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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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蕭業再得到段譽修成的六脈神劍，憑藉吸功大法積累的浩瀚內力，天龍四絕就要改成五絕了。

“段譽無心學武，卻練了逍遙派的武學，等我練成六脈神劍，蕭大哥乾脆一併吸了去。”

“不妥，我吸了六脈神劍後，會對你的身體有所損傷，若是全吸走，你活不了多久，之後我會找來易筋經，讓你重塑經脈。”

“段公子，你是大理段氏的繼承人，可別讓萬劫谷之事再發生。”

蕭業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叮囑道：“我和國師送來了不少指法秘籍，你多看看，爭取練成超越你段家先祖的六脈神劍。”

“你放心，我會用你修成的六脈神劍多殺惡人，讓天下百姓少受些苦，這也算是你積德行善了。”

天知道李秋水在北冥神功裡藏了什麼後手，再者還有無崖子在，七十多年的北冥神功修為等著蕭業帶著丁春秋的人頭去取，何必吸段譽。

不過凌波微步還是要看看，易經蕭業可是研究過，有些心得，應該能學會。

當段譽出現在放著六脈神劍的大殿內，開口要學習六脈神劍和各路指法，著實讓段正明大喜過望。

段正明無後，只有段正淳有這麼個兒子，大理段氏的皇位以及武林地位遲早要交給段譽，可偏偏段譽無心學武，讓人無奈。

看來萬劫谷一難讓譽兒成長了不少。

段正明老懷甚慰，接著就被段譽的武學天賦嚇得夠嗆，連鳩摩智都在心裡大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段譽在兩人面前表演起了什麼叫做上手就會，一連學會六門少林指法還有自家的一陽指，並且融會貫通，十分接近一品一陽指的程度。

短短三個月過去就開始上手六脈神劍。

什麼是武學天才，這就是。

與此同時，蕭業剛剛學會凌波微步，取仙鶴迷蹤步的鬼魅極速融於凌波微步之中，飄逸如舞，快如驚鴻。

不和段譽比，蕭業還是挺天才的。

天賦這種東西從來不講道理。

在這半年裡，武林最大的事就是玄慈方丈登上惡人榜，位列葉二孃之後，排在第四，其次才是慕容復與大理段氏聯手除掉四大惡人。

武林中人群情沸騰，不等少林責問，就齊聚燕子塢外要討個說法。

就在這時，大理段王爺到了，聲援慕容復，隱晦的提了一嘴帶頭大哥之事，嚇得譚公譚婆、趙錢孫、判官單正、智光大師當即閉口不言。

緊接著丐幫到了。

慕容復把少林玄慈方丈排在惡人榜第四，丐幫上下都很開心，把喬峰這個幫主排在俠義榜第一，丐幫頓時覺得，南慕容不愧是和北喬峰齊名的英雄好漢。

現在有難了，丐幫必須幫幫場子。

北喬峰與南慕容初相會，再加上段王爺，三人相談甚歡，談笑間豪飲美酒三十壇。

接著慕容復宣佈，來年三月三，邀請天下武林同道共上少室山，公開兩樁武林大案，證明惡人榜排名不虛。

這一刻，慕容復左邊站著段王爺，右邊站著北喬峰，真有種號令武林，莫敢不從的聲勢。

人群有位灰衣人眼神複雜，正是慕容復的老爹，慕容博。

老夫，錯了。

見到兒子這般聲勢，慕容博忽然覺得自己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人。

包不同、風波惡、公孫乾、鄧百川看著公子爺，由衷的笑了。

那位蕭先生果真神通廣大，就是不知為何沒跟著公子爺一起回來。

因為慕容覆被甩了。

一場武林鬧劇暫時結束，段正淳連忙告辭，都到這兒了，得去曼陀羅山莊會會胸前‘正義’很大的王夫人。

該死的段王爺！

喬峰還不知道自己的聲勢，而且，丐幫內部的風向變了，本該在這個時間段死在自己成名絕技之下的馬大元還活得好好的。

反而是康敏暴斃了。

丐幫智多星全冠清動的手，原本他是用喬峰的身世做文章，讓喬峰下位，可如今眼看少林玄慈方丈馬上就要被打成惡人，少林聲望將一落千丈。

正是丐幫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爭奪武林盟主的好時機，可沒了喬峰，就憑他全冠清、馬大元、白世鏡想爭武林盟主，不說別的，武功就不能服眾。

一番權衡後，全冠清決定等喬峰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讓丐幫成為公認的第一大幫之後，再關上門來告訴喬峰他的身世。

喬峰是好人，知道自己是遼國人後，肯定沒臉再做丐幫幫主和武林盟主，那時，他全冠清直接接手這兩個位置，成為武林第一人，那是何等的風光。

現在搞喬峰，當上幫主的人還不一定是他全冠清。

這邊，慕容復送走喬峰在內的丐幫人馬，還不忘奉上一些禮物，讓遠道而來的丐幫人馬十分高興。

直誇慕容復是個英雄好漢。

收買叫花子能有多難。

難得是如何在這場大戲之中成為最大的贏家。

這一夜，參合莊的書房燈光徹夜未熄，慕容復與四大家臣商量之後的事，把玄慈方丈拉下馬後，如何利用慕容氏暴漲的聲望做些事情。

“那當然是當武林盟主。”

包不同理直氣壯道：“公子爺帶頭殺了四大惡人，還一舉揭露少林玄慈方丈的惡事，又有大理段氏為盟友，交好北喬峰，如此威望，公子爺不當武林盟主，誰有資格做那個位置。”

很好，包不同率先為慕容復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慕容復直搖頭：“做了武林盟主，再與宋廷打交道，名聲就全毀了。”

“這些年經營的那些綠林勢力，是該壯士斷腕，還是用他們組建義軍，號召武林人士加入，共討作亂的西域魔教，拜火教。”

“鄧百川、公孫乾，你們兩個怎麼看？”

慕容家數代人的積累，也就是發展了一群綠林大盜，還指望著用這群人復國，自詡是大燕皇族，做的卻是和方臘一樣的惡。

“義軍之事需要師出有名，而且拜火教勢力龐大，想要拔除，並且將那些地方經營好，軍費和賑災會是一筆不菲的花費。”

公孫乾斟酌片刻，道：“就怕宋廷利用我們，驅狼吞虎，讓我們與拜火教兩敗俱傷，最後扔到一邊。”

“宋廷招安的人馬不少，無不是當做耗材扔到邊境，硬生生耗盡。”

鄧百川提醒道。

公子爺想借宋廷的雞，下自己蛋，前提是要打入宋廷內部，有一方屬於自己的黨派。

可慕容氏算什麼，江湖草莽，妄想復國破落皇族，連個大宋的縣令都不見得會多看慕容復一眼。

除非從現在開始資助讀書人，透過科舉，慢慢培養一批為慕容氏說話的讀書人。

“公子爺，我覺得做個武林盟主挺好的，有大理段氏和丐幫相助，再暗中對付拜火教，廣納綠林豪士，大宋、西夏必有一場傾國之戰。

那時我們乘勢而起，打下江南豎起大燕皇旗，與大理守望相助，共抗風雨。”

包不同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慕容復眉頭皺成一團。

打下江南，就憑一群武林人士和綠林土匪，靠他們打江南，所過之處，不用想也知道是屍橫遍野，一片廢墟。

到時候激起民憤，慕容氏徹底臭了，別說復國，宋廷隨便排個武將來，在江南士紳的支援下，就能拉起一支大軍。

武林人士和綠林土匪燒殺搶掠還行，面對成建制的朝廷大軍，上千神臂弩齊射，一流高手都得跑路，再加上步人甲，一路平推過來，怎麼打？

宋廷能容忍土匪作亂，但絕不會容忍慕容氏打下江南富庶之地豎起大燕皇旗。

“你們出去吧。”

慕容復頭疼，真正開始著眼於天下之後，才發現自己和父親留下的家臣，沒一個有足夠的眼光謀略。

他想蕭先生了，儘管對方不把他這個大燕皇族放在眼裡，但眼光謀略稱得上是國士。

“是我真的心胸狹窄，可君臣不分，我有何威嚴。”

還是怪慕容博，自幼就給兒子慕容復灌輸，慕容氏是大燕皇族，慕容龍城多麼的了不得，慕容德多麼了不得……

讓慕容復一想到自己有這麼了不得的祖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公。

自視甚高、志大才疏、心胸狹窄。

這便是慕容博用心培養出來的慕容復，還沒有成事，就想與蕭業定下君臣之別。

大燕都快沒人記得了，還耍皇族的威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