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商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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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夏之前一直想著心事，哪怕是被商冬出手挑釁，他也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直到商備與商冬兄妹二人聯手被他隨手擊飛了手中的兵器之後，商夏才忽然意識到，這兄妹原本應當打著的是拿自己立威的打算。

商夏雖然對於商家過往二十年中發生的一些事情無從知曉，家族中的幾位長輩對此似乎也諱莫如深，一直都不願向他講述，時間長了商夏自己便也懶得追問。

但從商夏記事以來，便從未在家族中看到、聽到過商漸的名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同族同宗且活著的二伯。

不僅僅是他，家族中的後輩子弟當中，但凡年歲與他相當的，恐怕都不知道商家的嫡脈一宗當中，居然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也正因為如此，當商漸迴歸家族之後，或許年輕的族人對他有疏離，但他自己對於商家擁有著歸屬感，而且部分上了年紀的族人同樣也認同他。

然而這種歸屬感和認同感，在他的妻子女兒身上便不會存在了。

無論是他的妻子女兒對商家，還是商家、商夏對他們，彼此之間都有著疏離與隔閡。

然而這裡面卻又有不同。

商家族人，甚至包括商夏在內，儘管知道他們從血脈上而言肯定屬於商家的一份子，卻因為疏離與隔閡而並未急著認同他們。

但徐慧珠與她的子女卻不一樣，長期以來作為散修的他們，對於能夠成為一個類似於世家的大家族的成員卻是發自內心去向往的，而且也是急於融入其中的。

但內心所堅持的那一點自尊和驕傲，卻又不想因為自身太過熱切而被人看低，於是便採用了一種較為極端的方式——立威！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且不論他們選擇的方式是否正確，至少他們選擇了錯誤的立威物件！

商備與商冬兄妹二人儘管同樣是二階武者，甚至作為雙胞胎的他們還有著一套壓箱底的合擊手段，可惜在商夏的面前，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一敗塗地。

眼見得己方精心準備的手段居然被這般輕易破解，在既擔心自己子女吃虧，又惱羞成怒的雙重情緒影響下，徐慧珠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在徐慧珠長劍出鞘的一剎那，商夏終於想起這柄劍為何眼熟了，因為這柄劍與他的二伯商漸手中的那柄連鞘長劍應當是一對兒，只是劍身看上去稍短。

這柄劍出鞘的一剎那，商夏便已經感覺到一道鋒銳的氣息已經將其鎖定，無論他向著何處躲閃，都不可能避開對方的這一劍。

眼前這位名義上的二伯孃，至少也已經完成了武道意志的第二次昇華，達到了武意境第二層的修為。

儘管如此，商夏仍舊未曾放在心上。

商夏與武意境第二層的武者交手又不是第一次，甚至死在他手中的都已經不止一個。

而且因為在兩儀境於劍術一道浸淫日久的緣故，商夏在徐慧珠出手得以一剎那，便已經注意到她的劍勢雖然凌厲，可實際上卻存在著極大的破綻。

只是商夏現在卻是在猶豫是否要出手，是否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不管怎麼說，眼前之人名義上也算是自己的長輩。

之前商備與商冬出手，商夏自然可以全無顧忌，畢竟彼此之間輩分相當。

這也就是商夏，在面對一位三階武者進攻的時候，居然還有餘暇去分心想別的事情。

就當商夏準備召出碧溪劍之際，他忽然目光一閃，袖口中剛剛開啟的錦雲盒又重新被他蓋上。

“住手！”

一聲暴喝傳來，一道寒光從天而降，直接將徐慧珠的劍芒從中途壓了下去。

“老商，你的兒子、女兒被人欺負，你要攔我？”

徐慧珠雙目發紅的向著商漸吼道。

說著，徐慧珠的劍芒便要從商漸的壓制下掙脫出來。

“夠了！以大欺小，還嫌不夠丟人嗎？”

商漸低沉的語氣當中蘊含著怒火，隨後便以更強的力量將徐慧珠的劍勢壓制，甚至直接泯滅了她的劍芒。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間存在的默契，讓徐慧珠從中意識到了什麼並冷靜了下來，然後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轉身招呼商備與商冬徑直離開了演武場。

從始至終，商夏都保持著平靜，旁觀著事情的發生。

目送著自家的妻子兒女離開，商漸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商夏，然而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商夏也懶得聽對方的解釋，更不願看著他人陷入尷尬，眼見得事情已經瞭解，只是向著商漸唯一點頭示意，隨即也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商漸目送著商夏的背影離開，數次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這孩子對於當年的事情並不知情，而且他對於這些往事似乎也並不在意，但毋庸置疑的是，在某種程度上，這個孩子的態度往往代表著，甚至可以說決定著很大一部分商氏族人的人心向背。”

商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商漸的身旁，用淡淡的語氣向他說道。

在經過了片刻的沉默之後，商漸才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懂了！”

不料商克卻是搖了搖頭，道：“你未必能懂！你是一個離開了商家二十年的遊子，而商家卻並非是用二十年來期待你迴歸的商家。你三叔的退讓，在你而言是你迴歸的前提和理由，可在我看來卻只是給了你迴歸家族的臺階，可在其他商氏族人看來又會是怎樣呢？為了整個家族，一個長輩對一個不懂事晚輩的包容？你現在真該好好想一想！二十年前的事情誰對誰錯，你心裡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商克說完之後便自顧自的離開了，唯獨商漸留在演武場上一動不動，不知道他心中一直在想什麼。

說實話，商夏現在的心情倒是平淡的很。

剛剛在演武場上發生的一切，在商夏看來更像是一場鬧劇。

儘管這場鬧劇竭力想要將他捲入其中，可商夏卻始終都是以一種俯瞰的態度，在觀摩事情發生的經過。

徐慧珠等母子三人的挑釁，甚至連商夏憤怒的情緒都無法引動。

“這算是一種心態上的昇華嗎？”

自從商夏進階兩儀境大圓滿，並且領悟了“意態空靈”的境界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多的沉浸在這種狀態當中了。

五叔公曾經跟他說過，“意態空靈”更有助於他在進階的時候武道意志的凝聚。

商夏剛剛返回他的小院，正要準備再著手繪製一張二階武符，便聽得小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六哥，六哥？我是商復，你開一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