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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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發現周圍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周圍的人完全忘記了戰爭，但是之侷限在那些不喜愛戰爭的人之中。

在貝克蘭德，即使普通人之間都在討論這場戰爭，在讚美皇帝的英名。但是相當多的保守派的貴族，包括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卻都像是被什麼東西蒙蔽了心神一般，就像是這場戰爭從未發生過一般。

而那不知何時出現的亞伯拉罕公爵站在皇帝的身後，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奧黛麗知道亞伯拉罕公爵就是塔羅會的“白塔”先生，因此她並不是很擔心這位古老傳承的公爵有著什麼潛藏的陰謀。但是她很擔心這位皇帝陛下身上發生的轉變。

——喬治三世在前些日子加冕為至高無上的皇帝。

喜好戰爭的大臣因為戰爭之中攫取到的利益而讚美著皇帝，而保守派也因此而認可皇帝的行為——他們不知道帝國的所作所為，只覺得帝國還在和平之中，戰爭從未接近過他們。

也正是如此，他們也沒有因此而對現在的政策而感到不滿，也在王都之中形成了隱形的、詭異而脆弱的平衡。

奧黛麗清楚現在的情況大機率是一位高序列的“觀眾”途徑非凡者造成的，但是在這裡有著黑夜教會和風暴教會的情況之下，這樣脆弱的平衡又能夠維持多久呢？

一旦最終這樣的平衡被打破，那麼現在並不支援喬治三世的戰爭行徑的貴族就只能夠一直被壓制，最終要麼選擇和支援戰爭的貴族一起參與戰爭、要麼就只能黯然退出貝克蘭德。

但是奧黛麗擔心的卻不是這個，她也是“觀眾”途徑的非凡者，她擔心的反而是同為“觀眾”途徑的高序列非凡者最終會做出什麼。

如果她不是參加了“愚者”先生聚會的成員，那麼她也會在這場受害者不知曉的情況下被洗掉自己的記憶。

當他人的意識能夠被別人隨意改變的時候，最終如果那個身份不明的非凡者在失敗之前引爆了自己在貝克蘭德埋下的不知名的“伏筆”，那麼最終奧黛麗甚至不敢想象在“觀眾”的引導之下會造成什麼讓人無法承擔的災難。

要知道，之前一個序列四的半神，一個“絕望魔女”在有著極光會的背刺的作用下都能夠製造出一個近乎毀滅了整個貝克蘭德的災難，那現在這個能夠精準的抹消掉所有不支援戰爭的貴族們的一部分記憶的高序列“觀眾”那又會製造出怎樣的災難呢？

奧黛麗深吸一口氣，在確認了自己的父母再次去參加宴會之後仔細的將自己的房門和窗簾都關好，安靜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

“下午好，‘愚者’先生。”

克萊恩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他聽到了自己面前的“正義”小姐的聲音，略微皺了皺自己的眉毛。

看上去“正義”小姐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是因為貝克蘭德的事情嗎？

可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來說在貝克蘭德操控的一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亞當本人，是那個從古老年代歸來的天使之王。就算不是祂，也會是“黃昏隱士會”其中的一員，以現在塔羅會的力量，完全沒有辦法對付“黃昏隱士會”呀……

克萊恩略微思考了片刻，很快找到了應對的方法。他輕輕的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扶手，這聲音不大，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他輕笑一聲：“我的眷者對我彙報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魯恩帝國和因蒂斯共和國在南大陸已經爆發了中等規模的戰爭，其中似乎涉及到某位神靈的儀式。”

無論是亞當還是喬治三世，祂們的儀式都並未完成，現在“0-08”已經在南大陸的因斯·贊格威爾手中，如果亞當已經具備能夠完成“空想家”的儀式的條件，那麼他完全可以不顧自己身份的暴露強行搶奪因斯·贊格威爾手中的那最後一份“作家”的特性。

而隨著之前因蒂斯共和國的首都特里爾之中傳來的異象，喬治三世就顯得有些匆忙的稱帝。祂甚至要依靠“黃昏隱士會”在貝克蘭德製造出一些不同於平常的事件之後才能穩穩的將自己皇帝的形象傳播給其他魯恩王國中的民眾，讓“魯恩王國”成為“魯恩帝國”。

而這很有可能就意味著，高維和墮落母神達成了某種協議，讓羅塞爾·古斯塔夫提前甦醒了。現在墮落母神沒有異常的動靜，看上去不像是和高維的合作鬧掰了的樣子。

克萊恩左右掃了一眼，果然，他從諸多成員的動作之中感受到了有些成員神色依舊茫然，而有些成員則是露出了些緊張或是興奮的神色。

其中就包含著頭髮深藍的“倒吊人”先生阿爾傑·威爾遜，以及一邊雖然剋制的很好，但是身體還是略微晃動的“正義”小姐奧黛麗·霍爾。

而剩下的和他在一塊兒——也就是在失鄉號上的莎倫沒有一點反應，依舊維持著“木偶”的狀態。而“太陽”戴裡克·伯格則是下意識的認為這外界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他目前只是“愚者”先生忠實的神使。

佛爾思……那不談也罷。

而埃姆林·懷特則是算是夾雜在兩者之間，他現在所自豪的一點是自家的始祖似乎已經完全甦醒，“單獨”給他傳遞下了一兩條指引他前進方向的神諭。

——始祖讓他跟隨著“愚者”。

雖然不清楚始祖的意思，但是這一點還是讓他感覺自己高其他普通的血族一等。但是貝克蘭德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埃姆林·懷特略微有些心慌。

在三個因為“愚者”先生的話而感受到慌亂和興奮的人他們的情緒產生異常的波動的原因也並不相同。

像是奧黛麗和埃姆林是因為有著渠道接觸到貝克蘭德的上層，可以和某些屬於保守派的貴族和非凡者搭上關係。也正是這樣，他們才會知道這些貴族就像是完全忘記了戰爭一樣，也正是如此才會發現貝克蘭德的異常狀況。

埃姆林·懷特和奧黛麗同樣沒有被清除掉關於戰爭的記憶。

而“倒吊人”阿爾傑則是一直在海上，而他在海上的訊息更加靈通。畢竟除了貝克蘭德的那群保守派貴族之外，因蒂斯和魯恩開戰的訊息並算不上什麼秘密。

甚至某些海盜都暗地服務於這兩個國家的軍方替他們攔截對方的物資運輸線，而阿爾傑作為“深藍復仇者”號的船長自然也收到過邀請——但是阿爾傑拒絕了。

但是要說成神儀式，那就讓想要成為天使的阿爾傑愈發興奮了。他沒能想到這看上去是一場國家與國家之間傾軋的戰爭竟然會牽扯到神靈。

阿爾傑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他反思起自己對於某些事情的敏銳度有些下降，沒能聯想到在這種有著神靈支援的國家背後發生的大事件之中理應都有神靈支援。

一切國家的戰爭，應該都來自於神靈之間的傾軋！

阿爾傑略帶些狂熱的想道：那麼“愚者”先生有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祂支援的又是那個國家？

倒政委又開始自我攻略了……高維俯視者看著自己面前臉色一連數變的阿爾傑，在“愚者”克萊恩閉口不言之後便略微露出了些微的笑容，對著眾人開口：

“其實，在我這裡也得到了一個訊息。”

“白塔”先生又得到了什麼訊息？剛從自己的調查之中知道了貝克蘭德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被矇蔽的關於戰爭事件的貴族們的事情的奧黛麗抬起頭看向了自己對面穿著禮服、似乎剛剛結束一場宴會的“白塔”先生高維·亞伯拉罕，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待。

在奧黛麗看來，“白塔”先生是魯恩帝國的公爵，能夠調查到的資訊理應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多！

然而高維俯視者卻是賣了一個關子，祂掃視了周圍一圈，對著自己身邊的幾人微笑確認道：

“在你們之中，應當沒有信仰、或是曾經信仰‘永恆烈陽’的吧？”

信仰“永恆烈陽”？那在愚者先生的會議上必然不可能有信仰其他……因為之前調查得到的結果而心中有些急躁的奧黛麗這樣想道，但是隨即便想起自己信仰的其實是黑夜女神。

奧黛麗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而一邊的高維俯視者卻是完全沒有管自己面前的幾人反應如何，在沒有得到回饋之後，祂就略微的笑了笑，露出了一抹有些微妙的笑容，開始給純白天使上了些嘴臉：

“大家沒人信仰‘永恆烈陽’就好，我也不希望因為一個訊息讓你們產生失控的傾向——當然，就算你信仰的確實是‘永恆烈陽’這個偽神，但在‘愚者’先生的聚會上‘愚者’先生也不會讓你們失控。”

今天“白塔”先生的話好多啊……總給我一種正在表演，而且故意讓別人知道他在表演的樣子……奧黛麗的心中豁然湧現起這樣的一個想法。

等等，偽神？奧黛麗心中一驚，而一邊已經認為“白塔”是真實造物主的信徒的阿爾傑則是沒什麼其他多餘的想法，反而覺得這很正常。

實際上，高維俯視者在晉升到序列三之後也開始嘗試容納自己序列三層次的非凡特性，這個階段的恩賜氣息已經相當明顯不是簡單的用一份其他途徑的序列三能夠掩蓋的了。畢竟，序列三已經是接近完整神話生物的一個序列。

即使是擅長“取代”的高維俯視者也需要先在亞當的視線之下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落幕”途徑序列三“錯視之眼”給吞嚥下去。而正是如此，高維俯視者才會因為“錯視之眼”而產生外溢的“表演感”。

而這種“表演感”和慾望母樹的“吝嗇鬼”途徑的序列七還不同，這種表演感並非控制不住的慾望，而是刻意營造出“錯視”的感覺，讓他人感受到自己和曾經的不同。

當然，這種表演感受的來源大概來自於那個橫躺在源質中心的高維俯視者，也正是如此，現在地球上值班的高維俯視者對本體發起了強烈的抗議。

——當然，如果不是亞當現在就在貝克蘭德，那麼高維俯視者只要一吞一躺，然後過個幾天就能夠控制好自己這份非凡特性外露的氣息了。

對於祂來說，吞服帶有自己精神烙印的非凡特性真的就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消化，其中的精神烙印還能夠穩定祂的精神狀態。最多在肚子有些撐的時候會外露氣息罷了。

但是高維俯視者不能讓自己的氣息外露，因為之後的神戰高維俯視者不能錯過、畢竟，祂得出的“時代潮流”和這場神戰息息相關。

而這場神戰之中高維俯視者還有著機會完成一次“白塔”途徑簡化的成神儀式。

根據高維俯視者的猜測，“白塔”的成神儀式可能和解析、全知的權柄有關，而根據目前自己已知的七個成神儀式祂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推測：

“白塔”途徑的成神儀式可能需要完全解析其他真神的權柄或是引發一場涉及到真神、並且導致真神引發的災難，並且在其中充當重要的身份。

前面一個儀式的可能性來自於高維俯視者對於“全知全能者”的權柄的分析，後面的這個猜測則是直接來自於“背叛之宴”。如果“白塔”的成神儀式是後者，那麼祂有機會能夠在這次神戰之中完成這場儀式。

在拖了一個很長的尾音之後，高維俯視者轉頭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眾人，緩緩地吐出了目前只有幾個最高層的真神和天使知道的情報：

“永恆烈陽背叛了人類，祂投向了‘慾望母樹’。”

祂緩緩的看向自己身邊的眾人，對著他們解釋：“目前能夠確定的是，明面上是普通邪神的‘慾望母樹’是你們眾所周知的那個預言之中的災難之一。”

“那個，那個末日預言？”佛爾思不由得開口對著高維俯視者詢問道，在高維俯視者的教導之下，佛爾思學到的東西顯然更多。

克萊恩適時的點頭，用“愚者”的身份補充了一句：

“末日的預言是真實的。”

“它的來源是，‘靈界七光’。”

在“愚者”話音落下之後，塔羅會上的眾人都隱約見到在“愚者”的背後七道朦朧的光彩一閃而過。

——

高維俯視者眯著眼，低聲呢喃了一句：

“福生玄黃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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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