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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將烏凡殺死,趙孝忠只是一時失控。雖然他當時解決了魔障,避免了陰氣噬心之苦,但是後來,烏凡的死相總是會出現在他的睡夢之中,讓他無法安眠。
為了掃去多餘想法,趙孝忠曾經日夜鑽研《魔典》。最後,雖然他幾乎將其中文字完全記下,卻始終無法將其中神通完全發揮,也是鬱鬱寡歡。
精進《魔典》,需要依靠殺生之法,這點趙孝忠十分清楚。只可惜他生性懦弱,只敢揮刀向弱者。
而這點能量對於《魔典》來說實在是微乎其微,不知要猴年馬月才能將其精進完全。
殘忍與懦弱本來毫不相干,卻同時在趙孝忠身上
“相得益彰”,體現得淋漓盡致。看著一條接著一條的鮮活生命死在自己手中,趙孝忠眼中充滿了狂熱。
可每當殺戮結束,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恐懼便會洶湧而來。而在這二者之間,卻有一種情緒能貫穿始終,那…就是濃濃的可惜。
實力從未進步,殺戮也從未停止。之前,因為妖獸肆虐,曾有不少百姓遭此毒手,而就在英雄盟出現之後,這種情況便消失掉了。
人們都以為這是英雄盟的功勞,是他們幫忙阻攔了妖獸。但背後的真相,其實是那罪魁禍首受到了命令,再也不能隨便殺生…而此時此刻,就在這位罪魁禍首面對著第一位死在自己手中的這位氣息熟悉卻相貌陌生的面孔時,那種恐懼之感立刻湧上心頭。
痛苦、怨恨、憤怒、失望…種種複雜的情緒在烏凡的心口流動,終於凝結成一道平淡的話語,直上十二重樓。
“為什麼殺我?”
“我…我…”趙孝忠目光閃爍,如鯁在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可有哪裡虧待過你?”
“沒…沒有…”趙孝忠麻木地回答道。
“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情,告訴我!你到底是受誰指使?”
“是…是…我…我不知道!”本來吞吞吐吐的趙孝忠表情忽然緊張起來,
“沒人指使我,是我…是我主動要殺了你的!呂長老,呂寒江!殺了他!我命令你給我殺了他!”烏凡聞言眉頭一皺,終於瞭然。
怪不得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原來從一開始趙孝忠對呂寒江的態度就不是請求!
所以說趙孝忠口中的這位師尊就是英雄盟背後那人!
“趙孝忠!告訴我!是誰要殺我!”烏凡欺身向前,捉向了趙孝忠胸口。
“呂寒江!你還在愣著幹什麼!動手!快救我啊!”趙孝忠倒是有自知之明,完全沒有主動出手的打算,直接躲在了呂寒江身後。
三番五次無動於衷,趙孝忠抬頭一看,卻見呂寒江正對著那塊木板怔怔出神。
“不好!”烏凡察覺到了事情不對,這呂寒江極有可能正在自己之前那般狀況中。
不管怎麼說,這呂寒江畢竟是劍星居的當家之人,一旦他與江一卓碰面,再受後者指點,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雖然這樣有些趁人之危,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情再也無法顧及了…”比起趙孝忠,眼前的麻煩更為棘手!
來不及多想,烏凡雙拳緊握,氣勢滔天,就要將對方命絕當場!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卻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將烏凡擊飛出去,砸落在了地面之上。
“啊,呂長老!”趙孝忠正在抱著腦袋暗念保佑,卻見一道人影如同神兵天降,驚撥出聲。
“你小子怎麼在這?”來人一張長臉,相貌奸邪,正是呂純。
“我…我是來…”趙孝忠又開始了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解答。
“閉嘴吧!半天蹦不出一個屁來!趕緊滾蛋!”呂純眉頭一皺,不耐煩道。
“可是…”趙孝忠瞥了一眼面前狀況,然後再也沒說什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了。
“你這混賬,居然還有膽出現!”見到趙孝忠溜走烏凡也無暇理睬,他心中已經怒火中燒。
“呵呵,老子要是再不出現,可就要有大麻煩了!”呂純笑道。
“可惡…”聽聞此言,烏凡眉頭一擰,
“你一直在跟蹤我?”
“跟蹤?老子可沒有那種閒心,只是湊巧路過而已!”呂純冷笑。
“湊巧?黑鵬族是湊巧,難道蒼嶙城也是湊巧?”烏凡墨染雙瞳,引得此處低谷響起了一片鬼哭。
“小子!老子承認我是在尾隨你不假,但那蒼嶙城的事情可與我無關,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呂純眉頭一皺。
“冤枉與否可不是我說了算的…”烏凡掌心一甩,便有五道三丈高的黑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剩下的話,你留著去下面慢慢解釋吧!動手!”話音一落,那五道身披盔甲的鬼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又在下一瞬間出現在了呂純周圍。
“乖徒兒!你還真是不講情面!”呂純驚呼一聲,急忙念動法訣。
“轟隆隆隆…”地面翻滾,有一隻泥土手掌將呂寒江與呂純拖在掌心,向著遠處送去。
那幾只小鬼兒正要去追,卻感覺雙腿一陣發軟,陷入了地面之中,再也動彈不得。
“我與你沒有什麼情面好講?受死!”早在黑鵬族遭遇那時,烏凡就知道呂純已經今非昔比,卻沒想到自己的唯一殺招會被對方以這種方式破解掉。
運轉未然之眼,烏凡看準了落腳之處,然後幾個箭步騰空而起,用負面能量聚成黑刀斬向呂純。
“乖徒兒,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見到對方攻擊,呂純不慌不忙,直接撫來一道狂風將烏凡向旁推去。
身子下墜,烏凡眼中卻閃過了一抹精光,將手中黑刀向著呂寒江的方向擲去。
“哎喲!你這卑鄙小子!”呂純眼疾手快,運轉土訣一路阻攔,總算是讓刀尖在呂寒江身前停住。
“你這混賬為何攔我?你與這呂寒江到底是什麼關係?”烏凡已經提前看穿了一切舉動,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什麼關係?老子與這老東西能有什麼關係?”呂純抱臂冷笑,繼續道:“至於前一個問題嘛…既然你不明白,老子就再耐心回答你一次好了,老子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
“麻煩?如果被呂寒江領悟了《一劍》之術,那才是真正的麻煩!”烏凡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你對玉壺宗不滿,但你應該不會忘了,呂寒江可是滅宗的罪魁禍首!就算你不怕幫助兇手的事情被人傳出去破壞了自己名聲,難道不怕他領悟了《一劍》之術來對付你?”
“《一劍》之術?”呂純眉頭一皺,然後也想到了什麼,
“難怪那個廢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原來這裡就是江一卓的葬身之地!”見到呂純面色鬆動,烏凡正準備再加把火,卻見對方忽然咧嘴一笑:“玉壺宗對老子來說可沒有那麼重要!滅宗就滅宗,與老子有什麼關係?而且呂寒江這傢伙謹小慎微,如今終於能修煉到這種半步通神程度,最是擔心就是出現心魔!所以就算老子將脖子架在他的劍刃上,他都沒有動手的膽量。”
“聽你的意思,你對我很是瞭解?”一道淡淡的話語聲從呂純背後響起。
“哎喲!”呂純被嚇了一跳,然後訕笑著轉過身去:“盟主大人,剛剛的情況你應該不清楚,還請聽我為您解釋一番…”
“不必了。”呂寒江面色淡然,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嘿嘿,那呂純就先多謝盟主大人了。”呂純點頭哈腰,笑容滿面。
“還是晚了一步嗎…”烏凡的表情難看無比。這呂寒江從外表上看與之前相差無異,但他的氣質卻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膨脹,而是收斂,如果將現在的他丟入人群,一眼望去再也不會發現他的身影。
他就好像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只是這位形容尋常的老者本身實力已經到達巔峰,到達了返璞歸真的狀態。
“咳咳,盟主大人!”見到呂寒江目光不善,呂純上前一步,
“盟主大人剛得神通,還需要好好感悟,不如將這邊交給我來處理如何?”
“沒有這個必要。”呂寒江冷冷將呂純推開,目光落在了烏凡身上。
“目的已經達到,你也要改變主意了對吧?”烏凡絲毫不虛,迎上了對方目光,
“虧你之前說得那麼好聽,原來這些都是謊言!只不過…這些出爾反爾的話語倒也的確符合你的性格!”呂寒江面色陰冷,淡淡道:“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之前我是打算放過你不假,只可惜你已經知道了《一劍》的秘密,我實在沒有理由再將你留下!”
“是前輩告訴你的?”烏凡沉聲道,他並不覺得江一卓會有此種心思,不然後者也不會放自己歸來。
“不過是將死之人,就算告訴你也是無妨…”呂寒江面露譏諷,
“那傢伙說你天賦奇佳,居然妄想讓我收你為徒!哈哈哈哈…真是笑話!”從呂寒江的表現上,烏凡看不出他對江一卓的半點尊重:“呂寒江,虧你還受人教導,卻不知道半點感恩!”
“感恩?憑什麼感恩?我憑什麼要對一個死人感恩?”呂寒江吼道,
“《一劍》本來就屬於我,我這次只是去拿回了屬於我的東西而已!”說著,只見呂寒江手上亮起鋒芒,將那椅背擊得粉碎。
“這片東方大陸上,只能有一個人領悟《一劍》之術,而那個人就是我!呂寒江!”說著,只見呂寒江高舉長劍,其上劍氣沖天而起,看那氣勢好似要劃開日月,再分新天!
“盟主大人!殺雞焉用宰牛刀!想殺了這小子還不簡單,交給我便足矣,怎需要你白費力氣?”呂純自知擋不住這道攻擊,急聲道。
“看在你剛剛護我周全的份兒,我可以多提醒你一次!劍氣無眼,若是你再來阻攔,可休要怪我不講情面!”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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