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灰燼 第58章 黑市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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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逍不動聲色，點頭道：“前輩好。”

老者哈哈一笑，道：“之前讓小哥來聽雨軒坐坐，誰知苦等不來啊！”

凌逍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老頭便轉向夏荷夫人，道：“夫人留步，老朽告辭了！”

“夔老慢走。”

送走老頭，夏荷夫人問：“公子今日有何貴幹？”

凌逍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問：“我想打聽一下，城內可有煉器師？我得到一件頗為不錯的材料，想鑄件靈甲。”

“妾身確知一位懂得打造靈甲的煉器師，不過此人開價不菲，凌公子若無熟人介紹，怕是會被痛宰一頓哦。”夏荷夫人意味深長地說。

凌逍會意，問：“夏姨可願替我引薦？我願付一筆靈石……”

誰知夏荷夫人輕輕一笑，“公子誤會了，妾身與那位煉器師素不相識，可沒本事引薦的。不過另一人，倒是可做到。”

凌逍皺眉，“誰？”

“夔老。”

聽見夏荷夫人吐出這兩個字，凌逍忍不住眼角狂跳。

“剛才那人？他可是紅衣教的……”

夏荷夫人微微頷首，正色道：“凌公子若以為，紅衣教只是單純的殺手組織，就大錯特錯了。紅衣教的能量遠超出你的想象，北梁國大部分割槽域的黑市，都由他們所掌控！”

“黑市？”

凌逍心下一跳。

黑市之說，凌逍也曾聽聞，據傳那裡可是法外之地，自有一套規則所在，連官府都無法把觸角延伸進去！

“那位煉器師，在黑市？”

“不錯。”

得到這個回答，凌逍不禁無語。

他可不想，跟紅衣教有什麼牽扯。

“商行有靈甲售賣嗎？”

“怕是入不了公子法眼。”

夏荷夫人笑了笑，打出一道光幕來，展示雄獅商行在售的靈甲。

看過之後，簡直狗都搖頭。

上面的靈甲，大多都很普通，比之前那件寒鐵甲高階不到哪裡去，好的又都是天價，哪怕以凌逍的身家，也吃不消。

沒辦法，靈甲的價格，向來是同級別法器中最貴的。

一來精通打造靈甲的煉器師很少，即使是雄獅商行，都難以拿到好貨；二來畢竟是直接保命的玩意。

拿高階法器來舉例，正常的高階法器，價格在1000靈石上下浮動，好點的1200、1300頂天了。

而高階靈甲，動輒就要1500以上，加點錢都能買到一件頂階攻擊性法器了！

消費不起啊！

拿材料找煉器師打造，才是正途。

凌逍暗歎。

看來這聽雨軒，他是非去不可了。

……

“小哥，一天內見面兩次，咱們真是有緣吶！”

聽雨軒一間高階的雅室內，夔老滿臉堆笑地推來茶杯，凌逍卻不敢喝，單刀直入，“夔前輩，聽說你做黑市生意。”

夔老笑眯眯道：“不錯，小哥有甚需求？”

凌逍如實道：“我想請人打造一件靈甲，不知夔老可願引薦？”

“可以。”

夔老依舊是那副笑容。

凌逍卻是一愣。

這麼簡單？

他沉吟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夔老呵呵一笑，“小哥誤會了。黑市也是開啟門做生意的，哪有什麼門檻？小哥有需求，老朽自當替你張羅。”

凌逍將信將疑。

倘若黑市一點門檻也沒，官府早就滲透得七七八八了，哪會縱容這個法外之地，逍遙至今？

不過對方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問：“多謝夔老。我們何時動身？”

“煉器師三天後才有空。子夜，城東。”

夔老說罷，丟過來一張紙條，上面記述了前往黑市的方式，一些注意事項，以及煉器師的簡單資訊等等。

“好，那晚輩先告辭了！”

凌逍拱手一禮，便即離去。

徑回了家，凌逍先弄了一餐靈食吃下，隨後取出蛇膽，釀造一罈新的靈酒，最後才坐下來，清點一番今天的戰利品。

獨角、毒牙、鱗片，是從獨角蟒身上得來的。

此外還有靈石800多塊，法器若干，符籙若干，以及少許普通妖獸材料。

鱗片、符籙是凌逍所需的，其餘均可出售。

其中最貴重的，當屬那件翻山印法器，名副其實的高階法器，價值不菲。

這些，凌逍都不曾出售給雄獅商行。

松山劍派弟子的高階法器，大多都是公孫烈賜下，比如翻山印上，赫然就有公孫烈留下的標記，公然出售的話，徒給自己惹來麻煩。

他準備帶到黑市去賣。

據說黑市什麼都敢收，而且價格，比市面上的價格要高一些的。

整理好東西，凌逍繼續練習火蛇術。

接下來的三天，他生活照舊，每天都去一趟清風觀練習法術，在老槐樹的指點下，默默學習施法的竅門。

本來還得去魔渠山脈戰鬥的，誰曾想松山劍派連演都不演了，直接用禁制籠罩了入口，嚴格盤查出入的修士。

別說人了，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凌逍只得放棄。

雖然魔渠山脈入口眾多，可附近的都被松山劍派把持著了，繞太遠的話，得不償失。

畢竟家裡的田，還需要照顧呢。

去不了魔渠山脈，他乾脆花更多的時間，待在宸迦山上，每天除了日常就是練習法術，不作它想。

三天後，子夜時分。

凌逍如約抵達東城門。

修道之人，普遍不需要經常休息，因此修仙界的夜晚，大多是燈火通明的。

今天倒是個特例。

沒有星，沒有月，東城門烏漆墨黑的，五米外不可視物。

凌逍站在黑暗裡，只覺得天地好像變成一個五米立方的黑暗牢籠，將他囚禁在裡頭，忍受苦寒孤獨，連夜風吹在身上，也似帶著典獄長在背後陰森吐息。

所幸，孤獨並未持續太久。

先是聽見一陣馬蹄聲，還有車軲轆滾動的聲響，緊接著黑暗的邊際，忽忽亮起一團昏黃的光。

光慢慢靠近了。

最後，停在了不遠處。

“人挺少啊。”

有低沉的聲音傳來。

四周圍足音跫然，昏黃的光照出影影綽綽，竟是有不少人，在深夜荒涼的城門口等候。

凌逍亦是邁步走去，來到燈光旁，才看清這是一輛漆黑猙獰的馬車，車廂頗大，由四匹通體黑色的駿馬拉動，車廂門口懸一盞油燈，為此處提供唯一的光源。

藉著光，凌逍打量四周。

夤夜至此的，包括他在內，共有七人之眾。

和他一樣，其他人也在彼此觀察著。

“別磨蹭了，快上車！”趕車的人吆喝道。

眾人於是收回目光，魚貫踏入車廂。

蹄聲、輪聲，又在黑暗中傳盪開來，馬車的速度由緩至急，再度沒入濃墨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