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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緙絲店鋪出來,再看別的店鋪,西爾維婭就覺得少了些意思。看過了最驚豔的,再看別的就有些索然無味了。

倒不是說別的工藝品不優秀,只是人都有喜好罷了。話是如此說,進了這些店鋪,西爾維婭是一點都不手軟,全程就是買買買。

她最喜歡的那幾樣緙絲製品,全都被她單獨收了起來,至於剩下的,全都在霍予淮的手上拎著。

一直逛到了一個玉雕店鋪,霍予淮提議:“不進去看看?”

西爾維婭無所謂:“那就去看看吧。”

她本人眼力很高,收藏的玉石翡翠等等都是極品。而對於這些極品的寶貝,西爾維婭根本就捨不得在上面做各種雕刻。

所以她對這些雕刻,說實話她沒有那麼心水。

霍予淮卻有不同意見:“不是每一塊料子都是極品,優秀的玉雕師他們能夠合理規劃玉石中的瑕疵,甚至使它們成為點睛之筆。”

“或許那些玉雕的材料並沒有多貴,但正是因為玉雕師賦予了它們靈魂,附加了藝術價值,才讓它們與眾不同。”

“好好比這尊翡翠白菜。”在一個展櫃前站定,霍予淮笑道:“它的料子就是很普通的油青種,裡面還夾雜著一些白棉。”

“若是做首飾,肯定賣不上價。可是經過大師的巧手雕琢,它就是非常出色的藝術品。”

西爾維婭在展櫃前看了許久:“你說的也沒錯,我更看重材料,而這些更著重於人的價值。”

霍予淮看她對這些確實沒多大興趣,他也不強求,畢竟這位喜好一直都很專一,要什麼都得要是最好的。

逛了一圈玉雕店,兩人什麼都沒買。對於他們的舉動,店員見怪不怪。整個八層都是這樣,要麼不開張,一開張肯定成交額不小。

西爾維婭:“當初怎麼想到做本土奢侈品的?”

霍予淮:“我也沒專門做這些,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場所。其實很多年輕人都很喜歡這些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外國的品牌。”

“或許是現在國家發展的越來越好,所以大家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越來越強,也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從事非遺的傳承和推廣。”

西爾維婭:“也不是外國的月亮就一定更圓。”

“就是這麼個道理。”霍予淮跟上她:“逛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難得出來逛個街,尤其還買到了這麼合心意的緙絲製品,西爾維婭的心情確實極好:“回去吧,今天收穫好多。”

霍予淮也明白她說的收穫是緙絲那一類製品,當即他笑道:“回頭我多收集一些緙絲製品,除了蔡師父以外,也有很多緙絲師父的作品很優秀的。”

西爾維婭微微點頭:“就依你吧,回去吧。”

逛街也是個體力活兒,更不用說在整個八層走走看看,幾個小時就消磨過去了。如今已經是華燈夜明,路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馬路兩邊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面,巧合的是他們回去的時候還經過了她曾經去過一次的會所。看西爾維婭一直盯著會所看,霍予淮敲著方向盤:“就是馮遠航結婚那天向磬帶你去的那家會所?”

“還記著呢?”西爾維婭失笑:“就是這家,沒想到都幾年過去了。”

霍予淮:“想進去玩玩嗎?也可以攢個局子,會所內可玩的專案不少。”

“那倒不必了,”西爾維婭一口拒絕:“我對這些沒興趣,只是湊巧經過有些感慨而已。”

霍予淮:“我來這種地方也不多,雖然說在會所內不會那麼直接的交易。但是在出了會所以外,誰知道呢?這些都是隱藏在水面下的東西。”

西爾維婭:“上次在會所我已經看出來了。”

霍予淮知道西爾維婭肯定看的出來:“綠燈了,我們走吧?”

西爾維婭笑了:“不急,前面掉頭吧,我看到了一個女生,先在這邊等等。”

霍予淮:“很著急嗎?”

西爾維婭:“救人一命,自然著急。”

霍予淮從善如流的在停車位停下:“行,是哪個?”

西爾維婭示意他看會所大門口的一男一女:“那個穿白色裙子的,你看到了嗎?”

霍予淮盯著對方看了好幾秒:“看清楚了,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她的眉眼之間帶著輕浮氣。”

他這話說的算是委婉了,只差沒明說對方就是那種人。

西爾維婭:“感知越來越敏銳了,回頭你就知道了。”

兩人也不下車,就這麼在車上看著那個女生和對面的男人說說笑笑,然後兩人上了一輛車離開。霍予淮很知趣的開車跟在後面,眼看著對方開進了酒店的停車場。

都已經跟到這兒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因此霍予淮和西爾維婭自然也隨著這兩人進了酒店,跟著這兩人一路進了電梯。

再說岳玲,如今她著實走投無路了。她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女生,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可是她母親去年得了尿毒症,每週都要做透析。

一次兩次的沒關係,可是長久以往,工薪家庭根本就負擔不起。為了給她母親治病,家裡的存款已經見底。

如今好不容易匹配上腎源,醫藥費又是一筆天文數字。為了減輕家裡的壓力,也為了能讓母親活下來,嶽玲恨不得將自己賣了。

她終究還是成為了自己鄙視的那一類人。

這個紀總是她觀察了很久才定下來的目標,對方雖然愛玩,但是沒結婚,沒有女朋友,這樣她的負罪感也少一些。

對方圖她的美貌,她圖對方的錢,雙方就是你情我願的金錢交易。想著這些,嶽玲深吸口氣隨著紀總進了房間。

霍予淮開的房就在紀總對面,雖說酒店隔音做的不錯。但是對於強化過五感的霍予淮來說,他聽的一清二楚。

至於西爾維婭,她當然也全都看到了。對於對面房間裡發生的什麼,這兩人都淡定的很。

就著西爾維婭拿出來的食材和廚具,霍予淮簡單做了一頓晚飯。反正今天黃嫂做的晚飯吃不到了,估摸著今晚又是熬夜的節奏。

填飽了肚子,一個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榻上,另一個則是盤膝坐在地毯上,時不時的看著手機上為檔案,可見工作狂在哪兒都不忘本職工作。

聽到對面浴室裡的水聲,霍予淮挑眉:“這是要走了?不是在這兒發生的事故?”

西爾維婭淡定的翻過一頁書:“當然不是了,純潔的金錢關係,也牽扯不到性命上去。”

洗去一身的黏膩,嶽玲看了眼落地窗前正吞雲吐霧的紀總,她也沒和對方說什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紀總回頭看了眼,嗤笑一聲也沒放在心上。這種為了錢的女生,他見的多了,至於她媽媽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他在乎嗎?

他當然不在乎了,這兩個月他很開心,就當是自己花錢買開心吧。估摸著以後也不會再見,畢竟錢已經到手了。

至於她的下一個目標是誰,紀晉一點都不在乎。

嶽玲離開的時候,霍予淮和西爾維婭自然跟上了她。嶽玲也沒多想,只當是湊巧。只是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她終究有些沒臉見人。

因此進了電梯後,她就很安靜的站在角落裡。西爾維婭和霍予淮都不是多話的人,在電梯裡也是一言不發。

藉著電梯的鏡面,西爾維婭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女生。在褪去那臉濃妝後,她眉眼間的輕浮氣已經全然散去,可見有些人就算身處泥淖,內心依然一塵不染。

走出酒店沒多遠,嶽玲就被一個男生攔住了。男生大約在二十一二歲的年齡,外表看著很清秀,但是霍予淮總覺得這個男生看著有些陰鬱。

得益於良好的耳力,霍予淮將兩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男生:“玲姐,這麼晚了你一個女生打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嶽玲:“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男生:“你喝了酒,萬一路上酒勁犯了呢?還是我送你吧,我車就在附近。”

嶽玲:“真的不用麻煩了,我們就見過兩次,這麼麻煩你真的不行。”

兩人這麼說了幾句,嶽玲最後還是拗不過這個男生,還是跟著他上車了。西爾維婭微微搖頭:“跟上去吧。”

霍予淮:“就是這個男生?看著就是個好學生的樣子,怎麼會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很多人在犯罪前都不是有預謀的,”西爾維婭靠著車窗:“大部分都是情緒上頭,真正有預謀的犯罪也有,但是佔比並不高。”

霍予淮:“也對,尤其當對方反抗的時候,情緒一上來就算再理性的人也剎不住了。”

“這個男生穿著打扮,都像是中產家庭出身的,車也不錯,市價大約在四十萬左右。”

西爾維婭:“想要搞錢,自然要把自己包裝好。”

霍予淮琢磨著她這句話,但可惜對方接下來什麼都不說,霍予淮的心裡就好像揣了只小老鼠,那叫一個撓心撓肺的難受。

男生的車停在一個小區外面,霍予淮也在路邊停靠住。也許是對方的車開的太過平穩,又或許是晚上喝了酒的緣故,嶽玲在副駕上睡的死沉死沉的。

霍予淮就見著男生將嶽玲背下車,就這麼進了這處小區。

西爾維婭推門下車:“跟上吧。”

老小區的物業也就那樣,起碼西爾維婭和霍予淮進去的時候,對方攔都沒攔一下。他們倆就這麼慢悠悠的綴在這男生後面,期間男生一點都沒察覺。

看著男生揹著嶽玲消失在樓道里,兩人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在看到五樓的燈光亮起的時候,霍予淮和西爾維婭才走進了樓道內。

將嶽玲丟到客廳的沙發上,蔣平活動了下手腳。他的目的很明確,他有那麼好心的助人為樂?無非都是為錢而已。

他結識了幾個富二代,也陪他們一起去會所玩過。巧了,每次去會所都能夠見到嶽玲。所以蔣平猜測嶽玲應該是有錢的,她們這樣的人都沒錢,還有誰會有錢?

他不過是黑吃黑罷了,就算嶽玲發現了,嶽玲敢報警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蔣平利索的翻著嶽玲的包。只是看來看去,除了手機和幾樣化妝品以及鑰匙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現金,蔣平難免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氣餒,如今都是手機銀行,帶現金的終究是少數。

因此他很快就開啟了嶽玲的手機銀行,在看到那四十萬的鉅款的時候,蔣平的呼吸都急促了。有了這筆錢,他手頭就能夠寬裕許多,他就能夠出國了。

他就能遠離現在的生活了,想到這兒,蔣平的眼睛已然猩紅。就在他意圖轉賬的時候,嶽玲忽然醒了:“蔣平,你在幹什麼?”

“你幹嗎動我的手機?”

一個喝了酒的人,還是一個女生,她的體力自然是比不過一個成年男性的。蔣平很輕易的就躲開了嶽玲,他也不裝了。

“我也直接點,這四十萬你轉給我,我就放你離開,否則……”

嶽玲:“這錢不能給你,這是給我媽的醫藥費,我不能給你。”

“得了吧,還你媽的醫藥費,你們這些出來混的,是不是個個都有個悽慘的經歷?電視劇都寫爛了的題材,誰還會相信這些?”

蔣平嘲笑:“既然做了這一行,就沒必要又當又立。一句話,錢你給還是不給?”

“不給,不能給你。”嶽玲流著淚:“這錢真的不能給你,蔣平,你是名牌大學的學生,你擁有特別好的前途,你不應該因為這些而惹來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我不在乎,我只要錢。”蔣平已然被嶽玲激怒了:“不給錢是吧?那你就永遠都別走了!”

語音未落,蔣平隨手抓起茶几上的領帶,就這麼勒住了嶽玲的脖子。就在嶽玲進氣少出氣多的時候,大門忽然被人悄無聲息的開啟。

撬鎖小能手西爾維婭施施然的走進客廳,在看到客廳內的場景的時候,西爾維婭勾唇笑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現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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