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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沐白的加入對於史萊克學院來說,好像沒多少變化。
也確實該如此沒什麼變化,
畢竟這裡是個史萊克魂師學院,不管學員加入前是個什麼身份,又有著何等的潛力。只要他來到這裡加入了學院,那他就只有一個被承認的稱呼——怪物。
而怪物出現在怪物學院裡能有什麼奇怪的?所以自然是沒什麼變化的。最多是清修以外的實戰訓練成員裡多了個每次都花式累趴的白虎罷了。
史萊克學院是個怪物雲集的地方,
所以戴沐白成為正式怪物後的融入並不困難,
甚至因為他自身性格的豪爽以及並不會在一些團隊協作裡爭話語權的性子,其餘仨人對他的感官都挺好的,也願意喊這個比他們都大的白虎一聲‘戴老大’。
而戴老大本人,也就是戴沐白對於這個稱呼是無所謂的,或者說,他還有點喜歡這個帶著團隊親暱和一些打趣的稱呼的,同時他也逐漸相對應地將其餘人的稱呼也改了。
就是,‘戴老大’每次見著底下的‘兄弟妹們’飛速追趕他的魂力等級時,總有點心塞的緊迫感。
這也是為什麼戴沐白會在下午的對戰訓練後,坐在奧斯卡門口圍欄上,等著對方送完妹妹回來後,向對方問出“小奧,你之前是怎麼解決這種感覺的?”話的原因之一。
看著在學院裡待了小半年後,渾身逐漸沒有過於精緻的矜持感,隨意扯著領口坐在圍欄上的戴沐白,
奧斯卡先是被這突然的問題給搞得一懵,緩過來後才想明白了對方那含糊不清的感覺是什麼,“被年齡小的阿黛和胖子在魂力上追趕、如果不努力就會被超越和丟下的感覺?”
戴沐白以手握拳,湊到嘴前輕咳了一聲,“...咳,嗯。”
——倒也沒必要這麼不委婉吧?
不過,咳,這麼說也沒什麼錯就是了。
奧斯卡不知道戴沐白的具體身份,也沒想過去探究對方的身份,只清楚對方身上還有些十幾年來貴族生活養成的習性,
所以他不在意對方那些對於委婉的略微堅持——反正再怎麼委婉,最終答案也是現實又直白的嘛。
奧斯卡這樣想著,乾脆也坐到木頭圍欄上,一手坎到旁邊的戴沐白肩上,嬉笑著問他,“怎麼,戴老大,你感覺到了我曾經的感受了?”
是的,誰說食物系魂師就沒有被底下的妹妹和小夥伴所追趕的緊迫感了?他也有過這種心理壓力的好吧。
戴沐白才來學院時,挺不習慣這種勾肩搭背的對話方式的,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反擊靠他太近的倆男生。但在和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後,他也逐漸開始習慣了這倆幾乎同齡的男生的接近——畢竟這裡不是星羅,他沒必要將星羅帝國裡的刀劍風霜生活習慣帶到這個地方來。
所以,最終戴沐白不過是微微動了動被坎著的肩膀,隨即放軟了肌肉,任由對方玩笑般壓了半重量上來——反正這點重量對於獸武魂師來說,不過是灑灑水了。
戴沐白對於奧斯卡的調侃也不在意,他輕笑一聲回道,“是啊,所以這不是來找你聊聊經驗嘛。”
“我的經驗啊,”奧斯卡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的經驗就是,盡力順其自然。”
戴沐白不太懂這個意思,“啊?”
“害,”奧斯卡收回坎肩的手臂,然後雙手扣著向上伸了個懶腰,“戴老大,聽我一句勸,在這個事情上,順其自然就好了。”
“有那種緊迫感很正常,甚至這種緊迫感不僅是大一點的我們有,就連阿黛和馬紅俊也有。”奧斯卡轉頭看向戴沐白。
他暗琥珀色的眸子滿是清明,“畢竟我們都在朝著更強前進,沒人想落後太多,也不想拖其餘人的後腿,這是夥伴之間的常情。”
所以在往前努力的也不僅是他們大一點的人,後面那倆人也是用著不少於他們的努力在追趕的。
“這種緊迫感其實挺好的,督促著我們都在奮力前進,”奧斯卡笑著,然後話題一轉,“但也別把這種情緒看得太重了。”
“太過於重視大家之間的差距的話,會被現實的極速變化給弄得心理壓力大得難受的。”
說著,奧斯卡的手落下來,右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戴沐白瞧著對方的動作,心臟跟著緊縮一下,“...我明白了,可是,那種緊迫感也不是說不重視就能不去重視的呀。”
話剛說完,戴沐白猛然一愣,因為——這句話,好像不僅可以用在這裡......
奧斯卡都的視線專注在自己緊握的手心上,沒注意到對方的片刻愣神,
他接著對方的話說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會說盡力去順其自然啊。”
戴沐白這次注意到了對方話語裡再次出現的‘盡力’二字,這讓他有了個猜測。
“小奧,你......”
“是的,”奧斯卡並不在意對方有所察覺到什麼,畢竟他不覺得白虎是個傻的。
他坦然一笑,將拳頭向上伸了伸,然後自然鬆開,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在抓住些什麼,
“我其實也很不甘心被超過的。”
即便他是食物系魂師,即便他早就有會被妹妹超過的心理準備。
但在小夥伴馬紅俊都即將要破20級時,才23級的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心理壓力。
這也讓奧斯卡明白——原來緊迫感不僅是他曾經的感受,也是他現在的感受。所以他才在意識到那種壓力不好時,盡力維持順其自然的心態,但變強的行為上卻沒有放鬆一點。
——也只有保持那種心態,他才不會因為過於不甘而產生心理壓力,從而影響自己的清修狀態。
“只是,不甘是沒用的,或者是說嫉妒、緊張、迷茫都是沒用的。現實不會被這些情緒所改變。”奧斯卡的手垂下來順勢指了指樓下的路。“我——我們能做的只有繼續向前走,持續努力前行。因為害怕被後面的人超過而影響到自己前進速度的話,那也太遜了不是嘛。”
“用個更現實的話來形容——就像咱們學院小湖裡的波浪一樣,後浪推前浪,一浪會比一浪勇。並且這些後浪並不只是指阿黛他們,還有這世界上許多我們所不知道但存在的天才們。要是每一個後浪都要我們前浪去顧忌的話,豈不是整天都別修煉了,時間光花在整理心態上去了。”
“我覺著吧,如果我們這些前浪如果不壯大自身、堅定向前的話,要麼會變成心胸狹義的阻礙後浪們的小人,要麼就會被心理壓力壓垮,從而修為也就提前走到了盡頭。”
“戴老大,我不想當小人,”奧斯卡扭頭看向戴沐白,“也不想停在半路,所以我才會自己安慰、調節自己的情緒——心態要平衡些,不能只看見大家逐漸縮短的距離,還要看見大家所付出的誰也不差的心血努力,更要看清自己未來想要抵達的目標,不能被這些情緒所絆住腳了。”
說著,奧斯卡輕笑了一下,“戴老大你後面才來的,所以不知道——我和阿黛、胖子他們在小時候就定下了未來的目標,所以我不會停在這裡。也所以我也放棄了那些情緒,選擇順其自然——能超過我的,就來超吧,反正我也在努力啊,反超再反超又不是什麼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奧斯卡說完,輕輕拍了一下戴沐白的肩膀。
“……”戴沐白看著奧斯卡近似於灑脫的模樣,
聽完奧說的話,他垂眸半息然後抬眼笑開,“小奧,你這心思細得和你早上的模樣真不符。”
“嗯?”奧斯卡隨著對方的話,想到自己因為武魂副作用而毛髮旺盛,每天起床都是鬍子拉碴的粗糙模樣,“不是吧,我在給戴老大你傳授經驗,你卻這樣說人家,我要學胖子嚶嚶嚶了哦。”
奧斯卡這話一出,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說話的和聽話的都像是吃到酸棗一樣面色微微扭曲。
很明顯,因為他們都想到前不久,胖子去城裡圍觀了熱鬧,學了點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想讓奧黛麗學學別的妹子撒個嬌試試,然後被奧黛麗反套路讓他先做個示範,於是他脫口而出的“嚶嚶嚶”的事情了。
#火系猛男線上撒嬌——彷彿下一秒,那大拳拳要錘胸口上了.jpg#
那聲“嚶嚶嚶”過於生艹以及魔性了,導致當時圍觀的戴沐白和奧斯卡的臉都綠了。
倒是網上衝過浪,“見識多”的奧黛麗笑得差點蹲地上去。
#抱歉,靚女是真的忍不住了,就笑一下下.jpg#
不提馬紅俊反應過來後差點現場挖坑把自己埋掉的事情,
反正戴沐白時至今日想起來,都忍不住那種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別別別,我開玩笑,開玩笑的。”
奧斯卡也是順嘴開的玩笑,沒想到這玩笑殺傷力是敵我不分的,於是點頭應和,“我也是,我也是。”
倆人語氣都帶了點急切,於是引得倆急於擺脫當初過於生艹回憶的男生相視了一下,然後沒忍住,互相笑開。
#笑死,看來大家都一個樣.jpg#
笑鬧完,該說的話還是得接著說。
但戴沐白承認,有這一插曲後,他的心情輕鬆了不少,所以他是笑著誇奧斯卡的。“小奧,你很好。”好的不僅是天賦,還有配得上天賦的心性,是真的好……同樣的,作為哥哥,他也比那個人好多了……
在面對近似一樣的問題時,奧斯卡選擇了順其自然,再秉持著自己的驕傲和其餘夥伴們一起努力著。而那個人,也就是他的哥哥,選擇了相反的路子——‘不想被超過?那就讓後浪停下腳步吧。’這就是那人的理念了。
戴沐白不想多說那個曾在他6歲覺醒前與自己手足情深的兄弟是怎麼樣個人,但對方在他6歲後做出的各種打壓以及好幾次差點殺了他的行徑,又確實坐不實光明磊落——他遠不及奧斯卡這樣的哥哥光明磊落。
但是……戴沐白又想到了之前自己說的那句話,‘被追逐的緊迫感不是說能不重視,就能不重視的’。
所以,他在星羅帝國時被對方各種打壓,也有對方‘嫉妒’他這個‘後浪’的原因在嗎?
戴沐白不知道自己是否猜對了對方的感受,但有了這種感受存在的可能,他也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因為,對方心底對他忌憚的話,是不是能反向證明了自己確實是個,會被對方‘嫉妒超趕所以要打壓’的存在——是如怪物一般的人,不是什麼他嘴裡連人都不是的東西……
#這波屬實是反向安慰了.jpg#
奧斯卡不知道戴沐白的誇獎下藏著什麼內心被觸動後又隱隱的釋然,
他只知道對方此時的笑容帶著一股子難得的輕鬆之意——反正他一般只會在對方被大家誇誇後看見這種笑容。
所以,這誇獎到底是在誇他還是自誇啊?
#敏銳的疑惑.jpg#
不過再怎麼疑惑,奧斯卡也不會這麼讀不懂氣氛地謝絕對方,畢竟——拜託,如果這樣能讓戴老大不像剛才那樣,彷彿壓抑著什麼情緒的難受模樣的話,他願意這樣被對方誇個十句八句的。
#真的不是圖表面誇誇.jpg#
但讓奧斯卡很遺憾(?)的是,戴沐白並沒有給出十句八句的誇誇,
對方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就被來傳口信的馬紅俊給叫走了。
因為對方託弗蘭德院長向在兩帝國間往來的商隊買的一些,對方所習慣用的物品,被關店後的弗蘭德院長給順路帶回來了。此時得本人到場取貨以及付託院長買東西的尾款。
——嗯對,託人買東西怎麼可能是無償的嘛,他收點聯絡商隊的費用多正常。
弗蘭德一邊摸著到手的金魂幣尾款,一邊理直氣壯地這樣想著。
然後他無視旁邊對他那副財迷樣齜牙咧嘴的趙無極,將金魂幣放進桌子抽屜裡,
隨即又從袖子裡摸出一枚精緻小巧的女式銀戒指,問另一邊清點東西的戴沐白,“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這個戒指是弗蘭德與商隊老大當面清點東西時,多數出來的。
當時久經商場的弗蘭德還以為是商隊老大裝錯了東西或是想要趁機多敲.詐他一筆,
但在瞧見了對方的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後又顧左言他地隨意一句‘搭的贈品’後,再聯想到自家學員的身份,以及對方像是藉著買東西而傳遞平安訊息回家的情況後,弗蘭德悟了。
——這個戒指怕不是讀作贈品,寫作傳遞訊息的物件?
——但作為一國的…用這種簡陋的方式傳遞訊息是不是有點兒戲了?
趙無極瞧著那戒指時的想法,幾乎與當時的弗蘭德的想法重合了。
雖說很想如此吐槽,但在看見戴沐白瞧見戒指時驚異又恍惚的神色時,倆個老師還是沒說什麼。
弗蘭德也只是將戒指交給對方後,就驅趕著對方離開——不管那個戒指代表著什麼,都不是他們這些老師該摻和的。
——特別是,對方看見戒指時的神色並不是什麼被仇人找到的感覺,而是一種彷彿看見了自己欠的債找上門的感覺……
老師們只管學習變強哈,感情債可不歸他們管。#擺手.jpg#
老師們不想管學生欠的感情債,但在見著戴沐白收了戒指後,已經持續一週魂不守舍,以及莫名有點頹廢的模樣——不說老師們,奧黛麗他們就‘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戴老大,你衝過頭了,跑我火裡了啊!”這是怕把沒有第一魂技護體的人燒個好歹,所以趕忙收了火焰的,白虎對練選手馬紅俊的叫喊。
“…戴老大,你這走位咋回事?感覺像夢遊啊!別突然就停下來啊!”浪費她預判就算了,關鍵是別往她的風線和胖子身上撞啊!
這是一週會有幾次和大家搭夥,提前適應實戰團隊合作的奧黛麗的呼喚。
“戴老大…你咋了戴老大?這種菜不是你吃了犯惡心的嗎?我都把這盤菜放這麼遠了,你咋還伸手過來叉啊?哦,看,現在難受了吧!”這是作為食物系魂師都察覺到戴沐白不對勁兒的奧斯卡。
看著戴沐白放下叉盤離開食堂去吐了,
食堂裡的仨人面面相覷半晌。
“戴老大這幾天的實戰訓練都沒好好訓。”馬紅俊咬著叉子說的話有點含糊不清。
奧黛麗倒是聽清了,但她也很疑惑,“戴老大這變化也太突然了,他是遇到什麼事了?哥你和戴老大的宿舍挨著的,最近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聽到自家妹妹的疑問,奧斯卡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動倒是沒有,但靜挺多的,對方這幾天在宿舍——我路過他宿舍門開著時,都只見他靠窗邊拿著個什麼東西在發呆,而不是在清修打坐。所以倒是真的安靜。”而不是像之前清修也帶著隱隱的白虎嘯聲。
“啊?!”馬紅俊聽到這話,怪叫了一聲,“那這不就是說,戴老大最近是訓練不好好訓了,清修也清修不進去了嗎?這是想幹啥啊?”這跟對方之前的表現簡直天差地別——對方不想從史萊克學院畢業啦?
“搞不懂。”也不好去問,感覺像是什麼私人問題影響的對方。
奧黛麗幾口將盤子裡的飯菜吃完,然後將餐盤放清洗槽裡涮乾淨。
但在用接過自家哥哥遞來的乾淨毛巾擦手時,還是補上一句,“但如果戴老大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一定不行。”胖子都知道的道理就不必多贅述了。
“所以哥,你晚點回宿舍遇到戴老大的話,還是給對方帶句話吧——”
“如果是能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解決的事情,就不要一個人憋心裡,來找我們聊聊試試吧,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幫不上什麼呢?大家現在都是一個團隊的成員了。所以真遇到什麼困擾又想不通的問題,也試著再依靠一下夥伴們吧。”
“嗯,好,我會跟他說的。”算得上曾經被‘依靠’過一次的靠譜少年·奧斯卡拍了拍胸口。
然後晚點回宿舍後,他就將這句話給‘一去不回’的戴沐白帶到了。
聽完奧斯卡的轉述,戴沐白的第一反應是道個歉,
“…抱歉,最近我的狀態影響到大家了。”
然後話音剛落,他就被跟著奧斯卡來的馬紅俊給一拳捶肩頭上。
“嘶——”x2
白虎的肩頭是那麼好捶的嗎?反正捶人的和被捶的都倒吸了半口涼氣。
馬紅俊抖著疼痛的右手,面上故作無事地對著扶肩的戴沐白開口,“戴老大你這說的什麼話啊,我們找你說這事又不是為你這聲道歉來的。大家都是夥伴,也算是兄弟了,道歉不生分啊?”而且談什麼影響,其實對方帶來的範圍影響也不算太大,他和阿黛都能解決。
——所以大家更擔心的是你這白虎,你這人而已。
“這次,我站胖子這邊哈。”奧斯卡雙手抱胸,站在一邊附和一句。
戴沐白看著倆人,另一隻一直放背後的手微微攥緊,手心的銀戒指有點硌手。
斂息幾秒後,他忽的嘆口氣出來。“行,剛才那話我收回,還有,再給我點時間……我想想該怎麼跟你們說。”
——也確實,他現在不是離開時的孤身一人了啊,有轉頭就能看見的…夥伴們了啊。
奧斯卡和馬紅俊對視一眼,然後也不再說什麼——還要說什麼呀?對方已經有想要依靠他們這些夥伴的傾向了,沒必要要求對方立刻改變,總得給對方一些時間嘛。
#理解的,理解的.jpg#
而這一時間,一過就又是一週。
直到這天休假日,戴沐白才捏著戒指上了後山,去到平日裡不感興趣所以沒來過的山頂,找到了在那裡挖坑埋土的奧黛麗。
嗯對,他先找的談話選手是奧黛麗,而不是那倆位可以勾肩搭背的男生……
說真的,奧黛麗看見找上來的戴沐白時,
她其實並不算多驚訝,畢竟她對於對方偶爾看她時的欲言又止狀態心知肚明——他總有些話想問她的,只是現在找到個可以一起說的時機了吧。
現在史萊克學院後山頂的草地,經過了奧黛麗幾年持續栽種那60w顆種子行為的改造,現在綠草依舊——嗯對,奧黛麗那種了起碼20w顆的種子就沒開出幾朵花的。
能沒腳背的草地上,一眼望去,大片的綠油油中只有零星幾朵的花兒羞答答地從草間探個大頭出來,然後隨風搖曳花枝。
看得人總覺得那發育不平衡的花朵會把纖細的花枝給搖折了。
“…不會折的,”奧黛麗聽著戴沐白的吐槽,嘴角微抽,“真不會折,別看它們這個模樣,這些都是耐造的花朵繁育出來的後代,很堅韌耐活的。”
——至於別的什麼失敗經歷就不說了,說也是辛酸淚一把。
#靚女不太想提過去栽種失敗的經歷.jpg#
戴沐白看著趕緊解釋的奧黛麗,有點失笑。“我知道它們現在堅韌耐活了…”畢竟不耐活的話,它們也不會從星羅帝國有名的嬌氣花,變成現在這麼個野蠻生長又“飽經生活風霜”的模樣了。
是的,即便認花的過程有點微長,但戴沐白還是認出了這些花兒的品種——是星羅帝國那邊特有的花兒,他倒也沒想到來天鬥帝國了還能看見這些東西。
戴沐白之所以清楚這些花兒,還是因為自己曾經送過這些花種子給那個人,而既然是送人的東西,他自然要先了解後再送啊……
一想到那個人,戴沐白的眼神就有點恍惚,但手心裡戒指的存在感又提醒著他——不要忘了來這裡的目的,不要再回看過去了,先看看現下……
——對,現下。
戴沐白眨了眨藍色的眼睛,
看著一邊繼續挖坑埋土,一邊安靜待他開口的奧黛麗,
他嘴巴張了又張,最後說了個跟自己心裡想法南轅北轍的問題,“…阿黛,這花很難種吧?”
——不管是戰魂師去種植,還是去達到這些種子本身的種植要求,都很難吧。
終於等到戴沐白開口的奧黛麗將手上的小鏟子一扔,
為著方便穿著長褲的她,扭了身,朝著沒有被她挖掘過的平坦草地坐下,然後對著旁邊的白虎,拍了拍自己身邊不遠處的草地位置,示意對方坐下談。
經歷過在山腰上摸爬滾打的戴沐白也不在意草地上的草屑是否會沾染上自己的精緻衣服,也依對方示意坐了下去。
但像對方那樣坐下去後,
戴沐白一抬眼就看見了這個角度下的——一覽無餘的山頂風光。
視野上方是湛藍的晴空,幾片稀薄的線型白雲算是勾畫在藍色‘錦布’上的小孩塗鴉,給人一種野趣的感覺。
視野下方是蔥鬱的樹林和峻石,其間偶爾有鹿在裡面跳躍,有飛鳥在樹梢嘰喳飛躥,有松鼠在地上撿食松果,甚至眼尖的還能看見幾只花裡胡哨的野雞,在一條估計還沒有人跨步那麼寬的小溪邊上喝水……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是很好的風景,
——也只有魂師的視野才能將這些風景都盡收眼底了。
奧黛麗看著被山頂風光給晃了眼的戴沐白,她拍了拍手上的土屑,待對方回神後才回答了對方剛才的問題,“這些花兒啊,確實難種。”
戴沐白不清楚奧黛麗引他看風景的用意是什麼,但不得不說,在看過那彷彿容納著萬千事物的風光後,身處其間的自己似乎感覺近日來壓抑在心底的大石頭都輕了幾分。
這也讓他能更順暢地將話題接了下去。
“這些花兒我認識,都是星羅帝國的嬌氣花兒,你居然將它們都給這樣種出來了……”這麼簡陋的種法就讓它們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倒也算得上是“奇蹟”了。
要是星羅的一些花匠看了,怕不是要捶胸頓足地跟你掰扯些種花的事宜哦。
奧黛麗:“!”
戴沐白之前跟小夥伴們透露過自己來自星羅帝國。
所以奧黛麗不驚訝對方說的內容,她驚訝的是,
“這些花種,還真是星羅帝國的啊。”
——當時花鋪老闆都不敢保證,現在倒好,有星羅帝國的人給了她確切的答案。
#也算是了結了一個未知疑惑.jpg#
“阿黛,這是重點嗎?”戴沐白用空著的那隻手輕彈了一下在身邊隨風搖曳的花朵。
——重點難道不是在你創造了“奇蹟”上嗎?!
奧黛麗聞言搖搖頭,“我倒不覺得這算什麼奇蹟,”
“戴老大,這些花種都是我在從六歲後開始陸陸續續抽空種下的,當初買的差不多60w顆種子都快用掉一半了——在這麼大的基數上,有些花種瞎貓碰上死耗子發芽了,這不算奇蹟,只能說是我達到了它們開花的必然條件。”
“這可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哈,我可不想聽到其他人輕飄飄一句‘奇蹟’就把我這麼多年的堅持努力給蓋過去了——誒!別開口道歉,我這不是指責你意思,只是跟你說說我的看法而已。不知者無罪嘛。下次別用那種形容就行了。”
戴沐白被打斷了話後,眼神不再看向奧黛麗,而是繼續看向那些廣闊的風景,
“…這麼辛苦,這麼累,在花真的長出來之前,你對著沒法確定的未來,就沒想過…放棄嗎?”
“想過啊。”奧黛麗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了戴沐白這個問題。
語氣之肯定,爽快得戴沐白一愣,“啊?”他還以為對方沒有過放棄、逃避之類的想法呢,對方跟他是不一樣……
但事實是,一樣的,大家都一樣——在遠望著似乎沒有成功跡象的未來時,都有想要逃避和放棄的想法。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奧黛麗聳聳肩,坦然繼續道,“其實在我種了半年種子,連根芽都沒冒的時候,我想過乾脆擺爛放棄種花算了的,畢竟又沒人規定我一定要種出花兒來。”
戴沐白聽到對方的話,眼瞳微微睜大,他剋制住了自己要扭頭的衝動,繼續用有點沙啞低沉的語音問她,“那你為什麼最後沒放棄?”
——那麼難,那麼無望不是嘛。放棄多好,就不必被那些各種困難所環繞了,這一身不就輕鬆了嘛,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我不甘心罷了。”
奧黛麗垂眸輕戳了一下腿邊的花朵,戳得對方顫巍巍地點頭哈腰,這一幕讓她燦金色的眸子微眯,語氣裡也多了幾分輕鬆,“我不甘心呀,我都付出那麼多努力了,就跟‘來都來了’一個道理,沒見著回報,我怎麼都是不甘心的。”
說完,奧黛麗抬眼看向那邊微微思索著的白虎,“我不知道戴老大你遇到什麼事了,又為什麼會為突然有想放棄的念頭,但如果你現在的煩惱與我之前的煩惱類似的話,我想我能給你一些我之所以能堅持下來的個人見解。”
沒有被直接追根究底,戴沐白感受到了對方坦誠的尊重,於是微微彎了點直.挺挺的脊背,側頭回望向對方那雙乾淨又認真的燦金色雙眸。“願聞其詳。”
——倒也不必這麼鄭重。
奧黛麗心裡吐槽了一句,
然後豎起食指,“其實就還是那個原因。”
“從自身角度出發的原因就是剛才我說過的,我不甘心。我還那麼小,有試錯的成本,所以為什麼不去試到底,然後再確切地見證自己是否辦不到那件事呢?不去試試,不去見到最終的結果,我覺得那種不甘心的想法會影響到我前進的腳步,讓我停滯不前的。”
“不知道胖子和我哥跟戴老大你透露過沒有,我們在小時候就有個目標,我們要去成為封號鬥羅。我就覺得,成為封號鬥羅肯定比種花難。所以這麼一想的話,我又覺得這種花的困難也不算多大回事了。”
“嗯,我知道這個目標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還很遠,但你也不必一副這麼震撼的表情吧?”
“這,我不是驚訝於你們的目標,”好吧,其實戴沐白對此也有點驚訝的,因為他知道魂師都向往著成為封號鬥羅,但他也沒見著幾個人真心實意地,像奧黛麗他們這樣,從小就確定了自己要去跨越那彷彿可望不可及的坎——而且觀望他們現在的成長進度,那個目標似乎還是遠但也不算是未來也不可及了……
只是,戴沐白更驚訝的是另一個點,“年齡小,不是缺點和劣勢嗎?”為什麼感覺在對方口中,年齡小是優勢呢?
年齡小就代表著大孩子會比你先行一步,年齡小就代表著大孩子會用他更快的成長壓你一頭,年齡小更代表著大孩子會使出更多你所還沒有的招數扼制你的咽喉啊……
至少在認識奧黛麗他們之前,戴沐白從不覺得年齡小是什麼好事,他遇到的事情也盡數是被年齡大的兄弟所穩壓的充滿憋屈的情況……
所以,戴沐白不能理解,為什麼奧黛麗會覺得年齡小是優勢?或許是有對方跟他的處境不一樣的原因在?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但不是,
奧黛麗對於戴沐白猜測進行了否認。
處境不同?不,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樣的。
在戴沐白麵對年長人士的欺壓時,奧家兄妹也會有關於年齡的問題——比如等奧斯卡徹底暴露出去後,遇到比老師們還強的勢力的話,他們是做不到繼續堅持自由的……所以奧家兄妹頭上也有著些關於年齡的壓力,他們得儘快成長,成長到能在那些有權有勢的年長人士面前,挺.直脊背說話,義正言辭地拒絕招攬,並對一直庇佑著他們的老師們進行反哺。
這也是為什麼奧黛麗和奧斯卡從小沒有放棄過老師們任何鍛鍊提議的原因——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優勢就是“年齡小”以及自身所擁有的天賦。
年齡小這事,對於他們跟已經接近成功的人相比確實是缺點,因為後起步的人肯定會在一開始落後。但它又真的對他們來說是優點。因為年少,他們才有更多更長遠的可能,可以總結前人的經驗,避開前人所走過的坑,所以才有直追前人,甚至超過前人的可能。
“也因為我們未來的不定性,所以我們才會定下一個目標,然後朝著那個目標前進,不至於迷失在漫漫時間之旅中。”奧黛麗反駁了戴沐白的話,然後繼續給對方解釋。
“如果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會因為目標太遠太大而猶豫彷徨,甚至產生想退縮的感覺很正常。但一定不要被那些還沒到來的實際恐懼所打敗。畢竟那些恐懼也還是沒有到來的不確定未來,不是定死的結局,那我們就可以去改變那個未來。”
“戴老大,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注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年少就代表著……可以改變嗎?”戴沐白聽懂了奧黛麗的話,但也因為以往經驗和對方觀點的對立,讓他遲疑有又迷茫,“我這個問題,是我們家族幾千年來都存在的規定,它也能被改變嗎?”那麼多前人都沒改變過的未來,他可以去改變嗎?
“為什麼不可以?”奧黛麗歪頭反問一句,“之前有人想改變過嗎?”
戴沐白想了想,然後才回答,“應該有吧。”也不能排除之前就有些天生反骨最後被除名的家族成員。
“那他們一定是失敗了。”
“這確實。”不然現在也輪不到他和他哥走到這一步了。
“但戴老大,他們都不是你啊。”奧黛麗覺得自己說的話只是個簡單的稱述句,
但這話落在戴沐白的耳朵裡卻恍若驚雷。
戴沐白的眼瞳有瞬間像是貓科動物一樣豎起來放大又縮小,
他嚥了咽喉嚨,然後用乾澀的嗓音發出最真心的疑惑,“奧黛麗,你是覺得,我能去改變那些問題以及規定嗎?”
被叫了全名的奧黛麗眨眨眼,然後朝他笑著搖頭,
隨即在對方陡然失落的神色中,用手拍了拍對方肩,“反正我是覺得,以戴老大你現在的狀態去做打破陳舊規則的事情的話,是辦不到的。”
“現在的狀態……”哦對,最近他都在思考怎麼是否要放棄了,所以怎麼可能在這種狀態下去想改變未來的事情啊。
戴沐白抓了抓有點羞惱紅的耳根,然後突然又反應過來,“如果我不是現在的狀態……”
“那當然是可以的啊!”奧黛麗神情篤定,“你可是一個‘怪物’啊,其他人都不是你,他們可能有跟你一樣的想法,卻沒有你這樣的資本去實現想法的可能。”
“而為了讓你的可能變成現實的機率更大,戴老大,你不能再像這段時間這麼頹靡了……”
未來的恐懼又如何,他們就該趁著年輕,借前人的壓力為激勵自己的動力,再去拼、去爭、去走上自己想走的路——這樣就算會在路上受傷流血也無悔,要是摔倒了也沒事,爬起來拍拍褲子繼續走就是了。
年齡小就是他們與那些越走越慢的年長人士最大的不同——那些人的未來在現在看來已經逐漸有了定數,但他們卻還有著各式各樣的不確定所以沒定性的未來!
所以,想要改變規定,想要突破困境,就不能因為恐懼停下腳步,反倒應該再努力向前才對。
“而大多數恐懼的源頭都是自身實力不夠引起的——所以,變強吧,戴老大,強到無所畏懼的地步,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奧黛麗稍稍做了個小結論。
“而且別擔心,你並不是一個人在往前走,你身邊還有我們,走累了就和胖子打鬧一下,和我談談話,再去找我哥吃點美食——我們是不會拒絕夥伴的,自然也不會拒絕你。雖然我們是在‘老大老大’的叫你,但並不代表你就是扛天的那個呀。有問題大家能幫你的都會幫,天塌下來也該一起扛才是。”所以,也稍稍多給他們幾分信任,稍稍依靠一下他們吧。
戴沐白聽懂了奧黛麗的言下之意,也是因為聽懂了,被託付了一腔真誠的夥伴情,他才會覺得自己之前的遮遮掩掩挺沒意思的——跟對方的坦誠比起來,他這樣談話都帶著保留的遮遮掩掩是真的挺沒意思的。
在那雙真誠的燦金色眼眸注視下,戴沐白突然有了傾訴地慾望,
而後在對方耐心的靜待中,他最終還是開了那個傾訴的口,“阿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個武魂是白虎的家族,自古就流傳下來了一條規定,同代中如果出現了同樣的白虎武魂,不管兄弟姐妹之間差了多少歲,他們是不是一母同胞的存在,也不管覺醒前大家做了什麼樣的不爭奪家族繼承資格的決定——他們都得互相鬥起來,直到決勝出最強的那個人,其餘人徹底沒有繼承家族的可能了,那麼這場鬥爭才算結束。而落敗者的下場,就是被廢掉武魂,發配邊緣生活。”
奧黛麗聽到這裡,面色複雜——好傢伙,這真的不是什麼復古的養.蠱式教育嗎?廢除武魂對於天之驕子們來說,跟那些落敗的蠱.蟲被吃掉死亡也沒什麼區別。
“很不講道理的規定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的。”似乎是找到了傾斜內心壓抑的埠,戴沐白感覺內心沒那麼壓抑了,語氣也輕鬆了些。“而且,也沒錯,不需要代指什麼,我就是那個家族的人。”
“而我有個武魂同樣是白虎的,比我大許多歲的哥哥,嗯對,就跟你和小奧一樣的關係。”
“在我覺醒白虎武魂前,我和他的關係其實和你們之間也沒差多少的,但是在覺醒武魂後……他就變了,不,或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比他還高的先天魂力等級以及比他小時候還快的修煉速度,逼得他加快了轉變。而後在家族裡各派的離間支援下,他再也沒叫過我一聲弟弟,也開始出手對我進行打壓。”現在的戴沐白已經想通了那些原因。
“只是我覺得他其實和我一樣都不想鬥爭的,不然他完全可以在我離開家族的庇佑範圍進入天鬥後派人來解決我,但他又不像我一樣有點改變規定的想法。所以我的存在,我的成長就代表著我們之間的鬥爭消失不掉。我和他註定了會有一戰——所以我現在倒是詭異地理解了他的那些想法。”
“他比我大好幾歲呢,在我現在才邁入這一生修煉速度最快的時候,他已經快結束這個過程了,並且從我母…媽媽那裡傳來的訊息得知,他上個月就成功晉級為40級魂宗了。而我現在才28級……這對比太強烈了不是嘛,所以即便我現在知道了自己對於他的‘威脅’程度,也不奇怪為什麼我會在之前以逃避的形式離開星羅,來到天鬥了。”
“說好聽點,我是來找機遇變強的,但實際上我們家族裡誰都知道,我這是在避戰,我被他帶給我的壓力給壓制了……在我給媽媽報平安後的回信裡,我媽媽還透露了個意思,那就是如果我沒有變強到跟他在繼承時限裡決鬥的地步,那就別回星羅,也別跟他對上了。這樣對誰都是好的——他不必手刃我,我也不必去面對他的脅迫,不必去面對不公平的決鬥。她也可以哪個兒子都不失去。”
“但那就代表著,我將一輩子躲躲藏藏地生活,不能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拋下了所有的所有……”
奧黛麗不能理解那些大人們遵從古訓,眼睜睜看見兄弟相殘的不作為,但她稍微明白了點戴沐白為什麼之前有些頹靡的原因。
——差距太大了,時間也不算多,他看不見多少希望,自然會有逃避退縮的意向。
——他真的不大,即便是這個早熟的大陸,他也不過是12歲出頭的少年人,要求他在兄弟好幾年的打壓下還意志堅不可摧,那也太過於苛刻了……
“我自然是不甘心一輩子默默無聞的,所以才會來到這個只收怪物的學院——這是我之前藏起來的想法。”戴沐白藍色的眼瞳裡閃著微光,“我現在倒是挺慶幸自己來了這裡的,因為這裡能讓我遇到你們。”
——同樣是年齡小又有天賦,每個人頭頂都壓著一座可能威脅到生命的大山,他們和他都一樣,都有過想要停下腳步的想法,但是,他們沒有停下,還對他“伸出了手”,想要拉著他一起前進。
這樣的學院,這樣夥伴們,戴沐白不可否認,自己此時是產生了歸屬感的。
也是因為有著同類歸屬的感覺,他才會想要“拉住他們伸來的手”一起前進——擺爛?不擺了,他想通了,那人不就是年長嘛,但他是白虎,他也是。甚至他天賦也不差,所以…他不甘心等死,他的逃避他的仿徨,又怎麼不能是他藉機成長起來的動力呢?!
這裡雖然教學資源不算豐富,但因材施教,怎麼也比他在哥哥的打壓下繼續消沉下去的好。而且,不拼一把,戴沐白也是真的……不甘心啊。奧黛麗他們是怪物,可以下克上,他為什麼辦不到?所以不能再頹廢下去了,不能再原地踏步了,要前進才對——
當然,戴沐白不是想要反殺那人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去鬥贏去改變一直桁架在他和那人之上的,規定、規則。
恐懼源於實力不夠?確實,如果他能達到像父…親那樣的封號鬥羅,是不是就有除了繼承家族至高位以外的話語權了?現在的他說話改變不了什麼,但他是封號鬥羅了的話,那家族裡的人還會逼迫他們手足相殘了嗎?不可能的。
想明白一切後的戴沐白,神色有些激動,“阿黛,你們介意我加入你們的隊伍,然後朝著一個目標而去嗎?”
奧黛麗微微挑眉,“我以為,在你已經是我們團隊的一員時,這個目標就是大家共有的了。”所以談什麼介意不介意啊,你已經是大家中的一員了啊!
不然靚女才不會像個知心姐姐一樣跟你講那麼多話呢。
#花兒還等著被種呢.jpg#
戴沐白聽到對方的“答非所問”,先是一愣然後悠地笑開,“是我太介外了。”他以後會注意到的。
這樣想著,心頭暢快了不少的戴沐白深吸了一口山頂清新的空氣,然後在被手心戒指再一次硌到的時候,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於是這吸進去的那口氣差點把他給嗆著。
“咳,阿黛,其實我還有個問題,需要你從女孩子的角度幫我想想。”
“啊?”有什麼需要她從女孩子的角度思考的嗎?
“咳,就是,我有個未婚妻。因為我們倆個家族的武魂關係密切,有極大可能產生武魂融合,所以他們家族世代跟我們聯姻。她確定下武魂後,也就像和她同樣武魂的她姐和我…兄弟訂婚了一樣,和我訂婚了。可以說,我們的際遇都差不多。”
“但是,如果說我有想要逃避的想法併為之付出了一定行動的話,她就跟我是相反的,從未放棄過去和我一起去鬥爭。”戴沐白說到這裡,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因為“我之前離開星羅的時候,是突然產生的想法,所以誰也沒告訴,也沒通知過她。”也可以說,他這個脫逃的人就是給了對方一個背刺……
但他當時只想逃離避開那個地方,所以……算了,怎麼說都逃不過一個“渣”字。
“戴老大,你這行為,是真的有些渣啊。”奧黛麗微微咧嘴,覺得麻爪——這丟下命運共同的未婚妻,一個人跑掉的行為,要是放在她上輩子時,可是要掛在網上恥辱柱上被許多女孩子拿來當‘渣男’典範的啊。
“啊……”戴沐白長嘆口氣,垮了臉,然後將手心的戒指拿出來,盯著那枚戒指,“我知道,我其實在進入天鬥後,就有想過給她傳個信去的。但是,但是一想到自己頭腦一熱將她給忘帶了後,我就一時有了想逃避的念頭。”他就是有些彆扭,不想那個一直默默與他站一起的未婚妻,也拿那種‘看逃避的懦夫’一樣的目光看他……
“而這一逃避,就逃避到現在?”奧黛麗的語音忍不住拔高了點。
“……嗯。”更過分難堪的事情都告訴對方了,所以再在有求於對方時,戴沐白也沒再含糊其辭了,而是實話實說,“如果不是我媽媽傳來訊息裡夾雜著這枚我曾經送她的戒指,以及聽了你們的話,我都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敢於想起她,再敢於面對她。”更敢於再次回到曾經的站位,站她旁邊去,去和年齡大的兄姊鬥……
“所以現在你說是想通了,想去面對了,又不知道怎麼該跟對方恢復聯絡,然後想讓我站在女孩子角度給你模擬一下對方的反應?”奧黛麗神色複雜地提問。
“嗯,對。”戴沐白點頭,
然後,
然後他就被奧黛麗一肘子懟腰上,痠痛得他立馬手撐地差點倒地上去。
這一動作也讓他捏著的戒指滑落了指尖,險險被他用另一隻手接住,隨即和手一併捂在腰間,試圖緩解那種劇烈的痠痛感。“?!”
“還‘?!’呢,你簡直氣死我了!”奧黛麗是真的生氣,氣到不僅難得動手了,還一臉怒容地拍了拍草地——看那草地上留下的巴掌印,就能知道她這氣有多大了。
這兩相對比下,戴沐白都覺得對方給他的這一下,都是對方看在他是夥伴的情況手下留情了。
“阿,阿黛?”戴沐白不明白,
——他們之前不是談得好好的嘛,咋突然發難呀?!
奧黛麗伸手戳著對方的肩頭,然後怒視對方,“戴沐白!你仔細想想,如果這次跑來天斗的是你的未婚妻,而你是被意外丟下的那個,然後你從往日裡打壓自己的哥哥那裡冷嘲熱諷的得知真相,知道自己是被丟下了,然後你該怎麼在那個環境裡生活?”這是合理的類比。
“我”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別攔著她輸出!
#靚女現在超生氣的.jpg#
“你沒有從對方的視角考慮過對吧?那你自然不能理解我的憤怒——如果以後我有物件了,我物件讓另一個女孩子給他模擬一下,如果我生氣了,他該如何應付的話。那我是絕對要把對方腿打斷的!你這種行為就完全不是在尊重自己的未婚妻——你把她當做跟自己一樣的,人,了嗎?”
“你的未婚妻,她是個人,不是一個你可以說‘忘了帶’的物件!”奧黛麗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生氣,畢竟戴沐白和胖子他們不一樣,他是生活在更牢實框架裡的貴族之後,所以他有著更習以為常的男女分化,但是,但是對方是她的夥伴了啊!她的夥伴不能一邊說著想要挑戰規則,一邊將自己的意識都放在曾經的框架中——光突破鬥爭規則有什麼意思啊,像他們一樣把目光投向規則之外啊!
靚女不允許自己的夥伴是什麼封建殘餘,不然現在已經成長起來的靚女會忍不住親自動手“大義滅親”的!就像她曾經說過,如果她哥作惡的話,她也會打斷對方腿讓他改正才放開對方的。
所以,戴沐白絕不能企圖將封建思想舞到靚女的面前來,無意識的也不行。
再所以,給她把眼睛“睜開”,去瞧一瞧,去看一看框架外的“風景”啊!
戴沐白是第一次見到奧黛麗這麼生氣,他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奧斯卡說自家妹妹偶爾會說些帶著可怕的話了,因為——對方此時怒目圓睜的模樣,連桃花眼自帶的瀲灩感覺都壓不下去的,超兇。
聽完對方的話後,戴沐白捂著腰的手一僵,“我,我沒那麼想過!”
天地良心,戴沐白是真不覺得自己將未婚妻當做是個物件,但是,跟著對方的話這麼一想,他又只能再重複一句,“我真的,沒那麼想的。”
但聰明的白虎無法否認的一點就是——他沒那麼想,但那樣做了的,就像他哥、他爸、他祖宗多少代那樣做的。
都那樣做的——從鬥爭之事上就能看出來,不全是對的。
戴沐白恍然,然後再聯想一下奧黛麗的那些假設,他不免心底有了火氣——站在自己未婚妻的角度上,對他的那些行為所產生的火氣——超大的火氣,但又在想到自己未婚妻只會比阿黛所言更艱難後,他又覺得這火氣根本無法宣洩,只能在心底燃燒,燒得他憋屈又難耐。
#因為做錯事的,只有他自己.jpg#
#甚至覺得阿黛這一下子給得挺好的,他就是有些欠揍了.jpg#
——原來,這就是默守的規則所帶來的難耐嘛。
——原來,他還有個沒有浮現在表面的規則沒注意到啊。
——原來,不管哪個規則都沒被他注意到,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站在另一方的角度看待過問題嘛……就像他之前也沒站在其他人的角度上看問題嘛……
現在的戴沐白看清了,看清了那些曾經被只會哀嘆的自己忽視的規則們——沉重、老舊、不合時宜、不應該被他所遵守,他也…不想去遵守了。
他想改變規則的……而打破那鬥爭的規則需要實力做基礎,那後面那條,男女間的沉默規則呢?那總不需要實力去改變的,只需要他的意願罷了。
但是想明白自己的態度該改變是一回事,戴沐白不知道該如何換個態度再和對方聯絡上,還是不知道……
“你居然還說不知道?”奧黛麗眉頭都皺起來了,但在想起對方剛才那疼痛也不忘將戒指接住的狼狽模樣,語氣裡的火氣微減,“我問你,做錯事後,該做什麼?”
“……道,道歉!”
“對,就是道歉,去給人真心實意地道歉,爭取對方的原諒啊!搞別的都是虛的,其餘什麼模擬反應除了感動你自己,完全不會讓對方有別的感觸的。”
——道歉,做錯事就要道歉!
——至於原不原諒的事情,那就只能交給苦主了,除了苦主,沒人任何人能替她原諒這隻白虎!
“那,要是她不原諒我呢?”戴沐白苦笑一聲。
“那我問你,戴老大,你喜歡對方嗎?”奧黛麗看見想通後的夥伴,暴躁減少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後詢問對方。
“我…即便我們從來沒見過面,只互相透過信互送些禮物,但我想,我心裡是有她的,或許現在直說喜歡不會太純粹,”因為裡面帶著太多的共同命運的同病相憐以及互相鼓勵照應後留下的情緒,“但我覺得,我是喜歡於她的,是期待與她相見的。”
奧黛麗:……連面都沒見過?
——救命,你們是哪裡的只聽從父母之言未婚夫婦啊!
——連面都沒見過,這樣的未婚夫妻之間感情能深到什麼地步?總歸是達不到時時刻刻將對方放心上的地步的。
嘶,那她剛剛似乎有點誤會對方,所以打對方大力了點?
#畢竟背叛感情假兮兮地懊悔再不把未婚妻當人的罪,和他現在這樣的罪不一樣重哈.jpg#
不過,聽戴沐白的那句“歡喜”,奧黛麗卻沒有覺得意外,畢竟如果不帶絲毫喜歡,對方也不會糾結於跟對方修復關係,然後重視對方借他媽媽的渠道送來的戒指了。
那枚戒指上沒有任何只有他們之間才知道的資訊,只是一枚單純的戒指,承載這他們雙方都知道的心知肚明。
戴沐白透過戒指知道了星羅帝國那邊的未婚妻對他無聲地質問——他還會回去嗎?他真的要徹底丟下她嗎?他有想過他們從小被捆綁在一起的未來嗎?
“……我現在想通了,我要回去,不會丟下她的,雖然我的未來現在只確定了目標,但我確信如果身邊有她,我不會有任何的異議。我會傳信回去給她道歉的,坦誠地給她道歉。”像之前跟對方通訊那樣,毫無隱瞞。
奧黛麗歪頭,“你想她跟你一樣出來?”既然對方現在不會回去了,那就只會是那位未婚妻來史萊克學院了。
“嗯,我想她出來,她在家族裡的生活其實和我之前也差不多。”戴沐白重新坐好。
“那這事都得像‘原諒’一樣,交給對方來決定。”奧黛麗一錘定音。
——是的,不管是原諒還是決定要不要離開家族,跟著戴沐白一起出來去變強,都只能由那位女孩子自己來決定。
“任何人都不能越俎代包,包括你這位曾經的未婚夫,你最多隻能在通訊中表達出自己對見到她的期望罷了。”要將你能交付給夥伴們的平等選擇權也交給對方呀!
#這才是真正做到改變心態眺望出框架外.jpg#
戴沐白聽懂了奧黛麗的意思,只是他戰術後仰,“啊?我怎麼就變成曾經了?”
“如果對方不原諒你,那你就是曾經了。”奧黛麗語氣淡淡。
戴沐白:……
——也,也是哈。
雖然他知道這段被家族承認的關係不是那麼好斷的,但如果對方真的不原諒他的話,那他們之間的關係跟名存實亡也沒兩樣。
戴沐白算是徹底醒悟了,隨即他就將今天和奧黛麗的聊天,用他和未婚妻才知道的密文,寫進了給對方的信件裡。
同時,那個信件裡還寫清道明瞭歉意,以及敘述了自己著一路上見過的各種人,來史萊克學院後的見聞,還有那些可敬又接地氣的老師們、可愛又可以與他前行中互相依靠的夥伴們。在最後,他就如奧黛麗說的那樣,坦誠將原諒權和是否要離開家族出來歷練的選擇權交了對方,並表示,不管對方如何選擇,他都接受。如果不想原諒他,又想離開家族環境的話,那他可以讓媽媽幫她離開的……
可以說,戴沐白是真的將一腔悔意與醒悟後的尊重都寫進了信裡,並且從託弗蘭德院長寄出信後,就滿懷不管好壞結果都接受的情緒,真心等待著對方的回信。
或許是因為戴沐白的認錯態度誠懇,也沒有離開之前的消極意思,以及對方也如他的那些感官一樣——對著他也懷有不低的好感。
所以那位名為朱竹清的女孩子,最後選擇了原諒戴沐白,也同意了對方的邀約——只是她覺得自己現在才即將9歲的年齡出門歷練的話還是早了點,以及家族總結出來的武魂運用技巧她還沒有學完,所以想在學完後再來找戴沐白。
戴沐白自然是不會說對方什麼不好的,不如說對方選擇了原諒他,並同意之後來到他的身邊,就足夠讓他驚喜的了。
但他沒想到,這驚喜並不只是一個,對方在信的末尾還給他留了個大“驚喜”——她想要與點醒他,讓他更加尊重她意願的奧黛麗說幾句話。
這也是為什麼戴沐白會頂著奧斯卡和馬紅俊的疑惑目光去敲響奧黛麗宿舍門的原因了。
“咳,阿黛,因為你看不懂這些信的密文,所以得由我來給你轉述一下”戴沐白將信件拿在面前,對著上面的字跡意思,遲疑幾息才開始唸到內容,“[我很慶幸沐白能遇到你,遇到你們史萊克學院的大家,讓他沒有真的消沉下去。我之後會繼續努力達到怪物層次的,那樣的話,我就能正大光明地來史萊克學院見見你們,再親自向你說聲謝謝了。]咳咳,就到這裡了,小清她話其實不多,我也沒想到她會為了我而向阿黛你單獨說些話,嗯,稍微有點意外和高興。”這不就證明了他們雙方都是對對方有意思的嘛。
奧黛麗:……
奧黛麗很想說一聲:小姐姐那全是為了你嗎?她也有很好表達自己想要擁有他們這樣跳出框架的夥伴們的期望好嘛!所以戴老大你能別一副“不好意思秀到你們了”的模樣了嗎?
——原來你的遲疑是怕秀到他們的遲疑嗎?!
#過分.jpg#
“…靠,他秀到我了。”這是拿著個蘋果在啃著圍觀,結果被戴沐白的話給噎著的馬紅俊。
“也秀到我了。”這是嘴角微抽的奧斯卡。
“說真的,哥,胖子,這能忍?”這是從宿舍裡走出來,扭起手腕的奧黛麗。
“那必須是——”“不能忍啊!”
“戴老大你過分了啊,知道我們仨沒物件,還非要大秀特秀?!”
“咳,哪有,我就是跟你們分享分享自己的感受而已。”
“這種私人感情,還請戴老大你收好,我們單身的見不得,會像胖子那樣紅眼睛的。”
……
少年少女們的打鬧聲在傍晚時響徹了整個宿舍樓,熱鬧又青春洋溢,聽得在隔壁幾棟樓裡悄聲聽八卦的老師們都忍不住跟著笑開……
在鬧騰完後,為了明日早起的實戰訓練,大夥還是該散的散了。
只是奧斯卡沒想到,在睡前等到了戴沐白帶著馬紅俊一起上門談話。
而對方一開口就是,“小奧,你妹妹很好。”
奧斯卡的笑容立馬就垮了,“你想說什麼?或者說,你想對阿黛幹嘛?我首先宣告哈,不管咱們平時有多好的同伴情,都不能打我妹的主意!”
——平時再好的同學情都不能動他妹!
被拉來的馬紅俊本來是一頭的霧水,但聽到這個對話,立馬也站奧斯卡身邊去了,“就是啊,戴老大你可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咋能打阿黛的主意呢?!”
“啊?”才說了一句話的戴沐白,看著平時好相處,或者說挺開朗的奧斯卡與馬紅俊難得不笑的嚴肅臉,他愣了一瞬後失笑,然後少年意氣一起,大拇指指著自己:“咳,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嘛,小奧的妹妹很好,但她以後也會是我的——妹妹了!”
差點就要和鳳凰聯手揍人的奧斯卡:……
馬紅俊戰術後仰:他以為你是對阿黛心懷不軌,但沒想到你卻是回頭一槍想搶小奧的位置!勇士啊!戴老大!
反應過來的奧斯卡:你做夢!阿黛的哥哥只有他一個!
戴沐白:誒——話不是這麼說的啊,不當親哥哥,還有義哥哥嘛,多一個哥哥對阿黛好,不是挺好的嘛,所以小奧你不要把想法侷限得太死了。
將奧斯卡哽了一下後,戴沐白這才說了原因,“好了,不跟你們鬧了——我就是想說,為了回報一點阿黛對我的幫助,我想給她移栽棵樹去山頂上,然後給她做個鞦韆掛那兒。免得人阿黛好好個女孩子,每次在山頂上種花兒累了都直接往地上坐。這事吧,我不提前跟你們說清楚,要是引起了誤會也挺不好的。”
#精緻又謹慎的思想.jpg#
“只是做鞦韆的事情我能去學著嘗試做,但從高處選定樹木還得二環就獲得了飛行技能的胖子幫幫忙,至於移栽樹木後的存活問題,就得麻煩小奧你了。”
#安排得妥妥當當.jpg#
妥當得馬紅俊和奧斯卡都沒有異議。
而且——嘶,他們也不常去那山頂,所以確實沒有戴沐白那樣注意到阿黛這個女孩子經常坐地上的問題,是他們在這方面糙了些。
所以,馬紅俊和奧斯卡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幫忙的——或者說,能‘團建’著為阿黛做點事回應對方為他們操的心,他們都是願意的。
但計劃得很好,
奧斯卡保證移栽的樹的存活能力也足夠了,
就是胖子選樹的眼神以及戴沐白的動手造鞦韆能力還需提高,
總之,在胖子都正式入學後,三男生暗戳戳的計劃才逐漸走上正軌——
在胖子翻遍了邵鑫老師的植物書籍,終於選好一顆健壯又會開好看花,還得到其餘倆人贊同的樹時,
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探究男生們小秘密的奧黛麗的魂力都提升到28級了……
而在戴沐白終於放棄用“脆弱”的木板、“好扭曲”的鐵製品,最後抓薄了不易碎的石料造好“精美”的鞦韆,並夥同其餘倆人連夜遷好樹木,裝上鞦韆,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就一起去邀請奧黛麗接收驚喜時,
他們——沒能接到人。
很簡單的原因,
因為奧黛麗在這個休假日的早晨突破30級了,為著不耽擱她在半個月後順利入學史萊克學院,並創造學院最小突破魂尊的魂師年齡記錄,所以她被敏攻系的弗蘭德院長帶著一起“飛速”前往星斗森林找尋適合魂環去了。
而與奧黛麗突破了魂尊的事情相比,
他們仨費勁巴拉地耗時一年多才製造好的驚喜就得往後靠了。
孰輕孰重,仨男生還是搞得清的。
但這並不影響才剛跨進28級的馬紅俊哀嚎一聲,“那咱們昨晚的夜不就白熬了嗎?”早知道有這茬,他們就白天去移栽樹木啊,也省得他夜晚點火都擔驚受怕的,生怕燃了後山被自家老師揍得屁股開花。
而因為夜間植物光亮不足以照亮全部前進路線,所以摔了幾個跟頭的29級也即將突破的奧斯卡,忍不住露出了贊同的神色。
至於被破了最小魂尊年齡記錄,還是昨晚熬夜計劃最終策劃者的38級魂尊戴沐白,他,他還能說什麼,自然是在老師們瞭然的笑容下,組織倆男生——回宿舍睡覺去了。
——接受驚喜的人都不在,他們除了回去補覺以外,還能幹啥?
#散了散了.jpg#
#等靚女回來再說了.jpg#
無責任小劇場——
場外小聲bb:小奧,未來還有情哥哥呢。
奧斯卡:……
奧斯卡狂按人中:我倒是想要看看是那個人想打我妹的主意。戴老大呢?你不是義哥哥嗎?也得跟我一起上啊,我輔助你!
#哥哥的憤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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