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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還來早了!
總算對白保正那老傢伙有個交待,否則自己溜狗一樣把他的族子族孫帶出來,什麼也沒撈到就回去,他哪裡會肯!
這三個小子怎麼會到麻栗坡來,這點倒是讓他挺意外的,讓他們去外面找鹽,找到這地方來了!
不過這也證明他自己的眼光沒錯,這三個人的確有點東西,知道來這麻栗坡,這裡才是做生意的地方!
「還有幾天開集?」
「按店家說的是後天,我們這幾天也問了不少人,大部分人都是說的後天!」
「很好,那就再等兩天!」
梁川帶著阿月在客棧住了下來,儂大看著身後帶著的一大幫人,這人還是想得比較周到,考慮怎麼安頓這幾個人。
「這幾個人怎麼辦?」
「去問問店家後面有沒有拴驢的驢棚,讓他們住下就行了!」
梁川的語氣好像很不高興,儂大也不知道何故,不過他犯不著去問梁川,索性也不管了。
白家人出門可沒帶幾個錢,有驢棚住,不錯了,白岱自己也沒有多說幾句話,就帶頭先往屋後去了!
梁川看了這一幫人一眼,很是頭痛。
這幫人自己都看不上,還有哪個姑娘這麼不長眼,能正眼去瞧他們,嫁給他們真的是祖上缺了大德了!
就剛進門,自己還沒坐呢,他們就坐在上垂頭喪氣要死要活,走兩天的路,這算吃什麼苦,在這個地方他見過大把的挑著竹挑子裡面的貨物都是幾十斤起算,挑著翻山越嶺連哼都不哼一聲,嘖嘖,這些個娘炮。
第二天,就像是不約而同似的,秀山腳下人頭突然開始攢動起來,出現了許多的人影!
讓梁川更為意外的是,麻栗坡就像在開一個服裝展覽館一樣,大部分人身上的衣服竟然都不帶重樣的!
麻栗坡也不知道這鳥地方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原來真的叫做鳥不拉屎,放眼望去什麼也沒有,屋子都沒有幾棟,就這麼偏僻而落後的地方都能發展起來,完全不符合經濟規律!
可是人家生意就是這麼做,揹著挑著的,一批批貨物連個攤位都沒有,往地上一放,扯開嗓子開始吆喝,這生意就做了起來!
雖然熱鬧,可是這賣的東西附加值並不高!
肉眼可見,這裡賣得最貴貴值錢的可能是一些銀飾!
銀子,在近代之前都是最堅挺的硬通貨,在中原大地是如此,從有家國開始,在西南這些邊陲地帶,銀子的價值更明顯。
有色金屬在西南會更多,但是這裡的技術條件各個方面都不如中原,所以原來遍地容易開採的銀礦銅礦,在這裡難度更大,成本也就更高,銀子在這裡更值錢。
而且就是一點,少數民族不管男女都酷愛銀飾,女子若是出閣之時能披滿身的銀甲,別特是一頭高聳的銀頂,那將會無比地光彩!
梁川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在電視上也看得不少,這裡的姑娘每逢年節,總要把家傳的銀冠取出來戴在頭上,越是銀閃閃的,越是場上的焦點!
此時還沒有到五月五歌節,大集還沒有開始,這些銀匠早就先到先佔,在坡上尋了個最敞亮的位兒,開始他們的手藝。
銀飾大多已經是成品,若是在此時臨時趕工,品相不好不說,也趕不出多少件飾品,光是那一頂大冠,可能就要整個月的時日才能完工,還是相當趕,這兩三天的功夫,他們可做不出什麼東西來!
接下來就是一些農具還有獵具,這些地方也很搶手。
大概是這個地方工匠相當的稀缺,所以打製工具的人也不多,一些鋤鐮斧鑿甚是箭頭之類的小工具在這裡很多人圍觀,價格看樣子也
不便宜,許多人手裡挑著工具,眼裡滿是渴望,談了一會價格,神情馬上失落下來,戀戀不捨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滿眼皆是無奈,看來是被攤主的價格給嚇到了。
麻栗坡是每半年只有一次的大集,遊人想來撿便宜,買稱手的工具,賣家當然也想抓住這樣寶貴的機會好好賺上一筆錢!
所以麻栗坡的大集有利也有弊,好處就是能儘可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但是弊在你要的東西,這時候可不一定便宜。
在這裡,梁川同樣遇見了許多賣蟲草的,他一度懷疑這年頭的蟲草是不是有人工養殖的,怎麼這麼多!好像都採不完似的,一裝就是一大袋,雲貴山上的人採這種壯牛草,一般不是給自己吃的,而是給牛吃。。
梁川是少數買回去自己又燉湯又幹吃的。。
這第二天從天亮到天黑,坡裡的人是越來越多,到了夜裡,山下一條道,兩邊幾乎都讓攤販佔滿,中間早擠滿了人,許多人甚至連酒樓客棧也不找,尋了一件乾燥的地兒,人躺下就準備過一個夜!
還有就是販布的。
這裡的人對布匹也很是痴迷,應該說是所有人都一樣吧,梁川想起小時候,為什麼天天盼著過年,還不就是這時候能有一身新衣裳穿!在這個五月節,許多人都會扯兩尺新布回去,把身上破舊的拆下來,重新縫到一起,錢多的直接就重新做一身,但是這樣的人少有。
這些精美的布多是從蜀中進來的。
還有極為高階的絲綢與漆器,瓷器也有,這些高階的奢侈品在這裡沒有什麼市場,大部分的消費能力有限,趕集趕集,這是社會最質樸的一幫人的盛宴,那些有錢人,他們需要都是直接上店裡面去進貨,誰會趕著趟來丟這種人!
還有相當搶手的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生活必需品的小攤。
柴很便宜又到處都是,賣柴是梁川最不能理解的,可是他親眼看著這集中的柴賣得最快!柴農多是一擔擔的柴挑過來,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你分一小擔,我分一小擔,一會兒就沒了。
山裡打柴是一件很危險也很苦的活,一不小心就中了毒蟲毒蛇的招,山上的地勢也很複雜,所以許多人寧願花一點小錢也不願意找罪受。
販鹽的可能在大理最有底氣。
在這裡走私鹽竟然不會受到大刑罰,鹽販子販的鹽價格也不低,只是因為這裡路途實在遙遠,距離幾個產鹽地實在是遠。
大理的皇帝實在佛系,他們崇尚佛家的慈悲,又不像梁武帝那樣藉著信佛來刮民脂敬佛,段氏就是實打實地與民休息。鹽是制民的好手段,他們不想對付老百姓,自然不會用到鹽這把好刀,所以大理是鹽販子的天堂。
儂家三兄弟早出去尋找合適的粗鹽。
他們要的就是越粗越便宜的鹽,有多少,他們就要收多少,梁川跟他們講的原話就是這樣。
只要夠便宜,只要量夠大,他就能把粗鹽變成細鹽,利潤永遠都是相當大!
還有販茶的。
竟然在這裡也很搶手。
可是他實在沒有看到多少人有吃茶的習慣,倒是以前在單位,說事情就是在茶桌上,可以沒有酒,但是不能沒有茶。茶販賣的茶他也看不懂,一大坨,黑乎乎的,完全與他見過的烏龍茶之類的不一樣!與其說是茶,不如說是樹葉子或是草藥壓成的茶餅子!
他見過的哪怕是普洱的茶磚,扣下來也是條葉分明,泡在水裡片片利落,這些茶塊要是放到水裡,絕對都成渣子了!
這年頭製茶的工藝很落後,人們對茶葉的追求也不是要品香品味,茶葉更像是一味調味品,能保持身體健康,喝茶的時候還要加其他的姜蒜!
白家人在驢棚裡睡了一個晚上,
倒也不覺得委屈,可比睡在山道上強上一百倍,起碼醒來不會一身的露水。
他們也去集市上湊熱鬧。
可憐的就是阿月,隨著坡上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小小的身子伸長了脖子,使勁想去街上看熱鬧,可是梁川就是沒動靜。
梁川早就想出門了!
都說大宋是花花世界,可是這個時代真的無聊得狠,沒有傳說中的煙柳畫橋,更沒有青樓楚館文人鬥墨,也沒有什麼紙醉金迷,梁川看到的只有可怕的貧窮與無比的落後。
人們樸素且樸實,說白了就是愣,什麼世面也沒有見過,連猴子脖子上繫條繩上街溜都能有好多人圍觀,這就是最精彩的節目了!
在這客棧裡,人都快閒出鳥來了!
梁川帶著阿月一上街,原來坡下的空地突然間圍滿了人,人們扯著嗓子激動而賣力地吼著,鑼聲鼓聲很大,阿月叫著喚著,身小的他看不清前面的情況,梁川一把舉起小公主,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些人在幹嘛!」
梁川也看不見,問阿月道!
「場上有兩隻狗在打架,好凶啊,咬得身上都是血!」
咦,狗咬狗?難道。。!
梁川身材高大,擠過兩圈人,雖然還是在外圍,可是已經能看得到場上的情況,周圍的人起碼比他矮了一個頭,他一看,鬥狗!
這可是熱鬧的事,在西南斗牛鬥狗鬥雞,都是非常熱門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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