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規則是制定出來的，而不是認識世間認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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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的話語十分的正確，完全基於了這個世界執行的基本規則。

但是如此赤裸的說出來，卻依舊讓不少人適應不過來。

世界是赤裸的，智慧生命能夠見到這種赤裸，但是卻也能夠在這種赤裸之中感覺到不適。

並且智慧和生命並不是完全統一的。

獸群的存在便是其中的典型。

智慧本身會發展出道德，而道德只是生命智慧對於自身一種美好的願景。

眼前這個維度世界，雖然各種種族林立，相互之間不斷爭戰，但是他們到底還是發展出了道德。

雖然這種道德，在很多時候和人類的道德不同，但是功效其實都是一樣。

讓這個赤裸的世界，不再那麼赤裸，讓其滿是稜角的身體，看上去溫暖柔和一些。

這便是道德的作用。

在不重視道德的人眼中，道德就是一層外衣，隨時能夠撕開，赤裸面對一切。

而對於重視道德的人來說，這一層外衣，卻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不能被褪去。

眼下這些人，他們並沒有多少道德，然而他們到底不是赤裸的。

因此如此冷漠的話語之下，每個人都被刺痛。

“或許正是如此，但這不同。”這個時候，一個生命體，掙扎著從地面撐起自己的羽翼，站直了自己的爪子。

“如果強大便是正義，那麼我們的世界將沒有任何的希望。”

“長者引導幼兒，強者保護弱者，富有者援助貧窮者，這些才是正義。”

“而長者欺騙幼兒，強者欺凌弱者，富有者剝削貧窮者，這些只能被稱之為暴行！”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他的身體也真正舒展，一股昂揚的精神混合著自身的生命，燃起了一點火焰。

“然而現在支撐你站起來的，依舊是力量。”六百看著對方，說出了對方能在這種情況下站起來的原因：“神器碎片的力量。”

無盡蒼羽此時，也在小鳥的腦海之中破口大罵：“你好好趴著就行了，無論議長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都是被領導的那一個。”

“逞什麼能啊！”無盡蒼羽只感覺自己選錯了人。

他選擇的這個繼承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犯軸呢？

“因為老師，便是這樣庇護我的！”然而小鳥的話語，卻讓無盡蒼羽一愣。

“這個世界的本質是赤裸的，生命的偉大之處，便在於讓其逐漸偏離其本質！”也就在這個時候，先知開口的說道。

他看向小鳥的眼神之中透漏出一絲欣賞。

“那又如何，現在只要我想，依舊能夠隨時殺死你們。”

“而根據我從他那裡讀取到的情報，你們這批主力死亡之後，恐怕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抗那些死靈勢力了吧。”六百開口說道。

“你們大多數人，你們的種族，都會因此而亡族滅種，你們的一切都會被人剝奪，你們的屍骨會被人煉製成為器皿。”

“甚至如果你們得不到我的幫助，在我的觀察下，你們失敗的機率極大。”說話之間，六百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掃視了一圈，在幾個身上攜帶著特殊死氣的人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

“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是你們最佳的選擇了對吧。”

關於道德，在他的理解中，這就是一件遮羞布。

事實上大多數人心中，其實都是如此，越是強者，越是容易忽略掉集體的道德。

當遮羞布被掀起，這些人或許會羞恥，但是在羞恥之後，依舊會在死亡的威脅下，選擇嚥下這股羞恥。

“可能確實是如此。”先知開口說道：“存亡在大多數時候，是比道德更加重要的東西。”

“但是道德，絕對不是無用之物，反而是我們生存下去的勇氣。”

“正是因為對未來有著美好的祈願和期盼，所以才會期待著明天，期待著未來。”

“才會聯合在這裡，形成這樣一股力量去對抗著威脅。”

“這是族群，乃至所有群體存在的意義。”

“你並未直接殺死我們所有存在，而是想要成為議長，那麼不管如何，你都是一個需要群體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想殺死我們，就不要殺死我們的道德！”

先知的意思十分有趣，他很清楚自己等人現在打不過，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依舊想要獲得尊嚴。

只是這獲得尊嚴的方式，卻是對六百進行勸諫，讓他明白道德對於群體的重要性。

這種論調讓六百把握住了這個世界的道德觀。

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威壓也在這個過程中漸漸放開，讓這些人全部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放過你們，讓你們能夠繼續你們的道德。”

“並以放過你們的道德，從而提議自己成為你們聯合議會的議長，不知道，你們是否同意？”

六百的話語，核心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依舊是以‘身為強者放過弱者’的恩德，來獲取議長之位。

但是相比起之前的沒問題吧，這一次卻是在詢問他們是否同意。

一個選擇權的轉讓，給這件事套上了一層遮羞布。

道德便出現了。

在很多人眼中，他依舊是遮羞布，但是在部份人眼中，這塊遮羞布，讓六百這樣強大的個體也退後了一步，做到了力量做不到的事情，那麼道德就不只是遮羞布。

一種道德，令兩種不同的觀念出現，並且一切都還是那麼自然。

陸柏看著六百和這個維度世界土著的互動，內心之中隱約有所感悟。

那個先知，他的眼界和力量境界，其實也就那個樣，並不算強。

但是他的思想境界，卻已經到達了某種高度。

將道德這個話題，放在大多元宇宙之中。

那麼大多元宇宙有著道德麼？

答案是有。

陸柏可從未忘記過這個大多元宇宙是如何發展到如今狀態的。

混沌狀態，甚至連混沌都沒有的一片‘無’之中，變的認知推動了維度的出現，於此同時出現了恆，其相反的作用力便出現了和變相對應的維度。

這和先知描述的道德理論十分類似。

都是人為的給赤裸的事物，穿上一層外衣。

只不過不同於道德，恆與變給大多元宇宙穿上的，是基礎的骨架，而其他真實維度，則是在這基礎上，給其填充了血肉。

“所以，這一切的重點，並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什麼規則，而是我要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規則！”

果然，這便是旅行的意義。

哪怕是弱小如同他們，也有著給予陸柏靈感的可能。

陸柏在到達日級之後，便一直在思考，怎麼壯大自身的道路，怎麼讓自身的道路漸漸演變成大道。

因為觀察了諸多真實維度，尤其是自身便能很直觀的觀察著幽冥的執行規則。

所以，模仿，便在這過程中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學習一些事物，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大多都是從模仿開始。

然而很多時候，卻又不能只是模仿。

陸柏其實很早之前，就知曉了世間的各種規則，其實是真實維度制定出來的。

只是因為祂們強大的力量，這些制定出來的規則，成為了世界的真理，成為了自然規律。

但是隨著陸柏逐漸強大，開始自己開闢道路的時候，卻又漸漸忽視了這一件事情。

開始觀察起這個世界的各種表象，想要從其中總結出那些不屬於真實維度的規則，然後將其掌控。

總結，其實也就是模仿學習，掌控也就是學習後獲取。

這，就走上了歧途。

道路的擴張，不應該是從外界開始學習，以外界的現象表現出來的規則，填充自己的道理。

而是讓自己的道路，哪怕是再沒道理的因素，也擴張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從而讓其從沒道理變成有道理！

這一切，其實是非常自我的一件事情，也不需要多麼複雜的規則設定。

比如幽冥，其擴散的規則便是死亡，其定義了原始存在，在一定時間之後，便會受到某種引力，沉入祂的維度之中。

一些基於存在而出現的概念、認知等事物，也會隨著死亡，被為幽冥吞沒，然後逐漸分解。

這就是幽冥制定的死亡規則。

簡簡單單，內在沒有任何深奧的邏輯或者感悟。

穢土更是偷懶，只是在幽冥的基礎上，加上了一個不甘怨氣，會讓其靈魂被穢土吸收而已。

“那麼這個時候，我所需要的，就不是向外學習，去發現，去模仿其他現象規則。”

“而是詢問我自己，我想給眾生，一個什麼樣的規則。”

陸柏此時的小道，是給自己的。

也是陸柏如今所有力量結合在一起，形成的‘陸柏’這個個人的象徵概念。

僅僅只是象徵自己的存在，還算不上是一條規則。

“那麼或許則是需要我見過眾生後，才能有著答案。”

這一次，陸柏依舊選擇觀察，但是觀察的目的，從學習世間其他現象，變成了以自我設定規則為基底的去思考。

陸柏從自我轉變了角度。

從這個世界的學習者，轉變為了作畫者。

這種轉變，雖然並未讓陸柏的實力變強，卻也提供了他繼續變強的契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