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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相繼離開,讓這套剛入住兩天的新房變得異常安靜。
鄧中泉泡了一壺茶,坐在沙發上,一邊抽雪茄,一邊喝茶,手機傳來震動聲,是備註為“一號合作伙伴”的人打來的電話,已經連著打了三個,他眉頭輕皺,待震動結束後,將該號碼拉黑了。他深吸一口雪茄,煙霧緩緩吐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小圓圈,他滿意地笑了笑,將手指伸進去輕輕旋轉,菸圈隨即消散。
不久後,備註為“四號合作伙伴”的人發來微信訊息,他立刻回覆,隨後掐掉雪茄,起身對臥室內的馮媛說:“公司有事,我去處理一下。”
鄧中泉在走過客廳時,看到了牆壁上那個一厘米左右深度的凹痕,是梁哲用彈簧刀刺出來的,水泥牆壁上刺出這種深度可不容易,他用手摸了摸,知道梁哲用上了全力,也許還起了殺心,他不準備修補這個刺痕,想就這樣留著。
臨出門時,他看見了那個蓋上黑布的鐵籠,他掀開看了看,那隻雞站在裡面,腦袋揚起,忽左忽右,像在觀察什麼,又像在警惕什麼,他提著籠子走了。
馮媛聽到了鄧中泉的關門聲,她躺在床上,欣賞著自己的美甲,嘴裡哼著歌曲,她對剛才的鬧劇並不在意,只是那一巴掌捱得有點冤,若不是被那隻雞嚇了一跳,她早就在何然然動手前說出紐扣的事了,但好在她也還了一巴掌,理論上不虧。至於鄧中泉,和他結婚多年,她深知鄧中泉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有些事只要不擺在明面上說,就會保持彼此的體面。鄧中泉對她這樣,她對鄧中泉也是投桃報李,相互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擺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鄧菲菲揹著書包走過臥室門口,淡淡地說:“我去找表哥學習了。”
馮媛沒有回應,她並不在乎女兒去找誰,去幹什麼,就像她不在乎老公去找誰,去幹什麼一樣,與那些煩心事相比,她更在乎當下這一刻的享受。
她脫掉衣服,去浴缸泡澡了。
龐毅一家三口逃竄一樣地回到了家。
龐毅何曾見過何然然吃過這種癟,他有心道歉,畢竟那件襯衫是他給馮媛的,但事情已經出了,此時道歉也沒意義,而且他覺得何然然最關注的事不是這個,他推測是龐進取,今晚龐進取的行為讓他們很驚訝,也很被動。
果然,剛到家,何然然便在書房對龐進取進行了訓斥,龐毅隱約聽到龐進取回了一句嘴,然後便聽啪地一聲響,似是何然然打了龐進取一耳光,隨後何然然的音量提高了一倍,這聲音讓龐毅頭皮發麻,趕緊躲進洗手間,耳不聽為清。
不久後,何然然將他從洗手間叫出來,開始了對他的責罵。
“要不是因為你,能有今天的事?!”何然然面色漲紅地指著龐毅,龐毅看見何然然赤著一隻腳,手裡握著橘紅色拖鞋,他有點怕,往後退了一步,只聽何然然繼續說,“我上輩子到底遭了什麼孽,和你結婚——”
龐毅趕緊從腦內調出歌單,但效果並不大,何然然的怒火噴在他臉上,讓他產生了一種灼燒感,他心裡發虛,身上發燙,整個人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不久後,何然然似是累了,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息。
龐毅將道歉的話說了一遍,然後才提議:“我看時間還早,要不我去跑幾個小時的網約車,今晚不跑夠兩百我絕不回來。”
何然然擺了擺手,讓龐毅滾遠點。
龐毅如聞赦令,衣服都沒換,趕緊出門了。
這時的龐進取正坐在書房椅子上,他的左臉上留下了三條紅印,是被何然然用巴掌抽出來的,尚在隱隱作痛。他此前不是沒被何然然打過耳光,但從沒像今天這樣產生如此強烈的抗拒情緒,他用手指戳了戳,疼痛忽然加劇,伴隨疼痛而來的是一種羞辱感,憤怒也隨之而來,夾雜著絲絲恨意。他拿出小鏡觀察自己的臉時,看到了一種陌生的眼神,他忽然有點明白梁哲最後那目光的含義了。
梁哲走走停停,歷經一個多小時,終於回到了小區門口。
到了小區後,他鬆了一口氣,意志終於無法抵抗酒精的威力,直接坐倒在了旁邊的花壇中,抱著一顆小樹,迷瞪著雙眼,嘴裡喃喃低語。在小區保安到來之前,一名穿著西裝的女子率先而來,是梁悅。梁悅和范增明一直驅車跟隨在梁哲後方,梁悅擔心梁哲的安全,又不想上前打擾梁哲,她知道梁哲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你是誰?”梁哲在被攙扶起來的時候,撅起脖子問,“為什麼在我家?”
“我是你姐!”梁悅沒好氣地說,“這裡不是你家,是蚯蚓的家。”
梁哲嘴裡嘟囔著,在梁悅的攙扶下,回到了家。
梁悅將梁哲拖到床上,為其換掉鞋子,蓋上了被子。
很快,梁哲便發出了鼾聲,但在鼾聲間隙偶爾會發出一兩聲低沉喊叫,似是在喊陽陽的名字,酒精雖然麻痺了他的意識,但潛意識裡對於尋找陽陽的執念依然存在。梁悅坐在床頭,看著梁哲五年來日漸蹉跎的臉,一陣難過湧上心頭。
“你說說你,這是何苦呢。”梁悅輕撫弟弟的額頭,“五年過去了,你把全國都找了個遍,有這工夫,你和曉遙再生一個,也得三四歲了啊。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不信,陽陽肯定不在人世了,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你是誰?!”梁哲忽然昂起脖子,閉著眼睛喊了一句。
“行,就當陽陽還活著,你找了五年找到什麼沒?如果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就準備這樣一直找下去,十年,二十年,直到你病死老死?陽陽是你的孩子,你是你,你總歸要為自己活著呀。”梁悅說到了傷心處,眼眶泛紅,嘆一口氣,繼續說,“你總說,兒子是你最親的人,可我們就不是了嗎,我是你親姐,你還有個親爸在老家,你為了找你兒子,連我們都不認了嗎?我就不說了,你認不認我無所謂,可咱爸你都三年沒回去見了,你想你兒子,咱爸也想他兒子啊。”
說到最後,梁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委屈的眼淚從眼角滑落而下。
“這些話我平時說不著,說了你也不待見聽,今天你喝醉了,能聽多少是多少吧,反正我知道你最終也不會聽我的。行了,你睡吧,我走了。”梁悅站起身,又替弟弟掖了掖被角,“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別總讓我來找你。”
梁哲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一聲,聽不清說的什麼。
梁悅倒了杯溫開水放在床頭櫃上,關上燈,離開了梁哲家。
范增明在小區外等候,當梁悅上車後,范增明掃了一眼梁悅,說:“你哭過了?”
梁悅搖了搖頭,望向車窗外:“沒有,風吹的。”
范增明輕撫梁悅的肩膀:“就事論事,我挺佩服梁哲的,這種永不放棄的精神值得學習,能幫咱儘量幫,但若是我攤上這麼個弟弟,也得哭。”
梁悅扭頭看了眼范增明,欲言又止,范增明說到了她心坎裡,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她對這個弟弟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她不是因為嫌弟弟麻煩而委屈落淚,而是因為看見弟弟受苦而傷心,這一點上,很難有人能與她感同身受。
范增明啟動汽車,湊近梁悅說:“友情提醒,情緒不好會影響卵子質量哦。”
梁悅這才想起今天是排卵日,她說:“今天排出的卵子又不是今天形成的。”
范增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對,那我們趕緊回家接卵子了。”
梁悅拍了一下范增明的肩膀:“你可別耍貧嘴了,我今天沒心情。”
范增明咧嘴一笑,喉間發出一聲短促音符,梁悅顯然知道他要說什麼,又拍了他一下,這一次,她也露出了笑容,說:“知道啦,都會影響質量,咱回家吧。”
汽車駛入無邊夜色,隱入霓虹閃爍之中。
無論如何,生活總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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