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舞會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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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克萊恩一邊感慨著剛才海柔爾的表現、一邊禮儀性的結束了和馬赫特議員的交談，去尋找下一位準備拉近關係的貴族。

我還是先去找一下Z先生吧……克萊恩剛想主動去尋找Z先生，讓Z先生和道恩·唐泰斯有一個正常的在社交意義上被眾人所知的相互熟悉的關係，藉此來給道恩·唐泰斯後面和Z先生的合作打好基礎。

但是在片刻之後，克萊恩卻看見不遠處的貴族小姐海柔爾·馬赫特鬆開了挽著自己母親胳膊的手在自己的母親耳邊說了兩句話，然後向著克萊恩的方向徑直走了過來。

不是吧……克萊恩這一次還是將食指按在太陽穴上，藉此來緩解心中產生的頭部幻痛。

不過只是在片刻之後，看著貼近自己的海柔爾，他還是打起了精神，對著自己身邊的海柔爾用長輩的語氣說道：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海柔爾小姐？”

“上次你邀請我跳了一曲舞，父親和我說了，在這種宴會上不能夠表現的太高傲。但是我覺得和其他人跳舞太無聊了，不如這一次我先再來找你。”海柔爾顯然是早就找好了藉口：

“而且，伱上次和我說的事情我很感興趣，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聽你說一說，你當時在海上所遭遇到的經歷？”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對著自己面前的克萊恩低聲說道：

“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我在這次宴會上發現的秘密。”

確實是個小女孩啊……克萊恩再一次感慨道。

是覺得上次我嚇到了她，反而想要繼續調查嗎？過於旺盛的好奇心可不好啊……也是，她並不知道我是一位半神，只覺得我和她一樣是一名普通的非凡者。

對於沒有經歷過非凡者之間的爾虞我詐的野生非凡者來說，確實會對和自己同類的人產生一定的興趣……

克萊恩點了點頭，無論從什麼角度，他都無法拒絕海柔爾的邀請。要不然，在這種宴會上“道恩·唐泰斯”就顯得太過失禮了。

“請吧，海柔爾小姐。”

如果讓克萊恩說句實在話，那他會覺得海柔爾從各種方面來說都完全不差，刨除過於高傲的態度，海柔爾的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幾乎都能成為每一場宴會的焦點。

當然這一次除外，因為在舞會中央的是奧黛麗，有著堪比高序列魔女美貌的奧黛麗顯然對這場舞會上的其他人都形成了降維式的打擊。有的時候，命運實在是會更加偏愛某些人。

這一次的宴會雖然說不是專門的舞會，但是霍爾家族的宴會上自然也是設立了舞池。

伴隨著舒緩的音樂聲，道恩·唐泰斯握著海柔爾的手踏入了舞池之中，和周圍的人一同起舞，遠處的奧黛麗雖然現在已經是一名薔薇主教，但是她依舊保持著觀眾的良好素養，一直觀察著周圍。

很快她就注意到自己面前踏入了舞池的是塔羅會的“世界”先生。克萊恩給其他人展示了“世界”在貝克蘭德的身份的樣貌，因此參加了這次行動的幾人都清楚道恩·唐泰斯就等於“世界”對於愚者先生的眷者這一個事實。

咦，道恩·唐泰斯？“世界”先生現在的這個身份是叫這個名字吧，他也來參加我的慶祝宴會了？

奧黛麗的心中一時間有些雀躍，她遙遙的看著自己遠處的道恩·唐泰斯，語氣如常的和自己周圍的人聊著天。

對於奧黛麗來說，“世界”先生的身上潛藏著許多神秘、許多疑點。再加上在塔羅會上，除了“白塔”先生以外，“世界”先生也為奧黛麗提供了不少幫助，這讓奧黛麗不由得對“世界”先生的關注更強了幾分。

不過“世界”先生竟然在和其他人跳舞？我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出在塔羅會上語氣冷硬的“世界先生”跳舞的樣子……也是，畢竟道恩·唐泰斯這個身份也需要正常的社交……

嗯，從世界先生的身上我感受不到太多墮落的痕跡，他應該是那種外表冷硬、內心善良的人吧……（注1）

在得到了“薔薇主教”對於“墮落”的感知，再搭配上之前“觀眾”的能力，奧黛麗對於自己身邊的貴族們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尤其是在奧黛麗看見自己的家人身上也有著不小“墮落”的味道的時候，讓奧黛麗陷入了好幾天的消沉才緩了過來。

而像是“世界”先生這樣，身上幾乎沒有墮落的痕跡的人在奧黛麗的眼中相當少見。

奧黛麗將自己的注意力逐漸放到了“世界”先生身上，她一邊看著一邊想著。

咦？正在和“世界”先生的聊天，似乎是馬赫特議員家的海柔爾小姐？真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啊……

奧黛麗有些苦惱的思考著，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對著其他人略微帶著些許歉意的行禮，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原地。

片刻之後，一條金毛大狗身上穿著用絲綢編織的小衣服在舞池旁邊的角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由於這個地方不會有什麼人過來，再加上路過的僕人看出這是奧黛麗小姐的狗，這些僕人自然也沒有去趕它的想法。

畢竟，那只是一條狗。

而奧黛麗的想法是這樣的：“世界”先生現在已經是一位真正的半神，他想要發現蘇茜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果他不想讓別人聽到他說的話，那他肯定會有著相應的辦法；但是考慮這是在舞會上，而海柔爾小姐顯然也和高位非凡者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因此奧黛麗覺得他們之間不會說一些什麼特別隱秘的事情。

但是，我依舊想要知道“世界”先生到底會和海柔爾小姐說些什麼……希望“世界”先生不要對我的任性感到生氣……

而在舞池之中，克萊恩剛講述完一個非凡者的故事，他咳嗽了一聲，故意帶著些試探的問道：

“這就是我在海上冒險的一段經歷，即使到了現在，我依然覺得驚心動魄。”

說完這句話，克萊恩扮演的“唐泰斯”故意沉默了下來，他的潛臺詞是：現在該輪到你說你的“那個秘密”了。

已經服食了魔藥，成為了序列六的“盜火人”的海柔爾自然聽出了道恩·唐泰斯的潛臺詞。她本來對道恩·唐泰斯講述的故事的戛然而止有些不滿，但是一想到就連半神都想要知道自己發現的秘密，就莫名的感覺自己有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

當然，道恩·唐泰斯故意這麼說的可能性則是被海柔爾本能的忽略掉了。

她的年紀並不大，就已經是序列六的非凡者。就算道恩·唐泰斯是一位半神，但對她來說半神並不罕見。她的兩位老師都是半神，而且對人的態度相當溫和。

這也就導致了海柔爾雖然被道恩·唐泰斯恐嚇了一番，但是卻反而在阿蒙的教唆之下激起了一些逆反心理，想要更加近距離的調查這位半神。

海柔爾將手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耳垂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唐泰斯先生，在這場晚宴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著其他的非凡者。”

“……這似乎算不上秘密，海柔爾小姐。”看著湊到自己耳邊對著自己這麼說著的海柔爾·馬赫特，克萊恩不由得失笑。他看海柔爾的動作猜測是海柔爾身上的某件封印物能夠起到看穿一定程度上的非凡者的效果。

這樣的封印物並非不存在，但是這些都需要相對途徑的非凡者形成的神奇物品才能夠做到，比如說“閱讀者”途徑的中序列非凡者。

除此之外，一些有著占卜作用的封印物也能夠讓持有者得到模糊的啟示。

不過，無論是“閱讀者”解析出的結果還是占卜型別的封印物，在位格不到半神之前是沒有辦法看穿我本身的序列的。莫非……

克萊恩狀似隨意的說道：“那你判斷我是非凡者，也是依靠這件封印物嗎？”

占卜過各種高位非凡者的克萊恩很清楚，在占卜失敗的時候，只會得到一個很正常的選項。而不會讓別人認為占卜得出的結果是錯誤的。

海柔爾現在顯然沒有辦法承擔半神級別的封印物的負面效果，即使是其中較為溫和的那一類也不行。在神性的影響下，這些封印物的負面效果太恐怖了。

——也就是說，海柔爾在撒謊。

海柔爾剛想下意識的回答道恩的問題，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在她的耳邊及時響起：

“不要回答他。”

這是，阿蒙老師的聲音？

海柔爾有些驚愕，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自顧自的動了起來，她看見自己用手捂了捂嘴，微笑的對著道恩·唐泰斯說道：

“唐泰斯先生，我確實沒有發現你的秘密。但是那一天我注意到了想要闖進你家的入侵者，本來想幫你報案，但是您卻自己把他解決了。”

“儘管占卜的結果沒有顯示出你擁有著非凡能力。但你展現出的能力這不就證明了您確實與眾不同嗎？”

在海柔爾感覺到自己在對著道恩說話的同時因為她的身體完全沒有辦法動彈、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身體而有些驚恐。但阿蒙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響起，安撫著海柔爾：

“……就是這樣，這段話我來替你說。對於一位半神來說，你身上的疑點有些太過明顯了，而且還是‘詭法師’這種以狡詐為名的半神。”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的序列，序列六的非凡者很難掌控住一件有著負面效果的半神層次的封印物。而不到半神層次的封印物顯然沒有辦法窺視擁有神性的存在。”

“我和你的上一位老師都是‘偷盜者’途徑的半神（注2），和你眼前的道恩·唐泰斯途徑相鄰；雖然我沒有想要主動對相鄰途徑下手的衝動，但是我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對我動手。”

“所以海柔爾，我並不是指責你藉助真話來欺騙道恩·唐泰斯的行為，這是每一名欺詐者的基本素養。但是在做出這些事情之前，你需要想好的是，他是否會發現什麼問題？你又該用什麼解釋來自圓其說？”

“或許是我和你弗羅拉老師給你的壓力太小了，你對一位半神似乎缺少了應當有著的畏懼和謹慎。”

阿蒙的語氣有些嚴肅的補充道：

“而且無論欺詐誰，你都需要事先做好準備，在有萬全的把握之下才能夠去冒險。”

隨著阿蒙的聲音消失在了海柔爾的腦海之中後，海柔爾又感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了。她在心中對自己的老師不由得起了幾分歉意，暗地中卻是記住了自己老師對她的教誨。

她低了低頭：

“……所以，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秘密的，唐泰斯先生。”

可惡，半神層次的非凡者心眼都這麼多嗎？海柔爾突然感覺自己失去了些對於自己身為非凡者的高傲。和自己面前的這位半神相比，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幼稚了。

這麼隨便的一句話都能夠成為試探……海柔爾難以察覺的鼓了鼓嘴，沒曾想到自己的表現都被克萊恩看在了眼裡。

確實還是個涉世未深孩子啊……不過她所得到的這件封印物的來源還有待商榷。

考慮到非凡聚合的因素，或許真的有人在背後投資海柔爾來試探我……克萊恩笑了笑，將海柔爾的表現盡收眼底，他用一如既往的溫和的語調說道：

“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對你來說，你之前也是想要幫助我，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話風一轉，扯開了話題：

“不過海柔爾小姐，你想和我說的秘密就只是如此嗎？”

“嗯，當然不是——和這個並無關係。不過唐泰斯先生，這曲舞已經結束了，我也差不多也該回去了。不過，我很期待您下一次的故事。”

海柔爾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了兩步，離開了道恩·唐泰斯的身邊：

而克萊恩則是站在那裡，一時間有些發怔：

“總感覺有著保護的野生非凡者就是不一樣，比我當時勇多了……這就是缺少非凡知識而導致的嘛？奧黛麗小姐顯然比她要穩重一些……”

算是趕上了……吧？

………………

注1：按照各種歷史資料顯示，但凡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正常人回到近代歐洲的道德水平都能夠算楷模了，而小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按烏賊的設定，我感覺倒吊人途徑能感知的“墮落”和被感知者的自我認識有著關係，也和感知者本人的道德水平有關。

（要不然原極光會的那幾個聖者拿把靈肉之刃就先把自己砍死了……）

注2：沒到真神也能算是半神，這是合理的——阿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