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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蜂形虛影帶路,他們再也不必像之前那般躲躲藏藏,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鬼差殿,離開了監視範圍。
聽蜂形虛影解釋,這些人雖然表面上是受到五殿吩咐,但實際上卻是受到鬼帝手下的十大陰帥管轄。
這十大陰帥雖然名聲不及六大殿主響亮,但地位卻是隻高不低,所以手下人的做事態度也是參差不齊,經常會出現鳥形虛影那種傲慢者。
聞言,尤雅心生憂慮,既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微妙,就不怕這件事情被十大陰帥知道上報給鬼帝,到時還不是會降禍鬼差殿。
蜂形虛影搖頭笑笑,讓尤雅放心,這十大陰帥雖然身屬地府,卻也有人性存在。
就用他們的陰帥黃蜂舉例,雖然它表面上是受到了鬼帝吩咐,但實際上卻是站在趙長生這邊。ap.
這話把尤雅繞糊塗了,難道說這趙長生的地位比鬼帝還高不成?
關於這個話題,蜂形虛影沒有過多解釋,只說趙長生對黃蜂有恩,僅此而已。
尤雅聽出了對方的敷衍,但也識趣地沒有多問,和黑屰一起與它和柏奕告辭離開。
…
「黑屰大哥,關於這個幫手,你可有什麼想法?」尤雅問道。
黑屰同樣一頭霧水:「我實在想不明白還有誰會是幫手。」
之前路上,尤雅曾經試探著詢問了一句有關幫手的事情,但蜂形虛影並不知情,而柏奕只是「看」了泱末末一眼,然後微微搖頭。
雖然柏奕沒有直說,但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是在否定他們開始時的猜測。而這種猜測落空,便讓他們徹底斷了線索。
若是烏凡的魂魄已經迴歸地府,六殿與十大陰帥那邊完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監視此處。既然已經出現了這種狀況,就說明烏凡的魂魄現在還在凡間殘留。
所以,他們現在面臨的問題與來到鬼差殿之前完全一致,就是如何尋找到烏凡的魂魄。而在得到鬼差殿無法幫忙的「噩耗」後,他們實在是想不到身邊有誰能有此種本領。
雖然尋找到烏凡的魂魄之後要如何處理同樣棘手,但至少這件事現在還不在考慮範疇之內。
「幫手就在我們身邊…這趙殿主也真是的,就不能給我一個再具體點的範圍嗎?」尤雅將手指頭掰了個遍,總覺得誰都是幫手,卻又被一一排除掉了。
夜幕降臨,紅日不甘今朝短暫,扯來一抹雲衣,要鍍上自身的色彩留在凡間,使得本來毒辣的色彩柔和起來,竟多了幾分悽美。
「黑屰大哥,我記得來時路上有一處山洞,不如咱們先去那裡歇息一夜如何?」既然現在沒有半點頭緒,又見到懷中的泱末末鼾聲漸起,尤雅也沒了趕路心思。
「金因大哥,如果是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黑屰沒有回應,只是對著遠空怔怔出神。
尤雅不明所以,迎著黑屰的目光看去,只見一抹金黃色彩稜角分明,好似一隻金雕,正在九天盤旋…
「黑屰大哥,你剛剛可是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說天色不早,尤雅姑娘帶路吧。」收回目光,黑屰的眼神之中忽然多出了一絲嚮往,「明日咱們還要回去黑鵬族一趟,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
「什麼!你說老大的屍身在鎖妖塔?」
「之前…之前!唉!你禿驢到底有沒有在聽媼爺講話?媼爺不是告訴過你,小爺的屍身已經被媼爺帶出來了嗎?」
自從將黃奇林與緣樺帶離黑鵬族,他們是一路狂奔不休,直到確認再也沒人追來才終於得到機會停歇。
「既然如此,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呢?趕緊帶我們過去啊!」緣樺面色焦急,催促道。
「你這沒良心的傢伙…是想累死媼爺不成?」媼四蹄朝天,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你就是坐著說話不腰疼!不如換你下來趕路,讓媼爺來乘個便利!」
聞言,兩隻咕嚕連連搖頭,抬起前蹄捂住了鼻子,眼中寫滿了嫌棄。
「幹什麼!幹什麼!媼爺已經戒食人腦許久,不信你們聞聞!」說著,媼咧開大嘴,露出滿口黃牙。
那日,媼遭到小道士暗算,被柏木劍刺穿了頭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被烏凡埋葬了起來。
許是它命不該絕,陰差陽錯之下,那墳包上的果子滾落下來,竟將烏凡留下的人腦玉砸成了兩半。
人腦玉是人腦精華煉製而成,它對尋常人來說只不過是一件獵奇的寶玉,雖然價值不小,但其珍貴處也僅限於它的本身價值。
可對於媼來說,它的作用卻是非凡!
人腦玉碎裂,其中的人腦精華浸入泥土,穿過土層,滴落在了媼的柏木劍傷痕之上。
本來形容焦黑的媼,身上忽然滋滋作響,被一陣煙氣包裹起來。
而它那被柏木劍所傷的腦子也在兩枚黑白色彩的人腦玉的溫養下,再次生出光澤。
在完全吸收掉人腦玉中的人腦精華後,媼的腦子當中忽然出現了兩團黑白色彩,竟然挖開虛空從試煉之地中逃了出來。
閒聊之間,媼有一搭無一搭地將自己的經歷與對方說出,權當是在消遣時間。
當聽到媼能破開虛空時,緣樺卻是哈哈大笑:「你這肥羊還真是大言不慚,既然你真有此種本事,為何不再從空中挖出一條路來,也好免得我們趕路疲勞!」
媼癟了癟嘴:「你以為媼爺不想?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媼爺來到此處,竟再也感受不到那種玄妙狀態!」
說著,媼又連連搖頭,低聲嘟囔起來:「不對!之前媼爺在鎖妖塔裡的時候,好像有過這種感覺…」
短暫的沉默過後,一旁的黃奇林忽然喃喃開口:「真有此法那該多好,只要你能挖出一條通往舊日的路徑,我們便能提前將危險告知,烏凡也不會…唉…」
「二位也不必傷心,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媼忽然一臉鬱悶,「你們若是能早些受到媼爺的警告,又何必會遭遇此劫?」
「警告?什麼時候?」緣樺眉頭一皺。
「媼爺的警告多了去了,怎麼可能一一記得…」媼翻過身子用蹄子撓了撓頭,「就說上次,媼爺特地在那鳳亭地上挖了個大洞,誰知道你們還是要執意留在此處?」
「那洞是你挖的?」想起了那日木逢春「大變活人」的事情,緣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有一些傷感。
他眉頭一皺,繼續道:「我說肥羊,既然你有那閒工夫挖洞,為何不直接現身出來?」
「媼爺不是和你說過,那時還沒辦法現出身來嗎?」
「你什麼時候說過,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媼一陣錯愕,「難道說這裡還有個一模一樣的禿驢?算了,與你再說一遍也是無妨,之前媼爺之所以不現身,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沒有辦法…」
「等等!」緣樺忽然打斷了媼,「你說一模一樣是什麼意思?」
「一模一樣就是一模一樣,這話很難理解嗎?」媼有些不耐煩,「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禿驢對待媼爺的態度可比你客氣多了!」
「肥羊!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他?」緣樺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心臟忽然狂跳起來。
見到對方面色焦急,媼也發現了事情並不簡單:「大概是剛剛破開虛空之後不久,那時媼爺狀態不穩,有神而無形,正在四處遊蕩,孤苦無依,唯獨那禿驢能看見媼爺!」
「當時媼爺終於能有人訴苦,便在詢問之下將自己的經歷將給了對方,而那禿驢也將正在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媼爺,讓媼爺知道了小爺現在正在危險之中!」
緣樺聞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黃奇林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沉聲問道:「是英雄盟搞的鬼?」
「不然還能是誰?」緣樺一拳砸在了地上,當時他們身在泱都,可是親眼看見試煉大門中走出了另外一個烏凡,所以眼前的狀況已經毋庸置疑。
「肥羊,你都和他說了什麼?」緣樺又想到了什麼,一顆心在十二重樓之中震盪不休。
「媼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感覺到氣氛突變,媼也緊張兮兮道:「這位禿驢,那禿驢該不會是假的吧?」
「廢話!」緣樺急得滿頭大汗,急忙將咕嚕招呼過來,「若是老大的屍身出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咳咳…二位儘管放心!小爺屍身所在的位置十分隱蔽,就算那假禿驢知道也難以找尋,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身上的痠痛尚未緩解,但媼自知犯錯也顧不得那麼多,撒開四條蹄子化成了一朵白雲:「二位!從這邊走!媼爺知道一條近路!」
路上,一媼兩咕嚕已經扯成了虛影,在地上留下了一片黃煙。
眼看著媼帶著自己越走越高,出現在前方的是一道峽谷,緣樺忽然眉頭一皺:「你這肥羊到底記不記得路?你該不會也是假的吧!」
媼被這句話嗆了一個跟頭:「你這禿驢真是多疑!媼爺若是假的,如今陰謀已經得逞,還何必與你們浪費這麼多時間?」
「少說廢話!老實帶路!」緣樺只是隨口抱怨一句,聞言一陣不耐煩。
「你這禿驢真不講理,明明是你先問媼爺的…」癟了癟嘴,自知理虧,媼一個縱身從峽谷跳了下去。
「嘶…這肥羊該不會這麼小心眼兒吧?」眼看著媼不見了蹤影,緣樺一陣緊張。
「跟上!」黃奇林跳下咕嚕,探頭向下看了看,便是縱身一躍。
「這…這…」緣樺向下看去,入眼竟是一片深不見底。他忽然一陣頭暈,竟腳下一滑栽了下去。
「嗷!」可他前腳才剛剛落下,接著便是一聲哀嚎,「你這禿驢要幹什麼,是想砸死媼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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