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欲引懷安拾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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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迴圈無可逆，芸芸眾生皆棋子。”

說到此處，風懷安不禁仰天長笑。但是在大笑的同時，他的淚水亦是在不斷的流下。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如今風懷安內心的傷感，風洛塵又豈會不知？

風懷安的這番話，其實也是觸動了，風洛塵的心絃。人的一生，需要經歷諸多悲歡離合、陰晴圓缺。而這一切苦辣酸甜，其實皆是天意。

當年他與鳳芳菲的種種，又何嘗不是天道作祟？為何人妖相戀，便會被視為天譴？這所謂的天道，憑什麼妄斷他人命數？鳳芳菲的死，使得自己怒而戰天。然而最終，一切皆是枉然。

此時的風懷安，繼續在感慨著天道的不公。他的言語之中滿是絕望，雖有不甘最終還是認命了。當風懷安再次說起，一切皆由天定的時候，風洛塵卻是怒從心起。

“夠了，縱然這世間，真的有天。它也不能，妄斷你我今生命數。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己的命運，只能由我自己來掌控。風叔，你也一樣，你不該向命運，輕易低頭。”

天道真實存在，天道也可主宰一切。但是自己的命運，唯有自己才可以掌控。縱然天要改變，亦是不能。風洛塵想起了當年的種種，他雙拳緊握抬頭望天，眼中滿是戰意。

上一世，他幾乎魂飛魄散。這一世得以重生，他必會再次與天一爭。他要為了鳳芳菲，去討回一個公道。他要與這虛無縹緲的天道，再戰上一場。

“風叔，人生本就是一場逆旅。匆匆數十載，生老病死、離愁悲歡。既然還活著，便要活得精彩。我知你失去了右臂，使得自己無比傷心絕望。但是你不該，就此喪失了鬥志與信心。”

風懷安看了一眼，自己那空蕩蕩的衣袖。他縱有萬般雄心，也是無能為力。他正準備出言反駁，卻是被風洛塵給生生打斷了。

“在數千年前，仙界曾有著一號人物，名為邪僧殘劍。這位邪僧殘劍，乃是一位絕世大劍客。他本為仙界佛門弟子，後因了卻不了紅塵俗念，而被逐出了佛門。”

“在一次與人交手的時候，他被一位絕世劍客，給生生擰斷了右臂。那人雖有能力殺他，但卻並不屑於出手。此人折斷了邪僧殘劍的寶劍，將其羞辱了一番之後，便大笑著揚長而去。”

風懷安乃是一介凡人，他自然是沒有聽說過，這邪僧殘劍之名。只是這位邪僧殘劍，同樣被人擰斷了右臂。這一點，亦是勾起了，風懷安的好奇之心。

“邪僧殘劍失去了右臂之後，他此前所學的劍法，亦是沒有了用武之地。他並未因此消沉，反而是用那僅剩的左手，練起了從未接觸過的左手劍法。”

“左手劍法與右手劍法，本來就大相徑庭。要想練好左手劍法，便得另闢蹊徑。並且要將此前的右手劍法，給全部忘記。邪僧殘劍咬牙堅持，他定要用自創的左手劍招，擊敗那個與他有著斷臂之仇的絕世劍客。”

“邪僧殘劍閉關百年，終於是劍法大成。他再現紅塵，找上了當年的那個大仇人。他以自己的左手，持當年的那把斷劍，與那位絕世劍客，展開了一場激烈的交鋒”

“最終他打敗了那個絕世劍客，並報了當年的斷臂之仇。邪僧殘劍並未殺他，也未曾斷其手臂。因為這個絕世劍客，對他如今而言，只是一個可以輕易擊敗的對手罷了。”

“邪僧殘劍為人亦正亦邪，他憑藉一手卓絕的左手劍法，在仙界之中極負盛名。他的實力，比之仙界八大宗主，亦是不遑多讓。因為他以前乃是佛門弟子，又慣用一把斷劍。所以仙界中人，便稱呼其為邪僧殘劍。”

聽了風洛塵的講述，風懷安亦是驚訝莫名。這位邪僧殘劍，他自然是沒有聽說過。想必關於他的事蹟，風洛塵也是從，那位白髮老前輩之處所聞吧。

“這位邪僧殘劍，他當年的情形，豈不是和你現在一樣？他從未接觸過左手劍法，卻自創出了一套，舉世無雙的左手劍法。他能做到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能？”

聽到此處，風懷安的眼中，突然浮現起了，一絲希望與生機。若是真有機會重新修煉，自己僅憑左臂，又能否達到曾經的高度呢？而這左手刀法，比之右手刀法，又是孰強孰弱？

“風叔，這仙界的強者，對我們而言，也許是太過遙遠了。你可知我人界凡塵，在千年之前有著兩個相當當的人物？他們還有著兩個稱號，那便是拳打黃河兩岸無敵手，腳踢長江南北鬼見愁。”

“少爺，你說的莫非是那拳霸與腿皇？”

拳霸與腿皇，乃是這人界凡塵的一代傳奇。當然這所謂的傳奇，僅僅只是在凡人的層面之中。兩人的傳聞，流傳於這紅塵江湖。對於風懷安而言，亦是比較容易產生代入感。

“不錯，正是拳霸與腿皇。他們不過是一介凡人，卻擁有著匹敵修道之人的實力。但是你可知？腿皇的腿功，雖然舉世無雙，但他卻是一個雙手殘廢之人。”

這一句話，可謂是石破天驚。風懷安自然知道，腿皇腿法出眾，無敵於江湖。但是他卻並不知道，腿皇竟然會是一個雙手殘廢之人。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腿皇縱橫江湖，傲視天下群雄。縱然雙臂殘缺，腿法亦是世間無雙。”

風洛塵所言，倒也並不是空穴來風。在他的上一世，的確是與腿皇，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還無比的震驚。一個沒了雙臂的凡人，竟然能將腿法，練到此等高度。

“且不說這邪僧殘劍與腿皇，我舅舅柳風雲，你也曾見過。他能以山石草木為劍，更可以滔天劍意，催動驚世劍氣。他的出劍，又何曾拘泥於這左臂右臂？”

風懷安聽了，也是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我知道你是在鼓勵我，但是你也別打擊我啊。你舅舅是何許人物？我又怎能和他相提並論？

我若是真的到了你舅舅這個高度，當然無須拘泥於左臂右臂了。也許我心之所向，刀氣便可縱橫萬里、所向披靡。想到此處，風懷安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嚮往。而風洛塵此時，還在繼續勸說著。

“更何況，就算如你所言，你我皆是上天的棋子。難道你就甘心做那棋子，而任人宰割嗎？修道之路，本就是逆天之途。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為了獲取悠久的壽元，為了改變自己原本的命運，人們才選擇修道。”

“風叔，我話已至此。若你還是如此消沉，我也不再多言。你為我風家重傷至此，我風家自會照顧你一生。我爹會供你吃住，保你此生衣食無憂。”

風洛塵說完，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風懷安。風懷安聞言，也是一掃方才的頹廢之態。這一刻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絕望，餘下的只是那堅定的信念。

“少爺，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不會再頹廢了，我也要練好左手刀法。只可惜韓青山那傢伙，被你舅舅給殺了。不然待得我修為有成，定要他好看。”

“不過我這丹田受損，再也無法吸納天地靈氣了。嘿嘿，少爺你神通廣大，想必是有辦法，可以助我修復丹田吧。若是連你都沒辦法，你也不會苦口婆心的勸我了。”

風懷安嘿嘿一笑，眼中亦是閃過了，一道狡黠的光芒。風洛塵見狀，亦是搖頭一笑。風懷此時的表情與神態，與那時候搬進他院中蹭靈氣的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過自己的這位風叔，看來是重拾雄心了。隨著一道光芒閃過，那生生造化丹，便出現在了風洛塵的掌中。頓時，一股濃郁的清香，瞬間便瀰漫了整個院落。

風懷安的院中，種了不少綠植。隨著這股清香的瀰漫，這些綠植，瞬間便開始了瘋狂的生長。短短的一瞬，彷彿跨越了四季。大樹變的枝繁葉茂，鮮花更是爭相盛開。

“這是？”

風懷安看著生生造化丹，眼中無比的驚訝。他自然是猜到了，這些花草的異常，皆是因為這顆翠綠色的丹丸。而他那枯竭的丹田，更是因為這顆丹丸的出現，而產生了勃勃的生機。

“這是仙界藥神宗的生生造化丹，是我舅舅給你的。此丹蘊含著勃勃生機，修復你那受損的丹田，應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風叔，你快將之服下吧。”

風懷安無比小心的，接過了這生生造化丹。在風洛塵的注視下，他也是將這丹丸，給放入了口中。生生造化丹入口即化，化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這股液體瞬間便滲透了，風懷安的四肢百骸。

“風叔，氣沉丹田平心靜氣，引導這生機之力，重塑你那受損的丹田。我會以自身靈力，助你一臂之力。待得藥力滲透，想必你那受損的丹田，便可恢復如初了。”

風懷安聞言，忙閉目盤膝而坐。風洛塵則是來到了他的身後，以雙掌抵在了他的後心之上。澎湃的靈力，湧入了他的體內。而那生生造化丹的藥力，亦是向著風懷安的丹田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