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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一個手續費問題牽扯的利益重大,為什麼不起眼的手續費會讓人如此敏感。
普通人一次轉個幾百塊錢,收費也就幾毛錢,可是這個數字一但放大到幾十萬幾百萬乃至幾個億,這就不是一個說笑的數字了。再把頻率擴大到幾億次,這又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銀行和中介從來不會慷慨到說把這個費用免掉,事實上,躺著就能賺錢,零本萬利,這個才是來錢的勾當。
豐州的香很快就送過來了,他們生產的種類很多,但是梁川主要就買了立香,至於盤香和塔香還有香粉這類的家用為主的香倒是進得不多,畢竟梁川將市場受眾主要放在了寺廟燒香的人上。
弘逸和尚對梁川不僅僅是抱著挽救一座古剎的感激之情。他與梁川的深入瞭解之後,對這個紅塵之中打滾的迷途小糕羊相當地感興趣。
梁川太俗了,簡直俗不可耐,兩個眼睛都要掉到錢眼裡去。每天為了錢東奔西走,一聽到什麼能賺錢,就跟餓狼看到肉似的,立馬就撲上去。但是他身上又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什麼感覺,就像是一個在紅塵中流浪的行者,雖然對錢有著一種無比地執念,但是花起錢來一點也不吝嗇,對自己相當的苛刻,對身邊人卻無比地大方。
他對世人的許多見解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甚至可以說是離經叛道的。但是弘逸和尚看得出來,在梁川的眼裡,自己這些枯骨才是離經叛道的存在。
他問過樑川,對和尚吃肉喝酒有什麼看法。梁川哼了一聲,這有什麼,他說他見過高僧當官的,高馬錦衣的,娶妻生子的,什麼樣的都見過,他這偷吃兩口狗肉只是小意思。這一席話可是驚得弘逸連連唱佛,罪過罪過。
讓他驚奇的是,梁川現在也做起了寺廟的生意,店裡擺放著好多香,還有蠟燭以及燈油,這些都是寺裡大量需要的。佛前的香燭還有油燈都是晝夜不停地燃燒著,永遠沒有熄滅的時候,這消耗量細算起來也是很龐大。
入寺的客人也要燒香,極少有空空手而來的,哪怕沒有供品,至少也要有三炷清香。每人賺他幾文錢,一天下來只要月臺寺的香火不斷,這錢就源源不斷!
飯點一到大和尚準時地又來了:“喲,這怎麼還多了一張嘴,這誰呀這是。。”
說的不是別人,正是新入夥的蘇渭。
蘇渭臉皮比他還厚,呵呵一笑說道:“你這禿驢好生無禮,上門就自來熟,喲,這怎麼還吃上了,桌子上都是葷腥,你竟然破戒?你這骯髒的身子還能去伺侯佛祖?”
弘逸白了他一眼:“大驚小怪!”
蘇渭眼見這和尚吃起肉來比他還離譜,那些誘人的大肉全部進了他的肚子,急得差點跳腳步,抄起筷子也不等梁川招弟了,自己上桌開吃。
兩個好似龍爭虎鬥,一個落弟書生,一個酒肉和尚,梁川叫苦不迭,這都成奇葩集中營。
“大師我可告訴你,你在我這吃的,都要給我吐出來,我也不為難你,以後你寺裡的用的香油金燭都得到我店裡來拿!”
“善哉!”
現在的月臺寺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每天的香油錢那是流水嘩啦啦一般往功德箱裡倒,月臺寺的擴建計劃已經開始付諸實施了,施工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小品。
要說小品腦子就是好使,原來靠給人砌灶和梁川分利,分完自己還存了一大筆錢,用著這筆錢自己拉起了一支建築隊,這幫人都是螺城拉出來的。螺城的師傅自從趙發達去年年底隱退之後,趙金玉自己倒是拉了一幫人,但是許多人跟趙金玉不和,留在了螺城。
帶一支隊伍一直就是小品父親在世時候的心願,沒想到在小品這裡實現了。螺城的人一開始聽說是小品想帶隊伍,大家都很不放心,因為這小子太年輕了。
小品知道大家的顧慮,他人一招到直接就發了工錢,這樣大家就徹底打消顧慮了,這擔心的不就是最後拿不到錢嘛,現在錢在手上了,那就幹活唄。
小品攬的第一個活就是為月臺寺進行擴建。
月臺寺的後殿羅漢堂還有廂房圍牆這些工程做下來,一點都不比梁川家那個工程量要小。而且寺廟的殿宇雕樑畫棟,這要求可比民宅高多了。
這項工程要是做好了,小品也能狠狠地賺一筆。
都有錢搞房地產了,買香油這種寺廟必須品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寺廟這種地方有多賺錢呢,後世的興化人創造了一種新的產業,那就是承包寺廟!有時候為了承包到寺廟,甚至僱傭黑社會之類的社會人士,對寺廟的宗教活動進行干擾,逼走原來寺廟裡的老和尚,然後安插自己的假和尚,實際的控制人則是這些幕後黑手。
他們利用了人們禮佛信佛的心理,以佛祖的名義來藉機斂財,這種行為遲早是會招報應的。
店裡開始賣香和燭以後,效果很明顯。
梁川在店外面擺了一個小架子,上面有豐州進過來的各種琳琅滿目滿目的品種香。
來月臺寺進香的遊客還有信眾大多都會經過樑川的萬達店,一開始許多人並不知道這店裡是賣什麼的,後來一看店門口寫著萬貨兩個字,才知道這店原來是一間雜貨店。
他們直接在店門口挑選香燭,然後再帶到寺裡去點燃。有的人買得多了,初一十五清源縣城都有祭祀城隍的習慣,現在不僅僅是城隍,縣民們也會到寺裡來禮佛。
蘇渭吃完飯,開始清點一天的收入,按梁川的吩咐,竹編和蚊香有銷售出去的錢要分開算,因為蚊香是老何的產業,他們兩個有分成的協議。而竹編則是要給村裡面的婦女開工錢,賣得多工錢開得多,搞混了就不了。
現在萬達店裡的香燭這些生意還有木炭的生意是梁川自己獨攬的,收入完全歸自己,這些帳也要做清楚。
蘇渭寫字的時候,梁川還特意湊近看了看,那字雖然沒孟良臣的字俊秀大氣,不過也是工工整整,一絲不苟,比起梁川那狗啃的毛筆字,相差十萬八千里不止。
蘇渭不僅字寫得漂亮,連算盤也打得相當的麻利。
這個算盤不知道蘇渭是去哪裡弄來的,原來店裡也沒有這種玩意。上面的木珠子烏黑錚亮,掉漆的地方集中在幾個珠子上,一看就是天天用的,才會有這種效果。
“這算盤是什麼材質的?看著這麼舒服?”
“烏木。”
這老頭昨天還沒有衣服穿,今天上哪去弄的烏木算盤,這可是好木頭啊。
“哪來的?”
“鄭女娃給的。”
蘇渭好像全身心地投入在計算當中,梁川跟他說話,他也是對答對流,口齒清晰。
啪啪啪,那些算珠在算盤裡擊打出有韻律的聲音,蘇渭的眼睛幾乎都不用看算盤,那根比枯松枝粗不了多少的手指頭爆出驚人的力量,算珠被推上去,聲音錯落有致,速度快而準確。
這還不算,最讓梁川吃驚的是,這個乾瘦的老頭子,竟然會左右互搏術!
蘇渭左手拿著細毛筆寫著蠅頭小楷,右手同時推打著算盤,店裡面現在賣的都是幾文錢十幾文錢百來文錢的小單物件,所以一天下來那帳本上密密麻麻寫得跟天書一樣。蘇渭竟然一文不少地全記了下來,右手計算著總額,左手不停地翻著書頁,不停地在帳本上記錄著。二著同時進行,沒有一絲的停滯!
天啊,這個老頭的外表完全出賣了他啊!
梁川時不時地跟他說話,他竟然還能對答如流,這哪裡是左右互搏,這分時就是三國群英了好不好。
撿到寶了!
“老渭。。你這一手。。可以啊!”
蘇渭不鹹不淡地說道:“這算什麼,朝庭裡多的是人會這一手。以前怎麼說我也是管過一個縣的人好不好,那事多起來真是一粒芝麻一粒穀子的事都得去操心,沒有點傍身的手藝,怎麼能行走江湖呢?”
多的是人會這一手!梁川聽得他輕描淡寫,卻是心驚膽顫。都說科舉制度害人,這哪裡是害人,分明就就真真正正的選拔人才啊。
梁川知道的能左右畫圈右手畫方的人只有一個,國家首個獲得科技進步獎的與袁隆平老先生同期的吳文俊!吳老能左右畫圈右手寫字,還能嘴裡用英文唱著別一種語文的歌,堪稱四國大戰。
但是吳老只有一個。
像蘇渭這樣的落第書生小縣官吏卻有無數個!
幾千年的歷史,豈是一句科舉八股害人所能全盤否認的!
“老渭我收回那天對你不敬的話!以後你就是我梁川身邊的首師參謀軍師了!請受我一拜!”
對知識分子,對有才華的人尊重,是任何時何都不過時的。
梁川納頭便拜,蘇渭巍然不動,臉上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受了他一拜。
千里迢迢,受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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