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子騰的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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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戊寅,韃靼圍城半月,淵悉力捍禦,士卒無變志,盡死戰。】
【帝遣王子騰援之,見城累屍,騰遂嘆:‘未見兵禍至斯’。】
【史·韃靼志:騰援之,眾潰。】
......
待援軍趕至時,嬴淵已勞累不堪,力不從心,昏倒過去。
幸有陳大牛在旁死守,不至於亂戰之際,有敵軍損嬴淵分毫。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嬴淵這一昏,就是整整兩日。
期間,王子騰並未離開鎮遠關半步。
他接到的聖旨是將嬴淵帶到皇帝身前。
七月三日,正午。
嬴淵在帳中幽幽醒來。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陳大牛見狀驚喜不已,連忙道:“大哥,你醒了?感覺如何?”
嬴淵捂著沉痛的腦袋,“幾時了?”
陳大牛道:“七月三日午時。大哥,您足足昏睡了兩日。”
“九省統制王子騰奉旨來援,韃靼已經退兵了。”
王子騰?
嬴淵略感驚訝。
知曉紅樓夢大概故事走向的他,心中很明白,王子騰與賈元春的存在,讓‘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在初代勳貴去世後再次迎來短暫巔峰。
單說王子騰,此人對朝廷、對皇帝,都可以說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四大家族彼此間都有姻親關係,比如王子騰的兩個妹妹,一個嫁給了薛家,一個嫁到榮國公府。
王子騰是薛姨媽與王夫人的兄長,是薛蟠與薛寶釵的舅舅。
簡單來說,四大家族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如今王子騰已被封為九省統制...真是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麼一位通天的人物前來支援鎮遠關。”
嬴淵在心中喃喃一聲。
忽然,一種飢餓感自腹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陳大牛笑道:“大哥昏睡兩日,期間只用了流食,想必是餓了,俺這便讓炊家子去弄吃食。”
說罷便就離開帳中。
約有兩刻功夫過後,三名士卒端來酒菜。
嬴淵一瞧,有葷有素,且有美酒入味,頓時食慾大開。
不由分說,先將酒罈取開,飲了一大口,意猶未盡道:“痛快!”
就在這時,帳外響起一道渾厚聲音,“嬴兄弟,你剛醒來,不宜過度吃酒。”
隨後就見一人走進帳內。
此人留有絡腮鬍,面容看起來極為嚴肅兇狠。
陳大牛跟在此人身後,向嬴淵介紹道:“嬴百戶,這位就是王統制。”
聞言,嬴淵欲起身施禮,卻見王子騰笑呵呵道:“嬴兄弟乃有功之臣,又剛醒來,不必多禮。”
說罷,他朝著帳內眾人擺了擺手。
眾人識趣退下。
當帳內僅剩王子騰與嬴淵時,前者拿了個酒碗,給自己倒滿了酒,笑道:
“嬴兄弟,聽人說,鎮遠關一戰,你斬首百餘,當真乃悍勇之卒。”
“今日正巧你醒來,與本將軍喝上一杯如何?”
嬴淵不再用壇飲酒,而是也將酒水倒入碗中,舉起酒碗,道:
“王統制言重,若不是您趕來及時,卑職只怕早就做了韃靼的刀下亡魂。”
早已過而立之年的王子騰開口道:“咱也是奉旨行事,嬴兄弟無需客套。”
隨後,二人就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王子騰用衣袖擦拭嘴角酒漬,開口道:
“嬴兄弟,我聽一個叫做李川的斥候說,你的表妹,乃是榮國公府,一等將軍賈赦之女?”
嬴淵點頭道:“確有此事。”
王子騰大笑道:“如此說來,你我倒是挺有緣分。”
“我有一妹妹,乃是賈赦的弟妹。”
嬴淵故作驚愕,道:“若真如此,王統制切勿再喚卑職兄弟二字了。”
王子騰大手一揮,顯得無所謂道:“咱們都是行伍中人,不拘於那些俗禮。”
他有意拉攏嬴淵,是因為皇帝記住了‘嬴淵’這兩個字。
將來,同屬皇帝一黨,又牽扯著賈家這層關係,自然是要多親近走動。
王子騰雖是因蔭封世襲而步入官場,但並不像賈赦那樣,空掛著一等將軍的爵位,實際上連兵營都未曾去過。
正因如此,王子騰的身上,才有股子身為兵將的氣質,才能被皇帝所重視。
嬴淵自是不用多說,在營中摸爬滾打多年,有著與王子騰一樣的從武之氣。
有這種氣質的人,性格上不說大大咧咧的,但也極少在乎一些俗禮,能約束他們的,只有‘令、旨’。
是以,王子騰才稱呼嬴淵為‘嬴兄弟’。
以現在嬴淵的身份來講,若能與王子騰多親近,絕非是壞事。
在職場裡,有時候,上位者的一句話,能抵得上十年苦功。
二人熟絡幾句之後,王子騰便開始說起正事,
“本將軍之所以親自領兵來援,是因為皇帝陛下要見你。”
“見到陛下之後,你也不必太過拘束,只需牢記一點兒,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所隱瞞,更不要耍些小聰明。”
“陛下久在深宮,經歷太多爾虞我詐...”
嬴淵點頭記下。
王子騰離開帳中之後,找來一名親信,吩咐道:
“陛下要在軍中栽培新人,應是看重了嬴淵的英勇,此人一旦深得陛下歡喜,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吾聽一斥候所言,嬴淵對他那位表妹極是上心,危難之際,仍不忘差他去往京中送信。”
“你即刻前往京中,告知吾的妹妹,讓她在賈家多多照拂嬴淵表妹。”
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深知拉攏人,讓他人欠下自己人情的最好法子是什麼。
嬴淵在乎迎春,那麼王子騰便讓人去多照拂迎春。
待嬴淵知道此事後,定會感動不已。
如此,便就是王子騰想要的結果了。
......
翌日。
嬴淵、陳大牛等人跟隨王子騰前往寧夏衛。
如今,皇帝已親自領兵來至寧夏城,正與韃靼主力對峙。
至於鎮遠關,則被王子騰留下五百人固守。
嬴淵深知,寧夏衛之戰,對於他很重要。
能否被皇帝器重,取決於能否在此戰中脫穎而出。
這時。
皇帝已在橫城堡駐紮。
此地距離寧夏衛僅有六七十里。
寧夏衛乃是萬戶所,有甲士一萬三千人。
阿祿臺入侵寧夏鎮,總計揮兵五萬眾。
經過半月有餘的戰爭,阿祿臺手裡仍有四萬餘精兵。
而此刻皇帝手裡,僅有五萬眾。
另有五萬甲士與十餘萬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已從京城出發,正前來寧夏衛。
按照諸將的想法,待集齊十萬眾之後,再向韃靼發起總攻。
畢竟,古往今來,但凡皇帝御駕親征,也沒有親身涉險的道理。
身邊只有五萬甲士,已稱得上‘險’。
但皇帝卻不以為然,他急需一場親自指揮的大勝來獲取威望。
在嬴淵與王子騰趕來之際,皇帝召集諸將,打算提前對阿祿臺發起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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