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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返回青羊觀,烏凡忽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同樣的景象,在日落之後,卻多出了一種陰森與淒涼。
夜風拂過樹葉,引起一片沙沙作響,這種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格外分明,好似野鬼哽咽啼哭。
雖說從那幾位青羊觀人口中,烏凡得知那陸巖妖道不在此處,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還是選擇了「守株待兔」。
就在烏凡如此想著的時候,老仙忽然發現了什麼異常,烏凡聞言將斗篷一裹跳到樹上,立刻隱去了氣息。
「奇怪…」一道陰仄仄的聲音忽然在烏凡腳下響起,來人正是陸巖。
「誰!」陸巖剛一出現,四周便亮起了火光,有幾道身影包圍過來。
「啊…陸巖道長!」看清來人,幾人又驚又喜,急忙躬身行禮,「恭賀道長出關!」
雖說他們經常能在此處見到陸巖,但那其實是陸巖的幻象,他的本體已經好多年都沒有歸來過了。
「道爺我不在的這些年…青羊觀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陸巖並沒有理會對方的態度,而是忽然猛一抬頭,見到頭頂空空如也,這才看向了眼前幾人。
「回道長,青羊觀中一切正常!」有人急聲道。
「那…道爺上次讓你們辦的事情怎麼樣了?」陸巖一雙綠眼在夜裡尤其亮,好似兩顆綠寶石。
「道長儘管放心,只要過了今夜三口塘就不復存在了!」那人繼續開口。
「嗯?」聞言,陸巖感到有些意外,這人平時說話都是吞吞吐吐的,為何這次如此自信?
「哦?說來聽聽!道爺倒是有些好奇你有什麼辦法?」陸巖有了幾分興趣。
「回道爺,其實白天青羊觀來了一…」這人話未說完,忽然被身後一人打斷。
「來了靈感!」那人急忙接過話茬,「白天,我們在分配任務的時候忽然來了靈感!聽三口塘中的自己人說,那塘主要親自帶人趁夜偷襲!殊不知我們已經派人埋伏在了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只要那塘主膽敢經過,就是必死無疑!」
說完,這人瞪了剛剛開口那人,這件事他們已經約定過,非到暴露是絕對不能將昨日的事情說出去的,畢竟他們還不知道眼前這位與那白日來客關係如何,此事可是關乎到自己的小命!
不僅如此,這件事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無論是出於哪種理由,他們都沒有將此事與外人提起。
白日裡,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方案,為了避免引起更多人注意,他們選擇了分開行動,留下二人在此照常看守,其餘的人帶上封魔瓶去往水邊阻攔!
現在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安心等待!而剛剛搶著開口那人急於邀功,自知失言,登時面色慘白,汗如雨下。
陸巖本來還想問些什麼,卻忽然眼中綠光一閃,對著幾人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三口塘的事情倒也不差這幾日,畢竟正事要緊!所以你們明日去青羊飯莊一趟,將道爺的信徒們接來!」
「遵命!」幾人見到陸巖連連揮手,便急忙轉身離去了。
等到幾人走後,陸巖忽然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樣叮噹作響的東西,看樣子正是那攝魂鈴。
「奇怪,那長臉傢伙的魂魄怎麼這麼不穩定?」陸巖搖晃著鈴鐺,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真不知道大人為何一定要我留住他的魂相,難道這傢伙有什麼特殊之處?」
「呵呵…顱?我呸!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如果不是大人吩咐,道爺我早就將你的魂相變為我的肥料了!」
一邊自言自語,陸巖妖道已經進入到了大門之中。
「小友!現在正是好時機,你怎麼還不動手?」見到烏凡無
動於衷,老仙忍不住催促道。
「如果我沒有聽錯,他說的應該是呂純長老…可是呂純長老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何陸巖卻說他的魂相在他這裡,難道說…現在的呂純長老並不是呂純本人?」烏凡道出了自己的懷疑。看書菈
「戲鬼?你最擅觀察情緒變化,可能發現那攝魂鈴中存在著何種異常?」想要解決了陸巖妖道,對自己來說並非難事,但他還是決定要謹慎為妙。
即便是當年的自己已經知道,這攝魂鈴是個接近「贗品」的存在…
「班主大人還請稍等。」戲鬼聞言,立刻將自己的感知散了出去。
沒過多久,戲鬼就給出了回應。
「回班主大人,這攝魂鈴的攝魂作用淺薄,但是我能感受到其中確有情緒變化存在,斗膽猜測應該是有囚魂作用…」
「我明白了。」烏凡微微點頭,「如果說現在的呂純不是呂純長老,那他究竟是誰,難道…他是男覡?」
以自己對男覡的瞭解,它的確有本事佔據別人的肉身!
可是既然他已經佔據了呂純的軀殼,為何不更進一步,徹底將他佔為己有?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他是不願意,是不能還是說…有其他顧慮?
不管怎麼說,既然自己已經知道呂純的「真面目」,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視而不見。
「如果那幾個青羊觀的現在動手,就會發現封魔瓶是假的…算了,今夜就到此為止吧!」
想到此處,烏凡立刻運轉起了太陰之術,在秦明的扳指上映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光澤。
…
回到三口塘,秦明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直到天矇矇亮還沒有半點睏意。
一方面,他是在擔心那神秘高手,另一方面,是因為李叔。
他們之間交情不淺,比起親人還要親,誰也想不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步…
「叩叩…」
敲門聲還未落下,房門就立刻被人開啟,將門外那人嚇了一跳。
「小塘主,李叔的家眷都已經安頓好了,就按照您吩咐的那樣,只說他是遭遇了意外。」
「哦…這樣便好。」秦明眼神閃過一抹失望,然後急聲問道:「大長老,青羊觀呢,那邊可有訊息傳來?」
來人正是武遲,他稍稍有些錯愕,然後無奈道:「小塘主,某家就說你很可能是被人騙了!你要知道,當年二長老都栽在了那妖道的手上,然後成了傀儡。他想自己一個人剷除青羊觀,簡直是痴人說夢!小塘主若是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將某家喚上,某家真想和他過兩招…咳咳…」
察覺到秦明面色微變,武遲只能尷尬笑笑,將老毛病憋了回去。
「小塘主!有訊息了!」二人說話間,有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匆匆趕來。
「真的?」秦明聞言呼吸急促起來,「三長老快說,青羊觀那邊怎麼樣了?」
「青羊觀那邊還沒有訊息,我這次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三長老的面色有些陰沉,「三口塘中還有一名青羊觀的女幹細!」
「什麼?」秦明聞言冷汗直流,心臟狂跳不止,「怪不得青羊觀那邊沒有半點動靜,難道說先生他已經…」
「大長老,傳我命令!立刻帶人殺上青羊觀!」
如今李叔已經被人識破,一定是另外一位叛徒趁夜將這個訊息傳回了觀月壇,讓他們做出了防備!
「哦…好好好!」武遲雖然還有懷疑,卻也不敢猶豫,提起長矛便走。
「二位不必緊張!」看出了秦明的擔憂,三長老笑道,「昨夜我已提前做出了防備措施,那人完全沒有辦法將訊息傳遞出去!」
「啊?」武遲聞言眉頭一
皺,兩眼瞪得溜圓,「怪不得昨晚你這傢伙鬼鬼祟祟的,問你什麼都不肯說,你難道是連我也懷疑了不成?」
「哈哈哈…」三長老哈哈大笑,「大長老息怒,我是擔心你那火爆脾氣會藏不住,惹出什麼亂子來。」
叛不叛徒的,對於現在的秦明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他實在不想讓那位萍水相逢的先生為自己白白承擔風險…
「呼…」秦明長出了口氣,「先祖保佑,比起青羊觀的事情,我只希望先生能安然無恙…」
就這樣過了一上午,秦明一直沒有等到關於青羊觀的訊息。
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他也覺得是自己有些太過緊張,畢竟那人的手段自己可是親眼見過的。相信對方就算無法對青羊觀造成威脅,至少也能有自保能力。
「二長老,你也覺得那位先生不會有事的,對吧?」秦明蹲下身來,撫摸著一旁的大黃雞,喃喃自語道。
「喔喔喔…」大黃雞抖了抖腦袋,對著青羊觀發出了一道嘹亮的啼鳴。
「塘主!有訊息了!咦?大長老和三長老,你們原來在這裡!」來人是之前與秦明同行者之一,他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另外兩人。
三長老態度和善,對著來人點了點頭,然而武遲卻是一副怒容,恨不得將來人從皮毛看透到骨子裡。
來人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向三長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急著開口…」三長老一臉無奈,「放心吧!不是他。」
「呃…」武遲撓了撓頭,「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你覺得呢?」三長老聳了聳肩,「你眼睛再瞪大一點,那兩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武遲聞言一愣,急忙去一邊找了個反光的地方練習表情了。
「說吧,什麼事?」已經習慣了希望落空,秦明靠在椅子上,懶散道。
「是…是關於青羊觀的…」見到武遲離去,這人擦了把冷汗,急忙開口。
「什麼!」聽到這話,秦明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青羊觀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呃…」這人被秦明的態度嚇了一跳,磕磕巴巴道:「倒也不是青羊觀出事,而是塘主你讓我盯著的那幾位有訊息了!」
雖然有些失望,但秦明畢竟對那幾位也有些好奇,又坐回了椅子上,平靜道:「說吧,他們怎麼了…」
「回塘主,他們已經被人迷暈,綁到青羊觀去了!」
「哦…什麼!」
秦明再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卻沒有注意到手上的白玉扳指正在亮起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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