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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都說巫圖窟行事神秘無常,竟然連養個牲口都要弄得如此隱蔽…”
呂純本來打算跟著這弟子到了隱蔽處再動手,卻沒想到這傢伙越走越偏,這麼一會兒工夫竟然鑽到了後山這荒蕪人煙的地方,也是起了懷疑。
可是他見到這名弟子並非在故意誤導自己,四周又沒有任何埋伏,也是暫時放下了顧慮,準備看看這小子究竟要去往何處。
“今天怎麼就你自己?”
見到這名弟子繞過了拐角,呂純正要現身跟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道詢問聲,也是急忙將身子貼回山壁。
“別提了,那個傢伙偷懶去了…”詢問之後,便是那名矮個子弟子的聲音,“我說你們兩個今天怎麼沒…”
可矮個子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別亂說話,大人在裡面!”
“什麼?”那矮個子聞言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後又連忙將聲音壓低了下去,“大人他來了多久?”
“有一段時間了。”
“那裡面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矮個子弟子繼續問道。
“你若是能早來一些,怕是就說不出這種話來了…”回應矮個子弟子有些後怕地嘀咕一句,“閒話晚些再聊,你也不怕誤了時間!”
“哎喲!”矮個子弟子這才反應過來,然後便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你慢著點!這東西都濺到我身上了!”
“抱歉,抱歉…”矮個子弟子的聲音越來越遠,此處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呂純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去,只見那矮個弟子弟子正沿著一條小路向上攀行,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心想既然這傢伙明明來到了門前,為何又要向上行去?
一開始聽到大人二字,呂純還頗感詫異,心想這巫圖窟還真能折騰,連養牲口都要另外分出個職位來!但是聽到後來他才漸漸明白,原來這所謂的“大人”說的就是通訊使大人,也就是那顱隊長!
他見拐角外面的視野十分開闊,若是那大人從裡面出來,自己第一時間就能捕捉得到,倒也不怕再次跟丟!於是便就近尋了另外一條路線,沿著矮個子弟子前行的方向追了過去…而這次還沒過多久,那矮個子弟子便停了下來。
呂純從矮個子弟子身後繞到近處,只見此人左右看了一眼,便從地上搬起了一塊隔板,之後便看也不看地將兩桶泔水盡數灌入隔板下的孔洞之中!
呂純隨著這名弟子走了一路,也沒有看到他露出半點疲色,但僅僅是在倒入兩桶泔水的短短時間裡,他卻像是掉入了水坑一般,整個人變得大汗淋漓。
忙完了手上的活計,這弟子的面色才變得輕鬆起來,蓋上隔板便匆匆逃離了此處…
見到門口還沒有人出來,呂純便來到了剛剛那弟子所在的位置,想開啟隔板看個究竟,是否巫圖窟在養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可就在呂純捏著鼻子向那孔洞中看去時,雙眉卻是緊鎖起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狀況。這一道牆表面上分隔的是他與地牢,卻好像分開了人間與煉獄一般。
呂純終於明白那名弟子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原來此處地牢中飼養的不是牲口,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是這些人的處境卻比起牲口還要惡劣幾分。
“泯滅人性!實在是畜牲行為!”呂純暗罵一句,強忍著震怒四下打量起來,終於見到了一道人影站在地牢末端。
這間地牢當中也有不少油燈照亮,但這些光芒比起天空當中那輪火球卻是微弱太多,對比之下顯得地牢當中無比昏暗,讓呂純難以看清下面這人的相貌如何。
雖然如此,這人腰上黑色玉牌的反光卻讓呂純完全確認此人就是那店小二說的顱隊長無疑。
可就在呂純準備進去地牢了結舊仇之時,卻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陰風襲來,然後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老朽已經說過不止一次,在外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這次的事情姑且放你一馬,若是再有下次,老朽也不想見到你能活著站在我的面前!”
“男覡大人,我這不也是立功心切嘛…在下向您保證,再也不會讓您費心!”
“罷了…”男覡嘆氣一聲,繼續道:“既然你們認識,老朽便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覺得這人老朽該如何處理?”
“男覡大人不要誤會,雖然您說的這位玉壺宗的長老的確是我那不爭氣的表哥不假,但我與他早就斷了任何聯絡!所以大人您不必照顧我的薄面,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便是!就算是把他給宰了都無所謂…”最後這句話呂童自然不好直接說出口,只是在心裡唸叨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呂純終於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然後便聽到了面前不遠有兩道交談聲音。
這男覡是依附在自己老太公身上存留,所以他的聲音自己自然印象深刻。但奇怪的與男覡交談這人的聲音自己也有些耳熟,尤其此人的最後這句話,更是讓他心中一驚!
呂純睜眼一看,只見面前一位面容白皙俊俏的男子,正是那呂童無疑!但此時讓他心驚的並非是見到故人,而是這故人腰間佩戴著的那枚黑色玉牌!
見到這枚玉牌的剎那,呂純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忍不出驚撥出聲:“呂童!竟然是你!”
身旁的驚呼,讓男覡與呂童立刻止住交談轉過身來,只是二人面上表情各異,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麼。
“咳咳…呂純表哥,真是好久不見啊!”呂童雖然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但當著男覡的面卻還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表哥,你說你放著好好的玉壺宗長老不當,為何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這雙臂雙足是男覡培養出來,本領自然是不會尋常。所以他們的同時出事也讓男覡一直心神不寧,擔心是呂童捅出了大婁子,這才趕來巫圖窟詢問狀況。
可當他循著呂童身上玉牌氣息來到地牢附近時,卻見一人正鬼鬼祟祟地從地牢孔洞向下張望著。他本來的意思是想將這人隨手解決毀屍滅跡,只是當他看到呂純的相貌時,卻不知為何沒有忍心動手,而是將其打暈生擒了起來。
聽到呂童如此發問,男覡也是一臉玩味地看著呂純,想到看看他究竟要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也許是受到了林子岱的薰染,如今的呂純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冒失舉動,只是深吸口氣便冷靜下來,然後面色漸漸激動起來:“呂童表弟…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就說我不會看錯!”
說到一半,他好像才發現男覡一樣,也是驚撥出聲:“男覡大人?真是好久不見!您怎麼會在巫圖窟?”
聽到呂純好像與男覡相識,呂童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沒由來地一慌,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有讓男覡直接動手。
“不用管我,我也想知道你為何會在這裡?”男覡微微點頭算是回應,然後淡淡開口道。
“回男覡大人,玉壺宗的狀況您也是知道的…我這次出來本是想打算找些有天賦的弟子,想著讓他們在古門大選到來時,為玉壺宗爭得一些好名聲…只可惜我尋了一路也沒有任何收穫…”
“不過就在我回到泱都的時候,卻碰見了一個熟人!這人說他見到了我失散多年的表弟,我便按照他指示的方向尋了過來,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闖入了巫圖窟…”
“顱,雖然老朽答應過這次不再與你計較…但是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如此張揚,後果你自己知道…”男覡聞言眼睛一眯,冷冷看向了呂童。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了…”呂童瑟瑟發抖,連忙跪倒下來。
“顱?屬下?”呂純一臉糊塗道:“呂童,剛剛我就有些疑惑,你不是巫圖窟的弟子嗎?為何會與大人相識?”
“馬上你就知道了…”未等呂童回話,男覡便搶先開口。只見他雙手拍了三聲,便有四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介紹一下…”男覡向著幾人歪了歪脖子,“這二位是打手,代號雙臂,而這二位負責打探訊息的,代號雙足!”
“見過四位前輩!”雖然呂純心中早已知道這幾人身份,但是為了隱藏心思還是刻意放低了姿態,無比謙卑道。
“而你的這位表弟呂童…”男覡面上的失望一閃而過,“是他們的隊長,代號是顱。”
“啊!”呂純佯裝大驚失色,面色登時煞白:“呂童表弟…不不…顱隊長…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見到呂純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樣,呂童心中積壓多年的陰雲終於散開,一抹得意的笑容從嘴角綻放開來。
“哈哈哈哈…表哥你說這種話可就見外了!雖然咱們此刻的確身份懸殊,但畢竟還有著多年的交情存在!我希望咱們私下裡要將親情放在首位,不要因此疏遠了關係,你說是嗎?表哥…”
“表弟…”
呂純為了適應此時氣氛,也擠出了滿眼淚花。
一時間,溫情四溢,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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