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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一大一小,小的三厘米左右長度,類似普通家用鑰匙,大的四厘米左右長度,匙柄上有一個波浪形圖案。看到大鑰匙後,梁哲立刻拿出自家鑰匙,對比發現兩者無論形狀還是圖案几乎一樣,但齒輪有細微差別。
這個大鑰匙,很可能是梁哲所在小區的通用房門鑰匙。
兩個鑰匙的表面都有少量泥土砂礫,在鑰匙側面和底部則有發黴生鏽的情況,鑰匙拿出來後,凹槽內的遺留痕跡也很明顯,絕非近期放進去的。
鑰匙經過風吹雨淋,肯定沒了使用者的痕跡,梁哲便先拍照,然後將鑰匙放入透明塑膠袋中。當他走出山洞時,金黃的陽光像流水一樣灑在他身上,讓他產生了一種眩暈感,周圍的景物變得很不真實。他坐在石頭上,拿出鑰匙,隔著塑膠袋又觀察了一番。他無從確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在看到鑰匙第一眼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接著是激動和興奮,再然後是難以抑制的喜悅,就仿似陽陽已經找到了一樣,現在他逐漸平靜下來,知道事情並未結束。
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妻子比他冷靜得多,發來文字,提醒他:要不要報警?
他也有這種想法,但過去幾年,他沒少給警方提供線索,每次都是發現點什麼,便迫不及待地告訴警方,警方去調查一番後,結果全是捕風捉影。
正思考間,那個女人打來了電話,梁哲立刻接聽。
“一天了。”女人率先開口,“錢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在籌。”梁哲想要拖延,“再給我一天時間。”
“我就知道。”女人語氣嚴肅,“既然你不想給錢,那就別怪我毀掉證據了。”
“你的話我全部錄音了。”梁哲決定試探一下,“我要報警,你跑不掉,即使你沒參與陽陽的事,就單是敲詐勒索,就夠你受的。”
“那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證據,更不知道陽陽的事,我就是一年前碰巧路過山區,在山洞裡隨便塞了個鑰匙進去,你信則有,不信則無。”女人的語氣變得輕鬆,“至於錢嘛,你心甘我情願,屬於正常交易,我又沒逼你,這叫資訊費。這個號碼是野號,根本查不到我身上,你錄音有什麼用,我一時興起說的話,就能定罪了,你別太天真了。”
女人的話讓梁哲感到失望,更感到氣憤,雖然從鑰匙的狀態來看,不像是短期內放進去的,但並不能排除女人在一兩年前塞進去的可能性。
“所以,請便吧。”女人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梁哲立刻回撥,對方沒接,再次回撥,提示無法接通,應該是被拉黑了。
剛才的喜悅和興奮蕩然無存,梁哲意識到女人要十萬也許是個幌子,她的本意就是兩三萬,昨天女人的堅持讓梁哲覺得她不像撒謊,今天女人一聽梁哲要報警,立馬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難道女人真是騙子?梁哲被這兩把毫無意義的鑰匙騙了兩萬?
可梁哲總感覺哪裡不對,他深吸兩口氣,凝神思考起來,但思路總是縷不順,女人的言行確實有不合理之處,出現的時間點也很巧合,就在他剛查到陽陽是被龐進取推下土坑後便出現了。還有一個問題梁哲想不通,那就是鑰匙為何是兩把,如果女人早有打算要騙她,塞一把鑰匙就可以達到效果了。
女人既知道海龜玩具,還知道山洞位置,冒著如此風險,只為兩萬塊錢?
妻子發來文字: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鑰匙是真實的,女人見你不想再給錢,而且打算報警,便想著能拿多少算多少,趕緊撇清關係逃離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梁哲的思路終於開啟了,“她的退縮太快了,更像是心虛,也許就是怕我報警才那樣說的。但在報警前,我們需要確認她的哪種說法是真的。我覺得還得從這兩把鑰匙上著手,鑰匙是證據,也是線索。”
梁哲和妻子簡單商量一番,便下山了。
下午兩點,梁哲回到了市區。
他先將兩把鑰匙進行了一比一複製,包括齒輪和匙柄,在自家門上試了試,鑰匙能插進去,但無法旋轉。接著他去了樓上鄧中泉家,鄧中泉已經搬走,他直接將鑰匙插進去試,也無法旋轉。然後他又去了龐毅家,試過鑰匙不能用之後,他敲響了房門,龐進取開的門,看見梁哲,龐進取面露驚訝,緊張地後退了兩步。
“誰啊?”何然然的詢問聲自客廳傳來。
圍著圍裙的龐毅在玄關處探出半顆腦袋。
今天是週六,他們都沒上班。
見龐毅站著不動,何然然過來了,看見梁哲後,她先是一愣,然後快步上前,將龐進取一把拉到身後,對龐進取說:“這裡沒你的事,去書房。”
龐進取進入書房後,何然然雙臂抱胸,冷聲問梁哲:“你幹什麼?”
梁哲直接說明來意:“近幾年,你們家換過門鎖沒有?”
何然然不情不願地回答:“沒有,門是原配,門鎖也是原配。”
梁哲望向玄關處的龐毅,隔著幾米的距離,他覺得龐毅的臉有些陌生,仿似這不是他十幾年的朋友,而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他問龐毅毅:“是這樣嗎?”
龐毅點了點頭,沒說話,鏡片後的眼神看起來很疏離。
何然然往前踏了一步,語氣不善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哲不想和何然然多說話,怕說多了控制不住情緒,轉身就走。
何然然跟了出去,對著梁哲的後背說:“從今往後,別再來我們家。還有,你要敢找龐進取的麻煩,我一定饒不了你。”
前半句的時候,梁哲就停住了腳步,最後一句說完,梁哲轉身回來,揪住何然然的衣領,沉聲說:“你給我記住,我只是暫時放過了你們,早晚要找你們算賬,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會讓你們全家付出代價,很快了!”
梁哲將何然然用力一推,直接將其推進了門內。
何然然沒再追出去,梁哲坐上電梯後,情緒還有些激動,只要看見何然然,他就會想起陽陽被推下去的情景,憤怒便會湧上來,有種想殺人的衝動,這一家子從大到小,就沒一個好人,他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狠狠教訓他們。
梁哲驅車離開小區,前往鄧中泉的新家。
開門的人是鄧菲菲。
“你爸媽呢?”梁哲問。
“不知道。”鄧菲菲淡淡地說。
梁哲往裡看了一眼,鄧菲菲轉身朝客廳走去:“進來坐吧。”
梁哲猶豫片刻,還是進去了,他坐在沙發上,給鄧中泉打電話。
鄧菲菲將一杯水放在了茶几上,梁哲瞥了一眼,是檸檬水。電話撥通了,梁哲對鄧中泉說自己在他家,有急事想當面問他,鄧中泉表示半小時內回家。結束通話電話後,梁哲發現鄧菲菲坐在了茶几對面的椅子上,正在看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梁哲盯著鄧菲菲的眼睛。
鄧菲菲沒說話,依然看著他。
“陽陽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係?”梁哲提高了音量。
“你是不是見了誰都要這麼問一遍?”鄧菲菲的聲音和表情都很淡然。
梁哲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酸涼的感覺十分提神,身上也舒爽了一些。他確實經常問這個問題,因此也總結了很多經驗,知道當他緊盯對方眼睛,神情嚴肅地問話時,若是對方心裡有鬼,神情和目光就會發生變化,從剛才鄧菲菲的反應來看,她心裡應該沒鬼,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兩人的對話以詢問的方式嘎然而止。
鄧菲菲起身走進了小臥室,房門虛掩著。
梁哲將一杯檸檬水喝光,背靠沙發,閉眼休息。
一個多小時後,鄧中泉才回來,等得梁哲心焦火燥。
“你們家最近幾年換過門鎖沒有?”梁哲開口就問。
“你是指老家吧?”鄧中泉坐下後,悠悠地點燃一支雪茄。
“對。”梁哲觀察著鄧中泉的神情。
“我想想——”鄧中泉眯眼思索片刻,“確實有過,大概五年前,換過一次門鎖。”
梁哲輕搓雙手,知道那把鑰匙很可能就是鄧中泉家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鄧中泉吸了口雪茄,面露疑惑。
“我撿到了一把鑰匙,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換鎖之前的。”梁哲從兜裡掏出塑膠袋,放在茶几上,他已經將兩把鑰匙分開裝了,此時裡面只有大鑰匙。
鄧中泉拿起塑膠袋看了看,搖搖頭:“這怎麼判斷?鎖都沒了。”
梁哲立刻問:“你們家還留著換鎖前的鑰匙嗎?”
“我是沒有,馮媛也夠嗆,若是搬家之前,我倒是可以找找看,現在搬家了,找都沒地方找。”鄧中泉似是想到了什麼,對著小臥室喊了一聲,“菲菲,你來一下。”
鄧菲菲靠在門框上,望向客廳內的兩人。
鄧中泉問她:“咱家五年前換了一次鎖,老鎖的鑰匙你還保留著嗎?”
鄧菲菲想了一會,返回了臥室。
幾分鐘後,鄧菲菲重新出來,將一枚鑰匙放在了茶几上。
“確定是這個嗎?”鄧中泉問鄧菲菲。
鄧菲菲點了點頭。梁哲立馬拿起來,對比著塑膠袋中的鑰匙,大小和圖案一樣,齒輪肉眼看不出差別,他提出讓配鑰匙的專業人士判斷一下,鄧中泉和梁哲一起,來到附近一家鑰匙店,店家用儀器檢視後,得出結論,兩把鑰匙是開同一把鎖的。
“這是我在陽陽失蹤的山洞內找到的。”梁哲突然對鄧中泉說。
鄧中泉愣住了,顯然沒想明白這其中的因果關係。
“應該是謀害陽陽的人身上攜帶的。”梁哲故意將謀害兩個字說得很重。
鄧中泉驚訝地看了一眼梁哲,他的瞳孔放大,眼神中帶著探尋。
“你,或者馮媛,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梁哲提高音量說。
“怎麼可能。馮媛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和這事沒關係。”鄧中泉目視梁哲,一臉坦誠,“要真有關係,我會主動幫你找鑰匙,主動來和你一起鑑定?”
梁哲沒說話,這本就是他的一次試探,他知道馮廣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想起來了,五年前我們之所以換鎖,是因為馮廣。”鄧中泉雙眼眯起,“你還記得馮廣嗎?就是馮媛那個不幹正事的弟弟。五年前,他和女朋友住過我家一段時間,他離開後,馮媛提議換鎖,怕他突然回來,那是在陽陽失蹤之前。”
梁哲從鄧中泉的神情變化中沒覺出異樣。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鄧中泉朝前指了指,兩人一邊走,他一邊說,“前天晚上,一個陌生女人在小區門口堵住了我,說知道五年前陽陽失蹤的事,如果我不給她錢,就將馮廣送進監獄,我一開始覺得她撒謊,也許是和馮廣合夥騙錢,就沒當回事。如今你找到了這把鑰匙,我覺得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絡。”
梁哲在腦中快速思索著,他沒料到鄧中泉如此坦誠。
“你說過你一直懷疑我,現在又有了這把鑰匙,更得懷疑我了。”鄧中泉長吁一口氣,面露無奈,“不管怎樣,鑰匙是我家的,我就有嫌疑。可如果那個女人沒說謊,這事確實和馮廣有關係,鑰匙是他掉的呢?”
梁哲輕咬牙關,這就是他的思路,確認鑰匙的歸屬就是為了驗證思路。
“我覺得你應該報警。”鄧中泉神情鄭重,“抓住他們,問個明白!”
梁哲鬆了一口氣,在這一刻,他基本確定鑰匙和鄧中泉無關了,如果真有關係,且不說鄧中泉的情緒反應沒見異常,就單是報警這一點,鄧中泉必然會阻止。
“別急。”梁哲保持著冷靜,“證據並非確鑿,需要先核實馮廣是否真在山區。”
“也對。”鄧中泉搓著下巴,沉吟道,“前天我問過馮媛,馮媛說馮廣當時沒在山區,但我覺得她隱瞞了什麼,而且馮廣五年前離開的時間點也很巧,恰好在陽陽失蹤後,五年都沒回來過,我覺得不妨先問問馮媛。”
“行。”梁哲對鄧中泉多了些信任,再怎麼說,這事都與鄧中泉的妻子和小舅子有關,而鄧中泉的言行表明,他沒有庇護家人,而是站在了梁哲這一邊。
“我會幫你查清楚。”鄧中泉輕拍梁哲的肩膀,“也算是幫我自己洗清嫌疑,我實在沒想到,這事竟然會查到我頭上。”鄧中泉搖頭苦笑了一聲。
梁哲的心裡升起了一絲感動,望向鄧中泉的目光中也多了些情誼。
鄧中泉也望向他,兩人對視一笑,恍若五年前一樣。
真正的友誼,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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