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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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亞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當時頭疼臉疼胳膊疼胸口也疼，還真是沒有太過注意到那位好心的警察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也會受到普遍的人類情感影響？

回憶起到某個警察活爹，她覺得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不僅僅是為了找到那個殺死了亞瑟·柯萊特的兇手以絕後患，還因為對方把她的臉從草藥刀上拔了下來，又送了她去診所救治。

大英帝國的警察可沒有保護普通民眾的義務，人家是實打實的幫了忙，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需要。

不然的話，她大概還要在草藥刀上面待上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被哪個沒有什麼經驗的警察給當成是屍體處理——別懷疑，這種事情一百年後照樣會發生，憑什麼覺得一百年前的大英帝國警察就能具備醫生的常識？

那就應該說聲謝謝。

在這種事情上面，米亞向來很拎得清，也很有行動力。

就是這個感謝的禮物.......看著貧瘠的廚房，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亞瑟的兩個兄弟可真是夠能作的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已，就把廚房裡的食物給消滅的差不多幹淨了，肉跟牛奶是一點兒都沒有剩下不說，就連那兩瓶味道並不是很優良的葡萄酒都消滅的一滴都不剩，這是直接蝗蟲過境吧？

想到她早上好不容易找到的幾片硬麵包跟一包燕麥片，米亞就覺得額角抽動，心裡面又升起來了一股想要暴打柯萊特兄弟兩個人的衝動。

但現在人都跑掉了，就算是她有衝動也沒用，總不能讓她去最混亂的地方去把這兩個人給揪出來供她活動手腳吧？

挨個的櫃子開啟，米亞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廚房，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問題，家裡面確實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派上用場，連那隻放著糖的罐子都空的即將見底，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糖粉，還能指望什麼？

真是兩眼望去四面皆空，順手拿過旁邊那張有關於開膛手傑克訊息的過期報紙把檯面上的垃圾都給丟進去包裹好，米亞現在只覺得無力吐槽。

開膛手傑克可真是無處不在，怎麼哪裡都有他！

就是不知道這裡的開膛手傑克的身份到底是誰，是不是跟她之前的推測一致？但看這報紙上的訊息，跟在克萊恩特診所看到的差不多，人已經消失不繼續作案了，那這位身份就又成為了一個謎團。

也是一件好事，不會再出現新的受害者了。

米亞嘆了一口氣，希望能夠早點兒找到那個把亞瑟·柯萊特給開膛破肚的人，讓以後的日子過的輕鬆一點兒。

把廚房給歸置清掃了一下，丟掉一堆的垃圾，清點了能夠用上的東西之後，她去看了一下睡過去的安妮跟小亞瑟，確定他們沒有什麼問題，就從安妮放錢的抽屜裡拿了錢出去。

她現在需要購買一些食物來保障這個家庭的食品充足，不然的話，安妮現在這個樣子就真的要大家一起餓死腐爛在這裡了！

“我把價格標籤都寫好貼在櫃子上了，你先熟悉一下這些，剩下的我回來之後再慢慢的教你。”跟佩莉交代了一下情況，米亞把原本盤好在頭上的髮髻放下遮住受傷的半邊臉，披上一條厚厚的大披肩，拎著籃子去了集市。

廚房雖然在食物上面貧瘠的可憐，但是該有的裝置還是有的，比如說一個看起來就已經很有年代感的爐子——那種比她還高，生一次火能用很久的集合了各種個功能的老式烤爐。

暫且不管這爐子的年紀看上去比安妮還要大的事情，也先摒棄掉這種爐子在生火跟清潔上面多費勁，它至少有一個優點，能夠做的事情非常多，即便用起來有點兒麻煩，火候掌控不好就容易翻車。

好在米亞對這種爐子還算是熟悉，倒也不至於真的翻車。啃麵包之前她還用爐子熱過水呢，不得不說，倫敦的這個水質也是真的要命，果然濃霧毒死人這種事情不是隨便發生的，這城市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很坑人。

就比如說現在的她眼前的牛奶，看了一眼明顯摻了水的牛奶，米亞默默的離開了賣牛奶的攤子。

一便士當然不貴，可是質量也不行啊！

從腦子裡面挖掘了一下瑪麗娜的記憶，她又想要嘆氣了，顯然這個家庭的條件並沒有好到可以每天都喝上醇厚不摻水的牛奶，平日裡麵包上塗的也是黃油而不是經濟情況更加富裕的人塗的果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豬肉還是能夠吃得起的，只要一先令七便士就能夠買到三磅的豬肉，夠一家人吃上一週的時間。至於牛肉，這個要比豬肉稍微貴一些，柯萊特家每週的食物支出只有十五先令，牛肉是偶然出現的食物，而不是作為家庭的主要肉類購買。

安妮精打細算的控制著家庭中的每一便士的使用，這才沒有讓經常來找亞瑟索要金錢的柯萊特兄弟搞得他們家連肉都吃不上。

可是對於米亞來說，不管是她還是安妮，現在都處在一個受傷嚴重，極度需要補充營養的階段，再這麼節省下去，身體遲早被掏空！

默默的掏出兩個便士給蔬菜攤子的老闆，米亞把三磅重的馬鈴薯放進了籃子裡，繼續往前走。

一磅番茄、一磅蘑菇、一顆高麗菜跟一顆洋蔥，就花掉了一先令三便士，再加上一把青蔥跟半磅的豌豆和三磅牛肉，三個先令就消失掉了。

看了一眼沉重的籃子，米亞面無表情的抬起頭，走進了集市盡頭的雜貨店。

“我要一磅奶油、一加侖不摻水的牛奶、兩磅米、三英石麵粉、四磅砂糖、三磅培根、四罐煉乳、一包酵母、一包泡打粉、一包小蘇打。”米亞衝著老闆一口氣說完了自己需要的東西，看了一眼貨架上的標籤想了想又增加了一些物品，“再要三盎司紅茶、一磅肥皂、一磅蠟燭、十罐鳳梨罐頭、三支葡萄酒、一打雞蛋，還有一罐佛手柑油。”

眼神掃過櫃檯，米亞又指了指放置調味品的地方，“再給我一瓶胡椒、一罐肉豆蔻跟兩塊姜、還有葡萄乾，要半磅、紫蘇跟薄荷也要兩包、一包甜杏幹，兩磅黃油和一磅乳酪。”

除了新鮮的蔬菜之外，剩下的東西買一次就可以半個月都不用出門購買了，省的她還要拖著脆皮缺血的身體購物，挺好的。

“奶油、牛奶......”雜貨店的老闆手腳麻利的把米亞要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到櫃子上進行稱重包好，中間還詢問了幾個沒有記住的，計算之後得到了一個結果，“總共是五英鎊十一先令七便士。”

“請送到柯萊特草藥店，謝謝。”米亞付了賬單，感謝這個買的多能送到家的時代。

安妮......唉，便宜媽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混亂的狀態裡面，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恢復不過來，倒是方便了她暗度陳倉，真是讓人心情複雜。

看了一眼手袋裡剩下的幾個先令跟便士，米亞默默的塞進去了一把印著女王頭像的英鎊硬幣。維多利亞時代，還是更加適合有錢人，窮人生活起來可太費勁了，就這個買點兒基礎的飽腹食物都要仔細計算手裡面錢的鬼樣子，大英帝國沒完蛋那些在全世界瘋狂劫掠當強盜的內閣老爺們真是功不可沒！

就是這個功不可沒什麼時候能夠治理一下倫敦這該死的濃霧？

眼看著比出來的時候還要更濃的霧氣，米亞都麻木了，她真的不是在經歷什麼濃霧殺人事件嗎？

能不能可憐可憐她這個剛毀容的臉！

“小姐，這些需要幫你一起送回去嗎？”把她購買的東西都放到布袋裡的店員問靠在門邊上的米亞。

這位小姐看上去像是快要死掉了的樣子，連嘴唇都淡的沒有了血色，他有點兒擔心讓她拎著地上的那隻籃子回去她真的會倒在路上。

“......謝謝。”米亞衝著送貨的店員笑了笑，提起地上的籃子遞給他。

這家雜貨店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賣各種蔬菜跟肉，不然她真的能夠在這裡一次性解決所有的問題。

“您還需要別的嗎？”送貨的店員看到籃子裡的蔬菜跟肉，眼睛一亮，“我是說，今天新到的魚跟蝦，保證都是活的！”

即使是一家貨物齊全的雜貨店，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次性就能消費五英鎊以上的客人的，更何況這裡是白教堂，他想這位小姐一定有更多的需求，她還購買了新鮮的蔬菜跟肉不是嗎？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米亞看著這個還沒有成年的男孩兒讚歎一聲，露出一個微笑，“我要一些鮮蝦，你先送五磅過來。如果我覺得合適，以後還會訂購一些別的。”

她現在是不適合吃海鮮，但是安妮跟亞瑟又沒有像她這樣有外傷，還是能吃的。尤其是安妮，流產之後她需要一些高蛋白的食物補充一下營養，這個對女性過於不友好的時代太容易讓一個女人因為流產而落下終身的後遺症了。還有亞瑟，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雖然已經過了夭折率最高的年齡，但如果吃的好一些，身體會更加健康。

“你能買到雞嗎？”米亞看著興奮的男孩兒，想了想問，“不要松雞跟火雞，要唐人街那種燉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