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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厚朴去河北這麼久了還沒回來嗎,剛開始不是說才去三個月的,現在都幾個月了,是不是碰到新歡了,把你給忘記了。”
梁川提誰不好,偏偏去說這個有錢大少爺。鄭若縈把臉一沉,惡狠狠地看著梁川:“你就這麼希望我嫁給那個人嗎?”
梁川顧著吃菜,道:“嫁給他不好嗎?家裡有錢,人長得又俊朗,配你不虧吧。”
鄭若縈大好的心情被他破掉殆盡,坐在客桌上眼睛悄摸地就流了下來,筷子也沒動,只是兩個直直地看著梁川。
這個人為什麼心這麼狠,他有娘子就算了,自己也不奢望能再嫁給他為妻了,只是為什麼他都不明白,這麼想自己嫁給他人做婦呢,自己如果嫁給他人,這輩子還有相見的機會嗎。。
梁川見桌子筷子一動不動,瞟了一眼鄭若縈,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好端端的怎麼流起眼淚來了,大庭廣眾之下地,等下別人還以為自己把她怎麼了。
“你哭什麼啊?”
“我恨你!”
“你恨我幹嘛?趕緊擦擦,再哭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鄭若縈這才抽出錦帕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
“下午還要幹很多事,多吃一點,等下喊餓可是沒地方吃飯了。”
鄭若縈知道這個‘壞人’一點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甚至在他看來,男人能幹的事女人也能幹,彷彿天經地義一樣,要讓他可憐自己肢子餓或者是腳累腿疼的,那是痴心妄想。
一個下午,梁川領著鄭若縈在街上溜噠著,看見誰家有賣牛的就上去問兩句,牛好壞一看皮毛,油光滑亮的肯定是好牛。跟人一樣,人生病了面板就會粗糙無光澤,牛病了那皮毛也會雜亂乾澀。還有一個就是看牛的牙齒還有牛蹄,好牛這些部位都會長得十分地壯實。
這些知識原來他們課堂上老師也偶爾有提到過,只是梁川的那個年代都流行機械化了,除了少數偏遠的地方,養牛的也少,用到牛的就更少了。
鄭若縈兩個人牽著兩頭牛往家裡趕,梁川牽牛那小意思,鄭若縈哪裡會牽牛啊,牛尾巴往她臉上一甩,差點嚇不死她,尖叫一聲,扔下牛繩自己就跑了。看得在旁邊的梁川開懷大笑,路人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衣著光鮮亮麗,也跟著人家牽著牛繩,紛紛駐足觀看,看到這一幕也是樂不可支。
無奈梁川只能花幾錢,請了一個老漢,讓他幫忙把牛牽回去,老漢拿了梁川錢,都要笑開花了,牽個牛也能賺錢!高興之餘一個人牽了四頭牛,別說這老把式還有兩把刷子的,四頭牛在他的牽引之下,鞭子一甩指哪走哪,跟在兩個人的屁股後面,緩緩地朝著何麓走去。
“其實牛非常地溫馴,比馬好多了,牛環一扯你讓它往東它就往東,讓它往西它就往西,你說聽不聽話!”
梁川還煞有介事跟鄭若縈介紹起了這牽牛的技術要領。
鄭若縈羞得滿臉通紅,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要是能給你鼻子也上個鼻環就好了!看你還欺負我!看你還不聽話!”
老漢看著小兩口拌嘴,在後面咧開嘴笑了。
梁川回頭看了一眼老漢說道:“老漢你別誤會啊,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牽牛老漢笑道:“你們說你們的,小老兒耳背什麼也沒聽到,不過年輕人要珍惜呀,像我們老了有些事就只能藏心裡了!”
回到家,梁川讓招弟去通知何麓的四個伍長過來。何大力他們一過來,看著梁川牽著的四頭牛,都有點奇怪,隊長不是打算去清源賺大錢了嗎,怎麼還買牛了,難道想通了,打算在何麓當個大財主了嗎。
“現在沒有打仗了,你們估計一個個手頭都沒有事幹,還得幫家裡幹活,這樣我買了幾頭牛,你們目前的任務就是幫我把牛養好,這四頭牛可是書院的,以後要耕書院的地。先給你們養著,你們各自隊員有需要的用耕牛的也可以借過去用。”
梁川把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問他們有沒有問題,原來何麓是有五個隊的,可是後來有死有傷,隊伍整編了一下,就剩下四個了。
隊員們當然沒有問題,他們高興得不行,有頭牛各自隊員們家裡種地就方便多了。
“隊長我們這牛要養到什麼時候?”
何大力問道,這小時平時不怎麼愛說話,可是內心火熱著呢,說話專挑關鍵地講。
“先養著吧,我自己到時候也需要用牛,需要的時候會跟你們說。你們這牛千萬別弄丟了啊,還有牛生病什麼的需要用錢就來找我,別把牛給我養死了知道不?”
這耕牛的價格可不便宜,一頭七到八貫不等,普通的農民家庭哪裡買得起。倒不是梁川捨不得這些錢,只是現在牛好買,過一段時間牛死了,那時候已經是農忙了,錢再多也買不到牛啊。
“隊長你放心啦,這牛分給隊員們,隊員們可是拿它當祖宗供著啊,自己餓著也不敢讓這祖宗餓著啊,更別提生病什麼的了,咱村裡才幾頭牛,保正那頭老牛看得跟性命一樣,我們年紀小不代我們不懂嘛!”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如果要用牛時間要商量好安排好,隊員聽從伍長的安排,伍長也不能藏私,知不知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因為這牛傷了和氣,我饒不了你們!”
梁川想起了以前人民公社時期公社之間這些耕牛農具都是集體的,許多公社隊員就會因為耕牛和農具的使用權而產生矛盾,誰先誰後講不清楚還會大打出手,這樣可就不好了。
“咱們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沒必要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而鬧得不開心,要服從大局,更要互相禮讓知道不。”
梁川苦口婆心地說道。
“放心吧,我們沒那麼小心眼。”
一個隊伍裡的隊員當初都是自己選的,要麼是要好的朋友要麼是宗族的親戚,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應該還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要是出問題了,記得咱們的隊規嗎,我只能依軍法處置了。”
梁川最後祭出了大殺器,不要要求嚴一點,都覺得梁川這個人好說話。
四個伍長美滋滋地將牛牽了回去,有牛有水車,現在幹農活早就不比以前了,日子還能這樣過,放在以前簡直不敢想象。
梁川轉頭看了看鄭若縈,這姑娘今天跟自己走了一天了,現在正坐在大門邊上錘自己的腿肚子呢。
梁川走過去,抬起她的小腿,手輕輕地替她揉捏著,這個動作跨越了男女之間那種純純的友誼,驚得鄭若縈心中的小鹿差點撞破胸膛,激盪的熱血直衝大腦,眼前一陣朦朧,呼吸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怎麼能這麼。。。男女可授受不親啊。。
“你一個大小姐何必呢,好好的花轎不坐,大馬不騎,跟我一個粗人只會吃苦,走一天腿吃不消了吧。”
梁川的手粗得像冬天的桑樹皮,寬大而溫暖,輕輕地揉捏著卻讓人感覺分外地安心而舒服。他的話裡溫和而平靜,甚至沒有一絲絲地起伏,反而是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不佔自己的便宜,否則自己早就掙脫了,鄭若縈這樣告訴著自己。
“我願意。”
鄭若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搞得梁川不明所以。梁川抬著看了看鄭若縈,她的臉就像霜降時熟透了的柿子一般,輕輕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
“你發什麼神經?”
梁川替她捏了一會,緩緩地放下她的玉足說道:“趕緊回家去吃飯吧,出來也一天了,這幾天你可以不過來了,等我把糖絞還有連環鍋做好,灶臺砌好,到時候你就可以再來觀摩了。”
梁川叫來何保正,把這個姑娘送走,這會再讓她走回去鳳山他可不放心。可憐的小姑娘在車上一步三回頭,那眼神裡有寫不完的不捨,看得梁川心裡怪怪地,難道這個姑娘喜歡上自己了嗎?
梁川腦海裡想了一想這個問題,突然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事要是真的話。。
真啊,難怪這女人一直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自己把她當哥們,結果她想打自己的主意。這事要是真的,那她老爹不拆了自己才怪啊。。。
鄭益謙那人心氣極高,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嫁的人身份絕不能比他們鄭家低,梁川是什麼人?充其量就是有一口飽飯吃的泥腿子,就這樣的家世想打他女兒的主意,是不是恨不能氣死他?
梁川自己也覺得不妥,自己可是有老婆的人了啊。。
太陽已經快下山了,藝娘不知道在哪裡。梁川在家裡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藝娘去哪裡了?”
梁川問向李二花,這個姑娘不會騙人,有一說一,問她不會有錯。
“哦,她去後山燒炭了。”
燒炭?梁川這才想起來,冬天又快來了,自己都忘了這個老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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