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八章 角隅景中撥迷霧 招來今月照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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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觀月壇之事，木逢春曾經幾次想講給烏凡，只是每一說關鍵時刻都會被人打斷，後來也便不了了之。

此刻聽到眼前這位澤鬼娓娓道來，烏凡也對這件事情有了幾分印象。

趁著澤鬼嘆氣，烏凡試探問道：「您…可是青庭前輩？」

澤鬼明顯沒想到眼前這位會認出自己，也是有些意外：「哈哈哈哈…這位朋友認得我？」

烏凡點頭：「青庭前輩可還記得青鸞？」

「當然記得，她可是我家紅纓的恩人…咦？」沉默片刻，澤鬼的笑容更加燦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會覺得你有些熟悉，原來你竟是恩人之子！」

「說來也是慚愧，當年我有要事在身，無暇顧及到紅纓的狀況，如果不是恩人出手相助，只怕我們觀月壇就要絕後了…」說著，澤鬼忽然嚴肅了許多，行禮道：「青庭拜見小恩人！」

「青庭前輩不必這麼客氣！」烏凡急忙將後者扶起。

長嘆一聲，澤鬼的笑容之中多出了一絲苦澀：「小恩人，紅纓她還好嗎？」

烏凡一陣錯愕，澤鬼剛剛說過他擔心觀月壇絕後，如果自己將實情告知，只會為他徒增傷心。

「薛夫人她…還好。」烏凡繼續道，這倒也不是他在撒謊，畢竟此時的薛夫人還在。

雖然青舍已經去了地府，但「小日子」也過得不錯。

「哈哈哈哈…還好便好。」澤鬼再次笑出聲來。

「青庭前輩，剛剛你說那澤鬼的三魂消散，七魄也被封印在了灌魂瓶中…那這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前輩變成了澤鬼？」之前的故事只聽了一般，烏凡實在有些心癢癢。

「說起來有些慚愧，這都怪我有眼無珠，竟然養大了兩隻白眼狼，將我與舍兒毒害…」澤鬼言語中有些無奈，「那時我雖然三魂未散，七魄卻消！正當我以為就要魂歸地府之時，那平靜了多年的灌魂瓶忽然微光閃動，將我吸入其中！」

「當年的壇主使用秘術將澤鬼的魂魄倒顛，雖然除掉了它的三魂，卻還有七魄留存。而我的三魄進入其中，竟意外地與澤鬼的七魄融合起來，所以…我就成為了澤鬼。」

三言兩語，一半分明。

至於另外一半，正在撥雲見日。

「然而這並不是事情的關鍵。」解答過烏凡的疑惑，澤鬼並沒有打算就此停止。

「澤鬼的七情實在難纏，如果不是我三魂堅韌，只怕已經淪陷其中…雖然融合過程無比艱難，好在最後我總算是迴歸清明！」

「不想讓紅纓為我擔心，我忽然有了掙脫此處束縛的心思！就在一日，我終於得到機會離開的時候，觀月壇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時天有異象，我擔心節外生枝本不想與這人過多糾纏，但是這人卻不依不饒，終於讓我生出了怒火…」

「我見來人狀態虛弱，本以為他並非我的對手，誰知就在關鍵時刻，這人居然取出了一樣東西，然後擊出了五彩光芒向我襲來，將我的七魄頃刻擊散，使我一分為二…小恩人，您沒事吧？」

聽到五彩光芒，烏凡的表情忽然怪異起來，忍不住驚呼一聲。

某一瞬間，他也曾懷疑過男覡，但是轉念一想，男覡又完全沒有實力駕馭得了五行鼎，所以這件事極有可能與自己有關，只是現在還不記得。

「咳咳，我沒事。」烏凡尷尬道：「前輩…您可有看清對方的相貌？」

澤鬼聞言緩緩搖頭：「這人的形容詭異，雖然清晰無比，卻又反常的模糊，實在無法描述…」

「是嗎？」烏凡鬆了口氣，看來這件事應該不是自己所為。

「不過…在打鬥之中，我見到

對方身上有一道絳紫色彩尤為清晰…小恩人，你真的沒事？」

「多謝前輩關係，我只是…扭到了腰。」烏凡一邊說著一邊將腰上的絳紫香囊揣入懷中，事到如今，他也有些搞不清具體狀況。

然後，他急忙轉移話題：「所以說，現在有兩個澤鬼？」

澤鬼又是搖頭：「一開始我也這麼認為，那人將我七魄之中的惡、欲、懼分離出去，剩下的本該是喜、怒、哀、愛四魄，可當我後來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發現，怒、哀、愛三魄已經不見了…」

「本來，我是打算回到觀月壇去尋找怒、哀、愛，與它們聯合起來對付惡、欲、懼，不料竟在半路的時候遭遇不測，被人囚禁在了這個地方…」

「將前輩囚禁在此的那人…難道也是他？」烏凡表情有些發僵。

「這倒不是…將我囚禁在此那位被人稱作男覡。」

烏凡聞言鬆了口氣，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但總歸不是壞事。

回想起當年與澤鬼遭遇的事情，烏凡忽然有些慶幸，還好這男覡從中作梗，才沒讓事情變得無法挽回。

當年惡、欲、懼就在此處，一旦喜魄歸來是定要與其遭遇，然後被其融合，若是自己遇上的是那樣的澤鬼，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活命的希望。

照這麼說來，自己還要多謝這男覡了！

「原來如此，所以前輩才說有三個澤鬼…那前輩可知道男覡為何要將你囚禁在此。」烏凡實在好奇，這男覡到底在謀劃什麼事情。

「無從得知。」澤鬼攤了攤手。

烏凡點頭，他只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男覡行為謹慎，心事連呂純這個「親信」都不知曉，又如何會講給一個外人？

再次打量過周圍環境，此處雖然看上去是觀月壇後山的落月亭無疑，卻也只是落月亭一角之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

「前輩，您引我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誤會解清，烏凡好奇道。

喜魄澤鬼看了眼遠處，然後一臉歉意：「抱歉，將小恩人牽扯進來實屬意外，我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烏凡一愣，難道說這裡除了自己還有別人。

「難道小恩人不知情？」澤鬼也有些奇怪，「真是奇怪，那位經常往來此處，我沒有理由感覺錯誤啊…」

「呃…」烏凡察覺到了什麼，試探道：「青庭前輩，您說的該不會是那三口塘的二長老吧？」

「沒錯，就是他！只有他有辦法助我脫離此處！」澤鬼眼睛一亮，「他人呢？」

「這個…」烏凡撓了撓頭，他總不能說自己會錯了意，將正主趕走了吧。

就在此時，面前忽然一陣波紋跳動，只見那二長老扇動著翅膀跳了出來。

「喔喔…喔！喔喔？」見到烏凡無恙，二長老剛剛放下心來，卻見到此處還有外人存在，也是吃驚不小。

「青庭前輩，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了…」烏凡揉了揉額角，忽然有些頭疼。

「哦？」澤鬼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放聲大笑道：「我說黃酉啊！才幾年不見，你怎麼變成一隻大黃雞了？」

同樣受人嘲笑，二長老卻完全是另外一副態度，雙翅抱上了這人小腿，喔喔地叫個不停。

「嗯…這樣說話的確有些不方便，讓我來幫幫你吧！」澤鬼哈哈一笑，忽然揮手招來一抹月光，將此處空間照亮。

月光落下，本來是大黃雞模樣的二長老竟然現出了人形。

「恩人啊！我終於找到你了！」喔喔的雞鳴也化為了人聲。

看著眼前場景，烏凡忽然啼笑皆非，暗道世界還真是小，這裡的三個人竟然兩兩都是

恩人。

「咦？這是怎麼回事？」察覺到異常，二長老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雙翅已經變成了雙手，「我這是恢復正常了？」

「非也。」澤鬼淡笑，「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我不過是招來了一抹舊時月光，讓你暫時恢復了舊時容貌。」

「規則之力？」聞言，烏凡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喜魄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悍！揮手之間便能改變時空！

看向烏凡，澤鬼忽然目光閃爍，然後立刻恢復如常，繼續道：「小恩人謬讚了！我可沒有那種本事！此術說白了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

「還有…黃酉，你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嘿嘿，我實在是太過激動，失禮了！」黃酉急忙站起身來，對著烏凡抱拳道：「咱們也算是正式見面，請容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就是三口塘的二長老，黃酉！」

「黃酉…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烏凡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曾在那本奇書上見過一樣獨門功法，其下標註的名字就是黃酉。

「對了！無骨臂！前輩可是無骨臂黃酉？」烏凡瞳孔一縮，沒想到三口塘這種地方居然會藏著這種高人。

「什麼無骨臂，不過是江湖中人抬舉罷了…」黃酉聞言有些意外，語氣有些反感。

見到對方吞吞吐吐，明顯是存在某種顧慮，烏凡便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二位前輩，你們認識？」

「當然，這位觀月壇壇主可是黃酉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恩人隱瞞天機出手相救，黃酉早就身中劇毒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又如何能成為三口塘的二長老？」

說著，黃酉又是嘆息：「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怪我，如果不是因為幫我，恩人也不會遭遇無妄之災…」

聞言，烏凡眉頭一皺，之前青舍才說有事脫不開身，難道正是因為黃酉？

「哈哈哈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皆有定數！黃酉賢弟是吉人天相命不該絕，不然為何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澤鬼倒是沒有在意，然後笑罵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傢伙倒是難請…虧得我溝通了你那麼多次！如果不是這位小恩人的出現，你這傢伙怕是永遠都不會到來！」

「溝通？我怎麼不知道？」黃酉一臉迷糊，完全不知所云。

停頓片刻，黃酉又驚撥出聲：「恩人，你叫這位小恩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酉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