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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袁褚仔細四處檢查了一番,倒也的確沒發現什麼不尋常之處,除了食物又減少一些。
因為之前強挖登仙泉的緣故,原住民對他們頗為不滿。雖然後來賈氏三兄弟大顯神威震懾了他們,但其中還有幾人頗為不忿,偶爾會來弄些亂子。
袁褚檢查過掌心界,並未發現有任何缺失,只當是那些原住民又來此盜竊食物,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當昨日是因為休息太多,而且平日緊張之下出現了幻覺罷了。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這食物缺失的頻率卻越來越高,也讓他心中十分氣惱。可就算他加固了房門,這食物卻也會憑空消失,讓他們更添懷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日天色漸晚,袁褚肚子不舒服正準備找地方方便,卻見一道白影從面前閃過,嗖的一聲就消失在了井口,險些將他嚇得原地失禁。愣了好一陣他才覺得這“女鬼”有些面熟,再一想這人正是那與烏凡相談甚歡的施雨柔!袁褚以為施雨柔是要尋短見,連忙擼起袖子就要救人。
可他還未等動手,就見井底傳來一陣震動,手中的掌心界也如同吹了氣一般膨脹起來。袁褚生怕掌心界出現問題,連忙將其開啟,只見其中一股暗黃色的氣息湧入了井中,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他鬆了口氣來到井邊,卻被幾道人影擋到了身前,他抬頭看去,卻沒想到是一群劍星居弟子,也是心中狂跳。可當他看到領頭那人的面容,又是大驚失色,沒想到此人居然是玉壺宗南峰的雪雯真人!他們本以為玉壺宗上下再無倖存者,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故人,也是面色激動。但令他不解的是,這雪雯真人非但未死,怎麼又與劍星居扯到一起去了?
好在這施雨柔破井而出又毫髮未損,才讓袁褚放下心來。不過這劍星居若是知道他們是玉壺宗餘孽,想必也是難逃一死!不過這施雪雯卻未提此事,不知為何突然離開。劫後餘生的他才鬆了口氣,回到了房中顫抖的將掌心界放在了桌上。
經歷了這種事情,他們自然難以入睡,可就在他和霍福聊得火熱之時,卻忽然感覺鼻中傳來一陣香氣,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次日天明,袁褚昏昏沉沉醒來,卻發現床上的趙孝忠竟然憑空消失了,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四周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既然來人有意將他帶走,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
袁褚在身上四下摸索,卻沒有發現掌心界的蹤影,連忙心急火燎的四處翻找,卻低頭髮現它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上,這才鬆了口氣。可當他仔細檢視掌心界中的物品時,卻發現烏凡囑託自己的那顆珠子居然消失不見了,也是腦袋嗡嗡作響。
因為之前劍星居那群人來勢洶洶,惹了不少關注。袁褚聽說有人見到這天夜裡有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向西離去,也算有了大概的方向,匆匆留下信和包裹,帶著霍福離開了登仙城,一路尋找著蛛絲馬跡。
袁褚知道他們這番尋人如同大海撈針,但還懷著一絲僥倖心理,日夜奔波,一找就是一年有餘。
路上的種種複雜暫且不提,這日,他們短暫休整正準備繼續上路,霍福卻忽然感覺胸口隱隱發癢,他扯開衣衫一看,只見之前原本痊癒的沙毒傷口,竟然隱隱枯黃,有再次發作的跡象。
一開始這傷口只是如同蟻蟲叮咬,霍福還能忍受。隨著二人繼續前行,這沙毒便如同針扎一般,偶爾還會伴隨著時隱時現的劇痛,甚至會昏厥過去。並且每當他們向著某個方向前進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會更加強烈,也更加確信了二人接近了目標。
這天,二人來到一個村莊,遠遠就聽到了一陣嘈雜之聲,貌似起了什麼爭執。袁褚和霍福不好參與,只能從旁邊繞了過去,躲在樹後觀察情況,卻見一群人面色不善拿著各種農具圍著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要將他趕出村子。
袁褚見這男子十分眼熟,靠近一看更是激動萬分,這人正是他們苦苦尋了一年多的趙孝忠!見到趙孝忠有難,二人連忙現身攔在了村民面前,趙孝忠見到二人,神色竟然有些不自然,面色難看的笑了笑,打了聲招呼。那些村民見到這男子還有幫手,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動起手來,鋤頭鐵鍬直接招呼在他們身上。
但這些尋常村民即便蠻力再大又怎麼袁褚二人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被卸了武器,再無抗爭之力。二人實力不弱,但不想對尋常之人出手,也是下手極輕。人群中一位年長之人見他們有心留手,也是長嘆一聲,勸回了村民,招呼著二人隨他們前去。
袁褚不解的跟著這老人進了一間新搭的屋子,卻是眉頭一皺。只見這間屋子的地面上,並排躺著五六個面色枯黃的村民,而且他們身上面板也十分粗糙,如同黃土一般,很明顯是中了沙毒的徵兆。
聽這老人解釋說,他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這個村子本來無病無災,可自從這個男人來了之後,就接連出現了這種狀況。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偶然現象,對這個面色懦弱的男子並未懷疑。可他的兒子卻覺得這人身上有一種邪氣,要將他趕出村子,老人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昨日,他兒子去找這人理論時,有人見到他們爭執了起來,只見這男人張口一吸,自己的兒子身子一晃便不省人事,然後今日就成了這副樣子。這才讓村民們覺得不對,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聽完老人解釋,袁褚自然不敢相信,他正要說些什麼,身旁的霍福卻忽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袁褚扯開霍福的衣服,卻見到霍福胸口的面板竟也化作了沙土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袁褚無奈之下,將沙毒的事情講給了村長,並請求留他們一晚,等到次日霍福狀況緩解一些,自然離去。這村長聞言將信將疑,但念在同命相憐的份上,同意他暫留一夜,袁褚又好一番請求,才讓村長鬆口將趙孝忠暫時留下,不過他們只能待在外面的草棚中。
霍福身上的症狀近日來一直如此,袁褚也已習慣,只是路上無處尋醫,而霍福又不忍為了自己耽誤正事,一直苦苦支撐,好在這症狀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態並未惡化,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只是一個草棚,但也好在免去了披星戴月,露宿荒野之苦。袁褚本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打聽打聽這趙孝忠身上發生了什麼,這一年多又去了什麼地方,可這趙孝忠目光閃爍,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當趙孝忠白天受驚不安,也未在多問,畢竟他們已經相聚,倒也不急於一時,便放心的睡去了…
可還沒睡多久,他忽然被一陣呻吟聲音驚醒,一抬眼卻見霍福滿頭大汗,表情痛苦,口中嘶啞著討水喝,想必又是那沙毒傷口的影響。他正要招呼趙孝忠照顧一下霍福,自己去打水時,卻見原本躺著的趙孝忠再次消失不見了。
不過此時霍福狀況不妙,他也來不及多想,翻出水袋就走出了草棚尋找水源,可就在他打水歸來,為霍福喂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陣詭異的沙沙聲。出門之前他以為是老鼠作祟,卻並未在意。如今霍福身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他不禁升起了幾分好奇之心,循著聲音方向找去。
袁褚沿著院牆向前緩行,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便連忙俯下身子。直到聲音經過,他才探出頭來,卻恰好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閃入了村長家中。
他記得村長家裡只有父子二人,而村長的兒子已染沙毒,現在那新搭的屋子中,屋裡應該只有村長一人。可他看這人的身形又不似村子,便輕輕翻牆而入,扒到視窗一角向裡面張望。
屋內的光線十分昏暗,雖然能看到村長躺在床上,但半截上身卻沒入了黑暗之中。令他感到驚悚的是,方才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此刻居然站在村長的頭前,一道微弱的氣息從這黑影掌中物上出現,包裹在村長身上。而隨著這道氣息在陰影中擴散,終於現出了本來面目,在月光下顯出了淡黃色的光澤。
感受到與霍福身上同樣的氣息,袁褚登時怒喝一聲,直接破窗而出就要生擒此人,卻未想到這屋內之人也是嚇了一跳,直接奪門而出,翻牆便逃。
袁褚怎能讓這罪魁禍首就此離去,一踏院牆就是從天而降,一掌直接將這人擊飛出去,然後一個翻身落在這人面前,可還未等他再次出手,卻看清了這人的面容,忽然愣在了當場,沒想到這罪魁禍首居然就是那趙孝忠!
趙孝忠自知無法力敵,便低聲懇求袁褚放他離去,袁褚心中也是十分複雜,眼看著趙孝忠就要轉身逃走,卻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被這番動靜驚醒的村民們突然出現,將趙孝忠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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