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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川的師傅說他是天生的道骨卻進不道家的門,如若能進,可修無上天道。他只是不解,無何小師妹是天生道心又入得道門,他卻不能。
修練已久,心境自然持重,外人對他的評價早已不至擾亂心境,不過想想自己一身裝扮,不像是個大夫的模樣,遭人誤解那也是情有可原,當下也不爭解,只是臉上淡然一笑,對著藝娘說道:“夫人莫急,病人在何處,且讓我診斷診斷。”
藝娘領著令狐川進祠堂的偏房,幾個男人想著這令狐川應該能拿出一手絕技,迴天有術,卻忘了迴避,腳下跟著就進去了,卻被藝娘門析一拍,給攔在了門外,一臉悻悻。
房間裡止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
過了許久,房門吱的一聲開啟了。藝娘和令狐川兩個面色凝重的地從屋子裡走了了來。梁川上前幾步,看著這臉心裡也是不太好受,兩個人的臉上完全就寫著兩個字“不妙”。
未待梁川開口,令狐川徑直朝屋外走了出去。
這是?令狐大夫也沒辦法嗎?梁川知道古代最要人命的就是這類炎症之類的病,沒有抗生素,沒有特效藥,更沒有手術和化療等一系列先進而準確的醫療手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能不能扛過去。
止一會,令狐川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株不知名的小草,根上還帶著點點赤紅的泥土,臉上隱隱有喜色,彷彿手中拿著人參靈芝一般,對著眾人說道:“就是它了。”
幾個人看了一眼這草,野地裡好像遍地都是,平時當相的不起眼,令狐大夫這時候拿著這野草做什麼?
令狐川說道:“你們平日裡定也見過不少這草藥,這草藥藥性可是相當了得,特別是對今日屋內三位病患,那更是猶如救命靈丹一樣,這草叫平車前,夫人你可多采,置入沸水中煎煮,分兩次服,每日一劑,可大大緩解苦痛。”
梁川說道:“令狐道長,光憑這個藥草便能治好葉小釵她們身上的病症嗎?”
令狐川眼睛瞪了一下樑川,說道:“都說了不要叫我道長,叫我小川就行,光憑這味藥只能緩解而不能根治,我再開一方藥,你們照著藥方上面寫著的回興化找我師妹依方開藥,夫人你且過來一下。”
令狐川將藝娘引至一旁,低聲說道:“我開的這方藥不是內服藥,而是外敷藥,藥採好後,你將藥裝入紗布袋中水煎,溫熱適宜後用藥水沖洗她們患處,每日三次,一副藥可煎三五天,要是碰到經期則先停藥,他們都是粗漢子,這事只能交與你。”
藝娘細細地聽著令狐川的交待,腦袋小雞啄米一般一住地點頭,事關三個姐妹的性命,藝娘不敢有一絲的大意。一說完,自己就衝出屋外去採車前草了。
令狐川問梁川這裡是否有紙筆,需開張方子,回城去取藥。何保正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老小子已經跑得不見人影,梁川立即叫招弟去找何保正,這裡也就他家裡可能有筆了。
何保正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把他的外孫女也一起帶來了。他的外孫女的一到令狐川的跟前,何保正就讓她跪下,說道:“快給恩公磕頭,你的命是恩公救回來的!”
小女孩知道外公的話,她的母親也跟她說過這個事。小小的腦袋毫不猶豫就往地磚上咚咚地磕了起來。
令狐川三年前按著自己算的一卦來到了鳳山,他要找到那個機緣,以證自己的道緣,結果道緣沒碰上,碰到何保正的女兒難產,一出手就順便救下了母女二人。
“喲,都這麼大了,快起來,不要給我磕頭,給你外公磕,當年不是你外公死活扯著我,我可能不會出手。”令狐川一把扶起了何保正的外孫女,問道:“何保正,你這裡可有筆紙,我開一方子。”
何保正轉念一想,說道:“有的,宗祠裡每天祖譜添劃都要用筆,我去取!”
何保正很快就從宗祠裡找到了筆,但是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一張紙,最後再搜遍自己家才找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是燒給先人用的。令狐川看了一下,無妨,便提筆在紙上寫起了藥方子。
梁川看著紙上娟秀的筆跡,嘴裡隨口就唸出來了:“苦參、蛇床子、黃柏、龍膽、魚腥草、土茯苓。。”,諸多各式草藥及用量,令狐川驚詫地看了梁川一眼,說道:“你識得字啊!”
梁川笑著摸著後腦勺,好像一樣了不得的大本領一般,說道:“略知一二!”
令狐川打趣道:“我只知其一,不敢知其二,你略知一二,那是比我強得多。”
梁川不敢答對。
令狐川將藥方子交給梁川,梁川喚來招弟,給了招弟錢和方子,吩咐他再跑一趟興化,去城西桑樹巷找道長的師妹,按著藥方上面的引子的將藥快快拿回來。
已屆晌午,本來令狐川看好葉小釵她們的急症,開好藥方做好醫囑之後,已經準備打道回興化了。何保正執意要留下狐川在家中吃完午飯。何保正讓他家的婆娘取了兩塊臘肉,又將昨天視若已命的虎骨酒搬了出來。梁川和李初一又被叫出來坐陪了。
李初一一出現,令狐川一看到他眉頭便鎖了起來了,也不避嫌地說道:“你的身上煞氣相當的重啊,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吧?”
“道長好功力!”
僅是第一次相見,這個年輕的道士便能一眼看出自己的過往。
“喏,你們怎麼又來了,說了不要叫我道長的,哦,我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沒跟你交待過,那我現在交待一下,你們以後都不許再叫我道長了。”
令狐川嘴上說是不樂意,臉上可明擺著寫著,巴不得別人都承認他是道門中人。
“你這身煞氣本應無法可解,可是我觀察了許,顯是被人渡化了許多!”令狐川看著李初一,不禁嘖嘖的稱奇,自從碰到梁川一行人,這奇人是越遇越多。
李初一淡淡一笑,當年許多兄弟跟自己一道,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以後也沒了其他念想,直接出家去了,他也有這個想法,只是還不知道妻女的下落。。。
何保正見令狐川在給李初一看相,又想到這過幾天梁川家裡就在破土蓋房,到時候也要請個風水先生,選擇吉日吉時,定個方位,這樣才能蓋個萬世不動的好家業,酒桌上這是沒有尊卑的,人也膽子大了許多,便腆著臉說道:“恩公這陰陽數術真是鬼神莫測,我們幾個小老百姓也不敢擅知天機,不過嘛,人生在世,有些事就看老天爺肯不肯賞飯了是吧。。”
“哦?比如什麼事呢?”令狐川被何保正這麼一說,勾起了興趣。
“我等小老百姓,安身立命不過一陽宅,一陰宅,指著這兩樣東西能給子孫留一道氣運,今日我和梁川本來是想去興化衙內買幾畝土地,梁川家前幾日走了水,一把火是燒得乾乾淨淨,現在就想重新起棟屋宅,這方位還沒有大師給把一下,您今日既然來了,何不再露一手,給堪個方位?”
梁川倒是忘了這茬了,蓋房子選墳地,這都是有講究的,不是隨便可以破土動工的,何保正這個不愧是老江湖了,對鄉子裡的這些門門道道都駕輕就熟的,自己就沒這麼多經驗。
令狐川喝了一口陳釀,連聲稱善,這等好東西對身體是大有裨益啊,沒想到這山窩窩裡面也能嚐到這等珍物,常言道,拿人手軟,吃人嘴軟,而且梁川自己已算過,是個五行奇人,自己幫他一把,不知日後造成如何,且看世事日後會是如何,又何妨?
吃罷飯,梁川領著幾個人一齊去了原來李初一的家,也就是後來梁川住的地方。
令狐川看著原來的原墟,搖了搖頭,說道:“此地本就風兇火異之地,房子的大小房位更是不好,此家必定遭逢多次家變,輕則也是重傷癱瘓,重則家毀人逃,不死不休。但是我猜這房子原來不是你住吧?”令狐川對著梁川說道。
李初一原來一家兩兄弟十五從軍徵,老二馬革裹屍,李初一從死人堆裡爬了了來也落得個半殘,家裡死的死,逃的逃,連後來住進來的梁川也跟著倒黴,進了一趟山,差點把命搭進去,後來走了水,險些一家人全燒死,果真是風兇火異。
讖緯高深,幾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梁川道:“令狐大夫高斷。”
令狐川掐指算了一算,看著李初一道:“李初一,你可得給我因果金了。”
李初一不解。
令狐川道:“自古算卦必收卦金,無運者不收,陽壽將盡者不收,大禍無可避者不收,絕卦更不收金銀,你這卦我必須要收。”
李初一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
令狐川指著招弟家的地,嘴裡嘖嘖稱奇,說道:“這塊地是好地,房子隨便起,無妨,當行大運!不過好像又不是你家的,可惜。”
令狐川一臉正色,看著幾個人,說道:“不過風水這東西,本無吉凶,人有了訴求才會招致吉凶,風無常形水無常勢,風水輪流轉,你方唱罷我登場,好風好水來不來你家一看家主德行,二看家主運勢,其次起作用的才是風水。現在這房子已歸塵土,因果又重新再起,兇的不是宅,兇的是人間,苦海無涯,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福德是否相配,成事是在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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