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遲來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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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還是當初陪著胡豔一起去找西爾維婭的王太太放出來的，無論什麼事情，但凡做過都會留下痕跡。霍予淮能找到訊息，別人當然也可以。

尤其這波貴婦們，除非她們沒有發現端倪，若是發現疑點了，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們怎麼也會刨根究底的。

可惜知道了內情後回頭想再找胡豔就找不到了，她似乎一夜之間就在貴婦圈中消失了一樣。因此這波有關於胡豔的新聞也就是流傳了幾天，再有後來秦家的插手，後來風波也就漸漸平息下來。

但是秦曄結婚這樣的日子，胡豔再怎麼也要出現，全程她就像是一個擺件一樣坐在主位上，也用不著她去交際應酬。

看著如今形銷骨立的胡豔，秦馳嘆了口氣：“我推您回房間休息吧。”

秦爸：“我已經和療養院聯絡了，車已經在樓下候著，家裡哪有療養院照顧的細緻周到？”

胡豔沒想到丈夫會這麼冷漠，連讓她在家裡住一晚都不肯，賓客散場了就要送她回療養院。可她又不敢和秦爸吵，畢竟秦爸素來說一不二。

“我……我就不能在家裡住一晚嗎？我都一年多不曾回過家了……”抓著秦爸的西裝下襬，胡豔仰頭看著他，臉上滿是希冀。

秦爸可不心軟：“你如今身體不好，家裡也沒有專業人士照顧，還是療養院待著更讓人安心。”

不管胡豔如何哀求，秦爸就是鐵了心的要送她去療養院。秦馳移開眼神，這種時候他是勸也不對，不勸也不對。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自己的親媽身上有這樣的汙點，可是怎麼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難過的是他們這些人，而胡豔卻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

眼看哀求秦爸未果，胡豔又盯上了秦馳：“秦馳，我白養你了，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點都不幫我？”

秦爸怒了：“你攀扯小二做什麼？小二還能夠做得了我的主？小二，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去首都。”

秦馳：“好，我先回去了，你別鬧了，你讓我們大家都很難過。”

胡豔瞪著秦馳：“你們難過，你們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嗎？我在療養院天天見不到親人，而你們在家裡過的這麼愜意，你跟我說你們難過？”

秦馳抹了把臉：“那你想我怎麼辦？還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我做不到！”

“我不想我的母親是一個品性惡劣如此糟糕的人，可你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我又有什麼辦法？我覺得自己平生不虧欠任何人，可你讓我在周夢一家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

“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走在陽光之下，可是太難了。你總說我不向著你，可你也不曾為我們考慮過，你知道為了壓下你的過去，爸和大哥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嗎？”

“公司是大哥的心血，他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若是爆出來他的母親有過那樣的經歷，你是想毀了大哥的心血嗎？”

秦爸皺眉：“小二，你少說兩句。”

秦馳到底還是閉嘴了，只是眼睛猩紅，顯然是又氣又難受。

秦馳一爆發，胡豔就沒聲兒了，她看著秦馳：“你覺得有我這樣的媽媽……是一種恥辱嗎？秦馳，我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說話？”

說到後來她幾乎是聲嘶力竭，瞪著秦馳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一樣。

秦馳：“我沒說你是我的恥辱，我只是難過，難過我們都在因為你曾經的過錯受折磨，而你卻反過來指責我們，難過你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跋扈了些，驕橫了些，我一直以為你不是個壞人。可是在那天知道真相以後，母親這個形象在我心中轟然倒塌。我不求你行善積德，起碼不要做個壞人，不要傷害別人。”

秦爸拍拍秦馳的肩膀：“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秦曄和許青竹都在一邊看著，這會兒宴會廳內都是秦家自己人。老爺子沉聲道：“既然療養院的車就在外面，那就送她去車上吧，別讓人久等了。”

胡豔敢跟秦爸和秦馳鬧，但是公公一發話，胡豔什麼話都不敢說，最後也只是被秦曄推著送到了車內。

胡豔抿唇：“你們一個個的，誰都不向著我，她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們為了一個死人……”

“車到了，”秦曄忽然開口打斷了胡豔的話：“等我們從首都回來，我們會去看你的。”

看著護工安置著胡豔在車內坐下，秦曄後退一步：“秦馳說的沒錯，你在療養院住著雖然孤單了些，可起碼沒有心靈上的折磨，可我們在外面的人心裡都非常難過。”

“誰不想自己的親人潔白無瑕不染塵埃？可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接受。可再想回到以前，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秦家所有人都自詡無愧於心，無愧於任何人，但是唯獨在面對周夢一家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抬不起頭。”

“我後來有見過周夢的父母，那種尷尬、難堪、無地自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秦曄深吸口氣，“所以求你放過我們，別再折磨我們了。”

胡豔沉默許久，忽然低聲道：“開車吧。”

車漸漸開遠，秦曄才轉身離開，在看到站在酒店大門口的許青竹的時候，他忽然加快了腳步：“怎麼不去房間裡等，外面多冷？”

許青竹仰頭看他：“雖然不能撫平你內心的傷痛，但是這麼陪伴著你是我能夠做到的。先進去吧，我們明天的行程很趕。”

秦曄微微勾唇：“好。”

許青竹：“難受就不要笑了，你這樣我心裡也難受，在我面前你不用偽裝。”

秦曄的嘴角抻平，顯然他的心情確實不好。

許青竹握了握他的手：“走吧，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

西爾維婭可不知道他們離開之後還發生了這些事情，這會兒他們已經到家了，照舊再去看了一圈寵物們後，西爾維婭自回房間休息不提。

因為約好了和姚晃一起去北環路賞雪，不到八點霍予淮和西爾維婭就已經在酒店大堂門口等著了。他們到了還不到五分鐘，葉瑾瑜和姚晃就下來了。

昨晚葉瑾瑜乾脆沒回劇組，特意訂了姚晃隔壁的客房，兩人昨晚還夜聊到許久。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們的狀態，看著神采奕奕。

姚晃是個自來熟，一見面就衝著西爾維婭笑的特別開心：“魏雅，早上好啊！”

西爾維婭笑道：“早上好，吃早餐沒？”

姚晃：“沒呢，不喜歡酒店的早餐，我出去隨便吃點就行。”

西爾維婭：“那先上車吧，我給你們帶了早餐。”

葉瑾瑜率先道謝：“謝謝魏小姐，讓你操心了。”

西爾維婭無所謂：“是予淮做的，要謝就感謝他吧。”

因為今天外面還下雪，西爾維婭一隻寵物都不曾帶出來，總的來說今天出行就他們四個人，偌大的越野車顯得空空曠曠。

“霍哥，這包子好好吃啊。”上車接過西爾維婭遞來的早餐後，姚晃初始不以為然，但是在咬了一口奶黃包後，姚晃就顧不上別的了，埋頭就是吃。

霍予淮看了眼後視鏡：“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姚晃：“唔唔……好次……”

葉瑾瑜畢竟吃過幾次，比姚晃當然有抵抗力些：“好吃吧？再喝點豆漿。”

兩人在後座算是狼吞虎嚥，到最後姚晃還眼巴巴的盯著那個保溫桶：“霍哥，你們這兒的飯都這麼好吃的嗎？”

霍予淮失笑：“那倒也不是，主要是食材優質，這是純天然無新增的食材，產自魏雅的私人農莊，市面上不流通。”

姚晃吧嗒嘴：“難怪，我就說怎麼這麼香。”

霍予淮：“我們先去北環路？”

姚晃點頭：“我們往北環路的方向開吧，一路看過去。”

霍予淮發動車：“沒問題，若是你想拍照了說一聲，我會放慢速度。”

葉瑾瑜打趣：“讓霍哥這麼大老總開車，我特別榮幸。”

霍予淮：“我們也是來看雪景的，服務自己罷了。”

姚晃耳朵動了動，所以這位霍哥到底是做什麼的？昨天看著就不一般，但是誰也不會出來就將自己的身份刻在臉上，回頭還是要和葉瑾瑜打聽打聽才是。

霍予淮的記性很好，雖說今天大雪飄飛，但這絲毫不影響霍予淮開車，一路順暢的來到了北環路一帶。北環路說白了已經在郊區了，由於這種惡劣的天氣，馬路上幾乎空無一人。

趴在車窗上看了一會兒，姚晃抿唇：“我想下去看看。”

霍予淮心裡早有猜測，一聽姚晃這話也不覺得驚訝：“行，我找個位置把車停好，大家一起下去走走。”

將車在小路挺好，四人全都下車。西爾維婭環視了一圈，臉上就帶上了絲絲的笑意。霍予淮過來要牽她：“這兒的雪一直都不曾融化，積雪很深，我扶著你一點？”

西爾維婭也不扭捏：“如此就麻煩你了。”

如此就是姚晃走在前面，霍予淮牽著西爾維婭走在中間，至於葉瑾瑜，則是綴在最後。他真的特別想不通，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如故這一說？

否則西爾維婭怎麼對姚晃這麼熱情？一個素來最怕麻煩的人，會主動邀請別人上門做客，還會主動招待別人？

葉瑾瑜看看西爾維婭，再看看最前方的姚晃，該不會姚晃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有霍予淮帶著，西爾維婭在雪地裡行走也沒費多大力氣。反倒是前面的姚晃，一路上已經摔了好幾跤，頭髮上衣服上基本都是殘雪。

Z省多丘陵，北環路這邊也不例外，如今他們就是在往一處小丘陵上走。丘陵上一片雪白，就好像批了一層銀裝一樣。

剛剛踏上小山丘，西爾維婭就感覺半空中的雪勢更大，而那團被她收走的怨氣則翻滾的更加劇烈。

葉瑾瑜眯眼心裡有些嘀咕：“我看今天是小雪啊，怎麼這會兒雪勢這麼大？這都快趕得上大雪了吧？”

西爾維婭不置一詞，只是看了一眼他們停車的地方，那兒的雪勢就是很正常的小雪。僅僅相隔不到五十米，兩邊就好像兩個世界一樣。

越是往上，雪越發的大，尤其是到了山頂，葉瑾瑜才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鵝毛大雪。

霍予淮和西爾維婭撐著傘站在一邊，唯獨姚晃面無表情的站在山頂上。他看著這座丘陵的眼神很複雜，悲傷難過等等，剩下的情緒葉瑾瑜也沒看出來。

在山頂上站了幾分鐘，姚晃前前後後又拍了許多照片，眼看著雪勢越大，姚晃也準備下山了。從頭至尾他一句話都沒說，葉瑾瑜只當他大老遠的奔波也就是為了過來看一場雪景。

看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西爾維婭稍稍仰頭，就在她目光所及之處，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雪花在狂風中打著卷兒，就好像在唱一曲遲來的輓歌。

霍予淮扶著西爾維婭：“小心一些，我們走前面，你們倆跟著。”

雖然好奇為什麼西爾維婭什麼都沒做，但是霍予淮巴不得西爾維婭的特別不要被更多人知道，如今這樣他更開心。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這種下雪天，更是難上加難。一路上姚晃和葉瑾瑜是連摔帶滾，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精神小夥兒，這會兒已經糙的沒眼看。

葉瑾瑜苦笑：“幸好今天沒有娛記跟著，我這副樣子若是被髮到網上，粉絲們對我的濾鏡該破碎了。”

或許是了了心中的一樁心願，姚晃也有心情說笑了：“你還挺有偶像包袱，我就不同了，走哪兒人家也不認識我。”

葉瑾瑜：“沒有不行啊，這年頭美照不會四處流傳，但是醜照可以，各種鬼畜，各種表情包層出不窮，尤其是黑子們，那是沒有素材也要想方設法的拼出來的。”

“你有沒有發現，越是往下走，雪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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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