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論武鳩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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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慕容復分別的第三天，蕭業沒那麼生氣了。

離天龍寺不遠的一家客棧，小二端上四個素菜，剛放下，蕭業的目光就從手上的惡人榜挪開，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和尚。

“施主，可否讓老衲化個緣。”

眼前這和尚打扮相當華麗，額間有顆晃眼的孔雀石，身著黃色僧衣，手上帶著紫檀佛珠串，差不多五十歲的年紀，臉上有寶光流動，熠熠生輝。

鳩摩智。

蕭業起身，伸手一引道：“大師請。”

“多謝施主。”

鳩摩智注意這個年輕人很久了，內息綿長，目蘊精光，好個內功精深的翩翩公子，江湖盛傳北喬峰、南慕容。

喬峰是昂藏大漢，還是丐幫幫主，常年不修邊幅。

那麼此人多半是南慕容了。

故人之後，果真不差。

“施主手上惡人榜，老衲也看過，似乎並非是按照武功強弱排的名。”

還有俠義榜。

鳩摩智看完之後同樣興致缺缺，也就排第一的北喬峰有含金量，連段正淳都能排第二，後面的幾個絕對找不出一個能和他打成平手。

“大師應該聽過拜火教。”

“哦~”

鳩摩智語調拔高，有些驚訝。

吐蕃就在西域那邊，自然聽說過拜火教的大名，密宗的幾位高僧還和那邊波斯總教論過幾場，武功和禪學都沒有佔到上風。

蕭業知道鳩摩智的武痴屬性，順著這點說道：“方臘是我們這邊的拜火教教主，同樣會那門可稱為天下武學勁力總綱的乾坤大挪移。”

果不其然，鳩摩智筷子一停，雙眼射出很感興趣的光芒。

“但此人蠱惑百姓，所過之處，烽火燎原，比之山賊土匪更惡。”

“大師可願與我一起除魔。”

蕭業現在和慕容復暫時分道揚鑣，來到天龍寺附近，就是為了等鳩摩智這個武痴，論天賦，鳩摩智絕對是上上之選，而且除了是個武痴，本身還持戒，比玄慈方丈更像個高僧。

關鍵是鳩摩智武功比慕容復高一截，是天龍世界裡排名前十的存在。

由於慕容復心胸狹窄的表現，蕭業已經決定把他按死在武林與朝廷之間，那麼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都得有人能與慕容復父子分庭抗禮。

讓慕容復進退兩難，只能求助他那神通廣大的群主大人。

蕭業給過慕容復做朋友的機會，但慕容覆沒有珍惜，那就做工具人吧。

鳩摩智算是蕭業的備選，且看看。

“除魔衛道，老衲義不容辭，不過老衲來天龍寺還有一事。”

說到這裡，鳩摩智停頓了一下，看向蕭業，緩緩道：“我與慕容老先生有過約定，他生平無比推崇六脈神劍，老衲受了他恩惠，只能將六脈神劍的劍譜帶到他的墓前，火化劍譜，以慰故人在天之靈。”

蕭業回過味兒來，怪不得鳩摩智一口一個老衲，而不是小僧、貧僧，原來是把自己當成慕容復了。

要是真的慕容覆在這裡，可能還就信了自家老爹與鳩摩智有過故交。

可蕭業可是清楚的很，這兩人只是單純的有過一場交易，鳩摩智眼饞還施水閣的武功，想趁著慕容博死了，用燒六脈神劍秘籍祭奠慕容博的藉口上門，進入還施水閣。

但還施水閣算個什麼，收藏的不過是一些二三流武功，唯一有價值的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但只有招式，沒有對應的心法。

誰練誰走火入魔。

“大師，在下蕭業，對中原武功還算有些瞭解。”

鳩摩智眉頭一沉，認錯人了。

好在他剛才沒有太過‘真情流露’，將慕容復真當成後輩子侄對待。

不過中原武林的高手他都有所瞭解，年輕一代裡，居然還有個不知名的高手。

嘶~

中原武林的水果然很深。

“蕭施主知道乾坤大挪移，還將其奉為天下武學勁力總綱，不知對六脈神劍怎麼看。”

鳩摩智不著痕跡的收起緬懷故人的表情，將話題轉移。

“六脈神劍名過其實，只是一門指力絕學罷了。”

蕭業這個評價無疑讓鳩摩智有些意外。

“嗯？”

“蕭施主是認為六脈神劍不如乾坤大挪移。”

“兩者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願聞高見。”

鳩摩智做出聆聽狀，以蕭業這般年紀，能將內功練到如此精深，必然有過人之處。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作為武痴自然不會放過與真正的高手論武的機會。

“六脈神劍很強，但前提是習練之人必須是當世一流的內家高手，還得將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練到極高深的程度，然後將指力化作無形劍氣，使其鋒芒更勝。”

“所以，我說六脈神劍只是一門指力絕學。”

“試問哪個擁有當世一流的內力，還精通一陽指的武者，不是一方強者。”

就如同國師面前的蕭業。

六脈神劍，一門錦上添花的指力絕學。

如何拿來和乾坤大挪移相比。

鳩摩智肅然起敬，作為武學宗師，如今卻被這個年輕人一番驚醒。

不是六脈神劍無敵，是當年的段思平無敵。

當年段思平開創六脈神劍時，本身已經是一流頂尖高手，再開創六脈神劍後，將一陽指拔高一大截，所以才能橫掃天下。

段家後人無一人能將一陽指練至大成，自然就無法再現六脈神劍之威。

六脈神劍是招式，自然無法與天下勁力總綱的乾坤大挪移相比。

“蕭施主這一席話，令貧僧茅塞頓開。”

鳩摩智悟了，武學之道，包羅永珍，擇一道而行，達到極致，就如同段思平，一門六脈神劍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知蕭施主對易筋經如何看，少林易筋經是否可稱得上當世第一內功。”

當年慕容博發現鳩摩智的武痴屬性，就在他面前推崇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與少林易筋經。

為的就是讓鳩摩智武功大成後來中原鬧事。

但平心而論，這兩門武功確實都有獨到之處，六脈神劍可稱天下第一指力功夫。

至於少林易筋經。

“易筋經只是達摩內功上篇，還有洗髓經，兩者合一，可爭天下第一。”

“內功之中，乾坤大挪移就不輸易筋經，除此之外，北宋大內皇宮還有一本葵花寶典，在陽剛一道上堪稱是極致，還有所過之。”

“除了這兩門內功，逍遙派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北冥神功、小無相功都能與易筋經一爭高下。”

蕭業說著說著，發現鳩摩智眼珠子都紅了，呼吸急促。

這是要走火入魔了？

天下竟然還有這麼多絕世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