紀凌塵開口，乘風真人的聲音便已經響起：“你關心他作甚，你覺得他害你害得還不夠？”

“師尊我....”

聽著這話，陳默心底一喜，不過臉上卻依舊裝作一副關切的樣子，看著乘風真人關切道：“師尊，六師弟與我皆是師尊座下弟子，師尊對待我等一直都視若親子，如今六師兄雖然犯下錯事，但得我天一峰幾位師伯及時出手，弟子也沒有什麼大礙。

不弱師尊就此饒了六師兄一次。

弟子相信，有了此次教訓，六師兄定會改過，如此一來，師尊你也不必被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聽著陳默這話，紀凌塵心底頻頻側目，尤其是聽著陳默這如此不計前嫌的話，心底更是泛起了絲絲暖意。

若是徐聵能有陳默這般大度，又何至於鬧到如此境地？

“哼，你就是心太善！”

乘風真人冷哼一聲，“同門師兄弟？他若是還念著你是同門師兄弟，他會如此害你？”

此話說完，不等陳默開口，乘風真人繼續道，“好了，此事到此作罷，你也別替他求情了，

那逆徒就該讓他吃吃教訓！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不會左右為難，為師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師尊，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大礙。”

陳默依舊假意勸說。

紀凌塵神色複雜的站在一旁，但心底的思緒卻愈發的翻江倒海。

如此不計前嫌，換做是她怕是也做不到。

“唉，徐師弟你這又是何必呢？”

紀凌塵心底暗歎一聲，但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話。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不要提了。”

乘風真人冷漠開口，抬手打斷了陳默接下來要說下去的慾望

但看向陳默的眼神卻也愈發的柔和。

徐聵終究是遠無法與陳默相比。

收斂了心思，乘風真人臉上的神情重新變得淡漠，緩緩抬起頭看向紀凌塵，：“你去了寒潭玄獄，那逆徒可有說什麼？

可還是死不悔改？”

說到這裡，乘風真人眼中再次閃過一絲冷色，眼中都泛起絲絲殺機。

當初事發之時，他就曾親自問過徐聵，陳默遇險可是徐聵所為。

可徐聵倒好。

咬著不願意承認，即便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卻依舊不願意承認。

真當他乘風真人是傻子嗎？

紀凌塵恭敬道：“回師尊，六師弟已經認錯。”

“認錯？”

乘風真人眉頭一挑，輕蔑一笑道，“他居然會認錯？不容易啊！”

他到現在都記得徐聵當初嘴硬的樣子，甚至不惜用了道化仙光仙法逼問，可徐聵依舊執迷不悟，死不承認。

沒想到才關在寒潭玄獄三天，以葵水雷加身，徐聵居然就.....

這逆徒終究是服軟了啊。

這一點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可得到了答案之後，乘風真人心底卻也五味雜陳起來。

平心而論。

自從徐聵幾次突破失敗，被困在道宮秘境之後，他對於徐聵的關心也少了不少，很少會在意這個弟子，尤其是陳默之後，再到陳默展現出遠超徐聵的天賦之後。

他的重心幾乎都轉到了陳默的身上，即便徐聵依舊像以前一樣對他尊敬有加，對他道侶，對他女兒依舊是極為恭順，但他都未曾看在眼裡。

“好像也苦了這個孩子。”

乘風真人心底複雜一嘆。

張了張嘴，乘風真人開口問道：“他....”

此處的他指的自然是徐聵。

見著乘風真人如此，陳默眼中陰翳之色再次一閃，不過卻趕緊上前道：“師尊，既然六師兄已經認錯，望師尊看在同門情誼的份上，饒了六師兄這一次。”

“饒了他？”

聽著這話，乘風真人神色又是一震。

不過還未等他說話，陳默便已經先一步的跪了下去，跪拜道：“請師尊收回成命，饒劉師兄一次。”

乘風真人有些動容道：“你真的不怪他？”

看著徐聵那執迷不悟，逼著他用了葵水雷才吐露實情的樣子，再看著如今陳默如此不計前嫌，還親自為徐聵求情。

一瞬間，乘風真人對於徐聵反倒是更加厭惡起來。

若是徐聵能有陳默這樣，有陳默這般的心胸，他乘風真人又豈會如此為難，也讓太玄道宗的諸位道友看了他乘風真人的笑話？

“七師弟，你真的是....”

不僅是乘風真人有些動容，就是紀凌塵也是如此，神色複雜的看著陳默。

若是換做是她，決計不會如此輕易的原諒徐聵，更加不會主動在自己師尊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徐聵求情！

“這份情，師姐我記下了。”

紀凌塵心底暗道一聲，旋即躬身一拜道：“師尊，既然六師弟已經認錯，七師弟也開口為六師弟求情，那師尊可否饒了六師弟一次，讓六師弟從寒潭玄獄裡面出來？”

“你也是這樣想的？”

然而乘風真人看都未看紀凌塵一眼，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陳默，似想看出陳默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

陳默依舊恭敬開口道，言語之間更是沒有絲毫猶豫。

不過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陳默的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極為隱晦的譏諷之色，更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寒潭玄獄的方向，譏諷之色更濃。

不過掩飾的卻極好。

以至於讓乘風真人和紀凌塵二人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哈哈哈哈，好，好好。”

乘風真人哈哈大笑，輕撫長鬚道：“你六師兄，若是有你這份心胸，他又何至於如此，

這份情，為師帶你六師兄領了。

看在你為他求情的面上，為師便也繞過他以此。”

紀凌塵大喜。

卻聽著乘風真人冷聲道：“不過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看向紀凌塵吩咐道：“你去寒潭玄獄一趟，接那逆徒出來，從此以後月供減半，並且讓他當著我天一峰所有弟子門人的面，親自向陳默道歉。

此事你七師弟可以不計較，但為師卻必須計較。

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師尊.....”

陳默著急想要開口拒絕，但一旁的紀凌塵卻已經先一步開口應下：“師尊放心，弟子定會親自監督六師弟向七師弟道歉，絕不會有任何的偏袒。”

做錯的事情自然就該罰，說到底這件事終究是徐聵做錯了。

“嗯。”

乘風真人點了點頭，示意紀凌塵和陳默退下。

除了天一道宮。

站在道宮的臺階前。

紀凌塵望向陳默笑容溫和的開口道：“小師弟能有如此心胸，師姐我不如你，這一次，師姐我帶你六師兄謝過你了。

你放心有師姐在，定會讓你六師兄老實認錯。”

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她真的這麼想。

此事說到底是徐聵有錯在前，陳默更是險些身死，而如今陳默卻主動不計前嫌為徐聵求情，這份恩情，於情於理，徐聵都要受著，也要感激陳默的不計前嫌。

“師姐，此話嚴重了，不過份內之事罷了。”

陳默擺手道，“大家都是同門，何至於到這一步，而六師兄也是一時意氣，而我也沒有什麼大礙，何至於到了這一步，

依我看，那道歉之事就免了吧。

畢竟日後我們師兄弟還是要相處的，若是真的當著我天一峰所有弟子面前道歉，那六師兄日後如何自處？

我這就去找師傅再說說情去。”

說著，陳默轉身就要向著天一道宮裡面走去。

紀凌塵趕緊攔下，勸慰道：“犯錯就要受罰，小師弟，這是規矩，規矩不能亂。

好了，你且回去休息，待師姐我去見見你六師兄。”

“唉，行吧。”

陳默長嘆一聲。

說著，陳默又對著紀凌塵恭敬作揖一禮。

見此，紀凌塵微微一笑，伸手從袖子裡面掏出一截玉珏，遞給陳默：“此乃師姐我進入四極境之後參悟無為經感悟，你且拿去，與你突破四極也許有些幫助。”

對於陳默如此，紀凌塵真的很滿意。

不等陳默說話，紀凌塵手中玉牌光芒一閃，那繚繞著七色霞光的仙鶴頓時出現在她的身下。

雙翅延展之間，紀凌塵的身形頓時沖天而起，隨後又化為一道流光向著天一峰下飛去。

把玩著紀凌塵留下的那枚玉珏，陳默譏諷一笑，“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