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灰霧與隊長與紅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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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用手拿著之前羅薩戈遺留的非凡特性，先行前往灰霧之上製造出了一個“假人”。他滿意的看著這個被他用靈體之線控制著、身上披著黑袍的假人，決定將他在塔羅會上的代號取為“世界”。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白塔先生……”

在登上灰霧、開始了這一天的塔羅會之後奧黛麗如同往常一樣帶著輕鬆的笑容，對著塔羅會上的眾人打著招呼，而她也是發現了在塔羅會上出現了一位新的成員。

我們的塔羅會又壯大了麼……奧黛麗不禁在自己的心中想著。

“這是‘世界’先生。”克萊恩為塔羅會上的眾人介紹著自己的馬甲。

愚者、倒吊人、正義、太陽、白塔、世界……奧黛麗想著，現在的塔羅會已經開始逐漸壯大了起來，算上愚者先生，已經有六個成員了，也不知道這位“世界”先生是哪條途徑的非凡者……

奧黛麗看著自己面前的愚者先生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牌”，在這張牌的背面有著些許宛如鮮血般的妖豔花紋，一時間有些好奇——但阿爾傑已經將自己記錄了下來的日記交給了愚者先生。想到愚者先生的閱讀時間馬上到了，奧黛麗也只能耐下性子，等待愚者先生進行這一次“羅塞爾日記”的閱讀。

克萊恩靜靜的閱讀著羅塞爾大帝的一張張日記，看著上面記錄的資訊和高維講述給自己的神秘學知識大機率相符，於是更加肯定了高維的資訊來源是羅塞爾的日記。

雖然，這次沒能得到什麼新訊息，但克萊恩並不打算放棄蒐集日記——萬一高維在交給他的日記之中隱瞞了什麼重要的資訊，那他可能就會完全處於被動的地步。這個道理還是高維教給他的。

在涉及身家性命的事情上，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而對於大帝日記上的“序列0”和製作的“褻瀆之牌”一事，克萊恩卻是並不意外，畢竟他的手邊現在就擺放著一張真正的“褻瀆之牌”，在這張“褻瀆之牌”的頂端正寫著“紅祭司”途徑序列0的魔藥配方：

三份“征服者”的非凡特性加“紅祭司”唯一性！

神靈也算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非凡者，扮演成“愚者”的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克萊恩告誡著自己，結束了這一次的閱讀。他將手中的日記放下，輕鬆的向著身後靠了靠：

“開始討論吧。”

首先按捺不住內心的是好奇於愚者先生手邊紙牌的奧黛麗，她彎彎腰，對著克萊恩尊敬的說道：“愚者先生，我想要知道您手邊的那張‘牌’是什麼，我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

“無需代價，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克萊恩用低沉輕鬆的聲音說道，他將自己手邊的牌輕輕拿起，翻轉了過來：

“這是一張‘褻瀆之牌’。”

頓時，除了早已知道的高維和一臉茫然的戴裡克，其他人都不由得震驚於愚者得到的東西。由於之前克萊恩和高維在塔羅會上科普過一些關於“褻瀆石板”和“褻瀆之牌”的知識，奧黛麗心中莫名的想道：

我們塔羅會現在像是正神教會一樣掌握了一條……不，考慮到愚者先生可能是某一途徑的神靈，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兩條完整的非凡途徑？

正當塔羅會上眾人正在在震驚的時候，高維開口問道：“倒吊人先生，之前我們關於齊林格斯任務上約定的報酬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阿爾傑聽到高維的聲音，頓時回頭，壓了壓自己的聲音，對著高維說道：“我現在已經在貝克蘭德，你準備的‘船長’找好了麼？我隨時都可以教導她。”

“本週日，你去貝克蘭德的‘白晝莊園’的後門，會有人來接應你。到時候我會安排她前去那邊來和你學習海上航行的技術的。”高維輕笑一聲，對著他說道：“不過她是一位‘女巫’，你在教導的時候可能需要謹慎一些。如果中途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聯絡我。”

白晝莊園就是極光會駐紮的那個莊園，之前屬於高維的產業。

“我知道。”阿爾傑用著有些生硬的語調說著。魔女……阿爾傑現在開始暗地揣測高維背後的組織和隱秘存在究竟是什麼了。

在和阿爾傑結束了交流之後，高維對著一邊的奧黛麗輕輕點頭：“正義小姐，我之前交給伱的委託完成的怎麼樣了？”

所謂委託，就是之前答應高維的兩件事，奧黛麗最近正在思考如何幫助“莫里亞蒂教授”進入貴族階級，她用自己的眼神詢問高維是否需要單獨交流，高維則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奧黛麗看到之後也就不再猶豫，稍微醞釀了一下語言，隱去了委託人的姓名對著面前的高維說道：“白塔先生，我現在已經想好了你的委託該怎麼完成，但……如果想要合理一些的話，可能需要那位教授作出一些稍稍有些出名的成績，要不然我的安排可能會被我的父母調查。當然，如果沒有的話，我也可以有些其他的方法……”

說罷，奧黛麗有些心虛。這還是她第一次獨立完成這種委託，但第一次就在詢問委託人能否降低一些難度——在奧黛麗看來，要求“莫里亞蒂教授”名震貝克蘭德就已經是在要求降低難度了。

只能說，正義小姐不愧是塔羅會的良心。

“那就再等等，到明年一月的時候，你的要求應該就可以了。現在可以稍微做一些鋪墊。”高維笑了笑：“之後這位‘教授’會在貝克蘭德出名的。”

高維還是很相信克萊恩寫的那份教輔資料的，畢竟在自己的“通識者”非凡物品和符咒幫助之下，就算照貓畫虎，之前舊日紀元的那些資料也夠克萊恩抄的了。

之後可以讓佛爾思將那位教授帶到文學沙龍上，結交一些人脈……奧黛麗這麼想著，她點點頭，也就不再多說。

奧黛麗躊躇了一下，還是問出了之前自己心中正在思考的問題。

“白塔先生，我希望可以與您單獨交流。”

在用眼神徵求了兩人的意見之後，克萊恩嫻熟的撥動起灰霧，將兩人與外界隔離開來。而自己則是將身體隱藏在灰霧之後偷偷聽著兩人的對話。

奧黛麗坐在高維的對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維先生，我想要詢問一下，您知道‘演員’這個途徑麼？”

“當然。”畢竟就是我自己的途徑。

“那麼，我想問一下，我的朋友……嗯，我幫我朋友問一下，這個途徑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我覺得他在成為非凡者之後和之前的性格差異非常之大，感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奧黛麗沒有忘記，這位“白塔”先生是本體疑似為隱匿賢者的“俯視者”的眷者，可能會對此有些瞭解。而格萊林特的魔藥配方就是他讓A先生交給他的，這樣一想，格萊林特身上出現的情形可能會跟眼前的這位有些關係。

“這種情況嗎……。”高維作出了“疑惑”的動作，接著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支起雙手，對著面前的奧黛麗說道：“我覺得，這可能是‘扮演法’的問題。”

“演員這個途徑本身就是在不斷扮演的過程——當然，我只是知道一部分演員的途徑，而且我是‘倒吊人’途徑的非凡者，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一部分。當然，作為知識的交換，我需要你支付給我一千金鎊，沒問題吧？”

當然，你要是問我掌握了這條途徑的哪一部分，我就只能說我掌握了“每一部分”……畢竟外神“從不說謊”。

“沒問題。”財大氣粗的奧黛麗一口應下，甚至覺得這個價格稍微有些便宜。這般豪邁的姿態讓一旁偷聽的克萊恩瞠目結舌，不禁感慨於奧黛麗的資本雄厚。

“首先，演員是這個途徑的序列九，其名字就暗合‘扮演法’的奧秘，如果你看到你的朋友在無意識的扮演，你需要提醒他注意‘你只是在扮演’——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不知道扮演法具體的幾個注意事項？”

“可能是的……”奧黛麗若有所思，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格萊林特子爵“扮演法”的部分。

這難道是我的錯……奧黛麗不禁想道，萬一真的是因為錯誤的使用“扮演法”而導致格萊林特失控，那奧黛麗恐怕要愧疚很久。

“然後我和你說說我所掌握的這一部分。在‘演員’之後的一個途徑叫做‘探窟人’，等你發現你的朋友晉升之後，你一定要讓他小心、謹慎，萬萬不要忘記周圍隨時都可能有危險。”高維嚴肅的對著奧黛麗說道：

“你知道的，有些途徑的扮演非常危險，你作為‘讀心者’，可以嘗試為他做精神安撫。這可能會對非凡者的精神有著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的這一部分說完了。”

灰霧逐漸散去，兩人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看著幾人的交流停下，克萊恩才操縱著“世界”假人對著自己面前的眾人說道。見眾人沒有反駁，“世界”陰沉一笑，說道：

“我需要‘千面狩獵者’或是‘人皮幽影’的特性。”

“可以用金錢、或者是同等的非凡材料支付。”

奧黛麗沒有聽說過這種材料，而阿爾傑則是知道一些，暗地感嘆於這位準備晉升序列六的新成員的實力強勁，暗暗的感到了壓力，於是也提出了自己的委託：

“我希望得到‘風眷者’的魔藥配方，當然，如果你能夠得到非凡特性，我也可以接收。”後一句話明顯是對高維所說的，阿爾傑知道齊林格斯大機率是被高維的手下擊殺。但是之前在獵殺了齊林格斯之後，他的靈體已經被Z先生放牧，暫時吐不出來。

見高維沒有回答，阿爾傑不由得有些失望。

在看著克萊恩用自己的假人和自己相配合來提高“愚者”的位格，高維不禁感嘆起天尊選擇的人就是有些不一樣，能夠自己和自己控制的秘偶玩得那麼花。畢竟不像被是他“扮演”的人，還能夠殘留著一些本身的意志。

高維的眼中閃著一些危險的光，有些想要看克萊恩的馬甲暴露而社死的樣子。高維覺得這種衝動是自己非凡途徑的鍋，不是他這個周明瑞的摯友的問題。畢竟“演員”途徑的序列0“裂帷者”還有著一個別稱：

面紗粉碎者！

……

鄧恩·史密斯冒著瓢潑大雨，撐著一把傘站在漆黑的夜幕之下。他的皮鞋上沾滿了漆黑的泥土，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塊小小的墓碑。戴莉·西蒙妮穿著一身黑色，站在鄧恩的身邊。

鄧恩注視著這塊目的，看著上面寫著的三行字，輕輕地走出一步，將傘交給了自己身邊的戴莉·西蒙妮，任憑從天而降的磅礴雨水打溼自己的衣裳。鄧恩蹲下身，在墓碑前方輕輕的放下了一束白花：

“克萊恩，抱歉，我沒能趕上最後的那場戰鬥。”

“我本來應該和你並肩作戰的，就算是死，也應該和你死在一起。”鄧恩笑的有些苦澀，對著墓碑繼續說道：“克萊恩，你救了戴莉，你拯救了廷根。我會和戴莉算上屬於你的那一部分，去對那個殺害了你的叛徒復仇……”

鄧恩的眼神變得幽邃而又恐怖，就像汪洋一般幽邃而黑暗。鄧恩現在已經是序列六的“安魂師”。他的手上戴著一隻鮮紅的手套，就像是克萊恩之前在戰鬥之中流出的血。

在夜幕之下，鄧恩唱起了一首安魂的歌謠。雨點在為歌謠打出節奏，成了鄧恩的安魂歌之中的伴奏。在遠處，一道有些瘦削的身影站在樹下，看著站在克萊恩墓碑之前的兩人。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老頭，克萊恩真的死了嗎？”倫納德有些痛苦的對著帕列斯說著。帕列斯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和真實造物主的神性一起落入查尼斯門後生還的機會渺茫……”

倫納德沉默了一下，嘆息了一聲。他看著站在克萊恩墓碑之前的鄧恩，轉身離開了這裡。在倫納德放在口袋之中的手上，也有著一隻鮮紅如血的手套。

鄧恩沉默了一秒，對著墓碑輕輕的說道。

“我準備晉升序列五了，克萊恩。”

“祝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