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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樓的大門吱的一聲大開,寧宇醉熏熏地走出圍樓。
人逢喜事精神爽,寧宇禁不住內心的喜悅,又與梁川多飲了幾大海碗,梁川還沒有醉意,他已經說話都不利索。雖然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可是他已經全然沒有顧慮,喝酒喝得挺盡興!
倒是差點讓這些侗民給掃了興致!
寧宇是一個複雜的人!
三十歲之前他玩得比誰都跳脫,三十歲之後,他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生,也曾想過洗心革面,帶著一眾侗人改頭換面。
可是現實往往打臉相當的殘忍!
漢家人有句話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可是人生啊,往往是倒著來,懷著平天下的志願,最後發現連一個小家都管不好,看看自己的兒子寧添那副德性,他就恨不能宰了這小子重頭再來過!
不僅寧添管不好,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實在有限,連手下這幫侗民的日子也沒能改善!
他已經不寄希望在自己兒子身上,倒是希望日子能得過且過,只要能維持眼前這個狀態,也算有個交待了!
可是他最後發現,這點事,也很難!
寧宇三十歲之後一直在學漢家的手段,學得多了多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坐井觀天!
安平州的侗人對漢家人不屑一顧,可他不會!
知者曉敬畏!
寧宇的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圍樓護衛,雖然許多人都掛著彩,但是他們的臉上神色依然是那麼傲倨,眼前包圍著圍樓的侗民雖然不計其數,但是他們並沒有半分懼怕的神色!
倒是侗民們,手中舉著火把,飄閃的火焰中看不清寧宇的面容,許多人見他出來,竟然不自主地退了幾步,有的差點跪了下來!
宇宇看著這些可憐蟲一般的侗民,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著地上的螻蟻!
侗民們對土司的害怕與敬畏是深入到骨子裡的!
土司名字裡雖然帶著一個土字,但是他們並不土!
相反,土司是官,而且是朝廷正兒八經敕命欽封的朝廷命官!並且這官是可以代代相承的!
千百年來,官字不僅有兩個口,還有刀,老百姓對當官的懼怕是與生俱來的,要說不怕當官的,那是不可能的事。
漢官對老百姓尚且苛刻,更不用說峒官。
在侗官眼裡,侗民不是人,是他們的私有財產,是他們的牲畜,是他們的奴隸,官法就明確規定了,侗民見到土司只能自稱奴,沒有地位更沒有尊嚴!
寧宇也算是有點人性,不像其他的土司,對這些侗民就沒有當作人看過。
他給侗民很大的自由,不過分盤剝侗民,這些手段就是跟漢家人學來的!
在封建王朝,秦漢經過幾次分封大亂,對於自立為王的這一套制度已是畏之如虎,可是在廣南這地區,還是實行羈縻自立的土司制度,從唐朝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個王朝!
土司制下的州峒,奉行中原王朝的正朔,除了不能自立年號,擁有隨時聽調的峒兵,按時納貢,權力幾乎跟當地的土皇帝差不多,試問,誰敢跟皇帝叫板?
寧宇哼了一聲,帶著醉意伸出蘿蔔般的指頭指著這些侗民道:“你們晚上。。來老子這裡是想給老子助興嗎,來,覃老三,你不是在歌節唱得挺好的,來,給老子唱支歌來!”
這個被寧宇點名的覃老三嚇得一個激靈,身子不由往後站了站,低著頭不敢講話!寧宇一看,仰天哈哈大笑道:“老三啊,你這人一輩子就是個窩囊廢,要本事沒本事,今天怎麼著,雄起了?但是我聽說你女兒出落得還不錯,怎麼樣,回頭到土司府裡來謀份差事如何?”
覃老三被寧宇連說帶罵,說得老臉羞得通紅,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寧宇想讓他女兒來府裡做個下人,按理這樣的話是極為羞辱人的話,梁川在旁邊聽著都覺得這話有點過份,可是這覃老三竟然有點激動的樣子,好像錯過了什麼一樣!
寧宇笑完又指著另一家的男人罵道:“覃狗兒,你現在也長本事了啊,跟著誰學了這本事來老子這裡看熱鬧,去年你家妹妹要出嫁,佘的糧食還沒有給我,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州里催食催得緊啊,要不讓知州爺親自帶人去你家抄個底?”
覃狗兒哪裡敢正眼直視寧宇,嚇得那眼睛差點躲到褲襠裡,從縫裡偷偷瞄人!
寧宇一個接一個地數落著,被他點到名的人多是理虧之徒,竟沒有一個人敢跟寧宇頂嘴。
寧宇講得累了,好像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指著數十個侗民破口大罵道:“我這圍樓傳了幾代人,向來是說一不二唯我獨尊,沒想到啊沒想到,傳到我這裡,竟然有人敢拿著刀來圍我了,誰給你們吃的熊心豹子膽!”
哈哈哈,寧宇不知道是在笑這些侗民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在笑自己虎落平陽,原來在安平高高在上的土司府今日也有被人叫板的時候。
侗民們知道寧宇的為人,更知道寧宇的手段,聽到他的笑聲,沒有人覺得好笑,所有人只覺得自己的脊背發涼。
寧宇歷數的一樁樁事,那都是實打實的,不是他土司爺以勢壓人,全是平日裡他們欠下的債!
寧宇笑了一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老頭子生前總跟我說,對待你們這幫畜牲就是不能太心慈,否則你們就會騎到圍樓頭上屙屎屙尿,我這人吶。。就是心軟就是記性差!把老頭子的話不當一回事,萬萬沒想到!今天還真的讓老頭子說中了!”
侗民們彷彿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被寧宇又辱又罵,竟然呆站在原地,互相望著不知所措!
寧宇眼中突然出現地道殺氣道:“今天的事我就當是最後一次,以後如果讓我再看到這個場面,再敢來我這圍樓造次,你們出頭一個我殺一個,一直殺到這安平州沒有站著的活人!”
聲音不大,威懾力卻是驚人!
有人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提前開溜,這幫峒民並不是鐵板一塊,只是他們過了幾十年的太平日子,忘了早年土司圍樓的可怕,現在寧宇發話,他們這才清醒過來,再不走,可能真的要把命交待在這裡!
“滾吧!”
寧宇最後一發話,侗民們這才作鳥獸散,紛紛離去!
梁川與孫叔博本來看到侗民的場面,個個手裡都帶著武器,早擔心圍樓會有什麼意外,畢竟廣南民風的彪悍他們是聽過的。
可是並沒有發生想象的暴動,寧宇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這些人。。
寧宇果然身上還是有點東西!
一個人的威信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建立的,必須靠鐵血手段,必須是日積月累方是正道,特別是在廣南這一畝三分,這些當地人是什麼人,那都是腦袋別在褲襠上比誰都橫的主!
侗人們的身上已經帶著殺氣,他們的刀已經開刃,打起來勢必是一場血戰,輕描淡寫之間化險為夷,不是有極大的自信就是極強的實力!
果然是個狠地方,不過究竟是為什麼,一言不合就要開戰?
寧宇拉著梁川又回到圍樓,這些天他樓裡又收入上萬貫,還沒等梁川后面的錢送來,早湊夠了贖他兒子寧天的錢,早早地把錢送往憑祥,心情大好之餘,這才又跟梁川多喝了幾杯。
“老弟啊,讓你見笑了。。這幫。。侗民。。開始不聽話了。。回來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梁川正要講話,寧宇又說道:“本來嘛。。家醜不可外揚,不過。。老弟你不是外人。。咱們也就說了。。最近我知道了一些不好的訊息。。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這事我一定處理好!”
寧宇說的是假藥的事。
雖在不言中,兩人卻是心知肚明。
梁川要的就是藥膏功效,結果這些侗民弄了一大堆假藥,還要他掏錢,這不是當他是傻瓜?
“晚上好好歇著,明天。。咱們再處理這事!”
梁川身為一個外人,藥雖然是賣給他的,但是眼前的事他不好多嘴更不好插手,寧宇既然有安排,他就靜靜地看著便是。
這件事本以為已經過去,沒想到風波不僅沒變小,反而更大。
第二天一大早,圍樓那些來找梁川麻煩,準備強買強賣的人沒了,圍樓是恢復了清淨,但是山場上又出了事!
原來安平州的兩個侗家大姓,一個田姓一個覃姓,覃家是安平州除了寧家以外最大的姓,佔據的山場也最多,本來這幾塊山頭不值錢,也沒人去計較誰家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山上都是草藥,誰家的誰就有開採權!田家人來得早卻發現山場覃家人死死霸佔著,說是他們家的,事關到錢,兩家人哪裡肯讓步!
為了爭奪兩片相交界的山場上的草藥,兩家都出動了不少的年輕人,一大早就趕到山上去採藥,可是年輕人火氣就是旺,為了幾棵草藥,剛一碰面火藥就點燃了,先是協商,話沒幾句就起了爭執,然後開罵,最後直接演變成肉搏戰!
年輕人下手不知輕重!
兩家人掏出採藥的柴刀直接就砍了起來,不少人見情形不對馬上下山來叫支援,本來山上打架的人不多,受傷的也就那麼幾個,場面不會很大。可是有人下山喊人,局面瞬間就失去了控制!
田家人少但是年輕人兇悍,你來我往殺得天暈地暗,傷的人越多,叫的人就越多,最後演變成男女老少齊上陣,但凡能動的全部拿起柴刀上刀砍人!整個山場一片混亂!
有人怕出大事,趕忙把訊息傳遞到了土司府!
寧宇對於昨天的事還耿耿於懷,本就想拿幾個人當出頭鳥殺雞儆猴,沒想到發生這麼大的事!
他立即清點了圍樓裡的侗兵護衛,帶著刀往事發的山場趕去!
“哼,你們田家覃家的山場?都是老子的地盤,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的地盤讓你們採藥,你們就當成是自己的,還有沒有把老子的土司府放在眼裡?”
這種苗頭再不扼住,侗民們都快忘記自己的身份!昨天敢帶刀來自己的圍樓,明天就敢把自己宰了,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寧宇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再不放一點血殺幾個人,這安平州他說話都不算數了!
梁川就怕這生意夥伴出事,人跟著過去,司方行身上的傷還沒好,把他留在了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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