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噦!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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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李源之言,許大茂當場笑噴了。
他心思最活泛,根本不疑其他,篤定這就是李源報復的手法。
看他這樣,周圍人或忍笑或皺眉,都是將信將疑的看著李源。
李源無奈道:“童子尿就不多說了,你們肯定都聽說過。至於人的糞便,其實也早有古方名為黃龍湯,是以空罌塞口,納糞中,積年得汁,甚黑而苦,名為黃龍湯,療瘟病垂死者皆瘥。
又名人中黃,是以竹筒入甘草末於內,竹木塞兩頭,冬月浸糞缸中,立春取出,懸風處陰乾,破竹取草,曬乾用。”
當下百姓對知識分子還是有些尊崇的,雖然壓根聽不懂,可李源這麼一吊書袋,大部分人都不再往壞處想。
李源又道:“不過我話又說回來,不必強求,治不治沒什麼當緊的,棒梗最多再洩兩天自己就好了。至於賈張氏……估計要多個三五天。因為她腹內積攢的油膩太多……咦,賈家不是生活困頓麼?賈張氏怎麼吃成這樣的,了不得啊……
算了,跟我沒關係。行了,治不治你們自己決定,我回去休息了。
柱子哥、大茂哥,別忘了晚上。”
傻柱一聽死不了人就放心了,又聽李源再次喊哥,覺得忒有面兒,高興道:“得嘞,指定不會忘!”
許大茂也豪氣道:“回頭我帶兩瓶好酒來。”
李源呵呵笑道:“到我這吃飯,還讓你自己帶酒,這不打我臉嗎?禮你們倆昨晚上都送過了,什麼也不許帶。”
許大茂豎起大拇指道:“源子,沒說的,敞亮!”
不佔便宜的人,讓人看得起。
閻埠貴在後面眼熱道:“源子,這個……”
李源笑眯眯道:“三大爺甭急,過一陣房子修整好了,我再請三位管院大爺好好吃一頓。本來也沒想折騰,誰知道大茂哥和柱子哥昨兒一人送了兩個凳子過來。我也是沒辦法。”
傻柱使壞道:“源子,這你放心,等你請三位大爺吃飯的時候,三大爺一準送你一桌子!”
閻埠貴聞言嚇了一跳,一八仙桌可得二十幾塊錢呢,他忙道:“算了算了,我可送不起!到吃飯的時候了,我先回了。”
竟是連熱鬧都不瞧了,轉身溜走。
現在一桌有魚有雞有肉的上等席面也不到十塊錢,閻埠貴覺得自己就算瘋了,也不可能送一張桌子,這飯不吃也罷。
易中海那邊卻和賈東旭談開了:“東旭,李源這人雖然心思很毒,但面上做的光溜兒。他既然說了今天就能治好棒梗,那應該就不是假話。”
賈東旭怨毒的往李源方向看了眼後,咬牙恨聲道:“這個短命鬼肯定沒藏好心,未必一定要給棒梗灌那玩意兒!”
易中海搖頭道:“我也有這個懷疑,可又能怎麼辦?醫院裡也說了,讓拉,讓補水,拉完就完事。可真要拉上幾天,好人也拉壞了。棒梗才多大啊,哪受得住這麼拉?真這麼拉上兩三天,你們這房子還能住人嗎?當然,你要真不願意,就再去請個中醫來瞧瞧。”
賈東旭頹喪的搖了搖頭,道:“算了,不白費那份錢了。”
他家裡現在就他一個人在上班,更可怕的是,就他一個非農戶口能分到定量糧票。
賈張氏、秦淮茹乃至隨母親戶口走的棒梗和小當,都是農村戶口,沒糧食定量。
賈東旭一個月就那麼點定量,全家一起吃才夠吃幾天?
要不是易中海是他師父,月月借他錢糧,賈家壓根兒撐不下去,哪還有閒錢折騰?
秦淮茹也在一旁勸道:“李源不敢弄鬼,真要出了事,什麼都要他來管。”
這話一下砸中了賈東旭的心,他甚至還隱隱生出讓賈張氏被醫治出事的心思,這樣的話,李源就得給賈張氏養老了……
見賈東旭被說通了,易中海對秦淮茹道:“棒梗他媽,你去跟李源說吧。你和他是老鄉,一個地方出來的,好說話些。”
秦淮茹卻沒直接應下,她知道自家男人是個小心眼,有些為難的小聲道:“一大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恨我。我婆婆見天罵他短命鬼,還不都是我說的。昨兒當著王主任的面,他差點沒摔我一跟頭。”
果然,聽她這樣說,賈東旭臉色反倒舒緩下來,大包大攬道:“怕什麼?有我和師父在這,他還敢動手,我非讓他跪下喊爺爺不可!”
秦淮茹心裡罵娘,剛才怎麼沒這麼威風?
她面上卻笑著應下了,模樣乖巧甜美動人,別說賈東旭心中大為滿足,一旁易中海都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了眼。
秦淮茹扭身走向正和傻柱、許大茂哈拉的李源,眸光中帶著些柔弱、委屈和哀求,道:“源子,還得勞煩你幫幫忙,治治棒梗和我婆婆……”
李源卻搖頭道:“棒梗好說,他一個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見識。你婆婆就算了……”不等秦淮茹繼續求情,李源對傻柱、許大茂笑道:“你們信不信,今兒我把那賈張氏治好了,明兒她就會四處宣揚我騙她吃屎喝尿,是個心思歹毒的小人?不僅不記我的好,還會到處罵我壞我名聲。明知道這種人會恩將仇報,我又何必救她?就讓她在那躺著吧,反正再洩幾天自己會好。
棒梗嘛,催吐完沐浴後,我去施完針,明天喝一天米湯,到晚上這個時候就能滿院子跑了。”
秦淮茹聽了大為心動,她心裡巴不得這個惡婆婆多遭些罪,只要她的兒子棒梗能好就成。
只是這個主意她可拿不得,只能回頭去告訴賈東旭和易中海。
他們站在賈家門口,實際上裡面的賈張氏也聽的見。
易中海有些棘手,李源說的這些,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肯定會發生的。
賈張氏這個人就是屬狗臉的,說翻臉就翻臉,得了好也不記好。
不過眼下這個時候,她應該知道利害……
易中海對炕上挺屍的賈張氏道:“老嫂子,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棒梗肯定是要治的,不然他一個孩子,就算能挺過兩天,也得元氣大傷,養不好的話身子骨將來會越來越弱,不是小事。您嘛,就得自己拿主意了。但有一條,不能治好了後再翻舊賬。不然人家想恁您,法子多的是。”
他始終堅信,這一場鬧騰,就是李源搞的鬼。
秦淮茹雖然恨不得賈張氏拉死拉倒,可還是得勸,因為死不了,或者死一半,倒黴的還是她。
她得洗一輩子的屎尿,噁心也噁心死了,便道:“媽,眼下受罪一下,好過將來受大罪。您身體也不好,止痛片都沒斷過。萬一傷了元氣,可怎麼得了?”
賈張氏母狗眼瞪了秦淮茹一眼,即使虛弱也難掩惡氣道:“動不了你也得伺候著,給我端屎端尿!”
秦淮茹泫然欲泣,賈東旭不耐煩道:“沒人不給你端屎尿,可能好好的,幹嗎非倒在那?你還得帶小當呢。”
賈張氏聽兒子的話,心裡悲涼道:“行吧,治,治!”
易中海對秦淮茹道:“棒梗媽,快去給李源說吧。”
秦淮茹忙去說事,李源卻沒立即答應,笑呵呵道:“診金什麼的我就不說了,都是一個院兒的鄰居,沒有開口要錢的道理。不過那碗紅燒肉是給後院聾老太太留著的,我都一口沒捨得吃。這碗肉錢和肉票你們得出了,不然我心裡不痛快。我心裡不痛快,施針就不穩,治不好。”
秦淮茹傻了眼,淚眼巴巴的望著李源,道:“源子,你瞧瞧姐家裡這狀況,哪像是有這錢票的?”
楚楚可憐的模樣,李源能防禦的住,冷笑不語,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可一旁傻柱卻受不住了,一顆心砰砰亂跳,剛想對李源開口讓他算了,可見到李源似笑非笑的眼神,話沒出口卡在嗓子眼兒了,他一拍手道:“得!這肉錢和肉票我替秦姐給了,成嗎?”
一旁許大茂擠眉弄眼罵了句“大傻子”,李源嘿嘿直樂,道:“成!不管誰給的,有就成。”
這倆一個願死,一個願埋,李源會攔著?
攔個球!攔了人家反而埋怨他……
傻柱也會自我安慰,呵呵笑道:“反正你是給後院老太太吃的,就算我也出一份孝心得了!”
李源道:“柱子哥,你可不止出一份孝心,接下來還得為你秦姐出大力氣呢。棒梗和賈張氏那趕緊去灌黃龍湯吧,按一比二的比例混勻了,掐開牙關往裡灌,大的灌一大海碗,小的灌半海碗。然後催吐,等他們吐乾淨了,用熱水沐浴,一定要快。
等洗乾淨了我去施針,今晚上就不拉了,棒梗明兒吃一天米湯,賈張氏吃三天米湯,都能好。吃米湯的時候,半點葷腥不能沾,記住了?行了,開幹吧。”
許大茂已經在一旁笑的不成了,不想突然被傻柱一隻手掐著脖子,給拎進了賈家,幾次瞪爆眼球想奪門而出,都被拽了回去。
中院庭院裡已經站滿了人,這會兒都笑瘋了。
賈東旭跺腳罵人,也讓易中海給趕進屋裡去,易中海又對院內眾人揮手道:“行了,鄰里有難不幫襯一把也就算了,笑話人的事能做嗎?”
王二奎家素來和賈家不對付,王二奎婆娘笑道:“一大爺,笑話人的事不能做,可笑話小偷的事能做吧?”
眾人起鬨架秧子:“就是!”
易中海發飆道:“都閉嘴!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影響今年咱們大院兒的評優,丟了模範四合院的榮譽,那誰就是咱們大院的罪人!趕緊回家把熱水都拿來,快點把事收拾利索……”
話音剛落,就聽裡面剛還答應的賈張氏這會兒卻像殺豬一樣尖聲嚎叫起來:“我不要!別過來,我不吃屎……噦!噦!!我不……噦!救……命……啊!”
四合院裡都快笑瘋了,然後在易中海罵聲中,四散回家,又趕緊將暖瓶提了過來繼續看熱鬧……
半個小時後,賈家屋裡臭味熏天,叫聲倒是終於消停了。
許大茂如同被五百個壯漢給糟蹋了一般,頭髮衣服凌亂,雙目空洞無神的踉蹌出來,眼淚都下來了。
跟李源站一起的劉光齊、閻解成跳腳樂!
傻柱要好的多,可能是拾掇豬下水拾掇的多,有抗性了,只臉色白了白,幫著秦淮茹將各種腌臢排洩嘔吐物給清掃了出來。
賈東旭眼裡有些冒火的看著傻柱圍繞著秦淮茹忙前忙後,可讓他自己去下手拾掇,他又覺得自己幹不了那些腌臢事。
前後都惱火,只能含恨忍著,心想回頭再收拾這個大傻子!
等賈張氏和棒梗吐的快翻白眼了,才算吐乾淨了。
易中海又招呼了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和幾個婆子一起進來,幫秦淮茹一起給賈張氏、棒梗沖洗。
傻柱走到李源跟前,咧嘴笑道:“兄弟,接下來看你的了。”
李源伸手拒止,道:“勞煩先去洗一下,換身衣裳,味兒太沖。”
傻柱老臉一黑,低頭聞了聞,乾嘔了下,趕緊去拾掇了。
又半個小時後,賈家房門才再次開啟,一大媽等人趕緊出來,快臭暈過去了。
易中海催李源道:“李源,快進去施針吧。”
李源微笑著搖了搖頭,換了身衣裳過來的傻柱納悶問道:“怎麼說?”
李源道:“散散味。”
傻柱“嗨”了聲,央道:“我說兄弟,都這功夫了,您就別這麼多講究了!一會兒裡面別再躥了,秦姐還得再洗。”
李源聞言嘿嘿一笑,看的傻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敢這個時候罵李源,只能瞪眼罵閻解成、劉光天、閻解放等小一些的小夥子:“孫賊,樂什麼樂啊?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閻解成等人怕他混不吝,倒也沒頂嘴。
不過李源倒是樂意和他們聊聊學校、街道上近來發生的新鮮事兒,直到快二十分鐘了,他才進了賈家門兒,美美的練習了一個小時的銀針刺穴。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一般來說,他這個年紀的醫生,病人都不怎麼信得過,施針的機會並不多。
這一點和西醫差不多,小年輕大夫主刀的機會很少,哪個不眼巴巴的期望有朝一日能上手主刀?
能有現成的病人躺那讓扎針,機會多難得!
所以李源很是珍惜的對著各處人體穴位,將各種針法試驗了遍,有時扎的賈張氏一雙母狗眼都翻起白眼來……
直到外面人等的都焦慮起來,炕一邊站著的秦淮茹眼中的狐疑之色也漸濃,李源才正經開始行針,五分鐘後,折騰了一天的一老一小,居然沉沉睡了過去。
李源這才收針,開啟房門也沒搭理易中海和賈東旭,轉身離去。
新時代的年輕人就得這樣,做完好人好事,不留功與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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