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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維婭點了點小箱子旁邊的那個袋子,裡面只有一截潔白如玉的骨頭,看著很小巧精緻。

“認出來這是什麼了嗎?”

齊修遠眼神飄忽了下:“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它是屬於我的!你不問自取,本就為偷。”

西爾維婭笑了,看向一同來的幾人:“你們呢?看出來這是什麼了嗎?”

齊導畢竟長年拍警匪劇,難免和這些模型打交道,湊近看了許久才遲疑道:“我怎麼瞧著它像是指骨?就是這個也太小了吧?”

一說到指骨,齊修遠和沈涵的身體齊齊一僵,兩人剛剛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沈涵嘴硬:“只是瞧著像,這不過是模型罷了。”

從進了客廳到現在,柳總以及趙前程都閉口不提,只是看著眼前這一幕。

西爾維婭勾起唇角,就喜歡這種嘴硬的:“前天晚上我們去了一趟你的老家,你們村尾的那棵老槐樹挺有意思的,你猜我們在老槐樹下挖到了什麼?”

霍予淮探身開啟那個長條形的小箱子,裡面是擺放完整的骸骨,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移開了眼神,個個臉色都不好。

西爾維婭嗤笑,順手拿起那截指骨,就這麼擺到了左手無名指的空缺處。這一下輕描淡寫,但是所有人的瞳孔都瞪大了。

就算葉瑾瑜已經知道了事實,這會兒也嚇的不輕。畢竟以前見到的都是模型,如今看到真的,誰能夠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沈涵移開眼神,怎麼也不敢看那個小箱子。

“怎麼能說不明白呢?這可是你親手埋下去的,”西爾維婭把玩著一個小擺件:“你們就不疑惑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人進了醫院?為什麼別人都沒事,偏偏就你們出事了?”

“你知道他是你和沈涵的兒子對不對?”西爾維婭看向齊修遠,眼神非常篤定。

沈涵的母親沉著臉:“我們是很誠心的請魏小姐幫忙,可魏小姐似乎在和我們開玩笑,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你憑什麼說這是我女兒的兒子?”

西爾維婭挑眉:“你不知道啊?確定你真的毫不知情?想想兩年前,是不是沈涵有好長時間不曾和你聯絡了?”

沈涵的父親:“的確,兩年前她確實有好長時間不曾和我們見面,問起來她說是去外面進修……所以你是在外面生孩子去了?”

西爾維婭的聲音很輕柔:“可不是生下來這麼簡單,將未足月的孩子剖了出來,好好養養他是能夠活下來的。可你做了什麼,不用我詳細說吧?”

“這兩天不好過吧?一閉上眼小傢伙經歷的種種你們都會親身經歷,折磨的你們食不知味睡不安枕……”

“不要再說了,不是我做的,都是她一個人做的,和我有什麼關係?”齊修遠率先扛不住,首先就把責任往沈涵身上推。

“你讓他去找沈涵去,是她跟我說的,說只要帶著至親之人的……就能為我加持好運,能夠在圈裡走的更加順遂,都是她自己自願的!”

“他就算要找,也是找沈涵,憑什麼找上我?我什麼都沒做。”

“你確實什麼都沒做,”西爾維婭笑了:“你只是將這條項鍊一戴就是一年,你只是時不時的將這截小骨頭拿出來把玩,你只是偶爾懷疑這到底有沒有用。”

葉瑾瑜摸摸手臂:“還拿出來把玩?這……這是不是太過了?”

西爾維婭:“讓你們來我也不是想聽你們懺悔的,你們如何想我並不關心。如今事實就在這裡,現在不是有親子鑑定嗎?你們不信去做個鑑定就好了。”

“不過在鑑定結果出來之前,你們還能不能喘氣,那就不好說了。”

齊媽急了:“這……這怎麼說?魏小姐您是能人,您幫幫他,他才二十多歲……還有大好年華。”

避開齊媽的手,西爾維婭非常冷漠:“他的大好年華與我無關,不是隻有已經出世的孩子才叫生命的,你謀害一條生命本身就已經背上了孽債。”

“就算你不曾直接動手,但是冷眼旁觀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罪過。”

齊爸:“所以魏小姐您今天讓我們來,就只是說這些?”

西爾維婭看了看那個小箱子:“這是你們孫子的遺骸,若是好好安葬,他們目前遇到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承認,買塊墓地的錢我還是有的。”

齊導嚥了咽口水:“若是……若是我們不承認他呢?”

西爾維婭笑顏如花:“那就更簡單了,你們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回去也把新衣服準備起來,等著別人去吃席吧。”

霍予淮偏頭掩去臉上的笑意,他就喜歡魏雅身上的這股勁兒,特別迷人。

齊爸很謹慎:“只要我們將它好好安葬,是不是修遠就能夠好起來?”

西爾維婭笑了:“你以為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好好安葬這小傢伙,也只是讓齊修遠和沈涵好過幾年而已,但是這期間已經失去的東西是肯定回不來的。”

“譬如說你們未來的子嗣,你們健全的身體,你們日漸低迷的氣運等等,這些都是回不來的。修身養性你還能過個三五年,不過我看你這快要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能不能挺過兩年還真不好說。”

向磬這會兒就想到了季禾,和可是現成的例子擺在前面,季禾現在好歹還修身養性多行善事了,至於齊修遠,恐怕難。

齊媽哭天喊地:“老天爺,我們修遠以後是不能再有孩子了嗎?他怎麼就這麼命苦?”

霍予淮:“他命苦什麼?一腳踏進娛樂圈這個名利場,酒色財氣他都享受過了,也不枉他來世上走一遭。”

西爾維婭:“要哭到別處哭去,別在這兒髒了我的耳朵。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怎麼解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齊媽的話頓時就咽在了嗓子眼裡,再也不敢在西爾維婭面前放肆。

沈爸糾結許久:“沈涵她……她……”

西爾維婭好笑:“比起齊修遠來,她的境遇只會更差。畢竟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沈涵一個人做的,她是最直接的劊子手,你覺得她會有什麼樣的將來?”

沈爸和沈媽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沈媽用力拍打著沈涵的背脊:“我……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你就這麼傷我們的心,你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啊?”

沈涵痴痴的看著齊修遠:“修遠,你說你最愛我的……你說過的,怎麼現在就成了我一個人的過錯了?”

霍予淮涼涼道:“男人的話能全部相信嗎?”

看西爾維婭看著自己,霍予淮的求生欲還挺強的:“當然我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從來都不騙你。”

西爾維婭擺手:“我也不想聽你們扯皮,這具遺骸你們若是不想接手的話,我也能夠妥善安置好,所以給個準話吧,因為你們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

齊爸抹了把臉:“我們……我們會好好安葬他的,魏小姐,修遠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就這樣了?”

西爾維婭:“我從不說謊,回去找個好醫生,接下來過一天是一天。如今醫術發達,兩位想法子再要個吧。”

霍予淮也看向沈涵的父母:“兩位也聽到了魏雅的話了,你們還年輕,再要個孩子還來得及。”

沈媽氣急:“你……你明明知道,卻見死不救,你這是做的哪門子事?你大老遠的讓我們到這兒來,你……我的頭……好疼!”

西爾維婭眼神如刀,客廳所有人都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到了他們頭頂上,這會兒個個心慌意亂:“我是不是表現的太好性兒了,就連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看來今天讓你們過來是一個再錯誤不過的決定,趕緊給我滾!”

沈爸忙賠罪:“對不起對不起,我妻子她就是愛女心切,冒犯了魏小姐,您別和她一般見識!魏小姐,她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頭疼了?您看這……”

西爾維婭稍稍收斂起精神威壓:“你自己的女兒造了殺孽你不好好教育,膽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若是沒插手,你以為沈涵現在還能夠好端端的坐在這兒?”

“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沒的浪費我的時間。能夠教出像沈涵這樣的女兒,我對你的道德水平著實不敢苟同。”

霍予淮這會兒也心氣不順,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在這兒如此放肆的,當然當初的胡豔除外。

“事情如今都解決的差不多了,齊家既然允諾將遺骸帶回去安葬,那這件事和沈家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沈先生還是約束好自己的妻女。”

從進來後一直沉默的柳總總算開口了:“魏小姐,您給個痛快話,齊修遠他以後就是這樣了嗎?他還能繼續當藝人嗎?”

西爾維婭驚訝:“就他這個體格你覺得他還能繼續當藝人?活著就已經是苟延殘喘了、”

看著對面仍心有不忿的齊修遠父母,西爾維婭忽然笑的很戲謔:“有些東西你們看不到,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就譬如說那個孩子,它可是一直跟著你和沈涵的。”

“什麼時候它入土為安了,什麼時候你們的噩夢就此終結,但是以後你們能夠活多久,就看老天爺了,法律制裁不了你們,可是它可以。”

西爾維婭指了指上面:“我就不多留你們了,幾位請吧。”

沈爸也難受:“魏小姐,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沈涵她還小,才二十二,她還不懂事……”

霍予淮:“二十二已經成年了,要說起小來,那個孩子才最可憐。她親手扼殺了它的存在,還那麼殘忍的剜去它的指骨,這是一個孩子的所作所為嗎?”

“連基本的善惡是非都不懂,無疑非常可悲。”

西爾維婭:“多說這些做什麼?你們對那個孩子的存在不知情,因此沒有感情也怨不得你們,你們只要知道做了孽都是要還的。”

“齊修遠佔四的話,那麼沈涵就要佔六。不是因為那個孩子它還不會說話,所以你們就能夠隨意扼殺它的存在了,每一個生命都值得敬重,誰也不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就算他是你們的骨血,也不行。你們走吧,回去好好安葬小傢伙,在他入土為安的那一刻,折磨齊修遠和沈涵的噩夢會徹底結束。”

人家已經趕客了,沈家和齊家眾人也不好在這裡多待,這會兒齊爸齊媽兩人看著茶几上的小箱子就有些踟躕。

雖然知道這是他們的小孫子,但是看到那些骸骨,他們到底打怵,怎麼也不敢伸手。

齊修遠勉力支撐起身子,“我來吧。”

他這麼自告奮勇,他的父母也沒多想,倒是西爾維婭看了齊修遠一眼,臉上的笑容就大了些。

一看她的笑臉,向磬心裡就一突,他拉了拉葉瑾瑜的袖子,兩人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讓了讓。

在齊修遠抱起那個小箱子的時候,他忽然用盡全身力氣將小箱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小箱子做工不錯,可再好的質量也經不住這麼強力的破壞。

箱子被砸的四分五裂,原本拼好的屍骨也散落在地上。就這樣齊修遠仍不解氣,抬腳就往這些屍骨上踩。

“小畜生,我給你一條命你還長臉了?你敢這麼對我?都別過了!”

眾人齊齊大驚失色,誰也沒想到齊修遠臨了來這麼一遭。就在齊修遠還要再踩的時候,他忽然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霍予淮揪著他的後衣襟,才沒有讓他砸到這堆小骨頭上。

原地的西爾維婭笑容越來越大,向磬嘀咕了一句:“魏小姐,您能不能不要笑了,我心裡怵得慌,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來這一出?”

西爾維婭看了向磬一眼,向磬縮縮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

只見西爾維婭緩步走到齊修遠的面前,她右手在齊修遠的面前拂過,就像是揪住了什麼東西似的用力一扯,原本進氣少出氣多的齊修遠的呼吸立刻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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