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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聲開啟門,朝左右察看一番,再閃身走出門外,關上門時,屋內已經像白晝般亮晃了起來。她怕火光外露,趕緊把門關上,眼前又恢復了原先的黑暗。程明香小心翼翼地鎖上門離開。當她站在大馬路上回望黯淡的小巷時,自家的方位仍是一片黑暗。接著,她謹慎地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之後,又看了一次表:凌晨一點零五分。
“小姐,這麼晚還出來辦事啊?”老司機問道。
“嗯,談得太投入,竟然忘了時間。”程明香神態自若地抽著煙,“麻煩你在那裡右轉。”
程明香刻意往反方向走,來到適當的地點下了車,又換乘另一輛計程車。這回是往“芳仙賓館”的方向。她在離“芳仙賓館”約五百米處下車,然後在司機面前故意朝反方向的暗巷走去。司機等程明香下車後一直坐在駕駛座填寫日報表,程明香覺得這段時間顯得格外漫長。過了一會兒,計程車終於從程明香眼前駛離,她走到“芳仙賓館”的後門,所幸並沒有被同事撞見。她本能地望向後方的天空,蒼穹掛著寥落的星光,從這裡當然看不見從自家躥升的火舌。
她知道從後門穿越庭園,再進入客房的訣竅,庭園的燈光在深夜十二點即會熄滅,管鍋爐的老伯有時候會出來巡邏,幸好沒被他撞見。
每間客房皆已熄燈,似乎都住著房客。她脫下鞋輕輕踩上草坪,悄悄地走到112房間門前佇立。她悄聲敲了敲房門,房門旋即拉開,肖龍出現在眼前。肖龍把她拉了進去,她突然湧出一股想抱住肖龍的衝動。
“趕快換下外衣。”肖龍關上房門悄聲說道,他看著她的神態緊張。她開啟隔扇門,裡面的房間擺著被褥。其實,肖龍根本不需要留宿。她迅速從壁櫥裡拿出衣服,並脫下身上的大衣和連身正裝。直到現在,她還緊張得雙手直髮抖,抓不到背後的拉鍊,由於全身抖得很厲害,抖動的雙腳彷彿把地板踩出了聲響。另一間房裡,肖龍那邊傳來酒盅和酒瓶的碰撞聲。
狠狠費了一番功夫,程明香總算穿上睡服、繫好腰帶,偏偏就是系得不漂亮。她把脫下來的衣服迅速用布巾包妥,走到肖龍身旁。這時,她彷彿癱軟似的跌坐下來,大口喘著氣,感覺明亮的房間有一種電力不足的黯淡。肖龍默默地拿走那包衣服,放進地板上的手提箱,合上鎖釦再鎖上。
“現在是一點四十分。”肖龍看了看手上的金殼表,然後向程明香敬酒道,“喝一杯吧!”
她拿不穩酒杯,還碰得酒瓶發響。
“你先喝兩三杯。”肖龍微笑地說,“在十一點半至兩點之間,你在我房裡陪我喝酒,明白了吧!”
她點點頭。
“塗點口紅,嘴唇都沒血色了。”
她默默地拿出粉盒,在鏡前審視著自己的臉,表情看起來比平時僵硬些,她噘起嘴唇,轉開唇膏塗抹,然後用小指抹勻,這一次塗得比平常濃些。
“這樣就好,”肖龍笑了笑,“下酒菜好像不夠了。”
肖龍嘟囔著,伸手拿起了壁龕前的電話,程明香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動作。
“做幾道好吃的下酒菜吧。我有點餓了,這裡只有我跟程明香小姐,麻煩送兩人份的過來。”肖龍放下話筒,順手抽出一支菸,“火!”肖龍對著茫然的程明香要求道。
程明香終於崩潰似的趴伏在肖龍的膝前。肖龍見狀,輕輕搖晃程明香的肩膀。“別擔心,保持冷靜。”他說道,“絕不能露出慌張的表情,聊聊天吧,想聊什麼都行,要不要聽我唱首歌?”
肖龍的歌聲充滿了磁性。這時,走廊傳來了招呼聲,拉門旋即被開啟。年輕女服務員代小美送菜過來了。
“辛苦了。”程明香以格外冷靜的聲音說,“那邊還忙嗎?”
“不忙不忙。請慢用!”代小美朝他們倆瞥了一眼,低頭微笑地退下。
“她沒有起疑。”肖龍說著,“大家都相信你一直待在這裡……”
凌晨四點左右,程明香回職工宿舍上床就寢,肖龍在凌晨兩點半搭計程車離開,宿舍裡的女員工鼾聲此起彼落。程明香因為緊張無法入眠,雖說在肖龍的勸說下連喝了數杯酒,卻不像平常那樣有暢快的倦意襲來。
“喝點酒吧,痛快地喝幾杯,然後好好地睡個覺。”肖龍剛才那樣說著,替她斟了酒。她在喝酒之際,仍留意著外面的動靜。她記得大概喝了四兩左右,一輛鳴笛的車子疾駛而過。
“是巡邏車。”肖龍說道,彷彿在糾正程明香的誤解般,臉上依舊保持冷靜的微笑,那眼神像是在安撫程明香的情緒,程明香心不在焉地聽著,心思卻飛往別處。
此刻,她躺在黑暗的房間裡,絲毫沒有睡意,驀地,她感覺好像有鎂光燈的白光射向緊閉的眼瞼,嚇得她睜開眼睛,眼前出現火舌躥升的幻象。她翻來覆去,不停地變換睡姿,但依舊睡不安穩。
櫃檯處的電話響起,今晚由於茂值班,程明香豎耳聆聽,但鈴聲已經消失,也聽不見其它聲響,原來是她的錯覺。如果電話是關嫂打來的,大概就是這時候。不,其實應該更早打來,與肖龍在房裡喝酒的時候,程明香最擔心的還是電話鈴響。
她試圖冷靜下來,什麼都不想,或者讓自己腦海中泛起一些毫不相關的事,比如回想童年往事或從前旅遊的回憶,她也試著用數羊的方式催眠,從一數到十不停地重複,說不定透過這種單調的方式可以引發睡意。
突然間,警笛聲又呼嘯而過。她又睜開眼睛,望著黑暗的天花板,耳朵追逐著遠去的警笛聲,似乎只有一輛,而且沒有敲鐘聲,的確是巡邏車。巡邏車經過後,再也沒有任何聲息,連遠去的警笛聲也消失了。
倘若那裡發生火災,這邊的消防車也會出動吧,雖然從這裡到那裡有點遠,不,即使遠也會提供支援,這邊的消防車當然會出動。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程明香心想,計劃可能失敗了。說不定鄰居發現家裡有火光,連忙衝進去撲滅,結果僅有屋門和地板燒焦,不知情的丈夫依舊躺在被窩裡呼呼大睡。程明香頓時湧起一股恨意。那傢伙到底要活到什麼時候?他的生命力簡直像動物般強韌。她不禁替失敗的自己感到悲哀起來:比起睡得不省人事的趙寬,沒把他殺死的自己更可憐。當她開始恨起丈夫時,緊張亢奮的情緒終於鬆懈了下來。
早上七點,程明香醒了。即使再晚睡,到了這個時間還是會醒來。刻板的工作從這時候展開了,早上打掃房間,什麼事也沒發生,天氣出奇地晴朗,燦爛的陽光照進房間,庭院裡的樹木春意盎然。
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昨晚的記憶宛如一場夢。無論是走在夜路上,把汽油潑灑在煤爐上,或是坐計程車趕回來……這些已經逐漸從記憶中淡去。昨晚和今早的記憶好像完全中斷,沒辦法連線起來。
“程明香,你們昨晚挺親密的嘛。”有個同事斜睨著程明香說道。
這句話是挖苦她昨晚在客房與肖龍相處了兩個多小時。肖龍是“芳仙賓館”的貴賓,對程明香情有獨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其他同事都認為程明香釣到了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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