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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之境,色彩混濁,在一片光影迷亂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漆黑的巨石在空中漂浮。
其中大者高逾萬丈,小的也無際無邊,只能在星辰光芒之中見到輪廓雛形。
此時此刻,就在那大不大小不小的,一塊中規中矩的附著陸地之上,正有數道籠罩在紅霧中的人影聚集,他們言語銳利,看似在爭執著什麼。
“你這傢伙,為什麼要不經過我們的同意擅自作出選擇?”
“注意你的態度!和族長說話客氣一點!”說話的是一位被燒燬了半張臉的男子。
“我呸!當初老子是看在老族長的面子上才勉強叫他一聲小族長,這麼多年過去,還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來人一臉怒容,“如今老族長已經不在,我們是絕不容許這個廢物繼續佔著這個位置!”
這人話音一落,身後那群人立刻站到了他的兩旁。
“大膽!”毀容男子眼中兇光旺盛,大手一招便掄起了一把巨斧,腳下一跺,便有肉眼可見的波紋擴散出去。
接著,也有數道人影與他並排起來築成長牆。
“哈哈哈…呂謙,你們先退下吧!”那被稱作族長的男子哈哈一笑,對著面前擺了擺手,“呂囚前輩說得不錯,這次的事情的確怪我自作主張…不過當時事態緊急,我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各位聽我解釋幾句…”
見到對方沒有拒絕,族長從呂謙身後走了出來:“呂南溪的事情太過突然,我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刻將化龍之力啟用。眼下族人準備欠妥,若是冒失轉移過去定會引發空間波動,若是被那位盯上可就不妙了!”
“荒唐!”呂囚眼中怒火不減,“我們燭九陰一族上有翻天之力,下有覆地之能!豈會懼怕他區區一位凡夫俗子?畏首畏尾,像你傢伙根本不配當我們的族長!快快將信物交出來,不然就不是和你商量這麼簡單!”
“呂囚!你若再敢不敬…”
呂謙聞言雙眉好似虯龍一般擰起,可他話未說完,卻見呂囚雙眸之中忽然有霹靂閃過,然後揮起一掌砸向了對方面門。
“來得好!”呂謙反應不慢,巨斧之上驟然有烈火升騰,用那鋒刃斬向了對方手掌,看那架勢是要將其斷成兩截!
肉身與神兵相接,結果顯而易見,但眼前的狀況卻是相反。
看似軟軟綿綿的一掌,在與斧刃接觸剎那,其間竟然有火花迸濺四射,帶著一道氣浪炸裂開來。
除了族長之外,圍觀眾人俱是身形踉蹌,被擊退了數丈,才算將腳步站穩。
呂謙不想讓族長丟了顏面,本來還硬撐著一口氣,可呂囚這一掌力道頗大,也沒有收手的打算,竟然將一招打滿。
氣浪將巨斧上的烈火熄滅,然後卷著巨斧脫手向後倒翻,向著呂謙的頸上斬去,就要將他身首異處。
“哼!”好在呂囚也沒打算要了對方性命,忽然探掌將那巨斧的手柄攥住,收回力道砸在了對方懷中。
“省省吧!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傢伙,不會是我們虛無荒處歸來之人的對手!”見到呂謙眼中還有不甘,呂囚冷聲道。
呂謙動了動嘴唇,卻再也沒說出什麼來,用巨斧撐著身子,頹廢無比。
沒錯,此處環境艱難,完全與養尊處優這幾個字不沾邊,但相比起對方口中的“虛無荒處”卻是好上太多,最起碼不必時時刻刻提防性命之虞。
說話間,在呂囚的身外居然出現了一層暗紅光澤的鱗片,看上去就像是鎧甲一般。
“肉身成相!竟然是肉身成相!”見此狀況,遠處的人群突然嘈雜起來。
所謂肉身成相,是將本身的能力化為外象護佑本身,雖然說來簡單,能做到呂囚這種程度的從古至今也是隻手可數。
族長見狀眼睛一眯,他實在好奇呂囚這些人是如何能從虛無荒處歸來,原來是因為對方得到了此種奇遇,難道真是他命不該絕?
如果這些歸來者都有肉身成相的本事,那自己的族長之位的確難保!
與呂囚的目光對上,他眼中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他這次歸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在自己面前立威。
“交出來吧。”呂囚表情淡然,彷彿勝券在握。
族長笑笑,忽然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金燦燦亮閃閃的牌子來,然後緩緩開口。
“自古以來,關於族長之位,我們燭九陰族中一直有兩條隱秘規矩!其一,就是這族長之位只配族中強者任之!”
“當年,我從烈陽穀中出來,實力方面自然得到了老族長的認同,所以老族長才讓我成為了這代理族長!”
“代理族長?”所有人,就連呂囚都是一臉疑惑。
“沒錯!”族長繼續道,“其二,就是這強者一定要是燭九陰的直系血脈!”
“所以,我只是奉老族長之命保管令牌!要等待真正的族長歸來,將令牌交還對方手中,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你!”
“荒唐!”呂囚眼中兇光更濃,“少來與我說那些蒙人的話語,真有這第二種規矩我怎麼沒有聽說?”
族長令牌唾手可得,他已經準備動手。
“因為…你沒有這個資格。”族長的表情忽然冷了下來,使得四周的空氣有些凝固。
呂囚雖然不甘,但對方話說到此又不能硬奪。他現在實力強橫,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令牌到手不假,完全沒有必要惹得惡名沾身。
“資格?”呂囚強行保持平靜,“資格是能隨機應變的!如今燭九陰一族的直系血脈已經滅絕徹底,還有誰能有這個資格?”
說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忽然多出了一絲笑容,戲謔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總算是明白了,你之所以不想讓大家離開此處!是擔心那燭堃公子還在,將你的族長之位剝奪對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族長表情微變。
“果然被我說中了嗎?”看出了對方的神色變化,呂囚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鄙夷,“什麼準備不周?什麼擔心被人發現?說得大言不慚,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私心!這麼多年來,你可有將族人的死活放在眼裡?”
“呂慈,你還真是好算計啊!當年那呂南溪和烈陽穀的事情也早在你的計劃之中吧?”一切忽然明瞭,呂囚咄咄逼人道。
若是呂南溪在此,對這位族長應該並不陌生,他就是前者的那位“救命恩人”呂慈無疑。
“不!不是這樣的!呂囚前輩誤會了!”呂慈的呼吸急促起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那隻不過是…一場巧合!”
“是嗎?那你和他們慢慢解釋吧?”呂囚指向了遠處的人群,就要開口。
“什麼情況?”見到族長面色難看,一群族人的表情也是凝重起來。
雖然他們想過去幫忙,但是沒有對方命令也不好靠近。
尤其是在見過了呂囚的實力之後,他們覺得自己就算聯起手來,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等等!”呂慈咬牙切齒道,“我答應你!”
“嗯?”呂囚一挑眉毛:“答應什麼?”
“我們燭九陰一族自古以來都奉強者為尊,既然呂囚前輩已經領悟了肉身成相的本領,那做晚輩的也該遵守規矩,所以…我答應將族長令牌給你!”呂慈面無表情道,然後將族長令牌捏在了兩隻之間遞了出去。
“呵…做賊心虛。”呂囚一臉不屑,“放心!只要燭堃公子還活著,我自然會將族長令牌物歸原主!以你的德行完全配不上這族長之位,所以此物暫且交由我來掌管更好一些!”
說著,燭九陰就要探手接過族長令牌。
“還有…你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等到眼前的事情穩定下來之後,自然會有族規對你進行懲戒!”
“……”
想要取走族長令牌,但是對方的手指卻像蟹鉗一般,死死將此物夾住。
“呂慈,我是看在老族長的面子上才給你留了幾分顏面,希望你識趣一些。”呂囚語氣不爽。
“呂囚前輩…”呂慈的臉上忽然多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呂囚額角一跳,感覺到有些不妙。
“我只不過是將族長令牌取出來讓你看看,你為何要動手搶奪?你難道是忘了老族長的吩咐,想背叛我們不成?”呂慈忽然將聲音拔高了幾分。
“呂慈!你…你這卑鄙小人!你就不怕我將你的所作所為講出來?”呂囚早有此種顧忌,卻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讓其變成了事實。
“呂囚前輩,你這是強奪不成惱羞成怒,想要倒打一耙?”呂慈忽然將手一鬆,“事情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就算你得到了族長令牌也只是個代理族長而已,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如果你真有辦法帶領我們離開此處,就算將這位置轉交給你又能如何?”
說著,呂慈忽然話鋒一轉:“還是說…你不甘心只做個代理族長?”
“啊!卑鄙小人你休要滿口胡言亂語!”呂囚忽然覺得手上的族長令牌變成了個燙手山芋,扔掉不是,不扔也不是,一道道目光好似無數鋒芒在背。
“呂謙!你告訴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呂謙從始至終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呂囚見狀彷彿見到了救星,急忙將他拉到身前。
“其實…”呂謙目光有些複雜,忽然抬起頭來,堅定道:“正如諸位所見這般!他!分明就是垂涎族長之位,想要用言語威脅族長!好在族長行事端正不畏風言風語,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得逞!”
“呂謙!你…”呂囚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咬牙切齒道:“虧我剛剛好心放你一馬,沒想到你們居然沆瀣一氣,聯合起來辱我名聲!”
“好!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這族長令牌我便留下了,孰是孰非日後自見分明!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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