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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是一陣施梁已經熟悉的金屬拉扯聲音,伴隨著隱隱前衝的推力,開始緩緩降退遁地傳輸艇飛快行進的移速。

在一眾囚徒集體的沉默壓抑氛圍之中,行徑的地艇終於還是有慢慢停穩下來,不難猜測,他們這一艙體的被關押之人已經是到了此行的最後目的地。

時至此時,前途未卜。地艇中負責看護一眾的戰士小隊,可是不會給這七位彼此大多陌生的‘犯人’,以任何時間的思考機會。

尤其是方才那兩位有訓斥過諸人的兵士,就在片刻之前——遁地傳輸艇還未完全有停穩妥當之時,已經是行色匆匆地又一次現了身,挺拔而立,裝模作樣,堅守在關押眾人的欄柵外過道間,自作兩位門神,完全是畢恭畢敬,始終保持著一副恪盡職守的模樣。

緊接著又是過了沒有多久,便就有三名較為老成的健碩兵士,先後是從自己原本的休息艙室裡虎步踱出。這三人的級別明顯是要比那兩位戰士較高一些,神態也是更為傲慢與自信。(畢竟,他們幾人身上穿著的作訓服,上面繡著的火焰花朵,明顯是要比那兩位戰士更為豐富上一些許。)

五人一隊至此,皆已齊聚。不過,這些個負責看押眾人的兵士之間,應該是已經早有默契,且是提前有過計劃與分工。也沒見聚集的戰士們有什麼交流,只是彼此淡淡對視過了一眼,為首的三人便就率先而動,直徑穿梭過囚徒們牢籠前的走道,去往了這艘地艇的最後方。

前方未知,茫然無措的囚徒們自然是不自覺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面面相覷著,卻又是連一口大氣不敢有多喘。

(此時,大概也就只有被華老狗攙扶坐起的施梁知道,他們這幾人是要去後側的機甲艙房裡,準備著甲,然後出艙與外面停泊港裡的作業人員完成押運工作的交接過場。)

還未等這些個被人無視的‘可憐蟲們’有所交流,那兩位起先而出,如今是被留駐下來的戰士中,已經有一位兵士主動上前,掏出了自己別於腰間的那一把鑰匙,順勢就要把鎖起眾人的欄柵門鎖給開啟來。

“出來!”緊隨而來是一聲不容拒絕的口令,指揮眾人的兵士,聲音冰冷而又嚴厲,面色如鐵又帶鄙夷,“排成一列,站好!”

聽得這般惡言惡語的指揮,三位本就唯唯諾諾的老實漢子自然是不敢有多少言語,低頭看著腳尖,排排成為一列,正是要順著那兵士的意思,列整而出,抬起眼,卻是見同籠的那一位刀疤男人,虎目圓睜,狠狠一瞪,率先是一個箭步晃閃而出。

“奶奶個熊!”卻在此時,異變突起。只見那一位姓趙的壯碩漢子並未有老實聽命,已然是一個虎撲熊抱,欺身朝著那冰冷計程車兵偷襲而去,似乎是已經待此良機多時。

男人粗壯的胳膊勢作金箍,意旨需得是出奇制勝,必然要擒拿住兩兵士當中的一個人。至於那一雙兇惡的虎目,則是不忘有看向自己旁側,那一位之前已經是商量好計劃得接應同夥。

“咚!”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一聲悶響,狀若不可一世的趙姓刀疤男人已經是被那指揮眾人的戰士給瞬間擊飛而出,重重砸在了欄柵金屬格子上,不省人事。

突然而起的變故一下子就徹底的偃旗息了鼓,其餘人眾自然是滿臉錯愕,害怕溢於言表。主要是因為,他們剛剛在那一瞬間,確實沒有瞧見那兵士有甚動作,似乎只是簡簡單單地輕一抬手,毫不在意地迅猛一劈,就是把那一位看似兇悍的壯碩男人,給直接就打得個昏迷,不省人事。

“你是想要做什麼嗎?”打破囚徒們沉默的,還是那一位原本是站在一旁,已經取下了鎖頭的另外一名看護戰士,只見他淡淡掃視過一眼那一位正站在牢籠欄柵邊緣,還未有來得及行動的健碩壯漢,隨口詢問道。

壯碩魁梧的漢子本意是要與那位如今已經癱倒在地上的昏迷刀疤臉,一同是找尋到機會,驟起發難,以期能打得這兩個無名小兵一個措手不及,再是趁著其餘戰士離開的空檔,製造機會,忽然返程,劫了這一艘才是停滯下來的地艇,以圖能夠逃出生天。

很顯然,事情的發展並未是有如這兩位‘幼稚’的憨貨一般設想。那漢子見著自己同夥已然一下昏死,全然不知是否斷氣,心裡當即是被嚇了一個魂飛魄散,膽戰心驚,忙忙擺手,跪地討饒:“沒沒,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好在,那位出手的戰士倒是也沒有什麼閒情,要搭理這不知死活的囚徒,只是冷冷吩咐道:“你,揹著他。”說完,還不忘輕蔑吐槽,“廢物一個,老實一些,不然我直接就把你給一起廢了。”

跪在地上狼狽求饒的漢子,此時的七魄早已經嚇去了六魂,自然不敢有所忤逆,連滾帶爬著跑近刀疤男人的身旁,也是不管自家這兄弟是否還有生氣,一把扛扶在了肩上,忍著氣力,躬身卑微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直到此時,這漢子才算是有明瞭:為什麼這些兵差對他們的管理這般鬆散,總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甚至是連平常犯人應該有安排的手腳鐐銬都沒有給鎖。

好吧,其實就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在絕對的武力壓制面前,螻蟻的所有掙扎終歸只會是顯得無聊且又可笑。

‘這小兵身手不錯,剛剛那一擊,估計得是有我全盛時期的六成力度。’在場中囚徒中,唯一還有膽氣觀察的,怕是隻有已經是個‘廢人’的施梁了。

此時的男人雖然還是無力言語,卻是在身旁老漢的攙扶下,把剛剛的這一個小插曲給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中,心中不自覺是與曾經的自己作了一個比較估算,‘我若不曾是有被捉刀人嚴刑拷打,當是能與這二人一起,戰成一個平手。’

至於在場的其他四位囚徒,自然是都被之前的過招給是嚇得已經噤若寒蟬,更加膽怯,不再敢有發聲。小小的一番騷動,似乎很快就是被所有的人給遺忘在了腦後。

再之後的所有行動,當然是進行的無比順暢,在兩名兵士的指揮排程之下,剩餘完好的五人,小心攙扶著兩位孱弱人士,快步走出了逼仄的遁地傳輸艇。

地艇的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幽暗的停泊廣場,一如施梁幾次見過的所有港泊一樣,空曠而無其他。除了,那一方不同於別處,似是堆砌而成,如有山高一般的巨大金屬箱體結構建築,以及是有正在箱子外面,交接工作的一十三具全副武裝火焰機甲。

整個對接過程都是十分快捷,這些個威武傲然的機甲兵士並沒是與囚徒們有過多的言語廢話。簡單的幾句指令過後,七個才是出了地艇的狼狽囚徒,便是被那一隊已經從五人押運小隊手裡交接過人員的烈甲排戰士,給驅趕進了那一方金屬箱體中一側自動抬起的黑洞洞過道里。

地下廣場中幽暗的光點射線,並不足以讓幾位寄人籬下的囚徒看得清楚,自己目前所處。慌亂行徑中,施梁他們就只能夠大摸約地感覺出來,這裡似乎又是一方漆黑逼仄的狹小空間。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不由得讓這幾人彼此之間,又是靠了一靠。

正在此時,“噔!”一道線性光束自是從離得眾人頭頂不太遠距離處,一下點亮而起,瞬間照出了這一方光禿禿,確實狹小的過道空間。類似絞盤在不停轉動的聲音,是從幾人的頭頂上方處傳導而來。

緊接著,又是在眾人的腳下,微微一下震抖,直嚇的彼此攙扶的七人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撐住了身邊離得不是太遠的金屬牆壁。

未知而起的變化來的太過突然,又沒人與他們有過任何解釋。這不由得是讓原本就無措的囚徒們,又是起了一陣不自覺地慌亂,彼此間再也是忍不住了,擔憂相望。

他們是在移動,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雖然他們並不知曉,自己是在往何處移動。

“喝!”沉悶壓抑的震動氛圍裡,那一位之前是被士兵給揍得發軟的刀疤男,忽然一聲悶哼,一把推開了自己旁側那一位身材同樣健碩的夥伴,捂起頭痛苦扭曲著呻吟起來,“呃——!”

“老趙,你沒事吧?”見得自家兄弟突然如此,刀疤男的同伴忍不住是湊近到了那漢子的身邊,急切著拍怕男人後背關心詢問道。臉上的神情除卻滿滿擔憂之外,還是有著一絲絲難以言喻,像是對自己之前的膽怯心有愧疚。

“勞資。。。感覺。。。好極了!”回應他的,是趴在地上,捂著腦袋,顫抖的刀疤男人似哭又似在笑的斷續言語,然後聲音突然變調,“哈哈哈。。。哈哈哈。。。現在的感覺,好極了!”

聽得這男人詭異瘋癲的回答,那位壯碩的漢子不由得是更為擔憂,再一次關切發問:“老趙。。。你沒事吧?”

“嗵!”箱體的震動也是恰在此時徹底停止,原本落下的金屬艙門,再一次是給自動抬升而起,一些許較為明顯的光亮是由外面逃逸進來。與此同時,只見那一位原本還是因為痛苦而趴在地上顫抖的男人,突然間,也是一下子給停止住了自己所有的掙扎。

不到片息,刀疤男人已然是滿面紅光,精神抖擻著站裡起,仰面對著其餘眾人,得意放肆大笑:“大爺我,現在感覺自己是有使不完的力氣!”此時再是瞧這臉上是有刀疤的壯碩漢,原本壯碩的身材只在剛剛不到短短片刻之息,就已經是一下子變得更為魁梧。

飽滿紮實的肌肉如今更是虯起凸出了不少,臉部扭曲的刀砍疤痕,也因為這人毫不遮掩的囂張笑容,愈發顯得猙獰兇惡。此時的刀疤臉漢子眼睛愈發通紅(也是不知:會否是因為剛剛的一番捂頭掙扎,擠壓破了雙目中的血管。),如今好似是內裡有著了兩股火焰一般,更為顯得晶亮,可怖的樣貌枉然如是神鬼,直嚇得其餘幾位老實漢子心中突突不停。

‘礦奴!’施梁心裡也是不自覺的一番慌亂,這人如今一番模樣,一下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初到太真府的那一場遭遇,此番的變化真是像極那一日弄堂之中的見聞。只可惜,如今的他,四肢疲軟,身體完全無力,自然也就沒有了絲毫反抗的底氣,只能是怔怔看著事態不受控制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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