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34章 叔父頗有家資,清末的法師,黃文才,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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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衛。

袁大頭被罵的狗血淋頭,拳頭在身畔不由自主的握緊。

怒、驚、無力等等情緒在心頭交織。

別看上次在漢口,趙傳薪彷彿很和氣,這次卻一點不講情面。

袁大頭很想罵回去,但他不敢。

趙傳薪繼續道:“你他媽要是早有那個本事,開平煤礦就不會拖拉這麼久。給我如實招來,到底為何阻撓我收礦?”

趙傳薪語氣愈發森冷,袁大頭額頭汗流如瀑,很難說是因為身體虛,還是別的。

他腦中電光疾閃,卻想不出別的藉口。

而趙傳薪不可能讓他等下去。

他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一個光頭洋鬼子。

最後只得招了:“是英國特命公使朱爾典先生,駐漢城期間,日本人慾謀害於我,朱爾典特遣戰艦一艘,將我送回天津衛,我欠他人情……”

“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趙傳薪冷笑:“你他媽一把年紀活狗身上,什麼事都能講人情嗎?”

可趙傳薪不知道的是,朱爾典此時就在袁大頭對面。

他星夜乘坐列車從京城趕到天津衛。

此時的電話漏音嚴重,加上袁大頭親口承認,以及趙傳薪的謾罵,朱爾典沒想到袁大頭會直接將他賣了。

袁大頭囁嚅不語。

這事兒他的確沒理。

於公,他不能賣國。於私,他不應該因私廢公。

光頭,白鬍子的朱爾典憤怒的拍桌子:“豈有此理!”

礦務局公事房,趙傳薪聽見了,眼睛眯起來,平靜問:“你身邊是誰?”

趙傳薪語氣由開始激動,逐漸變得平靜,這個完全預判不了走位的男人,對袁大頭的壓力愈發大。

他吞嚥口水:“是朱爾典先生。”

“朱爾典?”趙傳薪冷冷道:“讓他接電話。”

聽到朱爾典的名字,威英和威爾遜以及周學熙都瞪大眼睛。

威英和威爾遜是期待,周學熙卻想看看後續發展。

趙傳薪竟然對袁總督破口大罵,這是周學熙沒有料到的。

除了紫禁城中那兩位,他還沒見過有別人敢對袁總督如此無禮。

慈禧敢當面罵,而光緒則只能背地裡偷偷畫圈圈詛咒,因為袁總督當初出賣過他。

朱爾典的聲音響起:“趙先生。”

在旁邊呵斥,他中氣十足。

輪到他親自接聽電話,他反而底氣不足。

趙傳薪齜牙笑:“你挺能跳啊朱爾典。”

朱爾典聽出了揶揄之意,不禁有些羞惱,大英帝國的驕傲勁兒上來了:“趙先生,我勸你速速歸還開平礦。”

“你朝著西邊張嘴。”趙傳薪點上一根菸:“應該能喝到西北風。”

“你……”

“焯尼瑪的,給你點臉了是吧?”趙傳薪噴薄煙霧。

朱爾典也急了:“法克魷!不要欺人太甚,怎麼說我們大英帝國在華的軍隊人數總數逾萬,還有數艘炮艦。我一聲令下,兵發灤州,你可能抵擋?”

人數逾萬不假,但分佈在天津衛、鐵路沿線、雲南、以及雪區;炮艦或許也有,但分佈在天津衛、上海灘、廣州、漢口……

所以他只是在恫嚇而已。

公事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二人的對話,清晰可見,迴盪全場。

連空氣彷彿都要凝滯了。

老牌帝國也不是吃素的,眾人都想看看趙傳薪要如何應對。

趙傳薪往後一仰,翹起了二郎腿,淡淡道:“媽的制杖,老子早早就打造好一口棺材,雕上了漫天神佛和一年四季,可你說氣不氣?至今無人能讓我躺進去。”

朱爾典陰沉的說:“或許就是在這一次。”

趙傳薪看見辦公桌上有洋日曆,他翻了翻,琢磨了一下,在這裡解決完了來犯的英軍後,他還要去喀-喇沁找間諜。

預估時間後,他說:“這樣吧,我給你報個死期,朱爾典,我宣佈,你將在9月18日死。小黑子,晚上記得別睡太死!”

朱爾典身體一顫:“哼,故弄玄虛!”

“礦,已經是我的。聽哥一句勸,早早把棺材打造好,我會把你釘死在你公館的地板上!”

朱爾典感到一股徹入骨髓的寒意。

然後就聽那邊掛了電話。

他愣了好久都沒回神。

袁大頭嘆口氣:“你不該激怒他的。”

“我大英不受人威脅,永遠不!”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袁大頭也不再顧及往日情面,癱坐在椅子上點上煙說:“英國並非戰無不勝,英緬、英阿、祖魯、布林等戰爭中,英國並沒佔到便宜。你覺得,他們有趙傳薪可怕嗎?”

朱爾典其實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尤其最後趙傳薪說要將他釘死在公館的地板上。

畫面感很強。

但朱爾典此時死要面子:“以往面對的是國家,而趙傳薪僅有一人!我不信他能隻手遮天,能面對千軍萬馬!”

袁大頭搖頭不語。

……

礦務局。

所有人驚駭的望著趙傳薪。

這人莫不是瘋了,當真要以一己之力對抗上萬英軍?

趙傳薪卻是起身:“害怕了?覺得日不落不可戰勝?”

他捻動擒龍戒,嵌入林貴君頭骨的鶴嘴鋤打著旋飛回手中。

朝著實木桌面猛地一鑿,咄……

入木三分。

趙傳薪淡淡笑說:“別說英國鬼子不會集結在華所有軍隊,就算集結了,雪區、雲南、漢口、廣東、上海灘、天津衛以及鐵路沿途兵力全沒了,我也算是造福山河。”

他料定即便英軍會來,人數也肯定不多。

此時,於把頭帶著一眾洋人工程師魚貫而入。

聞到空氣裡血腥味,看著跪在地上林貴君的屍體,一干人手足無措。

趙傳薪溫和的笑了笑:“別怕,別看這人死了,但我敢斷言,他死前一定活著。”

“……”

有人禁不住笑出聲來。

冷酷的氣氛立即緩和一二。

“千兩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故交。爾等將技術捏的死死的,怎麼一個個看上去還如喪考妣的樣子?開平煤礦需要你們。”

趙傳薪下了論調。

這些人一聽,如釋重負。

只要不是來引頸受戮就好。

趙傳薪揚了揚下巴:“前頭帶路,帶我去礦井視察。”

一個洋工程師說:“趙先生,你好,我是巴爾,我給您帶路。”

這是個好的開端。

威英唯唯諾諾說:“趙先生,如果沒什麼事……”

趙傳薪這才想起他:“對了,誰身上帶著吃的?”

趙熙隆從懷裡掏出油紙,裡面包著個白麵饅頭遞給趙傳薪:“趙先生,我有。”

趙傳薪接過饅頭,在威英錯愕的張嘴時,直接將饅頭懟進他的口中,用力往裡塞。

威英掙扎,趙傳薪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抵在牆上,扭著手裡的饅頭:“不吃飯就走?狗日的,當真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背後搞小動作是吧?”

還想為威英求饒的威爾遜趕忙閉口不言。

威英好像被毒打的小狗一樣,眼睛裡露出各種無助。

想要嘔,偏偏有饅頭堵著。

想要吐,但根本吐不出來。

甚至影響了呼吸,他的臉色開始漲紅。

連牙都快被懟掉了。

饅頭的一部分,被趙傳薪旋轉,在威英口中扭碎,他不由自主的吞嚥下去,結果卡在了嗓子眼。

這時,趙傳薪才鬆手。

外面的饅頭部分,被威英吐出來,可卡在嗓子眼的不上不下,那種滋味誰被噎到了誰懂。

他難受的想要抓撓嗓子眼,可外力終究難借,他雙手無處安放。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來到威英背後,抱住他的膈膜處使勁勒,還說:“我家孩子噎到了,就是這般催吐……”

趙傳薪看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一前一後,還不停的動。

趕忙撇過頭去:“趙某半生殺人放火作惡多端,如今終於辣了眼睛,也算得到報應了。”

眾人:“……”

來到礦井,趙傳薪愕然發現,數不清的灰頭土臉的曠工,迷茫在坐在外面,兩手抄袖,似乎正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看見了趙傳薪等人前來,無數人不約而同起身,臉上迷茫中透著祈求。

這些迷茫的臉背後,是一家家嗷嗷待哺的老小。

趙傳薪很少被個體影響情緒,但如此多的人另當別論。

他心裡嘆口氣。

嘴上卻道:“看啥看,沒見過有錢人嗎?”

“……”

一人委屈的抽噎起來,嘀嘀咕咕內涵說:“見過富人,都是為富不仁。”

趙傳薪冷笑:“羨慕嗎?別看老子得到了金錢,但是你必須明白,老子同時也失去了貧窮的煩惱。”

那人連抽噎都忘記了,吸了吸鼻涕泡,腦子轉不過彎。

後面周學熙噗嗤的笑出聲。

他站出來大聲說:“這位是趙傳薪,趙先生。如今,開平礦由趙先生接手,趙先生準備讓爾等復工。”

哭哭唧唧那人聞言一呆,然後噗通給跪了:“謝謝趙先生……”

稀稀拉拉又有人要給跪,趙傳薪卻是當先朝裡面走去,根本不理會。

他們便起身跟隨。

此時的礦井,其實跟後世比已經沒太大區別了,同樣有絞車運送,有風機和抽水機等各種器械。

趙傳薪聽著巨大的風噪,和沾滿了灰塵油汙的器械,問那些工程師:“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題?”

巴爾回答說:“趙先生,例如礦坑裡不能有明火這種安全事項,工人早已熟諳。礦井內無新事,最大困難,無非還是排水和排風。尤其是排水,水泵功效低,故障高,檢查者稍有不慎,便能釀成大禍。另外則是貯水倉的糟糕使用情況……”

他其實並不認為趙傳薪這種門外漢能聽懂。

可偏偏趙傳薪就聽懂了。

他還說了一些機械故障問題。

趙傳薪問:“水泵主要由蒸汽帶動嗎?”

“是。”

“沒有電?”

“這,倒是有新技術的出現,可眼下不容易帶動柱塞泵。”

“離心泵呢?”

巴爾等一干工程師驚訝的望著趙傳薪,沒想到這二愣子竟然真的懂。

於是,又將一些技術難題講述。

只是這次更詳細。

趙傳薪摸著下巴思忖半晌:“關於水泵的問題交給我,暫時先將就著用,注意安全。一年內,保證幫你們解決。”

西北還養著一位大發明家呢,這種問題應該難不倒尼古拉·特斯拉。

而且,他還有個寶貝徒弟,就是這徒弟自從回來後表現的好像有些叛逆,應該是到了叛逆期。

巴爾撓撓頭,有些狐疑問:“許多問題是世界性問題,機器本身就是進口的……”

“什麼世界的!咱們開平礦須得遙遙領先。”

巴爾暗裡撇撇嘴。

還遙遙領先呢。

再看周學熙,也是不以為然。

落後久了,遙遙領先在他們看來就是個笑話。

後面,一群工人不遠不近的贅著。

趙傳薪回頭一看:“你們跟來幹啥,排風本來就不好,都堵在這,要是憋死我算誰的?”

他們趕忙後退。

一群人往外撤的時候,擠掉一隻鞋,一根腰帶,半拉饅頭什麼的很正常。

可趙傳薪卻在地上撿起了一本書,書名——《金瓶梅》。

趙傳薪拍打掉灰塵,翻開,發現裡面竟然還有許多春宮插圖。

他不由得面色大變:“無恥,低俗,以後再有此等汙穢之物,發現一律沒收拿給我處理!”

然後又看了兩眼,才將書揣進了懷裡,施施然往外走。

眾人:“……”

走到一半的時候,趙傳薪忽然伸手撼動支撐礦井的木頭柱子,有些活動。

他問:“如此鬆動,若發生了坍塌該當如何?”

巴爾說:“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其餘只能聽天由命。”

“呀,從你37°的嘴巴,怎麼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如果坍塌,還是要救援的。”

“是,先生。”

走出礦井,趙傳薪看著天邊的夕陽,轉頭對周學熙道:“賢侄,這幾日你就待在開平礦務局坐鎮吧。等我的人到了你再走。”

周學熙想到英軍隨時可能到來,臉色一苦:“其實,其實也無甚要緊的,不用我在。”

“賢侄啊,我這個做長輩的,其實一向和藹。就比如上一個管我叫叔父的,忤逆我之時,我根本沒殺人,只是打斷了他的腿。”

周學熙:“……”

“叔父,緝之願效犬馬之勞。”

“嗯,不錯不錯。”趙傳薪拍打周學熙肩膀,然後取出了兩塊大洋:“叔父頗有家資,這點小錢拿去喝酒,點個花生米否則別喝多了,去做事吧。”

周學熙哭笑不得的接過。

趙傳薪找了家最好的客棧住下。

第二天,他又去當地衙門:“去,給我通報葉溶光。”

“大膽,你也敢直呼知州名諱?”

趙傳薪甩手一巴掌。

啪……

門卒腦瓜子嗡嗡地。

趙傳薪說:“上次這樣和我說話的人,我打了他一夜,不是打完了,而是天亮了。”

門卒想要抽刀,趙傳薪淡淡道:“告訴葉溶光,趙傳薪來了。”

刀已經拔出一半,門卒聞言大駭,怎麼拔出來怎麼插回去,變臉速度堪比川劇:“趙先生,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告。”

葉溶光小跑著親自出來迎接:“趙先生前來,整座衙門都熠熠生輝。”

“廢話少說,我來管你要些槍支彈藥,用完了還你。”

“這……”葉溶光猶豫了。

軍械可不是隨便出庫的,要走很多道手續。

“嗯?不行?”

“行!”葉溶光一咬牙:“快槍隨便趙先生取。”

他知道趙傳薪或許和英軍有一場血戰。

趙傳薪搖搖頭:“不要快槍,要馬克沁。”

“馬克沁?”葉溶光疑惑。

旁邊的幕僚給他解釋:“大人,馬克沁即賽電槍。”

葉溶光恍然,為難說:“這,趙先生,武庫沒有賽電槍,僅有仿製丹麥的麥德森機槍。”

麥德森機槍是趙傳薪在和徒弟研發戰神M1907和戈德伯格M1907之前,最常用的連發武器。

他眼睛一亮:“前頭帶路。”

所謂的武庫,其實並不大。

裡面充斥著鏽蝕和淡淡的油味。

趙傳薪從武器架上看到了所謂的仿製“麥德森”。

“就這?”

他堪稱是武器大師,各種冷熱武器玩了個遍。

麥德森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槍剛一上手,首先分量就不對,其次看看槍管,口徑應該是6.5的,比他常用的要小很多。

再看做工,甚至有些毛糙。

葉溶光不懂,但一個瘦的像麻桿的武官卻說:“趙先生,你定然沒用過麥德森機槍,這槍厲害的緊,人勉強也能端的動,一打一大片,這三腳架……”

說著,他吃力的抬起連著三腳架的麥德森,連身體都要歪斜少許。解說的時候,累的氣都喘不勻。

趙傳薪看他的樣子,不屑的奪過,分量十足的麥德森在他手裡輕飄飄的顛了顛,拉栓,接著窗戶的微光看看裡面,不由得失望嘆口氣:“啥破幾把玩意兒。”

那武官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破幾把玩意兒可不是三兩斤,得到20斤開外了。

葉溶光無語:“趙先生不要,那也沒法子,僅有這些。”

“誰說不要?這兩把我都帶走,彈藥配備足了,更換的槍管也全帶上。”

不用試,趙傳薪也知道,這仿製的麥德森,槍管必然不耐用,說不定打一梭子換一根管。

帶了兩把麥德森,彈藥若干,以及更換和保養的各種東西,趙傳薪打道回府。

去礦務局的公事房,開始打電話。

他先給天津衛的楊以德打去電話,開門見山問:“楊老哥,我是趙傳薪。咱們不說閒話,你派人去港口看看,英國的炮艦是否離港北上,另外去英軍駐紮京津地帶的軍營觀察他們是否開拔。”

楊以德聽見趙傳薪聲音本能的露出笑臉。

趙傳薪可是好人吶,講究!

聽完後,臉上又露出慎重之色,答應了下來。

趙傳薪也不是睜眼瞎,他在全國各地都有眼線,一一打過去聯絡不在話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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