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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0年8月15日,勞倫斯一行人的車隊由巴黎南下來到馬賽,準備在這裡休整兩天之後乘船前往阿雅克肖。
“馬賽啊,我還在海上的時候倒是經常隨船來這裡,這兒可是一個玩樂的好地方,也是一個遍地白銀的地方。”
車隊還在馬賽的郊區地帶,格羅索便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廂窗戶,眺望著遠處的建築群和海岸線說道:
“不過像這樣坐著加裝了彈黃的四駕馬車來到馬賽我還是頭一回。”
同車廂的勞倫斯也將頭伸出窗外,順著格羅索視線望向遠處那密密麻麻的樓宇建築和蔚藍色的海洋,似乎在這裡就已經聽見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十八世紀的馬賽是法蘭西第三大的城市,僅次於巴黎與里昂,同時也是法國對外貿易的最大門戶和法蘭西地中海艦隊的重要駐紮港口。
地中海艦隊的母港土倫也就在馬賽東南方向六十多公里外。
而且早在十三世紀,法國人便發現了自由貿易區對於擴大轉口貿易的巨大作用,於是在那時便在馬賽開闢了自由貿易區;這甚至比1547年熱那亞共和國劃定世界第一個貿易自由港還要早上不少。
由於關稅的優惠並且不用受到海關監管,馬賽也很快成為地中海乃至全歐洲的一個重要港口。
在這裡幾乎能找到往返於大半個世界的商人商船,不論是北非還是美洲,抑或是阿拉伯和波斯地區,甚至來自於更遙遠的東印度和中國廣州的貿易船隻在這裡也並不罕見。
畢竟法國人1721年就在廣州設立了貿易商館,在此之前也大量從東方進口瓷器茶葉與絲綢,路易十四甚至還有一套從中國定製的飾有波旁王室紋章的瓷器。
除卻是個繁華的港口之外,馬賽本身也是一座發達的工業與創新城市。
數以萬計的手工業者和工人在這裡辛勤勞作,那些頭腦敏捷的工廠主和發明家們則是用貪婪的目光搜尋著任何一個可以帶來盈利的創新。
在瓦特改良蒸汽機之前,馬賽就有發明家製造出了蒸汽驅動前進的車輛,據說加一次水能夠運作十五分鐘。只可惜這輛蒸汽車的速度太慢,並沒有什麼實用價值,並且在失控撞塌了一座牆壁之後遭到了馬賽市政府的禁止。
“確實是個好地方。”
勞倫斯掃了一眼遠方那沿著海岸輻射鋪開的黑壓壓一片的建築群,點頭說道。
這比勞倫斯之前去過的土倫是要繁華不少,與科西嘉最大的港口城市阿雅克肖相比就更是雲泥之別了。
格羅索猥瑣地笑了兩聲,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風流往事,搓著手說道:
“嘿嘿嘿肯定是個好地方。我跟你講,馬賽的妓女是最好的,要價低不說,還能讓你在她那兒待上一整晚。你要是感興趣...”
勞倫斯瞥了一眼坐在格羅索對面眉頭緊皺的盧梭,無奈地說道:
“我對女人可沒什麼興趣,倒是我們以後應該是要經常和這座城市打交道了。”
“我想也是,波拿巴閣下。”
盧梭為了緩解尷尬,連忙接話道:
“科西嘉島本身資源有限,人口稀少,這樣一座海島要是想變得富饒強大必然是少不了外界的助力,而馬賽就是科西嘉謀得發展的最佳視窗。”
在這些年制訂科西嘉憲法的工作裡,盧梭也從保利那裡拿到了大量關於科西嘉的資料,因此他雖然還沒有踏上過科西嘉的土地,但恐怕比許多在科西嘉生活了一輩子的人還要了解這座海島。
“不錯,是這樣的。”
勞倫斯讚許地點頭道,他可是才為科西嘉政府榨取了一筆一千萬利弗爾的流動資金。
而對於國家財政而言,讓一筆資金白白待在賬面上可是完完全全的浪費,只有將其消費出去,這筆錢才能轉化為國民總財富。
而馬賽這座富饒繁華的港口城市自然就是一個花錢和掙錢的絕好平臺了。
“這樣啊,早說嘛。”
格羅索撓撓頭,也不在乎盧梭這個文化人看向自己的異樣眼光,吹著口哨說道:
“我和這裡不少商人都還挺熟的,雖然不是什麼鉅商,但路子也不少,說不定科西嘉搞貿易的時候用的上。”
“嗯,貿易與建設的事回到科西嘉再詳談吧。我們馬上要到馬賽了。”
勞倫斯靠在窗邊,望著遠處水天一線的蔚藍,點頭說道。
...
排成長龍的車隊緩緩行駛在崎區不平的官道上,這裡的路況可比巴黎周邊的道路差多了,不過馬賽也算是財政充裕的城市,因此這裡的碎石路倒是比泥濘狹窄的鄉間小路好上不少。
半個小時的路程之後,車隊緩緩靠近了馬賽城市邊界。
而在此時,車隊的行進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便有一名衛兵縱馬來到勞倫斯的車廂外,向裡面通報道:
“波拿巴閣下,前面有一隊人馬擋在路中央,他們自稱是馬賽市政官約希普·阿勞斯的隊伍,是在這裡歡迎您的。”
“馬賽市政官?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見他一面。”
勞倫斯見怪不怪地點頭說道,而後將頭探出窗外看了一眼。
只見四十來名身著鮮豔制服的官吏扛著飄揚的旌旗守候在道路兩側,所有人都是肅穆而立,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連一絲的傾斜都不敢有。
道路中央則是一小隊陣型齊整的騎兵,不過從他們身上華而不實的盔甲和胯下戰馬靚麗的馬衣來看,這絕對不是一支能夠在戰場上衝殺的騎兵小隊,稱他們為儀仗隊也許更為合適。
而被騎兵分成兩隊簇擁著的則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人,他不戴假髮,頭上是一頂插有金穗的大三角帽,穿著長筒騎兵靴,胸口還佩戴著一金一銀兩塊勳章,但看上去不是軍隊頒發的勳章。
他手上握著韁繩,將一匹灰鬃駿馬牽在身後,並沒有騎在馬背上,這也是表示尊重的一個細節。
看樣子他便是方才衛兵通報的迎接勞倫斯的約希普市政官了。
隨著勞倫斯的車隊映入眼簾並緩緩靠近,約希普市政官的臉上也立刻湧現出一股急切與殷勤的笑容。
給勞倫斯通報完畢的衛兵又折回隊伍的最前列,對著約希普市政官說道:
“市政官先生,波拿巴閣下同意見你一面,不過你要等一會兒。”
“好的好的,當然沒問題。”約希普市政官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連聲回答道。
待到那衛兵返回勞倫斯的車隊之後,約希普市政官身後,一位副手模樣的男人不悅地說道:
“市政官先生,那位波拿巴閣下真是好大的架子,您要見他竟然還要等一會兒,明明他的馬車就在那兒,我都看見了。”
“你這蠢貨!”
約希普市政官微微側過頭,惡狠狠地瞪了那副手一眼,不動嘴唇的訓斥道:
“不是我要求見波拿巴閣下,是波拿巴閣下同意接見我!”
“這...他不就是那個科西嘉島的總督嗎?至於您這樣對待嗎?您可是這片地域的掌權者。”
副手畏畏縮縮地小心說道:
“而且您一大早就帶隊在這裡等著了,我們的旌旗上甚至還有未乾的晨間露水。”
約希普市政官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說道:
“只是那個科西嘉島的總督?我看你還活在一百年前吧,我命令你現在閉嘴,回去之後好好打聽打聽巴黎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是...”
副手連忙點頭答應下來,盯著對方車隊中唯一的四駕馬車看了一會兒,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低下腦袋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在另一邊,勞倫斯則是在車廂裡簡單地整理了一番衣裝,隨口說道:
“這個馬賽市政官倒是這趟旅程裡最殷勤的一個了。”
“還真是,別的市長領主啥的還等我們進了城才出來迎接。”格羅索打了個哈欠說道:
“我看他恨不得直接在路上給你擺一場宴會了。”
“這也是為了討好波拿巴閣下吧。”
盧梭也隔著遠處看了一眼等候在前方的約希普市政官,接話道:
“從他的姓名和服裝來看,這位市政官肯定不是貴族出身。在法蘭西的土地上,一個人的努力最多也就讓他走到地方總督的位子,再想往上走就不是一個人自己能爭取到的了,所以...”
勞倫斯也認可地點了點頭,中產階級的平民在這個時代法蘭西的政治體系中其實已經普遍存在了。
除了那些需要家世顯赫才能擔任的部長大臣之類的職位外,其餘的空缺大部分都是由中產階級填滿,他們也是官僚政治的骨幹。
畢竟大多數中產階級官僚都經過了選拔淘汰,比那些未經驅策、懶散不堪、無所作為的貴族子孫要熟練能幹的多。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高等法院和地方政府中的那些朝服貴族其實也算是中產階級官僚,因為他們確實沒有貴族頭銜,除了像莫普大法官這樣的頂級朝服貴族之外。
只不過,對於非貴族出身的平民來說,法蘭西的政治體系基本只能允許他們最高做到地方總督,並且實際上地方總督中的平民也是屈指可數。
而馬賽這個繁華的城市本來是設定有專門的總督進行治理的,但是這裡曾發生了一場由路易十五親自率兵鎮壓的叛亂,自那以後馬賽便只設市政官而不設總督了。
也就是說,約希普市政官在政治上已經幾乎不具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了,除非,他能夠得到某些頂層政治人物的青睞。
“也就是說,那位夥計有求於你啊。”格羅索恍然大悟地說道,他對政治沒什麼瞭解,但也能看出來約希普市政官是想討好勞倫斯。
“嗯...馬賽的市政官,應該能幫上科西嘉不少忙。”
勞倫斯沉吟著分析道:
“如果能讓他成為自己人...不僅僅是科西嘉的發展,我們在法蘭西南方就有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根據地。如果想要穩固在法蘭西的權力,那我們就不能只侷限於維持在中央的權力了,必須在地方上有我們的勢力。”
對於勞倫斯來說,他能夠斷定大革命是必然會發生的,而且大革命也必然會是一場波及全法的武裝革命。
而到了那時,先不說操縱這場革命,單單是在大革命中保全自身對於目前的勞倫斯來說就是個問題。
因為目前勞倫斯在法蘭西的權力實際上是一個空中樓閣,他的權力來自於國王和舒瓦瑟爾公爵,而不是來自於下級和底層的擁護與支援。
如果這樣的境況不加改變,那麼如果王室與貴族階級如歷史上的那樣在大革命中如摧枯拉朽般被摧毀,勞倫斯也只會喪失全部權柄,被當作是王權和貴族階級的附屬品被一併清除。
即使勞倫斯主動加入到第三階層中去反抗王室和貴族,那麼他就相當於是主動放棄了王室給予的那些權力,而失去了這些權力之後,勞倫斯在革命者的隊伍中也不會是一個過於突出的存在,很難在那場大革命中佔到什麼便宜和利益。
“不行...眼睛不能只盯在巴黎和凡爾賽,必須要在法蘭西的各地方,尤其是靠近科西嘉的南部地區確立政治基礎。”
勞倫斯的表情無比嚴肅,漸漸放低了聲音,轉到腦中思考道:
“最起碼要把南部大區的槍桿和錢袋都攥在自己手裡,這樣看來,從馬賽開始是個不錯的選擇。”
下定決心之後,勞倫斯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不遠處正在迫切等待的約希普市政官,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你想利用這個市政官?”格羅索嘿嘿地笑著說道。
“我可沒有想過利用任何人。”
勞倫斯隨手找出一面小鏡,對著鏡子將領巾翻弄了兩下,聳肩說道:
“我只會與人友好地進行合作,各取所需罷了。既然這位市政官想要政治上更進一步,那我便盡力給他這個機會。”
“那你呢,你想要什麼?”格羅索一副信你個鬼的表情,翹著腿撇嘴說道。
勞倫斯開啟車廂門,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神情舒暢地說道:
“我只是想要馬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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