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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當下危機四伏,可是天不是還沒有塌下來,眾人看熱鬧的心還是一下子被勾起來了。
倭國在東方據說是蓬萊山所處的地方,秦朝的大方士徐福帶著三百童男三百童女越過重洋去找蓬萊島從此一去不復返,那些童男童女也在倭國落地生根,從此誕生了這個民族,自古以來傳說就這樣。
百年之前倭國國王曾派遣無數的使者來我們唐朝求取先進的文化還有技術,後來遭逢亂世加上盛世不再,大宋的國力遠遠沒有唐朝的強盛霸道,倭國便再也沒有向大宋派出過使者了。
大宋立國數十載時至今日百姓們又能見到倭國來儀的盛景,這不正是寓意著大宋又重現了當年大唐的輝煌與威嚴了嗎?
倭國使者在揚州登港,船隻的數量不多,只有十艘,但是人數可不少,據說多達近千人。要知道便是唐朝之時倭國向大唐派出的遣唐使最多也不過五百人,少的時候更只有兩百多人。這夥人順著運河一路往汴京進發,歷經足月終於到達了汴京。
此次使團規模數量龐大,規格如此之高一靠岸就引起了大宋朝廷的高度重視。朝臣們各種溢美之詞雪片般飛到汴京,宣揚我天朝上國威儀四海夷越臣服。
朝臣上下其實都頗為意外,倭國雖小可是目中無人,除了大唐威加海內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今大宋羸弱他們一向眼高於頂,不來挑釁就算了,竟然還會派出使者來?
汴河大街十里煙柳現在已開始發黃,此時正是結伴出行的好時節,連閨閣小姐此時也忍不住連流連巷陌。市民風聞有倭國的使者乘船從汴河由東方而來,全城百姓傾城而出,紛紛來目睹這百年未曾有的盛況。
全城的男女老幼全來了,就為了看這些矮猴子一眼,梁川尋思著這個時候估計連賭檔裡也沒有人,大家還不如一起看看源賴朝派了人來做什麼?
“咱們也一起瞧瞧。”
情報隊的人一聽,大家如狼似虎奮力擠開人群,市民們覺著後面有人推搡還頗有微詞,回頭一看個個俱是剽悍高壯的猛漢,嚇得個個嚇了脖子回去,不敢多嘴。
耶律重光早聽說自己的東家曾經在倭國呆過兩年時光,見識過不少世面,他也想看看,這到底是一幫什麼樣的人!
梁川在簇擁下沒花多少力氣就到了河邊,放眼望去,汴河上雖然還是很多的貨船在忙碌,可是最為顯眼的要數島國的這隻船隊。
船隊是大宋派出的客船,一字排開長蛇見首不見尾。客船的吃水極深,看著只是載人的船想必上面載著大量的物資,以前南洋的國家來朝覲之時也是這樣的景象。
汴京市民們驚訝地看著這些身材矮小的倭國人,個個五尺有餘,簡直就是三寸谷丁樹皮,偏偏這麼矮小的身材然後又要穿著亮漆威武的鎧甲,有崎長的稜角,有的還要戴上面具,看著樣子雖是恐怖卻都被那嬌小的身子抵消了,讓人有點忍俊不禁。
最吸引眼球的是船上的女人,除了船的那人,其他的女人全都著和服臉上塗著慘白的白、粉,還有妖異的紅色口紅,就像畫皮鬼魅似的,倭國的女子好嚇人!
這些難不成是哪個戲班子的?
“東家這些人怎麼這麼矮,這打起仗來不是跟欺負小孩子似的?”
梁川並不覺得這些人是小孩子,相反這個民族的可怕一千年後國人才深刻地記得,他們小小的軀體裡那顆心可是相當的殘忍,連野獸都做不出來的事他們倒是很隨意!
而且梁川親歷過平氏與源氏之間的戰爭,他們的殘酷不僅在於對其的民族,對於本民族的人他們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你瞧著他們像小孩子,我可要告訴你,這幫人不是省油的燈,不能掉以輕心!將來萬一你與這幫人照會上,一定要提防再提防!”
“東家,你不是去過倭國嗎,這些人你見過嗎?”
一旁的耶律罕好奇地問道。
梁川正想說島國人口也不少自己怎麼可能一個個都見過,話還沒出口他差點驚掉下巴。
船隊緩緩地駛來,離他越來越近,梁川親眼看得分明,船頭的兩個人不正好是啊貓還有卞慶嗎?
卞慶是島國中自己見過的最為高大的武士之一,比普通人高出二尺有餘,加上那一身的鎧甲才對得起威風這個詞。
至於啊貓,現在出落得亭亭玉立,頭髮不再凌亂不堪,烏黑髮亮,面板白裡透紅,身著一身顯貴的銀絲大氅袍子,顯然是生活得不錯。
這兩個人算是自己在島國最近親的人,也是為數不多認識的人!
“他們來大宋做什麼。。?”
梁川喃喃地道,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聽得到。
梁川站在岸邊,擠在人群當中絲毫不起眼,卞慶與啊貓一眼望去全是人頭,汴京城好大,好繁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富庶的地方?人山人海好像整個島國的人民全來了也沒有汴京城的人多,汴京城的建築美得不可勝數,隨便一棟小宅子彷彿都比他們的源將軍住的宮殿要大上百倍!
難怪阿狗一直想回來宋國,這麼美麗的地方誰不願意回來?
島國最大的城市江戶也就比汴京周邊的鄉下要強一點,初進揚州,再一路走來,最後進了汴京城裡,他們感覺自己是鄉下人進城,真真是大開眼界,大宋的國力比島國強的不止是百倍。
岸上的人多得如潮水一般,梁川站在人群當中就像**裡的一滴水,那麼的不起眼,卞慶與阿貓自然也不會去注意到。
船隊走到御道街然後在岸邊上登陸,沿著御道街自正門走進皇宮朝覲大宋的天子。
其實梁川有些感慨,在島國的日子裡他與島國的天子源賴朝稱兄道弟甚至還把人家給睡了,呼風喚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算過份,回來大宋了藏頭露尾連根毛都算不上,遍地是想弄死他和能弄死他的人,有時候想想,要是走投無路了就租條船跑到源氏那去避難算了。
只是不知道源氏現在肯不肯收留自己。
倭國的這次朝覲可把趙禎給激動壞了,他父親爺爺乃至太祖年代至今都沒有這樣的豐功偉績,這足以讓史官們大書特書美化一番,他極為重視這次的來訪,為了體現天朝上國泱泱氣度,為了強有力地震懾這些倭奴,為了威服四海天下歸心,一定得搞得氣派隆重高大上!
禮部主薄宋敏求主持這次的覲見儀式。
宋敏求的父親宋綬也是聞名的學士,官至參知政事,丁謂的位子以們他老子也做過,一門兩才子,都是滿腹經綸的大儒。
宋家出名的不僅是他們的才氣,還有他的老孃,是汴京城出了名的刁鑽婆婆,多少女子想嫁入宋家封個誥命,可是看到宋家的婆婆全都望風而逃!
宋敏求的位階不高,可是這個人有個特點,他熟讀經史,猶其精曉唐朝的儀典故事,曾授過編修官,現在又主事禮事外事接待,讓他來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也能讓這些倭人感受到昔日的盛唐景象。
一開始有人說仿隋朝做法在御道街上用絲綢鋪路,兩側樹上纏著絹帶,用財力來驚爆這些倭國鄉下人的眼球。
這樣的確很爽很過癮。
可是後遺症太大了。
楊廣玩了一次讓史家罵到了現在。
這一做法立即遭到了宋敏求范仲淹歐陽修等一干人的強烈反對,宣揚國力不代表窮奢極欲,只有讓倭人發自內心的誠服才是真正的大國風範,隋朝滅亡的教訓還在眼前,斷不能走這條老路。
丁謂站出來說了一條可行的法子。可令八十萬禁軍鮮甲明槍駐列於御道街,軍容儀仗以武待客,免得讓倭人覺得大唐滅亡了以後咱們大宋只有讀書人,打仗的人都沒有了。
這個主意立即得到了群臣的同意,八十萬禁軍養著也是養著,現在正是拉出來溜溜的時候,倭國有八十萬軍隊嗎?只怕是沒有。
卞慶一行人近千人走上御道街,立即就被大宋的禁軍陣勢給震驚了。兩岸全部是武裝到牙齒的威武戰士,隨便一個人都比普通的島國軍人高大雄壯。
島國的軍人只有高階的武士才有自己的鎧甲,大部人有一把刀就算不錯了,更別說要有一副鎧甲。反觀大宋的軍人,他們有的手執長矛,腰別長刀,背挎硬弩,全身武裝到了牙齒,還有一床床見所未見的床弩,弩床上的長箭比人手臂還要粗,射到牛身上都沒有活路。
卞慶等使者走到一處,禁軍就齊聲高呼:“大宋威武,大宋威武!”除了卞慶還有少數的武士,其他的人都是嚇得臉色如土,一望無際的軍人,當年平氏與源氏所有的軍隊加起來沒有沒有眼前的九牛一毛。
卞慶走在隊伍前列,高大的身軀與其他人明顯有別,他回頭對著眾人高聲叫了一聲:“現在的宋軍連北面的契丹人也打不過了,就是人多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卞慶並不是不害怕,而是他見過更為雄壯而令他折服的武士——源義經!
源氏掃平了平清盛之後獨攬了天下大權,讓天皇刪封自己為徵夷大將軍,這個將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最為出名的還是源義經還有他的家臣卞慶。
源義經的屍體早就涼透了,徵平之戰的源義經是梁川假扮的,戰後梁川回國,為了掩蓋這一真相源賴朝對外宣稱源義經長年征戰舊疾復發病死了,坊間則傳聞是功高蓋主被源賴朝殺了。
與源義經一道出名的還有卞慶,卞慶在島國已經成了家喻戶嘵的戰神,是武士道忠義與果敢的代名詞,只要振臂一呼,影響力僅次於‘病死’的源義經。
所以剛剛汴慶對眾人的激勵馬上讓隨行的倭人一眾眾人安定了下來,有這位傳說中的戰神在,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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