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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的店主以為他把二人給麻翻,沒想到自己反倒摺進去一個夥計。
只是做慣了壞事,這一招屢試不爽,早就麻木了!
夥計的血流了一地,他在這裡開店殺人,從來只有別人當他們砧板上的肉,不曾想現在也輪到他著了別人的道。
孫叔博的刀很快,店主避無可避,自己也了挨一刀。
他以為這兩個人也是圖財,可是那麼快的刀,一下下來如此決絕,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哪裡還敢由他多想,問什麼只能答什麼!
“是我們這裡的土司爺,也不知道哪個漢人惱了他,最近他跟北地來的漢人過不去,吩咐我們要是找到他想要的人,帶到他的土司府就有賞!”
梁川狐疑起來,難道這土司是針對他?
不可能才是,自己才來廣南,跟這裡的任何一人都沒有過節,他一個廣南的土司更是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關係,怎麼會要拿自己?
還是說有人一直就想著對自己下手?
他想起當年西出潼關的場景,趙宗諤為了要殺他,一路派人眼著,直到潼關才敢下手!
自己今時不同往日,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是夏竦的人,要除掉自己,還得看背後的夏竦答不答應,但是如果在廣南動手,這就方便多了,隨便可以嫁禍的人多得去了!
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梁川逼問店主道:“為什麼是我們,你們土司要你拿的人長什麼樣?”
店主強忍著手上的痛道:“我也不知道他要的人什麼樣,反正我這店裡現在來了不少漢人,我都是先麻翻送到土司府上讓土司府看一下!”
難不成耶律重光也著了這小子的道?
“你這幾天有沒有抓住一個大個子?”
店主實在是痛,可是看著孫叔博的刀,他已經顧不上痛,道:“呃。。。抓的人太多了,記不住!”
梁川想了想道:“這大漢身上有個狼頭的紋身!”
狼頭的紋身!
一說到狼頭店主馬上就想起來了:“有有有,有這麼一個人,我們問他是不是漢家人,他非說他不是,是不是我們一對上話就瞭然,這大黑廝漢話說得比誰都好,我們就不信他不是漢家人,不管是不是,綁到土司府,土司爺把他關起來了!”
果然是有人要針對自己!
梁川道:“你們綁他做什麼?”
“這人一直說他不是漢家人,這一點就很可疑,到了我們這地方,又一直在打聽大牢裡面的事,爺你說說,正經人誰會去管大牢裡面的事?”
“打聽而已,犯不著也要關起來吧?”
看來真是耶律重光,難怪這小子不能回去覆命,自己又一直聯上他,原來也是被關起來。
怕是老方供出來的耶律重光,他們是要抓同夥了!
那土司要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了!
難道自己又被人盯上?
“問來問去你都不說,那對不住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既然是衝自已來的,那就不能再留了,萬一這店家去報信,那些躲在暗處的宵小肯定就來蜂擁而來了!
梁川朝孫叔博使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孫叔博手起刀落,往店主的脖子上抹了一刀,這店家馬上死得不能再死!
“東家他真是要抓咱們的?”
“肯定是司方行那裡說了什麼,咱們跟這些廣南人沒有過節,除了司方行那裡會出問題,別的地方可能性大,現在開始萬事小心為上,剛剛還差點著了他們的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梁川不敢說是自己的原因,就怕給孫叔博壓力!
孫叔博看了這店主的屍體道:“打我們一進店,這廝看人的眼神就不對,開門做生意的哪裡有跟做賊的一樣眼神,再說了咱們牛肉不是沒吃過,哪裡有那麼白的牛肉。。。”
“走,咱們一起把這兩具屍體拖到後面廚房當中,萬一被人發現,這事就要更發麻煩!”
一人拖著一具屍體往後廚而去,進了後廚兩人差點吐了出來,只見後廚擺著一塊巨大的砧板,還有一些殺豬鉤,案板上有幾具白花花的死人屍體,大腿還有手臂等肉多的地方早被片得一乾二淨,還有幾具剛殺的,正掛在大鐵鉤上放血。。
這哪是飯店,分明是人肉客棧,不,是人間地獄!
數了數,光死在臺面的人就有五個,把鍋一掀開,裡面還在煮著湯水,用勺子一撈,一根大腿骨浮了上來,梁川一陣乾嘔,差點把坐船前吃的飯也吐出來!
“太可怕了,這黑心掌櫃該死,害了這麼多的人命,這地界真是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當街開這種兇店,報應來得太遲了!”
梁川嘆了一口氣道:“莫黑羊說的也不對,他說這安平州的土司跟咱們漢人一樣,哪裡一樣,他治下這些強盜無法無天,不是他縱容的誰敢?他還要找咱們,肯定是知道了點什麼!”
孫叔博看了這黑店,對著梁川道:“咱們接下來什麼打算?”
“原來不知道咱們已是對方砧板上的肉,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土司為什麼要對付咱們,不過還有好事不是嗎?”
“什麼好事?”
梁川笑道:“起碼咱們現在有了防備,不用擔心被人再暗算,而且咱們還可以主動出擊,對付起這些鳥人就方便多了!”
孫叔博倒是贊同梁川這個說法,明著跟他們兩人,打不過大不了可以逃跑,估計這一個地方也沒幾個人是他們兩人的對手,暗著來,好比這黑店下藥,那就防不勝防。
今天算是有驚無險,更像是為民除害,這黑店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不把這店給端了,還知道多少過路的人要栽在這裡。
梁川從灶堂裡抽了一根燃燒的火棍,扔到邊上的柴火垛裡,把這黑店一把火給點了!
孫叔博還驚呼道:“我還想著說一會去報官!”
梁川冷哼一聲道:“人都死了報官有什麼用,這裡的當官縱容手下人刑訊詐財,這些官員能好到哪裡去,咱們去了不是自投羅網?”
“燒得好!”
“晚上咱們直接就去安平州的大牢,看來明著來不行了,所有人都在等著咱們,只能硬闖了!”
孫叔博道:“我先去準備點乾糧和肉甫,東家你找個地方且先休息一下,不然晚上沒精力!”
梁川擺擺手道:“我還沒那麼差勁,你隨便搞點吃的就行,晚上我們在路口的大樹下匯合,這裡也不能久留,一會火燒起來人就要來了!”
黑店火勢來得很快,兩人早跑得沒影。
二人分開,梁川急步走到一家布店,把身上的衣服扯了,然後指著店裡的黑衣布料,扯了一身跟藍壽差不多的苗家服飾。
穿著漢家衣服太招搖了,不如裝成苗人,雖說不會講苗話,要矇混過去起碼容易一點。
換了一身苗服的效果果然立竿見影,原來梁川人馬大,走在街上很多人都投來目光,不禁多看兩眼,梁川自己又穿著一身漢服,要不是回敬過去兇狠的眼神,人家還想打梁川的主意。
現在梁川怎麼走也沒人在意他,一個苗人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梁川花了幾個銅錢,很快便問到了安平大獄的所在。
他得先打聽打聽,耶律重光與司方行是不是兩人都在這大獄裡!
安平州的大獄倒是出乎梁川的意料,竟修得富麗堂皇,走在安平大街上原來還奇怪怎麼有一座大寨子似的建築,本以為是土司住的大宅子!
奶奶的,這大獄堪稱銅牆鐵壁,光那牆都有三米多高,全是用青石砌成,只怕請出他的真理大炮都不一定能一炮能把這牆轟倒!牆上還有竹子削成的竹尖,想進來出去,非脫一層皮不可!
守衛見梁川在大牢邊上溜噠,正準備轟人了事,卻看到梁川手上是有備而來,又忍住不發,直待梁川上門!
梁川提了一罐新裝的酒水,還有一隻品相不怎麼可口的燒雞,來到安平州大牢,對著守門的兩人道:“這就是安平州的大獄吧,我一個弟弟犯了事聽說給拘在這裡面!”
梁川也不說要幹嘛,只是打聽事情,畢竟沒有求人,兩個守衛的峒人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想來尋他們辦事的!
兩峒人熟練而市膾地收過酒菜,還滿臉地不情願!
多少人想見一見裡面的親人,都得過他們這一關!
要知道,整個安平州油水最大的不是他官府的衙門,衙門還要看土司府的臉色,衙門裡的人最後都歸到他們這大獄統管,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得死,想要其他的門路也有,關係得打通到位!
第一關自然就是他們這門神關!
梁川把東西遞出去後就一直在門口埋怨道:“我弟弟年輕啊,被人騙了來這裡亂打聽不該聽的東西,等回頭出來了我要好好教訓他一下!”
說完梁川眼巴巴地看著兩個峒人守衛開始享用雞肉與酒水。
峒人也好酒,在廣南一帶要數彝人酒量最好,酒風也最差,每每喝高了就喜歡鬧事,這幫人本來就不受人待見,一撞見醉酒的彝人免不了又要有一場鬧劇。
“我說這雞有點柴,酒味也有點餿,這點東西想糊弄我們?”說是這樣說,兩個峒人還是把雞與酒吃得一乾二淨,梁川想反駁又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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