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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淡定得不能再淡定,要是其他的時候他被正相賈朝昌這樣攻周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他的底氣實在是足,在官場爬摸滾打數十年,第一次這麼有信心戰勝眼前這個強大的敵人!
“凡事都要有個證據,如果臣真如賈大人說的這般大逆不道,無須官家動手,臣願自戕於大慶殿之內!”
賈朝昌將那封私信高高舉過頭頂道:“這是京東路鄆州府李立的奏書,還請陛下詳閱!”
小黃門降階接過賈朝昌送呈的書信,趙禎壓根就不想看!
這還看個屁啊,別人不知道夏竦去京東路做什麼他還能不知道,這哪裡是去索賄謀反的?人家夏竦苦心孤詣千里迢迢跑到山東不就是為了給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一個合理而體面的身份,這事整個朝廷上下就自己夏守恩然後還有這位‘風燭殘年’的老臣知道,賈朝昌他知道個屁!
這信上寫的字趙禎壓根不感興趣,如果今天替他賣命辦事的夏竦被他給真砍了,以後誰敢給他再找姑娘再給他辦事?不是因為他是官家就可以亂來,正是因為他是官家更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
梁川?
趙禎看到這個名字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沈青衣那個女子。只是少了那一份衝動與執拗,男人果然是善變,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擁有另一段感情。
他記得幾年前的那個雪夜,他獨自縱馬出城一直到城西的一戶人家裡。那時候是第一次認識梁川,這個人性情古怪但是絕不像這書信當中所描述的那樣跋扈。
有沒有受賄索賄這事暫且先放一旁,梁川去山東是夏竦受意,這裡面多少有夏竦的意思,夏竦替自己辦事盡心盡力,一路上這些地方官給他一點尊重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不至於這麼大動靜吧!
再說了,替自己辦法自己去梁川的稅?這釜底抽薪也不是這麼用的。信上的事一件件看下來,趙禎反倒覺得有幾分對不夏竦,這麼棘手的事難為夏愛卿了。
至於謀反一事,梁家莊自己也去過,梁川手底下早就有一批人,這些人哪裡能成什麼氣候,不過就是一幫鄉野村夫罷了,權當是個團社義保之類的莊園,他們要是能算得上謀反,那大宋朝的天下早換了姓氏!
退一萬步講,此去京東路數千裡,總不能讓梁川自己一個去護著那呂一來汴京吧!
趙禎掃了一眼那些個字,全是空口白話,一點真憑實據也沒有,把信往黃門手裡一塞,便問道:“柳平被殺一案鄆州府查清了?”
這麼混亂的情況下難為趙禎這個明天子還能保持清醒,眾人皆醉他獨醒,一句話出口說得滿堂皆驚。
賈朝昌只是收到了鄆州知府李立的私信,信中全是對梁川的不滿之辭,可是卻沒有半句對於這些事實的定性與實據所出。賈朝昌倒也是急於扳倒夏竦給急糊塗了,思維讓李立給帶著走,先入為主地也以為那鄆州教授柳平就是梁川所殺!
畢竟梁川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汴京城中也是有不少的說法,這人極為貪財,據說大錢小錢什麼錢都賺,雁過拔毛不為過,還有點囂張,一般的人還不放在眼裡。他去京東路要是不趁機大撈一把,就對不起他這一趟遠行。
自己需要什麼證據,人往死牢裡一扔,要什麼證據都能從那嘴裡撬出來!死人都能畫押!他怕什麼!
投靠自己的那個柳三變也說,梁川這人在興化之時就是個市井無賴,仗著手中有點小勢力經常為非作歹,早些年就把鳳山當地里正的親戚打殘,後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免於刑罰,現在有夏竦這座大靠山,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不過眼下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
趙禎一問賈朝昌自己啞巴了!
“呃。。回官家。。鄆州府還在偵辦此案。。”他總不能說是自己猜的吧,二一推作五先推給鄆州府,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滿朝譁然!
平頭百姓誣告陷害尚且要治罪,這當朝宰相竟然沒有查證好事實經過就張口便來,這不是拿公信當兒戲是什麼?
不少御史臺的官員當場就看不下去跳出來指責賈朝昌的言行,他們雖然怕賈朝昌報復,可是上級隨意汙衊下級的風氣要是擴散開以後倒黴的只會是他們這些做下級的,今天的夏竦可能就是明天的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出來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賈大人你手頭沒有實證就這麼詆譭朝庭命官依率又該當如何?”
眾人也不傻,今天的風向大家都算探明白了,一致全是向著夏竦的,就連官家的態度也不想拿夏竦怎麼樣,只有賈朝昌這人一意孤行逆風行事,平日裡與賈朝昌親近的幾個官員也沉默了!
按他的估計要是今天自己就放出來一個風聲,他身邊的得力干將都會站出來為他羅織一下樑川平日的惡行,官字兩個口,先把梁川塞到刑部大獄裡還怕他不招了?
“什麼!”趙禎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賈朝昌道:“你好歹也是當朝平章,堂堂的宰相,竟然沒有證據就這麼含血噴人?”
賈朝昌沒想到趙禎會如此嚴厲地斥責他,此時低著頭不敢當面頂撞。
今天不同,往日官家對這種事都是讓下面的官員表態開口,自己一碗水端平,現在風向也變得太離譜,夏竦都還沒有開口,趙禎就先替賈朝昌出頭!
眾人此時心裡想的是,劉太后已經有了逐漸放權的跡象,而這個賈相正是劉太后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官家想要自己掌權,第一步就是為自己的親信鋪路!
夏竦久處西軍又是州府一路升遷上來的幹吏,與劉太后沒有一點遷聯,放眼朝中就他資歷最夠能力也有擔當最能當自己的左右手改變當下的局面,夏竦背後還有西軍這股龐大的勢力作後盾,可以說要控制眼下大宋的局面,不拿下夏竦是絕無辦法的。
官家今天如此動怒真的是為梁川一個下人到處收人錢財嗎?朝中哪個官員出門不打點秋風?這是官場的規則更是官場的常態!
看來賈朝昌自己是不長眼撞到了刀口上,今天的站隊再站錯,那得罪的分明不是夏竦,而是金殿上的趙官家啊!
趙禎看不賈朝昌這樣的人不爽很久了,這人當官靠的就是拍馬屁,別的本事沒有,就任職以來一點建樹也沒有,每天就是站在大殿上點評一下這個官員政績如何,那個官員有何得失,今天的趙禎是盼了呂一盼到兩眼冒青光,這廝不長眼竟然還跳出來阻攔自己的好事,實在是可惡至極!
罵!饒是脾氣若好的趙禎也指著賈朝昌不停地開火,這麼多年來趙禎難得想要一個自己中意的姑娘,朝中的大臣也肯給自己去趟這渾水,今天是實在不發作不行!
他哪裡有下面官員這麼多的內心戲,在他看來誰做平章不是給自己打工,關鍵是要聽話!要善解聖意!劉太后沒幾年日子的人了,天下遲早不是他的?至於夏竦,完全就是看他順眼而已!
夏竦心裡那個樂啊,官家真他孃的義氣,這樣替自己出頭,自己怎麼能不鞍前馬後肝腦塗地!
他心裡是樂開了花,今天要是順勢把賈朝昌這個鳥人給整趴下了,那自己不是。。
要是自己再進一步,將來陳姑娘進宮的路將更通坦!
再聯想到陳娘肚子裡的那龍種,將來自己的地位不穩都不行啊!
賈朝昌此時也是被官家罵糊塗了,仗著劉太后對自己的寵信,也有些惱趙禎今天的火氣,竟然頂撞道:“臣建議拿梁川下獄審查,細查柳平被殺一案!”
要是梁川在場一定會好好問候一下這個賈朝昌的八十老母,老子沒招你惹你惹你幹嘛抓我,這刑部的大牢要是再坐下去,那就大圓滿了!
趙禎這一下是真火了大罵道:“天下底豈有這麼辦案審犯的!無憑無據拿人下獄,大宋哪一條律法有這等荒唐規定!好!你要查的話聯就跟你好好查一查!”
賈朝昌看著動了真怒的趙禎也不明白今天自己只是想敲打一下夏竦,怎麼官家的火氣這麼大!
“著審刑院對鄆州官員柳平死亡一案備案,大理寺刑部與御史臺三家會審,務必要將這案件審個水落石出,將卷宗交與審刑院,最後給我過目!三司諸官聽著,此案不得誤害一個好人,更不得放過一個壞人!”
這個規模可就大了,大宋的刑獄制度就是縣裡面知縣自己坐堂審案,梁川就被宋光鬥審過。州里面有司理參軍與司法參軍,審理級別也不一樣。
但是參照司法迴避制度,州里不能自己審自己級別的官員與自己地盤上的案件,柳平死亡一案就得提級讓京東路的提點刑獄獄司來審理,同時也受他們監督。
大理寺與刑事一般就是地方上的案件報上來讓他們核准,當然大理寺裡面也分左斷刑右治獄,不過物件與轄區有區別,一個是對官員犯罪,一個是京師的百官犯罪。
如果由他們直接介入柳平的死亡一案,那這案子地方上要操作弄虛作假就難了!
趙禎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如果是梁川乾的,梁川自己去死,如果不是!哼哼,那就不客氣了!
百官們肅然紛紛領命,趙禎這一發話,誰敢在這案子裡再動手腳,只要梁川一反口翻供,誰能奈何得了梁川?這次賈朝昌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該自己上場了!
夏竦緩緩出列,微微一躬臉上帶著微笑道:“稟官家臣有本奏!”
百官掃了一眼夏竦那肥胖了身子,不無擔心地道:果然這時候誰都想出來踩一腳!
趙禎體貼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卿自道來!”
夏竦看了一眼趙禎身邊的那個黃門手中的私信,輕聲問道:“臣想知道賈大人手中的這封信是從何處得來的!”
眾人一愣,倒是沒是想過這個細節。
賈朝昌卻是驚得寒毛直立,手中的冷汗直接沁出,憤怒地看著夏竦心中不停地咒罵這死胖子老奸巨滑!
趙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封的行文不是正是的加蓋州府印蓋的公文,倒像是私人之間的私信!
“把信拿來!”趙禎拿過信看了又看,果真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這是鄆州地方的官員給賈朝昌的私信!
趙禎蹭的一下心中的怒火就被點燃了,原來對賈朝昌只是單純的不爽,現在看過去滿眼的憎惡!
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塊不能觸碰的禁區,好比不能跟盧俊義說你老婆給你戴綠帽,不能跟武督頭說你嫂子去偷漢子,大宋每一任帝王最怕就是臥他之旁有人酣睡!
宋太祖得位不正,挖空了心思想的就是各種防備奪朝篡位的手段,嚴防死守各級大臣與地方官員的私通,怕的就是再出現唐朝的藩鎮割據的局面與黃袍加身的逆事。
趙禎做人雖然軟弱仁慈但不代表他肯拱手把天下給旁人!賈朝昌這種無視皇權的做法無疑是徹底地激怒了趙禎!
趙禎正欲開罵,夏竦自己先說話了:“臣也正自納悶,如果鄆州知府李立的這書信經過通進司應該能看到。看來李知府與賈大人的關係匪淺,這訊息比官家還早一步看到!”
“你敢含血噴人!”賈朝昌就像鬥敗的公雞,想發作卻發現自己的毛都氣得豎起來也沒人怕他。
百官更是心中冷笑,你含血噴別人的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
夏竦清了清嗓子略有三分激動地道:“陛下,鄆州教授柳平被殺一案大不可必如此大動干戈!”
趙禎眉頭一皺,賈朝昌卻是心頭一喜,誤以為這夏竦想來個自首,誰知夏竦話風一轉道:“今早奏進院剛接到京東路提刑司與濟州府的急腳遞,柳平並非我府中的下人梁川所殺,而是另有其人!”
賈朝昌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夏竦道:“好你個夏竦!官家要查清這事實,你卻說不必,原來這事你心裡門清!難道你早有預謀!”
他也想往夏竦頭上個扣一個私交外臣的帽子,這樣一來他輸掉的一局就能扳回來。
夏竦款款道:“賈大人今天為何這此激動?身子可要保重啊!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賈朝昌本來都不氣,被夏竦這一激擼起袖子都想幹架了,可是一看夏竦那門板一樣寬厚肥胖的身材,自己瘦弱的身子只怕打不過一會又鬧出笑話。
夏竦道:“臣說了,這些訊息都是早上濟州府的急遞送過來的,臣領門下的具體事宜自然應當知曉!”
趙禎見夏竦有備而來心中大為寬慰道:“濟州方面怎麼說?”
夏竦拿出一張白背五色綾紙,盤球錦褾,大牙軸,裱著一條色帶,一看就是正式的公文用紙!大宋的文官用紙分為六等,一等幾位殿閣大學士還有親王可以用,暈錦褾兩面撥花穗大牙軸,其餘的按著品秩的降低越來越樸素,既彰顯地位那重性也一目瞭然。
地方上的官員報告請示聯絡交涉都要採用正式的公文格式,文書交到各州在汴京的進奏官手中,匯總到奏進院的通進銀臺司,接受朝廷的統一管理,總的歸到門下省。除非私信,一般都是這樣的流程。
郝通的這信準確來說是發到大理寺,是關於黃泥崗強盜羅一刀的死刑核准文書!
“濟州府依律查明,強盜羅一刀,強殺朝廷命官鄆州教授柳平人證物證口供俱全,另查明羅一刀及京東路鄆州府黃泥崗一眾兇頑共犯下人命共累二百七十餘條,滔天罪行罄竹難書,呈請予以核准梟首極刑,擇日問斬!”
賈朝昌問道:“口供何在我要去看!”
夏竦道:“已移送至審刑院,賈大人如何這般興師動眾這麼關注這等兇徒?”
“朝廷官員被殺我作為百官之首豈能坐視不理?”
他壓根就不信這些當地的強盜膽子這麼大,敢去強殺官府的人,這裡面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可借這個機會發揮一下!
夏竦只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再明顯不過,悉聽尊便!
賈朝昌看到夏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反而遲疑了,這小子只怕早就把一切都安排打點好了,自己這短短的功夫哪裡能找出來問題來,況且趙官家還坐在明堂上看著,自己更不可能真的去較真!
這下如何是好!
眼下真真無一人可用,賈朝昌悲憤不已,想著夏竦剛剛說的話突然覺著不對勁,反應道:“這何這鄆州府的命案還是涉官重案卻是由濟州府的官員來審理?”
剛剛賈朝昌自己的思路讓夏竦帶著走,總算是沒有犯大糊塗,理了理髮現了這話裡行間的巨大漏洞!賈朝昌猶如一條餓狼死死地盯著夏竦,這事無論怎麼做在程式上都犯了致命的錯誤,程式錯了,那得出來的結論更不可能是正確的!
餘下的官員也是議論紛紛,如果這事跟夏竦有牽連,他不可能犯這等低階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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