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零章 一切了結命數盡 絕境忽現韋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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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之前，此種攻擊自然奈何不了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過。

但是現在，三耳鼠還未徹底從驚魂未定中解脫出來，正在雙腿發軟。他本想逃開卻是兩腳一絆，就要摔倒在地。

眼看著黑色劍氣近在咫尺，三耳鼠覺得自己已經必死無疑，只能兩眼一合準備赴死。

“砰！”巨力襲來，三耳鼠覺得自己好似個耕地的耙犁，竟用後背在地上分開了一道鴻溝，火辣辣的疼。

“奇怪了…難道這攻擊是隔山打牛不成？”帶著疑惑，三耳鼠兩眼一睜，這才恍然大悟，“賈老三！你…”

“你這傢伙…不要誤會，我…是為了大姐頭…”話音未落，賈滸便腦袋一歪沒了動靜，生死未卜。

“老三！”異狀突生時，賈郎還在全速維持缺口，雖然有心出手卻是無能為力。

等他與賈雄反應過來，那道充滿著暴虐力量的漆黑劍氣已經來到了率先反應過來的賈滸身後，將他的後背攪得血肉模糊。

“呵…不自量力！”男覡目光陰沉，又要出手。

“住手！”呂純急忙踏風而起，再次擋在男覡身前，“你看到了，那小白蛇已經被人救走，你就不怕誤傷了她，擾亂了你的計劃？”

“誤傷？”男覡聞言大笑，“看來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偷偷告訴你…”

“那小白蛇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在將化龍之力引來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失去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啊？”呂純聞言有些意外，男覡在保護化龍之力是他心知肚明的，卻沒想到對方也僅僅是在保護化龍之力而已。

“顱，我可是將自己的秘密分享給你了，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一個問題才對？”男覡又道。

“什麼問題？”雖然對方這種不緊不慢的態度能讓下面那幾人有充分的時間離去，但呂純總覺得男覡比起之前淡定了許多，讓他有些不安。

“你為何沒能攔住我的攻擊？是不想還是不能？”男覡陰仄仄道。

“……”呂純眉頭一皺，對方的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這哪裡是問題，明明是個陷阱。

可就在呂純還在糾結如何作答之時，男覡已經從他的表情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冷笑出聲：“果然如此…這未然之眼只能防患你的未然之事！”

呂純心裡咯噔一聲，他一直在提防男覡這種威脅本身，卻疏忽了對方是窮奇族人的事實，就算不利用蠱惑之眼，也有輕而易舉洞察人心的本事。

“那又如何？”知道狡辯已無意義，呂純也“坦誠”起來。

“如何？呵呵呵呵…”男覡將手腕一翻，長劍之上又有漆黑劍氣凝聚，“剛剛那一劍只是試探，接下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會做出何種選擇？”

言罷，男覡手中的劍氣已經凝成了一條長龍。

“糟了！”男覡的用意已經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用地上那些人作為賭注！

如果呂純出手阻攔，當然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但與此同時男覡這邊距離完全吸收化龍之力也只差了最後一步，只要呂純繼續拖延下去，對方便永遠無法將目的達成。

此時此刻，呂純終於明白了男覡剛剛那句“不想還是不能”的深意。

“不該如此，不該如此！”眼看著漆黑劍氣就要降落，呂純的表情忽然猙獰起來，“未然之眼，不該如此！”

“裝瘋賣傻。”男覡看不透，也不想看透，他不相信對方能做到袖手旁觀。

果不其然，就在這條漆黑長龍從天而降的剎那，呂純的身形也消失在了空中。

“凡人所以無法成聖，正是因為無法割捨那些多餘的感情。”事情已經按照自己預想那般發展，男覡再次向著頭頂飛去，要為那化龍之力的傾瀉助力。

“這…這是…”才將注意力移回龍捲之上，男覡忽然瞳孔一縮，只見那本來穩固的龍捲居然有了破碎的跡象，而造成此種狀況的罪魁禍首正是前刻消失不見的呂純！

原來這傢伙根本沒打算阻攔自己的攻擊，而是要趁此機會將龍捲斬斷！

“瘋子！你這瘋子！居然不顧他們的死活！”男覡已經將之前的奚落之言嚼碎，只恨自己得意太早。

眼看著龍捲漸弱，若是被其強行斬斷，自己定會受到化龍之力反噬，到那時…別說不能安然將化龍之力吸收，這道分身死活都是難料！

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齒起來，要將這部分化龍之力捨棄掉。

“顱！當年你在我身邊時，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所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肯收手，之前犯下的過錯我可以既往不咎！”即便是已經做出決定，男覡還是有些不死心。

“既往不咎？哈哈哈…好一個既往不咎！”呂純的笑聲更加癲狂，“如果不是為了老太公，你以為我願意對你這種敗類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我們之間早該做個了結了！這一劍，是為了老太公！”

說著，呂純將長劍指向蒼穹，便見九天青雲好似浪潮一般波瀾起伏，有無窮氣勢匯聚而來，使得長劍本身好似流光天降！

“既然是你不懂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了！”男覡氣息一沉，“不要以為仗著未然之眼就能為所欲為，在化龍之力面前，一切都是掙扎都是徒勞！五行六道已經留你不得，魂飛魄散去吧！”

本就暴躁的龍捲之中忽然多出了幾分赤紅氣息，使得周圍的空氣一片燒灼，天色也開始在黑白之間不停轉換。

“能在化龍之力之中煙消雲散，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在龍捲之中，那漆黑的穹頂上忽然探出了一隻手來！

這隻手與穹頂一色，雖然是由化龍之氣凝結而成，卻是體表晶瑩剔透好似水晶玉石。

說他是手，又與常理之中的手有些不一樣，在那一個手掌之上居然生出了十數根手指，向著呂純的那道劍氣之上攥去，將後者的氣勢壓住了幾分。

但僅僅如此卻又有些不夠，只見那手背之上忽然生出了一張嘴，然後向外一吐，又有一個生滿手指的手掌探了出來，繼續攥向劍氣。

就這樣，手背生口，口生手掌，手背生口，口生手掌，如此迴圈往復，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本來向前的劍氣竟然被緊緊束縛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向前半分。

“不愧是男覡大人，居然連化龍之力都能被你使出邪魔外道之感！”

力道受阻，看似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因為對方終於將最後的化龍之力捨棄！

“過譽了。”雖然有些可惜，但總算能阻止眼前的事情，男覡還是找回了幾分平衡，“顱，安心地去吧！去迎接你永恆的命運！”

手背生口，口生手掌的迴圈終於被打破。

最後那手掌之中忽然裂開了一張巨口，將呂純的上半截身子齊腰吞了進去。

雖然場面殘忍，想象中的鮮血狂湧場景卻沒有出現。呂純那斷口之上竟然是一片黢黑，深邃得好像要吞噬一切。

接著，這下一段軀殼也被巨口捲入其中。

呂純，隕落。

…

“為什麼…會這樣…”本想向著唯一能解決此種狀況的幫手求助，可呂純的慘狀卻清晰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賈郎雖然性命還在，卻心魂消亡。

眼前，嶺北七惡已經盡數命殞，而賈雄、賈郎也停止了呼吸。

男覡之前沒有說謊，他那一劍的確沒有留手。即便賈雄和石力士使出了全部本領護在眾人之前，卻還是被這一道劍氣洞穿，命絕當場！

看似膠著的場面，在男覡下定決心之後，立刻勝負分明。

吸收魂力之後，賈郎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速度，但是他的速度再快又能如何，什麼也無法挽回。

“就這樣…結束了嗎？”賈郎就算心志再堅，也無法承受住這般打擊，突然覺得自行了斷才是自己的唯一去路。

如此想著，他已經將狼魂爪對準了胸口。

“那邊有肋骨阻擋，你若是刺偏一些，感覺會尤其痛苦，不如自刎更痛快一些…”身後的腳步聲賈郎並沒注意到，但這道話語卻讓他身形一顫。

轉頭看去，出現在身後的這位卻不是男覡，而是消失許久的韋善人。

“你…你走就走罷，這個時候還回來作甚，讓我帶你離開！”賈郎已經顧不得計較對方臨陣脫逃，只覺得對方逃得不徹底。感覺自己能派上用場，賈郎也將自行了斷的事情放在了腦後。

“不急。”韋善人卻是不緊不慢，“事情還有迴旋餘地。”

“不急什麼不急…你說什麼？”受到巨大刺激，賈郎有些反應遲鈍。

“我說…你還有機會將一切挽回。”韋善人彷彿能看透賈郎的心思，笑眯眯道。

“挽回？”賈郎聞言面上發苦，“我又沒有起死回生之能，如何才能挽回一切？”

“如果我說…你能回到事情發生之前呢？”韋善人依舊一臉輕鬆。

“回到事情發生之前？”現在的賈郎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重複對方的問話才能理解。

理解過後，賈郎忽然惱怒起來：“你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算了，先讓我帶你離開再說！”

強行平靜下來，賈郎只當對方和自己一樣，受到了巨大打擊，已經精神失常。

可奇怪的是，明明對方就在眼前，可無論他如何去捉，卻不能觸碰到對方半點。

“你…到底是人是鬼？”說話間，賈郎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有些懷疑自己剛剛太過沖動，已經自刎當場。

而韋善人的出現只是他的幻覺。

“世界的真假已經混淆，貧僧是人是鬼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