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帶你去抓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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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

大天尊批改著三界公文，算著這一份福澤是否要降，這個惡人是否要罰，因果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

這些神明的懲罰，是否重了，要不要給眾生一線生機……天公作美，慈懷顯聖，將靈光揮灑，造化留於後世，身負業力無數。

祂不由抬眼，透過冕冠流珠，他能看到三界的一切，無論是歡鬧的，還是悲傷的，都在天帝的垂目之下。

這不由令玉皇眨了眨眼，祂聽到了喧囂的風，在訴說著無盡的歡喜，那漂泊的雲，也朝著極樂處擺渡。

有香醪佳釀，瓊漿玉液。造酒的仙官，盤醪的力士，運水的道人，燒火的童子，正用芭蕉葉搭了個乘涼的蘆蓬，歇息呢。

他們談笑著，雙目羨慕地看著上清天，這場由齊天大聖舉辦的混元大會，正在火熱籌備著。

這群仙官力士，也能有機會討些酒喝，也有機會聆聽天尊的道與理。

唯有一人，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一幕。

“哼！潑猴，你等著吧，我要讓你來當齊天大帝！”

玉皇冷哼一聲，繼續批改玉簡，他可是玉皇大帝。三界四洲，都在他的肩上擔著。

正逢此時，凌霄寶殿之外，卻有歌聲傳來，這歌似遠似近，傳入了玉皇的耳中。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歌含著笑，看破了種種，像是個覺者，又像個道人，在殿外唱著歌，說著什麼荒唐，道些什麼白茫茫。

“殿外的那廝，莫要再唱了，若是有什麼事情，進殿通稟。”

這凌霄寶殿之外也有守殿的神將，他怒目圓睜，朝著那雲道深處的道士怒喝，這是哪裡來的野道人，甚是不通禮數，在天庭唱著什麼歌。

“待到宴盡食絕時，嘿——”

雲深不知何處，歌聲未聽，終於道出一句：“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一個瘦臉的道人，穿著破爛的道袍，終於從這雲中走出，他生得不俊，尖嘴猴腮，一副慘敗之景，像是從哪個妖魔洞逃出的修士，沒有半點仙家風采。

他朝前向著神將作揖：“唉，貧道空空道人，見過神將。”

神將王靈官一瞧這廝這般模樣，真是慘敗，心生憐憫：“你還真是空空如也，道人怎麼落得這般模樣？”

空空道人唉聲嘆氣，他哭喪道：“我本欲訪道尋友，解脫道中迷惑，不曾想落入了妖魔的手中，那魔怪善使雷法，一時間我就被擊中，憑著一口氣，飄到了這裡。”

“那為何作歌？”

空空道人又嘆了口氣：“我飄到這裡，卻覺得好生冷清，與自己想象的天庭不一樣，一副人走茶空，悲涼之象，不由感同身受，哭作詩歌。”

“你倒是個多思多感的良人。”王靈官也不由一嘆：“這裡乃是凌霄寶殿，莫要驚擾了玉帝，你快些離去吧，我不與你追究。”

“什麼？玉帝竟在此處？！”空空道人眼眸一閃：“可群仙去了何處？莫非天庭遭了兇魔，群仙逃命去了，只留下了玉皇孤守天庭？”

王靈官也想到了悲傷之處，他不由解釋道：“我聽說了，齊天大聖孫悟空開了個混元大會，邀請來了各路神仙，只沒請玉皇。”

空空道人眼珠一轉：“怎麼會？分明是玉皇大帝慈悲，為眾生開劫化災，無暇分神前往。”

“大帝苦啊，一日不得空閒，罷了罷了，神將且叫我進去，我來勸勸大帝，大帝是眾生的天父，怎麼能這般不愛惜身體，我必須死諫！”

王靈官遲疑半刻，摸了摸胸前的請帖，也罷，就讓這空空道人進去吧。

......

玉帝伏案，調理因果，力懲惡果，賞賜善行，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爺一直都在看著眾生，將眾生向著積極的方向指引。

空空道人緩緩走進，他看著還在批改奏章的玉帝，祂就像一輪太陽般，照耀空空道人，令他眼含熱淚。

嗚咽之聲，悲從心來，空空道人哽咽道：“我們的天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玉帝好似未聞，空空繼續道：“陛下，保重龍體啊。”

“您不要再批了，就當是為了天下眾生，休息吧。”

玉帝聞言嘆息：“你休息，我休息，這三界四洲五靈六道的重擔，由誰能扛起。”

空空道人聞言大笑：“陛下，臣弟正是為你解難而來。”

玉帝的眼光落在空空道人身上，那道人身泛金光，化作一尊金光大聖，他笑嘻嘻地跳上龍椅，玉帝嫌棄地推了推他：“滾下去，你這毛猴渾身是毛，瘙癢的狠。”

“猴子沒毛，那還是猴子嗎？”

悟空大笑道：“此番我便是為老哥哥解難而來。”

“哦，悟空有何良策？”

“您身為天帝，為眾生解難排惑，指引方向，太累了。”

“為何不找個代班天帝，為你分擔些事務。”

悟空的話令玉帝眼前一亮，抓住了猴爪：“善哉善哉，我就知道你這潑猴，有進步的心思。”

他將孫悟空按在龍椅上，將九珠冕冠蓋在了猴子頭上，接著一路小跑，跑到臺階下：“小仙張百忍，拜見齊天大帝。”

悟空連忙躲避：“老哥哥，我好心幫你，你怎麼能害我？”

玉帝嘆息道：“老弟，你就上吧，我覺得你行。”

看著一心想下班的玉帝，猴子慌了，他本是想來補救危機的，自己感應到直接前往上清天，是有大因果的。

所以，他四處溜達，細想有什麼忘記了，忽然發現了天庭就這凌霄寶殿瑞氣千條，昊光萬道，頓時知道自己忘了誰。

因此過來補救下，沒想到啊，這玉帝濃眉大眼的，竟然想害我，讓我坐天帝寶座，這比殺我還難受！

“事到如今，我卻知道有幾位天帝，能為老哥哥解惑。”

玉帝疑惑道：“除了你有半個天帝位格，橫渡混沌海，還有誰能鎮壓一切敵，可稱天帝？”

猴子舉起手來，掰著手指：“黑暗玉皇一個，遮天張百忍一個，葉鳳雛一個，兄長快跟我走。”

“黑暗玉皇？遮天張百忍？”

玉皇大天尊，冥冥之中，雖然不解，但是身體卻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聯絡，他摩拳擦掌，目光炯炯。

正見天邊紫霞東來，香菸靄靄，瑞彩翩翩，祥光白霧，紫氣紅雲，騰騰而起。

天外天之中，陰陽魚起，化一座金撟，駕到了上清天處。

孫悟空歡喜一笑，抓住了玉帝，拉扯著這老哥哥，追上了太上老君。

“陛下，我帶你去抓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