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舊日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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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瑞，不，克萊恩。

你這麼簡單的就相信了我，那面對天尊的時候你是否能分辨孰真孰假呢？

現在的你似乎還是有些太過天真了。

高維俯視者的化身如此想著。

……

克萊恩坐在馬車上，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他定睛看去，發現是身姿婀娜、神色陰鬱的特莉絲。

“伱終於出來了？”

特莉絲挑挑眉——她等了一晚上，才終於等到和克萊恩獨處的時光。相比於老奸巨猾的高維，特莉絲更願意相信略顯純真的克萊恩。實際上，特莉絲的想法沒有問題，因為如果特莉絲接下來的事情是和高維說的話，高維是真的會在背後將特莉絲賣掉的。

雖然不至於讓特莉絲真的變成奇克的神降容器，但她肯定免不了受苦。因此，已經熟悉了高維的作風的特莉絲在潛意識之中就不想找實力更強的高維，反而是準備找雖然只有序列七、但是看上去更靠譜的克萊恩。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克萊恩掏出手中的懷錶，“啪”的一聲開啟。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自己的狀態，讓自己變成了商討正事的神情。他注視著特莉絲，全然是一個神眷者的姿態，眼中不帶個人的情緒。

特莉絲看著瞬間“高維·化”的克萊恩，不由得沉默了半晌，在心中懷疑起了自己是否找錯了人，比如，這個克萊恩其實是高維假扮的。她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對著自己面前的克萊恩說道：“還是之前我和你商量過的，關於獵殺……”

還不待特莉絲說出後續的話，克萊恩就直接一抬手扔出了一個透明玻璃壓制出來的符咒。這是產自高維俯視者的“靈體之牆”符咒，現在基本上已經成為了極光會的標配單兵作戰裝備。

這個符咒雖然對於極光會來說生產成本略高，但絕對能夠在一些需要保持安靜的地方製造出“靈體之牆”。畢竟，“靈體之牆”在實質上是一個儀式魔法，是可以經由改造之後用於實戰的種類。

在有著神靈願意幫忙的情況下，想要批次生產非凡武器其實很容易。只是無論是教會還是邪教的成員都不敢想象如此的使用神明的力量——那是瀆神的行為。

而且對於地球上的真神來說，即使回應祈禱對神靈僅僅只是九牛一毛，但是神靈需要錨，讓超凡普及無疑是會損傷神靈們的“錨”的質量的。但是星空之中的外神們卻是絲毫不在乎“錨”的多少，就比如說天上有著仁慈的遵循著有求必應等價交換的高維俯視者，也有願意賜下自己的力量、給予文明引導，讓自己統治的文明衝向星空的超星主宰。

祂們不需要錨，在所謂的“瘋狂”之中反而看到的東西更加清晰。時間和宇宙對祂們沒有任何意義，時代會變遷、文明會凋敝，然而最初的意志和源質永生。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祂們自己就是自己的“錨”。這麼相比來看的話，其實阿蒙才是更加類似於外神們的存在。

如果不是高維俯視者自己更加偏愛克萊恩的性格，祂其實覺得阿蒙能夠成為詭秘之主的機率更大。只不過高維俯視者也並不依賴純粹的利益得失來行事，要不然祂之前也不會為了看樂子而背刺天尊。

即使是熱衷於看到在生死之間掙扎著的文明的衰敗君王，也並不認為死亡和寂靜永恆。在凡人眼中的永恆對祂們這些存在了漫長時間的偉大存在也僅僅只是瞬間。

因此，其他外神也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高維俯視者會如此的眷念地球。

就像極光會的裝備，基本上都依靠了向“俯視者”祈禱來製作。這對於任何一個神明的信徒來說，都是無法想象的恩典。

“時間有限，你趕緊說。”克萊恩在用符咒佈置了“靈體之牆”後便看著自己面前的特莉絲，對著她說道。特莉絲見狀，在腦中醞釀了一下，用簡短的語言對著克萊恩說道：

“我接到了一個任務。”

“之前在你教授‘潘娜蒂婭’歷史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保護你。”

“但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巧合’開始越演越烈了。之前是莫名其妙的走到了莊園裡面，被那個王子發現，差點就……咳咳，該死！”

特莉絲的表情頓時扭曲的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克萊恩的神色忽然變得微妙了起來，他在剛才的一瞬間忽然“秒懂”了特莉絲究竟遭遇了什麼……

根據克萊恩的瞭解，特莉絲在極光會的庇護之下現在正在用容貌姣好的女性信徒扮演“歡愉魔女”，藉此來消化自己的魔藥。當然，特莉絲在接近這些性取向正常的女性信徒的時候不能用非凡能力誘惑她們，這是高維為了這些女性信徒的身心健康特意提出的要求。

雖然在真實造物主清醒之後極光會之中的戒律自由了一些，但還是不能像原本的那麼放縱了。不過就算是這樣，特莉絲也相當好的維持了自己的男性尊嚴和消化進度的平衡。

而這次險些被抓住的事件……可想而知在特莉絲的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克萊恩忍住笑意，詢問道：“那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我需要你在每次的授課結束之後多拖住潘娜蒂婭一部分時間！”

特莉絲的眼中冒火：“我得和你一塊出來，不能再出現意外了。雖然你現在還沒辦法擊殺一位半神，但按照你們這些神眷者的消化進度，你在貝克蘭德即將發生的那場災難之前必然是能夠晉升序列六的。”

“到時候我和你配合，相信可以用偷襲的方式殺掉‘絕望夜鶯’！等到她完成了災難的引導，即將消化魔藥的時候，就是她精神上最懈怠、最容易失控的時刻！”

這樣的話確實可行……克萊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到了許多種偷襲的方法。

克萊恩看了一眼自己乘坐的馬車，發現還有個幾分鐘才到密斯卡託尼克大學，就對著特莉絲詢問：“我消化的進度應該和我的身份沒有關係吧？”

他對剛剛特莉絲提到的“你們這些神眷者的消化進度”有些許在意。

“你在說笑？”

特莉絲白了克萊恩一眼，雖然本身沒有這種想法，但是在無意之中卻是仍然透露出了些許嫵媚：

“你們這些神眷者哪有消化的慢的？你不到一年就從序列九晉升到了序列七……高維那混蛋更誇張，不到一年、不到一年！他的‘牧羊人’魔藥都完全消化了，現在已經在準備晉升儀式了！”

克萊恩心中一驚：“高維都準備晉升半神了？”

“你看不出來嗎？……啊，你平時都在外面不怎麼在極光會，確實看不出來。”特莉絲點點頭：“他現在正在考慮選擇哪條相鄰途徑進行晉升。”

觀眾、暴君、白塔、太陽……也是，老高是全知全能五途徑的“倒吊人”途徑，但他似乎不想要走倒吊人途徑，而是要轉途徑。哎……老高能消化的這麼快，他對扮演法的掌握肯定比我的好，回頭要向他取取經啊……

克萊恩一邊走下車，一邊想道：

老高知道哪些途徑半神的晉升儀式，又是想要選擇哪條途徑呢？

……

“綜上所述，我現在宣佈，我將接管密斯卡託尼克的校長一職。”高維輕描淡寫的坐在皮質的沙發上，將自己手中的檔案向前推了推。一邊的秘書伸手將其展示了出來，上面的印章表現出了貴族和教會認證的權威性。

不光是其他校董和委員，就算是被擠下來的原校長現在也喜笑顏開——因為在高維的妥協之下，他現在得到了一部分學校的股份，後續能到他手裡的金鎊那是多得很啊。

在金錢的面前，區區校長的職務不值一提。更何況就算是當了校長，高維所要做的事情也需要經過校委會的同意。原校長、現在的副校長美滋滋的想著，全然不知校委會之中有一大半都是真實造物主的虔誠信徒，而剩下的一小半里面，還有一部分被高維淺層扮演、一部分被偷偷摸進來的阿蒙深度寄生。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開始投票。”高維推了推自己的單邊眼鏡，對著下面眾人說道：“關於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的專業變更，現在我來說明一下後續的內容……”

在經過了短時間的磋商和投票之後，高維提出的幾個提案就毫無疑問的透過了——投出反對票的只有幾個搗亂的阿蒙，高維已經準備回頭將這些搗亂的大部分阿蒙分身驅逐出去，只保留其中一部分。

他一邊看著副校長那一臉呆滯不可置信的眼神一邊回到了自己的校長辦公室，讓僕人倒了一杯咖啡，自己慢慢的在那裡品嚐著。片刻，高維才慢悠悠的說道：

“出來吧，莎倫。”

“你還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幫忙的？我記得追殺你的那些人應該已經被我清理乾淨了啊？難道你想要擺脫玫瑰學派，皈依主的懷抱？”

看著莎倫的臉色有些發白——不是之前那“怨魂”形態的蒼白，而是發白——高維就知道了莎倫為什麼會“主動”出現在這裡，而又是怎麼找到他的。

“啊……是你啊，母神，怎麼了？早說是你，我就不裝這麼多了。”

高維瞟向了莎倫腳邊的小女孩——也不能叫小女孩，更應該叫做少女才對。現在墮落母神的容器已經成長到了十六七歲的模樣並且穩定了下來不再成長，和莎倫看上去像是一對姐妹。

實際上，從人類的倫理和血緣關係上看來莎倫是墮落母神的“母親”，而從外神的倫理觀——其實沒有這種東西——上來看，莎倫是墮落母神的孩子。

所以現在莎倫就有了一個很絕望的局面：我女兒是我媽……

更可怕的是，在墮落母神的神降容器上帶有著“囚犯”的序列頂端慾望母樹的汙染。藉助著血緣關係這層牢不可破的聯絡，莎倫隨時隨地都能被墮落母神“聚合”到自己的身邊，即使在靈界也不例外。

高維看著莎倫只覺得莎倫有著成為天使之王和真神的潛質，畢竟莎倫在序列五的階段就相當的高瞻遠矚，已經提前扮演了“被縛者”。甚至莎倫扮演的規格比被縛之神還要高一些，被縛之神只是被慾望母樹控制、而莎倫卻是被個準支柱級別的母神控制著。

“剛才我在這裡遇到了幾隻時之蟲，是天尊的另一個繼承者？”母神開口，用著緋紅的瞳仁注視著高維。高維輕笑：“是克萊恩的敵人，一位‘天使之王’。”

“這個孩子看起來太像天尊了，祂很調皮，我不喜歡。”母神皺著眉，對著高維說道。一邊的莎倫早已被封閉了五感，在一邊默默的提前扮演著被縛者。而高維則是挪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讓自己和母神的容器對視：

“你不想讓天尊復甦嗎？我其實覺得天尊這老癟三還挺好玩的——哎，可惜祂記仇。”

“如果祂能夠像我這麼寬宏大量，我都不用這麼麻煩的扶持克萊恩了。讓這小子過的輕鬆一些不好嗎？”

“如果你能夠讓你支援的那位‘天尊候選’對著‘母巢’發誓，在他成為舊日之後將我的源質歸還給我，我也可以無條件的支援他成為詭秘之主。”

高維開懷大笑：

“沒‘門’。”

“怎麼，失去了伯特利，你現在又想要讓天尊來當你的好大兒了？”

霎時間，辦公室的半邊房間覆蓋上了漆黑的暗影，在暗影之中浮現出了些許像是裂縫一般的猩紅瞳孔；另一邊的空氣之中則是飄蕩著一根根的虛無絲線，兩者分庭抗禮，最終緩緩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在兩者無法用暴力壓倒對方之後，巨大的壓力又緩緩消失。母神慈愛的抱著面如金紙的莎倫，對著高維說著：“你開個價吧。”

“什麼？”高維裝傻。

“在我離開這裡之前，幫我掩飾一下我的存在。我需要用什麼來交換你不再將我的這具化身的情報賣給莉莉絲？”

高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之中帶著些許輕快：

“幫我抓一個‘愚者’、一個‘門’途徑的半神，要活的，在災難發生之前交給我。”

“好。”

後面還有一章，正在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