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九章 非我其誰舍性命 嫌疑消解景象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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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之華的話，讓赤凰徹底喪失了神智，面板之上隱隱生出紅羽，看來是要現出本體。

聽到孃親即將命殞，烏凡心中滿是悲痛，同樣恨不得將怨之華撕成碎片。

受到負面情緒影響，他的雙眼已經染成墨色，將未然之眼顯得更為深邃，好似要將眼前一些吞噬其中。

「聽好，這些負面能量雖然受到了三觀陣的限制，但它們的本性卻從來沒有消亡。一旦你不能善加利用，這些負面能量便會對你造成潛移默化的影響，讓你成為第二個陰行者…」

恍惚中，陰行者的話語在自己耳邊響了起來。

「呼…」負面情緒如潮水般退去，讓烏凡的眼神迴歸了一絲清明。

「赤凰前輩，冷靜一些。」烏凡強忍悲痛，將極陰能量攔在怨之華面前，避免它受到傷害。

此時的赤凰怒火正盛，換做旁人怕是立刻就要化為焦炭，但烏凡之前的行為還是讓她忌憚不小，只是冷聲提醒了一句：「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不要阻攔…」

烏凡心裡有苦說不出，這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家事呢？

他感覺額角有些發痛，沒有理會赤凰的問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怨之華：「老實回答，你剛剛說‘這件事情是她的選擇，這是什麼意思？」

得到保命機會，怨之華當然不會錯過。

按理來說，此種天地之物應是最不惜命，但在與生靈接觸許久之後，還是沾染了貪生怕死的本能。

此處空間與外界隔絕，沒有時間流逝，二人耐住性子，聽著怨之華仔細道來。

聽怨之華解釋，雖然在外人看來，此處封印是在保護龍宮，但實際上，這封印的主要作用其實是為了保護怨之華本身！.

怨之華是太陰之氣所化，歷經無數歲月終於生出靈智。只是它本性單純不識人心，後來受到了女幹人利用犯下了諸多無法挽回的錯誤，譬如澤鬼，就是其中之一。

為了避免事態擴張，觀月壇人不停在思考對策，卻一直無計可施…直到湧川國的事情發生。

聽聞湧川國受到寒毒影響變成了死川國，觀月壇人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於是派來當時的壇主前來幫忙。

那時的龍族受人陷害心如死灰，已經不打算繼續留在東方大陸這個傷心之地。但他們還是心存善念，不忍此處的無辜生靈受到那些惡徒牽連。

所以在與觀月壇壇主聯手將寒毒根源控制之後，為了穩妥起見，他們決定將其丟到龍族空間中去！

那裡的空間與外界雖然不是完全隔絕，但如果不是他們主動開啟通路的話，卻只有一道「龍門」可以通行，寒毒就算洩露也是十分緩慢，完全不會對外界造成更多威脅。

此種事情對觀月壇壇主來說並非難事，在讓龍族之人開啟大門之後，便將寒毒引入了龍族空間之中。

完成了這一切，就在他準備告辭回到觀月壇之時，卻是忽然眼睛一亮！

怨之華本身是太陰之氣所化，屬性寒涼，而寒毒是水靈珠造成，屬性更陰！

雖說寒毒本身並非善物，但對現在的怨之華來說卻是一味良藥！如果能將怨之華留在此處，不僅可以利用寒毒的能量緩解掉怨之華多年來積累的暴躁情緒，又能讓怨之華將寒毒吸收殆盡化為己用，豈不是一舉兩得？

觀月壇壇主的請求，龍族之人當然不會拒絕，只是有些不理解。

他們當然知道怨之華是為何物，它可以說觀月壇的根源與依仗，一旦將它留下，日後如果沒有龍族開啟通路，怨之華便再也沒有辦法離開。

怨之華雖是造化，也是禍端，聽過了觀月壇壇主的解釋，龍族之人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將開啟大門的鑰匙—「龍紋杯」與一小瓶血液留給了觀月壇壇主，告訴他日後若是想要取回怨之華，只需利用龍族血脈啟用此物即可。

自從怨之華被「囚禁」此處，在寒毒的影響之下，他的內心暴戾終於散去，終於恢復了之前的清明。

隨著時間流逝，寒毒在怨之華的吸收下冰雪消融，龍宮又要恢復了本來模樣…

可是一日，就在怨之華再次離開了封印準備吸收寒毒時，卻發現此處空間當中出現了一絲異常。

因為寒毒的影響，龍宮之中原本已經景物凋謝，可就在此時此刻，龍宮的後花園中竟然多出了一片奼紫嫣紅！

見此狀況，怨之華實在心中欣喜，以為是寒毒已經消散，讓此處煥發生機，可等它來到近前端詳之時，忽然在心中聽到了消失許久的另外一個聲音…

過往，是怨之華不想觸及的傷疤，可在這日之後，它只要一離開封印，就能感受一道聲音正在影響自己。

於是，為了避免受到影響，它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迷魂花是人後來栽種的？」雖然故事還未到關鍵，但烏凡聽出端倪，還是忍不住開口。

見到怨之華點頭，烏凡的神色立刻陰沉下來，經過了這些事情，他如何能不明白，這一切都是那男覡搞的鬼！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年男覡來到此處，感受到寒毒與日俱衰，實在是心中焦急。

以一己之力毀滅東方大陸實在荒唐，將寒毒擴散出去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明明之前來時此處寒毒還是旺盛，卻不想現在會是這副模樣。

男覡知道怨之華就在封印之中，但他是從龍門而來，完全無法對封印造成任何威脅。

開始時，他雖然無奈還有耐心等待，但是現在，眼看著寒毒愈來愈淡薄，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一切都要來不及。

想到此處，他咬了咬牙，揮刀從自己手臂上剜下了一顆蠱惑之眼，將幾枚迷魂花種塞入其中，然後埋在了龍宮的後花園裡！

寒毒消散，春意來臨，那迷魂花種在蠱惑之眼的滋養下立刻煥發生機，對怨之華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影響。

「當我察覺到那是迷魂花的時候已經晚了，此物已經在我的心中生根發芽！為了避免我徹底喪失神智，我迫不得已，只能將自己的一部分分割出去…」怨之華面色苦悶，「雖然我與惡念斷開，但終究還是同源，一次疏忽，此處寒毒竟被它重新啟用，將龍宮恢復成了當年模樣…」

「若是如此下去，倒是也沒有什麼問題…直到…」說到此處，怨之華停頓了片刻，急忙改口：「直到…那傢伙的出現，打破了此種平衡…」

說到男覡，事情也到了關鍵處，烏凡雖然還有疑惑，卻也不再開口。

怨之華口中的那傢伙同樣是男覡無疑，他跟在二人身後偷偷進來，當然不想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與此處的怨之華惡念達成了協議。

只要他幫後者將封印破壞，它就要幫前者引導寒毒！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意…

男覡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將封印破壞，就是功成之時，卻沒想到青鸞為了阻止怨之華惡念的行為，竟不惜用軀殼將其融合，讓他的計劃完全落空…

大勢已去，男覡本還抱著幾分僥倖態度將怨之華惡念恢復意識，卻在見到烏凡之後徹底鬥志喪失…

「那傢伙與另一個我達成了協議，只要幫它破開封印就能為它提供更多能量！而我…自然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說到此處，怨之華的聲音中多出了一絲無奈，「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提前一步，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

「在短

暫的交流之後，我知道她的本意只是想將你們驅離此處，然後與另一個我同歸於盡…卻沒想到你們會消解掉此處寒毒，讓迷魂花重現天日！所以…後面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場意外！」怨之華終於將事情解釋清楚。

赤凰雖然還是有些不信，卻也不像之前那般神情緊繃。真實情況的確如同怨之華說的那般，在迷魂花出現之後，她覺得青鸞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竟然對她有了殺心…

「其實…這件事情是她不讓我告訴你們的，但是…」怨之華瞥了一眼烏凡，急忙改口：「而且我也不想讓她白白承受委屈…」

誤會解除，赤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轉頭看向了烏凡。

「戲鬼？你覺得如何？」沉默之時，烏凡正在與戲鬼交流。

「回班主大人，以我對怨之華的瞭解，它的確不像是在說謊。」戲鬼解釋道，「而且，它對班主大人的恭敬也是真情流露。」

微微點頭，烏凡心中有了定奪。

「赤凰前輩，您先出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問它。」

怨之華倒是有眼力見兒，烏凡話音剛落就將通路開啟。

「那…你多加小心…」赤凰覺得烏凡這邊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而且心中實在擔心青鸞，丟下一句叮囑便抽身離去了。

本來怨之華還沒有覺得如何，但第三者剛一離去，它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扭扭捏捏起來。

但比起怨之華，烏凡心中更是尷尬：「我說怨之華，你能不能換副模樣說話？」

現在的怨之華還是青鸞模樣。

「當然可以！」怨之華搖身一變，成為了赤凰模樣。

「……」烏凡一臉鬱悶，暗道這傢伙現在這樣子與變成青鸞又有什麼區別。

又與怨之華交流了幾句，後者忽然愁眉苦臉起來，這次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身一變，化為了個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

「實在抱歉，我與人交流甚少，記不得太多人的模樣，而且…我實在不想變成那位惡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的本來模樣…」

明明是仙風道骨之軀，怨之華卻在抓耳撓腮，渾身都不自在。

烏凡倒是沒太在意，只不過眼前這位看上去總感覺有些眼熟。

轉念之間，烏凡還是記起來了。

這副相貌自己曾在觀月壇地牢與薛夫人見面時看到過，它居然是那影象上的觀月壇先祖！

聽怨之華的意思，難道說…這觀月壇的先祖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地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