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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派的掌門,更是突然流出血淚,內心的空洞具象化,將他徹底吞沒,化作了一具枯屍。
皇恩的效果,可不僅僅只是庇護他們,被真實維度強力干預而已。
這個規則的構建,是陸柏參考了‘仙人’的因果法網而構成。
本質上是‘有恩必報’的樸素世界觀,然後新增了一個皇帝的限制,形成的皇恩規則。
因果之下,他們這些人其實深受陸柏的庇護。
而實際上也是如此,陸柏帶給了他們更上層的視角,並且給與了他們相對的自由,甚至庇護了他們,阻止了其他人過分的干涉他們自由。
可惜的是,他們從來不知道感恩,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眼前的基礎是‘正常’的後,再去思考這基礎之外的不對。
百多年前,王朝末年,哀鴻遍野,餓殍千里,人們易子而食,不如豬狗。
在這種情況下,那個時候各路門派說是武林門派,然而實際上不過是黑幫而已。
正道白門,就是講規矩的山匪,以武力割據了一片土地,然後成為地主。
而黑道,便是不講規矩的馬匪,不經營地盤,而是以幫派的名義,到處燒殺劫掠。
陸柏到來,雖然並未拿出太多的東西,僅僅只是穩定了局勢,推動了秩序,但也讓無數人能夠安居樂業。
眼前這些江湖人士,一個個也有了‘正道’的臉面。
老一輩或許還心存敬畏,但是新一代的人卻是生長在這些什麼都有的年代。
劉長青等掌門擔憂的也不是門派的生存問題,而是一種精神上的憂慮,比如自身是否是魚的問題。
實際上,從頭到尾,陸柏都沒有對他們老掌門出手,而是對方到達了某個層次之後,見識到了世界的真相,自己頂不住了。
這個世界從不美好,只是之前的人們沒有觀察這個世界的渠道。
並且擔心他們一下子見了太多,暗中皇恩規則庇護。
陸柏的話語,為他們揭示了這一切,但凡有點良心的人,見到‘真實’之後,都會承受不住,於是選擇了自盡。
而現在依舊還在這裡的人,多半都是油鹽不進的。
尤其是楊肖等人,他見如此多人突然自己抹脖子,更是認為這是陸柏施展了邪術,將之前被陸柏質問後的自我懷疑丟掉了。
一個施展邪術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好人。
“那麼你自己的呢?”陸柏悲憫的目光,讓楊肖十分的熟悉,這種熟悉令人心慌,更令楊肖恐懼的是,陸柏這好似能夠看到他內心所想一般的能力。
“弒師,下暗手控制他人性命,謊言惑人。”陸柏數著楊肖乾的事情:“你這也是在雙重標準啊。”
“我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難道你真的為國為民!”
“難道你是真的為他們好?”
陸柏的詢問直擊楊肖的內心。
而這種言語交鋒之下,其他人可不在意什麼好人壞人的話語。
他們來到了這裡,為的是名利,為的是天下。
正因為如此,陸柏之前揭露的真實這一行為,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們甚至不知曉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中對於利益捏了越來緊了。
被陸柏殺了,那麼他們便什麼都不會剩下。
其中十幾個人對視一眼,身上湧現出了大量的血色。
妖邪。
為了自身生命能夠得到永恆,而做下許多瘋狂之事的他們,自然不會在意所謂的‘皇恩’。
尤其是他們修煉了不死密錄。
這本密錄是陸柏以自身原初‘靜林’作為引子,製作的和其直接聯絡的化身武裝。
但是在製作出來的那一刻,陸柏還未主動將其割離傳播,其中一大半便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飛散到了各處。
相比起已經出局的獸群和聖域,靜林才是放不下的那一個。
所以,祂投入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其中獸群則是已經放棄了許多,所以龍象密錄傳播的最廣。
而聖域密錄,聖域專攻心靈,其中一些思維變化,完全超出了陸柏的管控範圍,所以陸柏傳播出去的心禪密錄也是有著限度的。
眼前這些人,在這一刻渾身是血氣。
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在三宗六派中有著一定的身份,其中一位甚至是六派之中的一派之主。
血色,將金色的朝堂染紅。
他們裹挾著稍微有點自我懷疑的楊肖,再一次向著陸柏發起了進攻。
“他不死,我們都得死!”聲音在楊肖的身邊響起,楊肖本能的便動了起來。
他的生命層次太高了,高到本能便已經做到許多事情。
被妖邪等人圍繞在中心的楊肖,這一刻更像是妖邪的頭子。
生命的本能在出手之時,也在推動著他腦海之中的大智慧。
“無論陸柏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都不能改變是他將密錄這害人東西灑向人間這一事實。”
“而自己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也正是因為邪惡的密錄。”
“自己正是要終結這一切,讓邪惡的自己,來解決掉邪惡的陸柏!”
腦子也屬於生命的一部分,為了自身的安全,其強行形成了一個迴路,然後將楊肖繞了進去。
至於旁邊這些圍繞著他的妖邪,楊肖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楊肖從頭到尾就沒有將這些人當做自己人,在清除掉陸柏之後,他會在之後將他們一同清理掉。
將陸柏的一切話語,都認為是惑眾妖言,楊肖自身的生命甚至進化出一個過濾器。
但凡是陸柏傳遞過來的資訊,都會經過判別,是否具備汙染心智的可能,如果有,那麼便直接將其遮蔽掉。
反正,就堅定了一個方針,不管你說的是否有道理,做的是否是好事。
我先確定了你這個人不是好人,然後再以此給了你定性,接下來不論你做什麼。
好的我全部過濾掉,而壞事則是要死死抓住,當做你不是好人的證據。
屬於是因果倒置,提前定義了。
陸柏對此倒沒有什麼氣憤的感覺,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楊肖,也不是眼前這些妖邪。
而是他們背後的‘靜林’,以及在幫忙打輔助的獸群和聖域。
楊肖,不過是一個被他們選中的棋子。
陸柏對於他,只有著無奈。
他的父親為了一己私慾,也因為背後的氏族裹挾,所以不得不幹出許多過線的事情。
於是在政治鬥爭之中被滅了門抄了家。
在這抄家過程中,楊肖逃得一命,而這個身份便註定了他不得善終。
因為他已經沒有了皇恩在身上。
在身份上,他屬於是其父親違逆皇恩,從而被牽連的那一方。
而他雖然一開始在其父親的教下育,顯得純良。
但也只是顯得純良,他從一開始心中就有著偏見和仇恨。
為人父母,很多時候並不想自己的子嗣,看到自己骯髒醜惡的一面,於是在面對子嗣的時候,很多時候會本能的偽裝自己,讓自己顯得光偉正。
楊正光也是如此,他在楊肖面前進行了偽裝,並且對其的教育,也都是偉光正的那一套。
但是教育在很多時候是不夠的,一些人日常的行為,也不能全面偽裝。
耳濡目染之下,榜樣的行為會影響到子女的一切。
楊正光對著自己的偽裝,讓他成為了榜樣,讓子女認為他的一切都是對的,然而一些沒有偽裝到的細節,便同樣會被子女本能的認為是正確的。
在認知真正成型之前,他們可不會邏輯推理,透過細節來否定其主人的正確性,而是因為其正確性來確定這些細節是對的。
因果倒置,在這一刻其實便已經開始了。
楊肖也是如此,在抄家之後,他自顧自的便將自己當前遭遇的一切,選定了一個替罪羊。
本能的尋找了一個‘原罪’。
之前的原罪是‘閹狗’是‘奸佞’,於是他仇恨著那一切,並且心中也有著對寵幸閹狗和姦佞的皇帝的憎恨,只是這一股憎恨並沒有在口頭上表露出來。
固執的認為是皇帝錯了,他父親和他家不可能錯。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靜林選中。
然後成為執行這一切的棋子。
他並不算是咎由自取,但卻也是從根子上就有一些歪了。
其他,諸如燕如夢、唯我宗之人以及虎嘯龍吟宗何樓等人,在這個時候也選擇了攻擊。
無論他們是否正確,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只有勝利,才能將此洗刷,將大逆不道轉化為正確的行為。
看著這些圍攻上來的人,陸柏第一次真正的出手了。
不死密錄·永生不死!
永恆的生命,這便是靜林的核心。
其構建生命的規則,在這一點上,靜林和獸群是有著契合的地方的。
而聖域則是追尋著心靈的蛻變永恆。
永生不死,則是抓住了靜林根本規則真實生命而施展招數。
說是永生不死,那就是永生不死。
所有人的身體在這一刻開始石化。
陸柏貼心的幫助他們更換了真實生命,讓他們脫離了血肉之軀,真正的化作了石像。
只要石像不被打碎,他們將在裡面永生不死。
不過因為沒有引動聖域力量的緣故,他們生命不死,但是心靈還是會在不能動彈的困境之中漸漸枯死。
只能活個幾十年,實在是太可惜了。
至此,反陸柏聯盟,便只剩下兩位——燕如夢和楊肖。
這個聯盟已經可以宣告覆滅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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